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月觉悟

看着这把剑，他想起了传说武林中能够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种剑只是一种传说，街上说书卖艺吹嘘出来的玩意儿，可他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而且他手上的还只是一个破剑，难以想象那些大侠手上完整的宝剑究竟是什么威力。

他现在不做乞丐了，他要去追寻他的梦想，那个本来就可以去实现的梦想，之前是因为他内心的压迫以及一直不敢放手去做的心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把自己当成昨天已经死去的人，他不怕死，他现在要不在乎他自己的性命，去完成他的梦想。

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为了他自己而活着。

他不会只是单独的被人欺凌，他会反手，即使打不过，死了也不会服软。

三个月后，尽管他相信没有任何人泄露秘密，包括那个逃走的人也消失了，不过他杀人，手持一把宝剑的消息不知不觉地便传开了，现在他不但受到官兵的追杀，还在江湖上引起了一阵小波动。

波动如在辽阔的大海上掉入的石子，引起一阵阵水圈，不过辽阔的大海上以未风平浪静，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事情，与这些相比，他这个石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比如奇旱饥荒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最早是由从亦地南边传来的，至今天子仍坚决否认灾情，只言瘟疫太过严重，正在极力抢救瘟民，为保瘟疫不继续，封锁乃无奈之举，出言者乃瘟民发病胡言乱语，谁再胡乱造谣，传播谣言，一律格杀。

此消息他也略有听说，他刚听说便认定是真的，因为他有个能克服自己相信的理由，无风不起浪，现在他感觉自己了解透了人生事故，已经看穿了这一切。

每个人的首要目的都只是为自己着想，包括天子，皇帝老儿得知灾情，不想耗费公粮巨资降灾，怕走漏旱情，只得加派人手封锁赤地，可如此民众便交通堵塞，只得谎称是赤地瘟疫横行，如此又能在民间筹集善款，大捞一笔，数年后，待得赤地贱民尽数饿死，只说瘟疫凶猛乃前所未有，实在无能为力，当务之急主要是重整旧地，再次恢复往日盛态，如此又可重新划分土地，高价卖给高官富商，再捞一大笔，最后缺个王爷的职位，开谁出得起高价。

不管现实的天子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反正他心里已经这样认为了，可他也不否认这是人世常情，他认为人的野心是永远也不会得到满足的。

毕竟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还要去妓院，不是有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谁又能够保证，他真的会满足于他的天下。

现在他的情况不算太好，也不快太糟，他手里握的这把剑，让他几次死里逃生，不过因为他没有习过任何武术，甚至连最基本的内力都没有，这注定了他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这点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他没钱财，没势力，现在只能希望这天能够来得再晚一些，不过老天好像不准备保佑他了。

他这几月也做了那么几件不大不小的好事，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施人于恩惠，而受于敬仰，他感觉现在的他太过现实，而这现实中的人则更现实，这几月他完全没有说书中说的那种江湖恩仇的快意感，他感觉他已经不适合做游侠了。

至今为至除了这把破剑，他一无所有，甚至连匹最基本的马都没有，或许真正闯荡江湖的人跟本就不在乎马不马的，可这对他来说不一样，他除了各种不适应之外，他根本就不适合当游侠，也许乞丐更适合他些，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他的长相并不好，或许这是他帮助了别人，却得不到感激的原因，他在他心底里根本就认为当一个游侠，不但要武功高强，还要有背景有钱，最重要的是面容英俊，长的像个好人，像他这样帮助了别人，也会被人认为图谋不轨，再加上他生性孤僻，别人一句感激的话也不说，给几个钱就想赶紧打发走。

他这几个月对此，深有体会。

那他还能干嘛，继续当乞丐？

不！

他感觉他当乞丐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不会再当了。

他或许很快就没命了，他很早就预料到了，如今他已是国家通缉的死囚，再犯点法能干嘛呢？

罪加一等？

不，他不怕，或许这能唬住许些人，可唬不住他，对于几次跟他说的什么积极配合，从轻发落，他从来不认为是什么实话。

他要是真进了牢里，还不是别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可不认为官兵们追他这么久只是因为他杀死了一个地痞流氓，肯定另有所图。

他看着这把剑，准是那个官员最近闲的没事，听说他有削铁如泥的利剑，想要得到，然后给自家儿子玩耍，或高价卖出。

他感觉助人为乐，除恶扬善这种事，他就算做的再多，别人也不会感激他，如此他倒不如再干件大事，揭露国家的恶行，如此说不定也能在史书上留上一笔，那么死了也值了。

奇旱饥荒，他要向世人展露这个真相，这个被国家隐藏已久的真相。

如今赤地千里已被严密封锁，显然闯进去是不理智的，他最先听说旱灾的消息是从赤地南面逃出的灾民传出来的，也就是说赤地下方，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先赶过去，找到他们。

他在去南面的路上，显然后面仍有追兵，不过已经不多了，他想估计是已经快过了那位大人掌管的辖区吧。

不过他好像连这最后的心愿也完成不了，这片狭道上，他恨自己为了图尽早到达，怎么变得这么愚蠢。

这里，看着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根据他这几月的经验，他肯定是个高手，极难对付，而后面又有追兵，他不可能回去自寻死路，而两边峭壁，他又不会轻功，又不能上天入地。

而他是绝对是不会投降的。

他想这儿，可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不过这里的风景不错，因两边绝壁阻挡了阳光，这里整日处在阴暗中，这也合了他的性格，应该没有人会打扰他。

他这时，已经全然生死不顾了，他三月前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已死之人，如今他只能跟眼前这人死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