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从林回到南溪的生活很简单，基本上是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去喝酒。这种不规则的生活免不了经常被母亲蓝玉念叨。
这天秦从林又去赴同学朱平的宴。
秦从林去得有点迟，走进一间包厢，找了个空位坐下。秦从林赶紧对在座的同学解释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路上碰上一个小学女同学。
朱平马上接过话：从林，你连小学女同学也不放过呀。
秦从林骂道：我又不是你们猪八戒的亲戚，你耳朵聋了，没听我说是路上碰见吗。我都认不出她了，是她拦住我说了一大通跟我小学的事，我一大半不记得了。
朱平身边的女同学罗燕笑着说：从林从来就是讨女孩子喜欢的，高中时你们都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爱慕从林。
秦从林听了得意洋洋，追问道：是吗，这里面有你吗？
罗燕不置可否道：这还用问吗？
秦从林瞥了朱平一眼，开心地说道：燕子，可别这么说，你男朋友要生气的。老猪，你说是不是。
朱平装作叹了口气，说：唉，为此我都伤透了心，可是生气管什么用。要不是有舒晓红，我哪里追得上燕子。
秦从林脸色一变，不高兴地说：说你跟燕子的事，你扯舒晓红干嘛。
罗燕笑了起来，说道：本来吗，你跟小红就是一对金童玉女，一下断了我们好多女生的想法。
秦从林正色道：燕子，你这纯属杜撰，哪里有这回事？
罗燕调皮地眨眼道：从林，趁小红还没来，你说说你们俩到底咋回事？
秦从林看了看旁边的一个空位，问道：这位置是留给小红的？你们不是说她不来吗？
朱平狡黠一笑，掩饰道：本来是没叫她，可是燕子在路上碰见她了，就叫来了，她回去换件衣服就来。
秦从林手指点着朱平骂道：好呀，你故意欺骗我。
罗燕好奇地问：你干嘛要躲着她呢。高中时大家就都看好你们这一对，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你们咋没见进步呢。
秦从林摆摆手说：我哪里躲着她，都是你们胡思乱想。
朱平严肃起来，问道：从林，你老实交代，你跟小红发展到了哪一步？
一桌的同学都跟着起哄起来。
这种玩笑秦从林经历多了，你越不承认，越想着躲避，就越容易成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就像酒桌上你越不想喝酒的人，越容易成为攻击的目标一样。
秦从林决定像酒桌上那样，以攻代守，思索片刻，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就那么八卦呀，那我老实交代了，其实除了我是她的初男，其他一概都不是，哈哈。
罗燕大叫起来：初男还啥都不是？
朱平一阵淫笑，问道：是吗，这么说你已经把小红咔嚓了？
罗燕瞪了一眼朱平说：什么咔嚓了，那么难听。
秦从林附和道：燕子扁老猪，说话那么难听。我说的初男，我看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只有我是小红的初中同班男同学。
罗燕笑得合不拢嘴，骂道：死从林，这么个初男呀。
秦从林这才憋不住也笑起来，满桌的人都跟着笑了。
说笑间，舒晓红穿着一套红色的连衣裙飘了进来，在秦从林身边坐下。
舒晓红落座，好奇地问：你们笑什么呀。
罗燕笑得有点气喘：笑你呢。
舒晓红看看满桌的人，又看看自己，问道：我有什么好笑。
朱平一脸坏笑看着舒晓红，告密道：从林刚才大声宣布说他是你的初男呢。
舒晓红听了大怒，抓起桌上的筷子，敲在秦从林头上：死从林，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八道。
秦从林双手护着头，远远地躲开，大声分辩道：你们别听他们乱说，我只是说我是你的初中男同学，他们想歪了。
酒菜上桌了。
朱平马上提议道：我觉得从林要敬一下小红，刚才得罪小红了。
秦从林也觉得玩笑大了点，回答道：敬是应该的，得罪倒是没有吧，都是你们想歪了。
罗燕不满地说：那还不是你故意引导人家往歪里想，你必须向小红认错。
秦从林只好服从道：好好，就算我错了。小红，来，我敬你一杯。
舒晓红坐着不动，傲着头说：这酒我不跟他喝。
朱平问：为什么呀？
舒晓红目不斜视，不客气地说：既然得罪我了，那他就自罚三杯再来跟我喝。
罗燕拍手称道：有道理。
秦从林很爽快应道：好，我先罚三杯。
喝完三杯，秦从林转向对舒晓红说：这下可以敬你了吧。
舒晓红站起来，端起酒杯，看着秦从林说：可以，不过我还有的条件，我喝一杯，从林得喝三杯。
秦从林叫起来：凭什么呀。
舒晓红蛮不讲理说道：凭你是男人呀，是男人就要让着我们女人。燕子你说是不是？
罗燕自然附和道：是，男人酒量大，从林喝三杯，小红一杯。
秦从林放下酒杯，争辩起来：这没道理，酒量大就要让着酒量小的；小红你成绩好，高考的时候也没见你让着我呀，好学校你也没让着我上呀。
舒晓红反问道：你们滨海大学难道不是好学校？再说了喝酒跟学校，这是两码事，你喝不喝？
秦从林无奈摇了摇头说：碰上你们这些不讲道理的女生，我自然倒霉。
舒晓红傲慢地说：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
秦从林三杯下肚，罗燕马上站起来说：从林，我来敬你一下。
秦从林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说：等一等，我得吃点，垫垫肚子。
舒晓红哼了一声说道：这点酒就要休息了，真不像个男人。
罗燕有点看不下去，劝解道：小红，对从林别那么刻薄。
舒晓红得意地晃着酒杯说：我这够客气了。
秦从林对舒晓红作揖道：谢谢你的客气，燕子你说怎么喝吧
不等罗燕开口，舒晓红抢着说：当然是跟我一样了，三比一。
罗燕有点不忍心回道：从林已经喝了那么多，我这就二比一吧。
舒晓红不容商量地说：不行，一视同仁。
朱平也附和道：是呀，燕子你不能自掉身价呀，我也不答应呀。
秦从林沉着应道：燕子，冲你这么关心我，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三比一就三比一。
舒晓红不依不饶说：燕子男朋友就在这屋子里，你可不能乱说燕子关心你的话。
秦从林无辙了：小红，你这存心挤兑我呀。
舒晓红一点都不退让，嗤鼻道：谁让你喝个酒磨磨唧唧呢。
秦从林无奈摇摇头：我这不是都同意了，难道还要我四比一、五比一吗？
舒晓红得意全写在脸上了：我可没有这样说哦，你要是愿意我也不反对。
朱平笑起来：呵呵，从林遇上小红，是有口难辩呀。
秦从林自嘲道：没办法，谁让她学习比咱好呢，文化高。
罗燕插嘴说：从林，小红就这张嘴厉害，其实小红对你挺好的。
舒晓红一听脸色变了，大声说：燕子，你可别胡说八道。
罗燕笑道：别不承认，咱俩玩的最好，高中你就告诉我喜欢从林。
朱平马上追问道：是吗，燕子今天大揭秘一下。
满桌子的人都附和道：对，对，燕子揭秘一下。
罗燕眼睛征询着舒晓红，说道：还是小红自己说吧。
舒晓红倒是一点不害羞，大方地说：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我承认曾经喜欢过某人，但是十七八岁的事早已是过往云烟了。如今我们长大了，见世面了，现在追求我的人一大箩筐，我挑都挑花了眼，还会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吗？
朱平坏笑道：小红，你该不会说从林是歪脖子吧。
秦从林骂道：你这个死老猪，添油加醋，最坏就是你了。
朱平不服气说：从林，你就会欺软怕硬，整天骂得我猪血喷头，小红说你，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罗燕打了朱平一嘴巴道：嘴巴干净点。小红，你那么优秀，追你的人肯定不会少，但是初恋难忘呀。
朱平挥挥手说：好了，净是嘴仗，喝酒喝酒。
秦从林跟罗燕又喝了个三杯。
屋子安静下来，朱平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现在开始进入正题了。今天请大家了，是要告诉大家，我和罗燕明年毕业就要去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去工作了。
秦从林好奇问道：这毕业还有一年，你们这么早就确定了去处？
朱平点点头说：是呀，我们这种专业大部分都是去大西北的，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舒晓红说：还有一个寒假呢。
罗燕补充道：寒假，我们决定去北京旅游，工作以后旅游的时间可能也会很少。
舒晓红有些伤感地说：这么说，今天吃了这顿饭，我们要再见一面很难了。
说完，舒晓红走到罗燕身边，紧紧拥抱。
秦从林见不得女生动不动哭鼻子，打击道：又不是见不上面，别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舒晓红回过头，恶狠狠瞪了秦从林一眼说：我们愿意。
秦从林有些羡慕地说：你们两做事情这么扎实，这么早就把将来的事都定好了。离毕业还有一年，何去何从我是一头雾水。
舒晓红站起来敬酒道：来，我们一起来敬一下我国航天事业未来的一对著名的伉俪。
秦从林附和道：对对，二十年后中国的航天泰斗就是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