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赌斗第三战
第二天一早，除了一小部分族人留守在家族外，王云天带着王家其余众人来到了赌斗的场地。
王家是四家中最后一个到的，刚一来到场地，展凌心中就泛起了嘀咕。
王、柳两家的比试人选并没有秘密可言，但此刻站来柳铁心身边的小姑娘却并不是王家所知道的柳家既定人选。
这个小姑娘展凌并不是很熟悉，却也认识，她就是嫁到了屠家的柳如意的亲妹妹，洛玉有名的小天才，柳如烟。
柳如烟被称为天才主要是她在记忆灵纹和绘制灵纹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并且她在消耗大量时间学习灵纹知识的同时，在修炼上并没有落在别人的后面。
表面上看，柳如烟的天赋要比展凌强上很多，可现在比的不是天赋、比的不是综合能力，只是单纯的实战。同为中天境圆满，自身实力上不会有太大的差距，这个时候决定胜败的除了事先的灵纹准备，就是实战经验。
实战经验无法刻板传授，只能靠自己去积累，这个道理柳家不会不知道，如果只是想让王家出乎预料，柳家也应该有比柳如烟更好的选择。
在记忆力上，即便柳如烟和展凌一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可柳如烟比展凌要小上两岁，根据王家的情报，她达到中天境圆满也只有半年的时间，按常理推测，柳如烟并不是刻意停留在中天境，而是在稳固境界，为了日后的突破做好准备，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派柳如烟上来，柳家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王云天显然和展凌有着相同的想法，带着展凌走到近前后，王云天眉头微皱：“想不到你们柳家居然临阵换人，莫非之前的人选出了什么变故？”
柳铁心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两家的比试向来就没有指定好人选的时候，又何来换人一说？只要是中天境，派谁上场都是我们柳家的自由。”
王云天说道：“派谁上的确是你们柳家自己的事，我只是奇怪上场的居然是你们柳家的宝贝，柳兄难道就不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我担不担心用不着王兄挂念。”
康家的家主在一旁说道：“两位前辈，比试的时间已经到了，我看还是用实力说话吧。”
柳铁心点了点头，冲着柳如烟说道：“多加小心！”
王云天则是拍了拍展凌的肩膀：“柳家的小姑娘是洛玉有名的天才，你这次有机会向她讨教可是不易，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
“是！”展凌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王云天为了打击柳家，让他趁着这个机会把柳如烟弄死或是弄残。以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瞒过王云天的眼睛，有了机会不下手，王天云一定会对他心生不满，他今后在王家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要是一旦下手了，纵然赌斗的比试中死伤各由天命是两家达成的共识，他真故意下死手对付柳如烟，柳铁心会看不出来？柳家会善罢甘休？两家因为这件事彻底决裂的可能性不大，多半的可能是王家做出一定赔偿，柳家咬牙忍住一口气，日后有机会再图报复，而不管王家做出怎样的赔偿，作为罪魁祸首的展凌一定会被交由柳家处置。
而王云天在拍展凌肩膀时，给他的暗示是在保证赢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不要重伤柳如烟，虽然不知王云天是有所顾忌还是没有打算舍弃他，但这样的指示对展凌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冲着各自的长辈鞠躬行礼后，两人来到了场地中间，相隔十步左右对立而视。
激活了‘感知’，展凌发现天地间灵气的分布很正常，水灵气更加活跃一些只是清晨下过一场小雨的缘故，而柳如烟也没有紧张、兴奋之类明显的情绪波动。
柳家突然换人必是事出有因，这个因展凌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柳家既然能派柳如烟上场，绝对是对柳如烟有着足够的信心。在这种出乎预料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不是明智的选择，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忽然间，展凌心中泛起了一阵紧张：要是像王平之那场一样，柳如烟事先就知晓了他准备的灵纹，并且有了针对性的准备，那他究竟有多少把握胜过柳如烟？不说赌斗中的赌注，王云天为他绘制灵纹也是下了本钱的，万一他要是输了这一战......
心念一动，展凌激活了‘冰心’，心境在瞬间恢复了平静，他明白突如其来的紧张并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柳如烟使用了‘乱意’。
在使用‘感知’的情况下，灵者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外界灵气的变化和他人情绪的波动，同时也更容易受到精神类灵纹术的影响。柳如烟起手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展凌这两年也不是白过的，他怎么会一上来就吃这样的暗亏？
柳如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展凌也没有抢先出手的意思。两人僵持的过程中，场地上开始出现雾气，很快，雾气弥漫，展凌已看不见对面柳如烟的身影。
灵纹的品级和境界相互对应，在中天境时使用二品灵纹要比慕天境使用二品灵纹消耗更多的灵力，而中天境的灵者体内能积蓄的灵力本就比慕天境要少很多，再加上‘迷雾’这类在一段时间内改变局部环境的灵纹术所消耗的灵力本就比一般强化系或是元素系的灵纹术要更多，想要破解也并非难事，一开始彼此试探的时候就使用这种类型的灵纹术完全不合常理。
用力一咬舌尖，眼前的景象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仔细品味了一下嘴里的咸腥味，展凌将口中的鲜血吐出，柳如烟并没有使用幻术。
利用疼痛来破除幻术只是最低级的手段，也只能破除最低级的幻术，通常灵者破除幻术的手段是使用能够增强视力并能看破幻术的‘灵视’。展凌没有选择这么做的原因：一是中天境的灵者不可能掌握高级的幻术，二是‘灵视’是二品灵纹，对于中天境的他来说消耗的灵力偏多，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刻他并不打算轻易使用。
柳如烟的气息突然消失，展凌也没有犹豫，立刻激活了‘刚体’、‘灵猿’、‘蛮牛之力’，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作为中天境的灵者，即便使用‘感知’的情况下，可以捕捉到对手气息的范围也不大，展凌一时间也无法确定柳如烟是在瞬间脱离了他的感知范围还是使用了可以消除气息的二品灵纹‘龟息’。
迷雾中，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展凌的面前，一拳击向展凌的面部。
展凌纹丝不动，任由这一拳从他的头部穿过，身影在一击过后随即消失——‘龟息’并不能完全消除使用者的气息，之前的人影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却依然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展凌可以肯定这不过是一个幻像。
幻象消失，攻击并没有像展凌预想中的接踵而至，柳如烟反而没有了任何的行动。
‘迷雾’的时效已过，雾气渐渐被微风吹散，展凌环顾四周，居然没有在场地中看到柳如烟的身影。
除了‘龟息’外，还使用了‘潜行’？对于柳如烟的举动，展凌更加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潜行’和‘龟息’一样，并不能完美的实现隐身，一旦有所行动，身体就会出现可以被肉眼捕捉到的波动，在明知道柳如烟不可能脱离场地范围的情况下，柳如烟不可能有他会放松警惕，从突袭成功的天真想法，那么柳如烟使用‘潜行’和‘龟息’的目的究竟何在？
没有准备足够的攻击类灵纹，攻击四周迫使柳如烟进行防御或闪避的方法行不通，展凌此时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使用‘灵视’，二是什么都不做，和柳如烟比拼耐心，展凌选择了第二种。
展凌自行绘制的‘刚体’、‘灵猿’、‘蛮牛之力’可以持续的极限时间是十刹、六刹、八刹，而王云天为他绘制的三种灵纹在使用了更高级灵液和更多灵力的情况下，可以持续的时间是十五刹、九刹、十二刹——使用更高级灵液和更多灵力绘制出的时效型灵纹并不会使灵纹术的效果有大幅度的提升，而是可持续的时间变长；次数型灵纹则是会明显提升灵纹术的威力，但使用次数并不会增加。两者相同的是，一旦灵纹进入恢复期，恢复的时间不会有任何的减少。
放弃了攻击类的灵纹，使得展凌强化系灵纹的准备十分充足，时效一过，他可以立刻激活另一个灵纹进行代替。例如‘蛮牛之力’，他身上就绘制了五个，现在‘蛮牛之力’的持续时间是十二刹，恢复期是五十八刹，也就是说只要灵力不耗尽，他可以始终让身体维持蛮牛之力的状态。
再加上‘龟息’、‘潜行’都是二品灵纹，使用时消耗的灵力要更多，两者又都只是辅助类灵纹，对于胜负起不了直接性作用，展凌不认为柳如烟会一直躲下去。
就在展凌激活第二个‘灵猿’后不久，身后突然出现了灵气波动，展凌猛地向前冲去，紧接着一个侧身躲过了后方袭来的五个火球。
柳如烟在现出身形后便展开了猛攻，一连串的火球、风刃、冰锥脱手而出。
而展凌并没有试图拉近距离进行反击，只是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一味的躲避着柳如烟的攻击。
几轮攻击过后，再次袭来的七道风刃在接近展凌时运行的轨迹突然发生改变，顾不得形象，展凌就地一个翻滚。
险险避开了攻击，展凌弹身而起。没有再次改变运行轨迹，肯定不是‘控灵’，风刃运行轨迹的改变只是柳如烟根据他之前的行动，在出手时调整好的。
作为三品灵纹的‘控灵’，对于中天境灵者来说消耗太大，想要自如地操控出手后的攻击类灵纹术也需要极高的技巧，中天境的灵者很难做到这一点。柳如烟能在出手时调整好风刃的运行轨迹，也证明了她对元素系、攻击类的灵纹术有着极好的掌控能力，通过几轮试探性的攻击，她也能很好地对展凌的动作做出预判，她并不是一个顶着天才之名的空架子。
可惜的是，只是做到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如果这就是柳如烟的真正实力，展凌有十成的把握赢下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