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断人生死（二）
重阳节，也就是10月28日。中午，明天科技的几个家庭，约在大董烤鸭店聚会：陈大全夫妇、张晓桥夫妇、王珞丹夫妇及皮皮、姚鼐和刘程露露（Lucy），还有陈波。
陈大全对陈波说，“小陈啊，你的长发也该剪剪了。”
陈波离开明天科技之后，第一次再见陈大全。陈波心里有愧，猛一见到陈大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陈波对陈大全说，“好的，我马上剪剪头发。”
陈波挨着陈大全坐下，陈大全又说，“你们当初四人帮，都不错。只是可惜了姚鼎。”
听陈大全提到姚鼎，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陈波说，“姚鼎去了，姚鼐来了，还是四人帮。”
陈大全也感觉到气氛太沉重了，说，“你看我们都成双成对的，只有小陈你还是光棍。”
陈波刚要说话，包间的门开了，陈丹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个小伙子，陈波奇怪，“丹丹，你怎么来了？”
陈丹直接坐到陈波旁边，拉着小伙子坐下，对陈大全说，“陈皮啊，跟老头子似的，没有姑娘喜欢他，所以一直打光棍。”
陈大全一帮人笑了，示意陈波介绍一下。
陈波说，“陈总，这是我妹妹，陈丹。这是张晓桥，这是姚鼐，这是刘程露露。这位是……”
陈波不认识这个小伙子，只是觉得眼熟，陈丹说，“这是我男朋友。陈皮老是不让我交男朋友，希望我也光棍。是吧，陈皮？”
大家又笑了，陈大全说，“小陈就得这样的人来治他。”
陈波小声问陈丹，“又换了一个男朋友？”
陈丹说，“你仔细看看，这是谁。”说完，让小伙子转过头，让陈波看。陈波才想起来，是那天晚上“欺负”陈丹的那个小伙子。
陈波被搞懵了，聚会上人多眼杂，只能忍着不问。
陈波又听见有人提到自己，转过头，是陈颖，“……这里6男6女，陈皮和小皮皮是一对儿……”
陈波说，“来，让我抱抱我媳妇儿……”
小皮皮只有三个月，刚被笑声惊醒了，哇的一声哭了。大家又笑，张晓桥说，“你看，小皮皮还害羞呢……”
吃过了饭，男人们提议去喝一杯，陈颖带皮皮回家睡觉去了，陈丹和男朋友去了陈波家，刘程露露陪陈大全夫人逛街去了，就剩下陈大全、张晓桥、王珞丹、陈波和姚鼐五个男人。
陈波在望京里面找了一家酒吧，大家落座，几杯酒下肚，陈大全说，“今天我有个事儿想说，就是珞丹和晓桥的事情。”
张晓桥听到这话，有点吃惊，看着陈大全。
陈大全接着说，“我今年虚岁48，应该不到退休的年龄，可我不想干了，现在都指望珞丹和晓桥。可我有点放心不下晓桥。晓桥，你这个人哪，品性、才能都不错，就是心眼小，姚鼎当年被你挤兑，后来晓文也走了，与你也有关系吧？姚鼐和你不对付，去了大公司做销售部副经理。你现在又和珞丹斗。当年小陈保你，现在珞丹保你，都说你可用……”
陈大全怒其不争，张晓桥满脸通红——他从来没有被陈大全这么当众批评过——张晓桥恨不得藏在桌子底下。
陈大全说，“所以，我要撂挑子，就必须先解决好张晓桥的问题……”
张晓桥吓了一跳，看看陈波。陈波说，“陈总，生气的时候，不要做决策。这是当年您告诉我的。”
“我不生气。我有个方案，找你们商量一下，也不背着张晓桥。一，明天科技设立董事会，对重大事情进行决策，包括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聘任和考核。二，我拿出一些股份送给珞丹和晓桥”
陈波听到这里，已经知道陈大全将如何解决张晓桥的问题，说，“这个方案好，把股东会和董事会分开，股东会管资本，董事会管经营。”
陈大全说，“还是小陈最懂我……”陈波偷看了王珞丹一眼，见王珞丹似乎没听出弦外之音，放下心来。
陈大全继续说，“董事会呢，我们五个，一人一票。小陈和小姚，你们有点儿董事工资，不要嫌少哦。我指望你们给我把把关呢！”
陈波没想到陈大全会让他和姚鼐当明天科技的董事，但陈大全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应该是考虑很久了，他不好推辞，和姚鼐对望了一眼，说，“我们试一试，不行的话，就滚出董事会。”
陈大全连声说好，十分快意，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说，“至于股份嘛，我先拿出30%，珞丹和晓桥分。晓桥，你说怎么样？”
张晓桥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大全又看着王珞丹。王珞丹表了态，“既然陈总给，我们就要。我和张总平分吧。”
陈大全说，“珞丹就是坦荡。我们现在就开第一届董事会，选董事长和总经理。”
大家都觉得有些突然。
陈大全又说，“先说董事长，我提名我自己。”说完，哈哈大笑。大家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陈大全接着又说，“再定总经理，我提名王珞丹。”
陈波、姚鼐都表示同意。张晓桥有点委屈，但也举了手，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陈大全说，“珞丹既然是总经理，担子重一点，股份占18%，晓桥12%。以后谁干的好，再奖励！”
股份的事情，陈大全一个人说了算，大家都没有异议。陈大全见大事办成了，更加高兴，猛喝了几口啤酒，有点醉醺醺了。
陈波先去了理发店，剪了个短发，理发师傅只说可惜。
陈波回到家，发现陈丹和小伙子坐在客厅里玩X-BOX里的游戏。
陈丹给陈波沏了一壶茶，陈波说，“说说，怎么回事？”
小伙子刚要说话，陈丹说，“你闭嘴。上周我来你这里，居然在地铁里见到王小丹了，见到老娘，居然想躲，我就把他抓住了。”
陈波听明白了，这两个人还挺有缘分的。陈波把陈丹拉进书房，说，“丹丹，你是不是有性瘾？”
陈丹哈哈大笑，说，“你是性冷淡。”
陈波说，“你大学不到两个月，男朋友都换了仨，还都上床了。你去检查一下吧。”
陈丹说，“我才没有跟外面那个傻小子上床呢！我有那么随便吗？傻小子打游戏，挺行的。”
陈波知道陈丹听不进去，抓着陈丹的手说，“我担心你而已。你看似性格强，不过是表象，内心里还是女孩子的柔弱。我后来想，可能爸妈和老师，都拿你和我比，你压力太大，需要以这种方式发泄一下。”
陈丹说，“陈皮，你对我好，我知道。你不要有压力。上了大学，我就开始走我自己的路了。男朋友的事情，我也想过了，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了，叛逆是有点爽。我只是觉得好玩儿而已。玩过了，就知道了。”
陈波已经进入了冥想。
蒋坐在他的座位上。
我问，“陈丹和我们有关系吗？”
蒋一脸神秘，反问，“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陈丹有性瘾吗？”
“没有。”
“牛头去干什么去了？”
蒋说，“去干一件大事，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王小丹怎么样？我看看生死簿。”
“以后不要看生死簿了。你真的觉得可以断人生死啊？”
我说，“我就能断人生死啊。”
蒋说，“你要是这么想，就很危险了。你很快就会遇到你的敌人了，你一生中最大的敌人！”
“谁？”
“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去经历。”
陈波结束冥想，陈丹摸着他的额头，“陈皮，这你都能睡着？”
陈波挥挥手，走出了书房，看见王小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陈波觉得王小丹长得挺顺眼的，个子和陈波差不多高，接近一米八，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陈波问，“王小丹，你做什么工作？”
王小丹说，“我现在推销保健品，以前什么都干过。”
陈丹说，“高中都没毕业，就来北京混了。现在终于有个体面的工作了，”说完，自己咯咯地笑。
王小丹说，“你哪知道小人物的艰辛？”
陈丹说，“对了，我们两个是同一天生的，都叫丹，不是一般的有缘。这傻小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摸我，真是活腻味了！”
王小丹争辩说，“那天我不知道怎么就犯浑了，脑子蒙蒙的，就想去摸。可能你太有魅力了。”
陈丹点点头，认可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陈波下意识去拨自己肩上的长发，发现已经毛寸了，有点不习惯。问王小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小丹说，“我孤家寡人，有没有学历，能有什么打算？”
“你父母呢？”
“我是孤儿，被村里养大的。”陈丹插话说，“他外号二狗，哈哈。”
陈波心里一动，说，“熟悉软件吗？推荐你去卖软件。卖软件，其实和卖保健品是一样的。”
王小丹说，“明天科技吗？”
“是啊，想不想试一试？”
陈丹说，“试一试！”
王小丹说，“好吧。我试一试。”
陈波说，“前三个月，你不要薪水，我给你，一个月五千。如果你能在明天科技呆下去，我就允许你追丹丹。”
陈丹说，“陈皮，我不当他的胡罗卜！”
王小丹说，“我试一试。”
陈丹说，“赶紧谢谢我哥。陈皮一个月才给我一千。”
王小丹说，“大恩不言谢。陈哥，你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