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圣旨到
“卧槽!”
燕无极老脸再次一红,心中暗骂;他原本以为就算乐游修为突破,最多也就炼体五转之境,也不过堪堪四千斤力量;可方才那一掌,何止万斤之力?
简直就是一辆小卡车朝着自己撞来,而且还是八十迈的速度;所以淬不及防下,体内的玄元自动反弹,差点伤了乐游。
“游儿,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显然乐青山也看出了不对劲儿,出声询问道。
“孙儿现在是炼体五转之境。”乐游躬身行了一礼,回道。
嘶!
此言一出,乐青山与燕无极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武道自炼体而始,炼体四转能有俩千斤的力量,开碑裂石不在话下;往后随着修为的增长,每突破一个境界,力量增加两倍;不料乐游区区炼体五转之境就身具万斤之力,那可是相当于炼体八转的武者啊!
真是个怪胎!
乐青山和燕无极心中都浮现出这一句话。
“天不绝我乐家呐!”乐青山满面通红,他可知道孙儿这些年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就连性格都变得孤僻了许多,但如今老爷子一切都不担心了。
死而复生、得至尊强者的道统传承,这本身就是个大造化;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乐游口中那仙风道骨的老者。
只要自己的孙儿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少天,凝芸,你们看见了么?游儿定会继承你二人的骄傲,成为武陵王朝甚至乾元域的最强存在。”乐青山看着遥遥南疆方向,眼神有些黯淡,一瞬间似老了好几岁。
乐游眼中含泪,轻轻拉了拉乐青山的衣袖,声如洪钟道:“爷爷,我定会努力修炼,护佑我镇南王府。”
“好,好,好!“乐青山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家族发生如此剧变,对于年迈的他而言,真心有些累了。
看着俩鬓斑白的爷爷,乐游心中一痛;咬了咬牙,出声道:“爷爷,我还有事向您禀报。”
“是关于江焕雨么?”似睡的双眼闪过一道厉芒,乐青山声音变得冰寒摄骨;仿佛整个密室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爷爷,当我被打入天牢其间,江焕雨曾……”乐游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将宗人府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言至最后,乐青山早已怒不可遏,似有一座火山在胸口堆积;玄元鼓荡,如一只暴怒的雄狮,一掌将身旁的巨大石桌拍为齑粉。
“江焕雨与你是至交好友,和韵是你的未婚妻,他们怎能有如此歹毒心肠?”乐青山拳头紧紧攥着,眼中似要喷火:“怪不得竟在拜祭之日过来退婚,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已设计好的。”
经历过一番生死的乐游,心境变得平静恬淡了许多;嘴角闪过一抹自嘲:“朋友,是建立在地位相当的前提下的。五年前,我乃苍宁郡的天之骄子,江焕雨自然与我称兄道弟;
不料自那之后,我武道修为没有丝毫寸进,彻底沦为一介废物。他自然要疏离于我,再加上他与巫马和韵私通,我自然成为了阻挡他们相好的绊脚石。
江焕雨遂在我的早膳中加入逸气散,借助朝天之礼,将我置之死地。不得不承认,他们玩的这一手,还真是天衣无缝,也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我回来了,完完全全的回来了。”
听着乐游的话语,乐青山心痛得像是被刀刃一点点划开一般;钝重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却真切的感觉到它在滴血。
到底是怎样的痛苦,竟可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心境?
燕无极虎目圆瞪,眉毛一根根竖了起来,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良久才平复下来,出声道:“王爷,如今少爷能死而复生,可谓因祸得福;怎么也得好好喝上一杯?”
乐青山点了点头,袖袍一挥,朗笑道:“就你小子会宽慰人,你说的也对;我珍藏的焚元烈酒今日让你喝个够!”
“嘿嘿~”燕无极舔了舔嘴皮,搓着手跟着乐青山出了密室。
“圣旨到!”
就在三人刚要走出密室,一道刺耳的声音在镇南王府外响起,这嗓音尖细,仿若胡琴上的最高音,令人的心也随之揪起。
听得此言,燕无极面上一紧,拳头握了握,手向上指了指,出声道:“王爷,兵围皇城一事,恐是让那位起了忌讳。”
“忌讳,他将我孙儿打入天牢,这难道就不忌讳?既然他不念同宗之情,血脉之义,我又何必客气?”乐青山袖袍一挥,冷哼一声:“如今我孙儿能得机缘死而复活,有些帐也该算算了。”
“无极,我等速速前去接旨。”乐青山眼睛微眯,他知道自己侄儿对于此事的看法到了,继而转过身道:“游儿,你死而复活干系重大,如今知晓这件事的也不过寥寥数人,你且先回避一下。”
乐游点了点头,自己被打入天牢折磨而死,生死弥留之际得以鸿蒙九灵塔重生;现如今暂时装死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镇南王作为当今天子的左膀右臂,府邸修得自然气派;在湛蓝的天空下,其府邸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在碎金般的阳光中显得如梦如幻。
朱漆大门由俩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根柱子上都刻有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提着俩个烫金大字--镇南。
“吱~”
随着一道悠扬绵长的声响,镇南王府大门被缓缓打开,精神矍铄的乐青山带着燕无极等一干家将龙行虎步走了出来。
只见俩道身影从远处走来,往近一看,其中一个面目刚毅,手中的战刀在刺目的阳光下闪着凛凛寒光;另一人身形矮小,身着黑色太监服,腰身自然而然的弯着;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狭长的双眼时不时闪过道道厉芒。
此人便是敬事房总管,御前太监--沈公公。
只见他摇曳着身姿向前走来,交叠于身前的兰花指拿着一幅祥云瑞鹤、富丽堂皇的绫锦织品;如鸭子般尖细刺耳的声音远远传来:“镇南王--乐青山接旨。”
“老臣接旨。”
乐青山见得沈公公,眼波微挑,正是眼前这人在天牢中确认了孙儿之死,微微屈身道;即时,除了乐青山,镇南王府上下都匍匐在地,虔诚无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南王乐青山……”沈公公似睡的双眼看了看乐青山,手持圣旨神圣道;大意就是让乐青山撤离赤血龙骑、即刻进皇城面圣。
“老臣领旨。”乐青山微微屈身,接过了那瑞气祥和的金黄色锦布,其余人亦在高呼天子圣德后起身。
“无极,将赤血龙骑带回青裕山脉外的驻扎营地。”乐青山转身,吩咐道;后者看了一眼沈公公,躬身领命而去。
“老王爷,乐游侄儿遭此大劫,还望节哀。”身穿麒麟锁子甲、面目刚正不阿的长阳啸天微微上前一步,出声道。
他与乐少天是结拜兄弟,对乐青山自然敬重;七年前乐少天夫妇惨死南疆,他亦心痛无比,一直陪伴在悲痛欲绝的乐老爷子身旁。
“多谢将军惦念。”乐青山眼中含泪,行了一礼:“将军,不知陛下关于何事召我?”
长阳啸天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公公,小心提醒道:“老王爷,对于此次您调动赤血龙骑、兵围皇城;陛下甚为震怒,王爷此行还望慎言呐!”
“将军,沈公公,我们走吧。”乐青山感激的看了一眼长阳啸天,眼波挑了挑:看来此事,我那侄儿是不会太过追究了,但丞相府……
穿过巍峨午门和重重宫阙,乐青山跟随长阳啸天和沈公公来至金銮大殿上;只见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长眉入鬓、睥睨天下的王者;台基上点着缕缕檀香,烟雾缭绕。
“老臣参见陛下。”乐青山整了整衣袖,微微屈身,行了一礼道。
玄烨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嘴角噙笑,深邃的眼眸淡淡扫了乐青山一眼,摆手道:“皇叔免礼,今日召见皇叔进宫,我想皇叔亦知道为何,还望皇叔您好生解释解释兵围皇城一事。”
他从始至终都噙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正襟危坐,就连齐眉勒着的嵌宝流苏都未动分毫,就那般噙笑看着乐青山。
“谢主隆恩。”乐青山站直身躯,怡然不惧的与玄烨皇帝对了一眼;目光微转,如刃般的眸子轻扫立于一旁的江别彦,后者顿感汗毛乍竖、如坠冰渊。
乐青山气势一收,双眼通红,显得消瘦憔悴;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像树皮。‘噗通’一声跪倒在金銮大殿上,老泪纵横:“陛下啊,老臣含冤呐。”
玄烨皇帝见得此阵仗,可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你叫来就是问罪的,怎么冷不丁儿来了这么一出?
“皇叔快快请起,有何冤屈速速呈上来。”
玄烨皇帝连忙摆手道,毕竟乐青山是自己亲叔叔,小时候对自己疼爱有加,只是自己后来坐上王座;俩人间的关系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并不代表他能容许有人欺负乐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