第七章 形势变化
夜深人静。
此刻的展凌正运转着体内的灵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天明之前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声。
“谁？”展凌站起身来，瞬时间提高了警惕。王云天已经发过话了，会是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王玥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明日一战柳家不会轻易言败，你要多加小心。”
“多谢二姐关心，我一定会小心。”展凌心中涌出一丝暖意，原来王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只关心胜负，还是有关心他安危的人存在。
最开始观察王玥儿的确是出于无奈和算计，但时间一长，展凌对王玥儿倒是有了真感情。因为能准确记得王玥儿幼年生活的点点滴滴，所以展凌经常会产生他这个二姐是他女儿的错觉，虽然这几年里因为忙于修炼，两人的接触比幼年时少了很多，但那份感情却依旧没有变，王玥儿也是整个王家中唯一一个能让展凌坦诚相对的人。
屋外的王玥儿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她离开后，展凌并没有继续进行调整，他的思绪回到了三天之前。
王、柳两家的比试并不是在狭小的擂台上，而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场地，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参与比斗者有充分展现实力的空间。根据规则，出场、认输、失去抵抗能力、死亡都算是落败。
由于没有参加赌斗，康、谢两家除了两家的家主外没有别的人到场，而王、柳两家的人在比试时会分布到场地的四周，一来是观战，二来是为了防止有人暗中出手，干扰比试的公平。
三日前第二场比斗结束后，一行人回到了王家，王云天一挥手：“各自散了吧。世乾、少秋、泽玉、振中、弈淑、安守，你们六人跟我来。”
被人搀扶着的王平之一脸羞愧地说道：“祖父，我......”
“你不必过于自责，下去好生修养。”
到了房间后，王云天的脸沉了下来。
王世乾说道：“爹，平之输的蹊跷。”
“不必多言。”
王云天不说话，其余六人也不敢开口，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前面的两战，展凌都到场观战了。第一战王少秋虽然赢的并不轻松，也算是无惊无险。至于刚刚输掉的第二战，不用王世乾说，就连展凌都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王平之输掉第二战的原因不是实力不济，而是输在事先准备的灵纹完全被对手针对上。
在比试前准备何种灵纹、如何搭配，本身就是斗智的过程，因为这一点输了没有什么可不服气的。问题在于王平之在落入下风后几次改变战术，对手都能立即使用最有效的灵纹进行压制，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柳家已经知晓了王平之的准备，然后才采取了相应的对策。
为了保证灵纹威力的最大化，在绘制灵纹时不能吝惜灵力，如果所有的灵纹都由王云天和他的子女来绘制，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在王家顶级战力集体灵力不足的时候，万一发生什么变故，对于整个王家来说是极为危险的事。
因此王平之身上一些并不算太重要的辅助灵纹都是由王家其他人来绘制的，要是柳家真是事先知晓了王平之的准备，那就说明王家出了内鬼。
展凌知道这些事他都能想到，王云天不会想不到，关键是在没有绝对证据证明出了内鬼的情况下，王云天只怕不会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孙中有人为了一己私利损害整个家族的利益，而且就算王云天想查，现在也不是恰当的时机，至少也要等到赌斗结束之后。
就在展凌思索之际，王云天打破了沉默：“为了让康、谢两家同意与我们联手压制柳家，我已经答应这次的赌斗后，把福地收获的灵草分给他们各半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看到其他人对此没有反应，展凌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连忙说道：“您的意思是说如果三日后的比试我输了的话，这次收获的灵草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展凌说出一个名字：“柳如意。”
半年前，柳家的柳如意不知怎么被郡城屠家的一个弟子看中，成为了那个人的小妾，纵然只是妾室，也意味着柳家攀上了高枝，洛玉县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柳家却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根据打探回来的情报，柳如意似乎并不受宠，屠家也没有搭理柳家的兴趣。
没有人和展凌讨论分析过这件事，但两世为人的展凌还是很快品出了其中的滋味。柳家的确可以借着屠家的势风光一把，但这么做的结果很有可能引起屠家的反感，所以柳家选择了一切照旧，若是日后柳如意受宠或是生下子女，那时才是柳家出头的机会。
放任不管的结果很可能是几年或十几年之后，洛玉就算还能有王家的立足之地，也会被柳家死死地踩在脚下。康、谢两家这些年一直比王、柳两家低了一头，或许不会过于在意，王家却肯定不愿意看到有这一天。
即便再没有搭理柳家的兴趣，其中也涉及到脸面问题，直接与柳家翻脸很可能会引起屠家的不快，而屠家又是王家万万得罪不起的，因此王家能做的只有暗中对柳家进行打压，就算没有实际的效果，至少也要减缓柳家崛起的速度。
其实按照展凌的想法，这件事还是有解决的办法——把家族未婚配的女性灵者打包送到郡城的几大世家面前任其挑选，要是有一个被看中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不过不知道是上杆子不是买卖，还是身为灵者的尊严，亦或是担心卷入上层世家的纷争，总之没有哪个家族选择这么做。
王云天说道：“正是如此。既然我已做出承诺，那么无论输赢我们都必须遵守，所以三日后的一战你必须要胜！”
“是！”
王云天又看向自己的子女：“这一次安守的灵纹全部由我来绘制。”
王世乾说道：“全部由您一个人绘制的话.....”
“无妨。家族积攒下来的上等灵液不是留着发霉的，需要用到的时候不能吝啬。要是没有柳如意这件事，这次我们就算输了，大不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但现在我们绝不能输。少秋，安守这两年以来一直由你教导，你先说说你的意见。”
王少秋没有推辞，说道：“安守的发展方向是灵纹武者，在体术方面他修炼的已相当不错，战斗中对于局势的判断也极少出错，再加上他的性子沉稳，所以我的意见是发挥其特长，以还是强化系为主，其它系灵纹作为辅助。”
王泽玉说道：“安守对于元素系灵纹术掌握的如何？”
“绝大部分一、二品的灵纹术他都能熟练使用。”
王泽玉想了想：“我们两家参与赌斗的人选不是秘密，假设他们已经对安守所有了解，采用正常的战术会不会被算计？我觉得不如出奇制胜，以元素系的灵纹为主，争取速战速决。”
王世乾说道：“出奇制胜终归还是取巧，我倒觉得稳扎稳打才是正途。只要不是像平之那样，所有准备的灵纹都被针对，最后决定胜负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五人各自发表完意见后，王云天问展凌道：“你自己怎么想？”
展凌此时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以强化系、辅助类为主，元素系准备几个防御类的灵纹，攻击类灵纹只准备一到两个用于应变。”
王云天眉头一皱：“如此搭配的利弊你应该很清楚，你可有信心？”
展凌毫不犹豫地说道：“有！”
他知道自己的灵纹配置缺席在哪里。不配置攻击类的灵纹，他就丧失了远程攻击的能力，如果对手比他的近战能力更强，他将无法通过战术的改变来扭转劣势，要是对手的准备是以攻击类的灵纹为主，恐怕也不会给他近身的机会。
反过来说，这样的灵纹配置也是有好处的。近身战中体术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强化系灵纹术所提供的能力增幅，就算对手实力比他强，在没有准备足够多强化系灵纹的情况下，他绝对是拥有更大的胜面。
要是对手是以攻击类灵纹术为主，为了不让他近身，必须要保持攻击的连续性，一旦对手灵力、灵纹耗尽或是被他找到了近身的机会，胜利还是属于他的。
“你自己的实力还是你自己最清楚。既然你有信心，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你先下去休息，具体的搭配方式我再考虑一下，明天一早我为你绘制灵纹。”王云天又对其余五人说道：“若是安守获胜，三房十年内的灵液配给增加五倍，你们可有意见？”
“没有！”大战之前开出重赏来激励士气本就很正常，而且三房一共才五个人，王睿又在一年前通过了郡城灵院的考核，进入灵院学习，给他的灵液一直由家族额外提供，现在就算多给三房五倍的灵液对于其他房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将思绪从三日前收回，展凌再次盘膝而坐。王云天虽然没有说，但重赏之下必是重罚，明日一战哪怕只是为了自己，他也绝不能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