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儿
朱迪的烦恼没有影响到BMI总部20楼的前台——Lucy小姐。
Lucy的大名叫刘程露露。6号一上班，Lucy就开始了周一的繁忙，给王思远和王文分别打印上周工作简报。
“这两个老板，都姓王，每周的工作简报内容一样，唯独格式不一样。我还得准备两份……”Lucy正在腹诽，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她回头一看，是姚鼐。
她对姚鼐笑了一下，喊了声姚总，姚鼐转身走向他的办公室了。“也不知道这个新晋的产品总监有什么奇怪要求吗？”
等Lucy闲下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她的工作台上有一束花，“现在还有人送花？这么老土。”
Lucy看看了标签，上面写着，“露露，祝你生日快乐。”没有署名。
居然是送给自己的。花，是一束马蹄莲，已经用花瓶插好了，Lucy只需要把标签取下来，就可以欣赏了。
“这个人真体贴。”Lucy虽然觉得送花很老土了，但还是很有人能这么老土，给自己高兴。谁送的？
“小李送的（小李就是她的前男友）？不会。同事？有点搞笑，呵呵。”Lucy想到有个同事“仰慕”自己，就觉得好笑——会有哪个同事会“仰视”自己呢？他们平时都是俯视自己这个小前台的啊。
“如果是同事，会是谁呢？”Lucy马上行动，调出门禁记录。
“今天早上，王总、张总、陈波、黄历最早，不像。周六的，朱总，张淑芬，嗯，朱总经常周六来单位，上24层了。周日的，又是张淑芬。张淑芬是谁？门禁权限很高啊，居然能打开20层和24层的门禁。”
Lucy没有确定是谁送的花。
陈波在找张淑芬的门禁卡。
上周，陈波和老范见面的时候，陈波跟老范说，想去BMI总部24楼去看看，需要张淑芬的门禁卡。老范不给，陈波不得已又拿出“你不帮我，我就不再帮你”的无赖面孔，老范没法子，把张淑芬的门禁卡从证物科领了出来，交给了陈波。
周六早上，陈波悄悄摸到24层，却发现朱迪一个人在办公室，不知道在整理什么。陈波不想面对朱迪，就悄悄地溜了出来。
“张淑芬的门禁卡怎么就丢了呢？”陈波没想明白。老范打电话过来了，“与张淑芬有关系的是××银行的曹副行长。他刚刚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
“纪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张一一的案子有进展吗？”陈波还没有弄清楚北大李院长和张一一的关系。
“没啥进展。”
“张一一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看看……居然是北大的！你认识她？”
“我不认识她。”
“你快说。你为什么想知道她的学校？”老范发现了关键点。
陈波说，“你查查张一一和北大李院长的关系。”
不到十分钟，老范又打电话过来了，“张一一居然是李院长的学生。”
陈波没说话。
老范又说，“看起来，这李大副院长要出事啊。估计，连环注射案的线索又断了……对了，张淑芬的门禁卡用完了吗？”
“没呢。这个周末再用一下。”
“你究竟去你们24楼做什么？”
“去寻找线索。”
陈波不是想去寻找线索，而是想确认一下，张淑芬最后去过的会议室，与他梦见的会议室究竟是不是一样的。如果一模一样，倒也罢了，如果不一样，这说明什么呢？
遗憾的是，陈波把张淑芬的门禁卡丢了。陈波自己的卡打不开24层的门禁，如果找人借门禁卡，容易引起误会。
“先不管了，等丹丹考高考之后再说吧。”
陈丹在玩游戏。
陈丹爸爸妈妈早上出门前，千叮嘱万嘱咐，让陈丹在家好好复习一下，准备明天大考。
陈丹不这么想，她认为考前要愉快。第一愉快的事情是出去玩，这会被爸妈骂死。第二愉快的事是玩游戏。陈丹玩的是《炉石传说》，暴雪出的一种卡牌游戏。
“如果明天、后天发挥正常，我肯定能考上北大。我的脑子和陈皮一样好呢。”陈丹想。
从小到大，陈皮的学习一直是陈皮父母最骄傲的事情，陈皮的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陈丹的脑子同样好使，只是没有像陈皮那样，小学连跳两级。教过陈丹的老师，都认识陈皮，陈丹觉得讨厌，因为他们总是拿陈丹和陈皮比。
“想当年，你哥哥学习好，懂事早。”这是小学老师的评价。
“你哥哥不惹事。”这是初中老师。
“那一年，只有你哥哥考上了北大。”陈丹现在班主任经常跟陈丹说的，一脸自豪，好像陈皮是他的儿子一样。
“陈皮就是个老头子，无趣。”这是陈丹的评价。
6月8日，下午7点。
BMI已经下班了。陈波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呆地坐着，他一直在等陈丹的电话，然而到了六点多，陈丹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小丫头一结束，肯定要打电话啊。难道出事了？”
陈波一直等到7点多，陈丹电话终于来了。
“陈皮，我考英语的时候，睡着了。”
陈皮听陈丹说话有点哭腔，忙问，“怎么了？”
“今天下午考英语，选择题还没做完，困了，就睡着了。”
陈波心里咯噔一下，“题做完了吗？”
“我醒来的时候，都快5点了，再有几分钟就交卷了。我急哭了。一个监考老师居然让我延迟一个小时交卷。哈哈。英语是我的强项，你知道，我飞快的做完了，刚从考场出来。哈哈。”陈丹似乎能让陈波吃惊，吓了一跳，感觉很开心。
陈波送了一口气，“你认识那个监考老师吗？明天你一定要感谢一下人家！”
陈丹说，“我不认识。”
“你这丫头……”
“我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哈哈。”陈丹还在电话那头笑。
陈波苦笑不得，“整体感觉如何？”
“发挥正常，可以上北大。”陈丹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波马上给老范打电话，期望约一下北大李院长。
老范关心的则是张一一的案子。
“据张一一的同学反应，张一一可能是李院长的秘密情人。这个老混蛋，老牛还吃嫩草呢！”
陈波认为老范是嫉妒，“这不能推论出，张一一自杀，与李院长有关系啊。”
“是啊。我约一下他，拿张一一的事儿，吓唬他一下，让他出出力。”
李院长的时间很宝贵，知道周六下午才有空。李院长还是不同意一起吃饭，老范和陈波只好又把他月在北大东门的咖啡馆里。
等陈波到的时候，老范和李院长已经到了。
李院长说，“小陈啊，我看了你妹妹的资料，挺详细的。你妹妹有个国际科学与工程大奖赛的二等奖，可以加20分。”
李院长的态度好多了，估计是老范和他谈过张一一的事情了。陈波说，“如果加20分，还不够怎么办？”
李院长说，“如果错过了高考，你妹妹可以考自考，北大本科，这个容易很多。然后弄个保送，上北大研究生，毕业以后，就没有说本科学历了。”
不得不说，李院长这个建议很有吸引力。但是，陈波不知道陈丹会怎么想，如果陈丹这次没考上，她又要复习一年，估计她不愿意。
没过多久，BMI的同事头知道了，有人给Lucy送花。
每周一都送一束马蹄莲，或白色，或红色。BMI的同事也仿佛是刚刚注意到这个高中毕业、已经在BMI工作两年多、理着短发的普通女孩儿，Lucy。
这普通女孩儿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整天笑呵呵的。大家都相信这是爱情的力量，虽然Lucy本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是人，是狗？
每当Lucy收到花，就查看BMI的门禁记录，看了几周，Lucy确定送花的人是“张淑芬”，这个人每周日晚上都来20层。
但“张淑芬”这个名字，看起来像是个女的。
“我要不要周日晚上来堵他呢？”Lucy纠结着，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