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眼中长不大的孩子
“皇先生……真巧……”
雅君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也不知该找怎样的借口离开。
“帝集团的应聘条件你应该清楚……”
皇汲眼望向前方，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方向盘，淡淡地说道，“并不需要结了婚带着孩子的人……人事科是怎么做事的？！”
最后一句，他冷哼出声。
雅君一惊，条件她当然清楚，但是她也确实没有结婚，在第二天接到人事科的电话，让她去上班。
她也曾想过，如帝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这么草率就用了一个人？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可是现在，她不管是哪里出错了，她也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雅君深吸了口气，望向他，语气平静：“帝集团录用人，难看只看背景而不看能力吗？
这一个月来，我相信皇先生也看到了我的表现，如果您不满意，您也不会用我到现在……”
皇汲挑了下眉，转头凝视她，墨镜下的眸子微微眯起。
似乎是带着一种欣赏，又似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可能从来没有碰到过，会顶撞他的秘书吧？
雅君被他盯视得渐渐慌乱起来，刚才的平静，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一点点融化，她能清晰听到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他唇角忽地勾起，绽开一抹性|感绚人的笑。
如初春的风般，不觉得寒冷，却也没有暖意。
“够自信……”他喉结微动，滑出几个字，声音低沉磁性，令雅君微怔。
“叔叔……”
一声孩童清脆稚嫩的嗓音将雅君拉回了现实中，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忙望向浩浩的地方。
刚好看到跑回来的浩浩一个不小心，绊住了什么东西，摔了一跤。
而她的另一边，另一个胖滚滚的小身子朝着那辆世爵奔去。
雅君都来不及和皇汲打声招呼，即奔向摔倒在地的小浩浩。
皇汲摘下眼镜，打开了一边的车门：“今天是不是不乖了？”
“才不是呢……是别的小朋友打我了……妈咪你说是不是？”
他爬上座位，朝着站在车边的女子问道。
而那女子只是望向雅君奔去的地方。
“乐文？怎么了？”
皇汲叫道，也望向顾雅君，她已经将摔倒地上的小人儿抱起，蹲在他的面前，正拍着他身上的尘土。
距离较远，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可想而知，她一定很焦急，或许也会心疼。
他不禁想像着她心疼时的表情，她在他身边一个月，总是那一成不变的冷静与睿智，话不多，却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口不提，所以他也会破天荒的，用了她一个月。
他不禁想像着她心疼时的表情，她在他身边一个月。
总是那一成不变的冷静与睿智，话不多，却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口不提，所以他也会破天荒的，用了她一个月。
一想到刚刚她反驳他的话，他的唇角不禁又扬起。
“雨雨，你认识那女的？”张乐文坐进车子，抱起早已窝进车的小人儿。
“那是顾浩的妈妈……”小人儿马上接口。
顾浩？顾雅君……
皇汲启动车子朝前驶去，眼望向后车镜里已经站起身的人：“怎么了？”
张乐文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惊讶与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他，良久后才又问道：“你认识？”
“她是我秘书……”皇汲有些奇怪，转眼望向张乐文。
“秘书？就是叶小凤说的做了一个月的秘书？”
她似乎更加惊讶起来，“那之前呢？之前你有认识她吗？”
“之前？什么意思？”皇汲瞥了眼身边的人，忽而笑道，“乐文，你不会认为那小孩是我的吧？”
张乐文也似清醒了般，忙笑道：“当然不是……”
可是也太像了……
“顾浩是野孩子，没有爸爸的孩子……”
张乐文身上的小人儿突然间开口，带着点童稚的口音，却说出震撼人的话。
“别乱说话！”
张乐文马上轻声喝斥，瞪了他一眼，小人儿乖乖闭上嘴，不再说话。
皇汲面无表情，只是望着前面的路况开着车。
“雨雨，到我妈店前放我们下来……今天真是谢谢你，幸好碰到你了……”
张乐文见车停稳，边开车门边说着，“要不要去坐会？”
“不用了，替我向姨妈问好……”皇汲淡淡笑笑。
“那我走了，雨雨跟叔叔再见……”张乐文牵着小人儿的手，对着他说道，小人儿乖乖得朝着皇汲挥手：“叔叔再见！”
“再见，下次不能说别人是野孩子知道吗？”
……
周日。
虽是周日，帝集团依旧忙碌运转。
只因顾雅君还算是新人，故而半年内，可以享受着周末的假期。
下午的会议，高秘书叫了秘书室的一人代替雅君的工作，跟随在皇汲的身边。
皇汲虽然不是那种不讲情理，不近人情的上司，却对于身边的人非常的挑剔。
比如说，他要的资料，他要随手就能拿到。
比如说，不用他多说，跟着他的人即能领会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比如说，他上班只喝咖啡，比如说，他有洁癖……
尽管秘书室的人都是工作了几年的，经验丰富，办事能力强，却也从来不敢提出到他的身边做他的首席秘书。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小心翼翼，却总是让他有所不满。
“翡翠湾的资料呢？”
“我不喝加糖的咖啡……”
“这是什么？有污渍的宣传单，就像你穿着一件脏衣服一样，陈秘书，你会在人前丢人现眼吗？”
他一把将陈巧玲送来的资料掷于地上。
“对不起皇总，我马上替您换过……”
巧玲一脸哭丧的表情，颤抖着将地上的宣传资料拿起。
“不用了，你出去吧……”他淡淡说了句，然后按下了桌子上的按扭，“顾小姐……”
“顾小姐周末……休息了……”
想要出去的巧玲听到他叫着，忙嗫嚅着答道。
皇汲怔了下，他怎么忘了她放假了？
似乎被人看穿他也出错了，他近乎狼狈得低吼：“你还不出去？”
看着巧玲快速离开的身影，皇汲将手里的文件随意一扔。
靠向椅背，揉着疼痛的太阳穴。
他喜欢工作，却只喜欢井井有条的工作，像这样的烦乱场面，只会让他无端端冒火。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他等了好一会儿才拿起。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连着他的手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电话里的声音和叶小凤的有三分相似，却更加强硬与明朗。
还未待他开口，对方已开门见山道：“你又惹什么事了？”
“妈，我哪儿惹事了？”
皇汲却是口气缓和，脸上绽开淡淡的笑。
“没惹事报纸干嘛登你的巨幅照？”司徒静雅字字尖锐，口气也没有缓解之处。
“你儿子帅呗……”
皇汲嗤笑，最近都没有他的花边新闻了，所以偶尔的一次，会让人那么关注起来，甚至是惊动了老爷子。
“少给我贫嘴，我看，我是得给你找一个安下心了，不要哪一天，人家带着孩子找上门了……”
老妈冷哼出声。
“那您就放心吧，您儿子又不是三岁小孩，会让人玩这种把戏？”
“好了废话少说，他要你晚上回来，你回吗？”
“晚上真没空，您替我挡一下吧……”
皇汲手指轻扣桌面，回去，势必得面临一番轰炸，可是这样子的轰炸有何意义
只不过是他又替他丢了脸而已。
放下电话，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午后三点钟，窗外的阳光还很好。
打在淡咖啡色防紫外线的玻璃上，只感觉到阵阵暖意。
而那透过玻璃折射进来的阳光，如同落山的云彩勾勒了天边的云般，在他四周晕开了淡淡一圈金色。
楼层很高，他能望到很远的地方，能望遍整个城市，以及城市过去，朦胧的海岸。
他就像俯视在高原上的猎豹，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雅君进门时，就看到皇汲站在窗边，纤长的手指间夹着烟，深深吸一口，吐出一串串烟圈，将他的侧脸点缀得模糊不清。
忽然间吹来的风，又让他一下子在她面前清晰起来，而她只觉得他像是从画像中出来的人。
像是从黑夜中走出的撒旦，俊美无铸。
“什么事？”他突然间开口，却并没有转身，但让雅君在瞬间清醒。
“这是翡翠湾的宣传资料，这是赵先生的个人资料，但他临时有事，说是取消了与宣传部的见面……
这是天奥那边送过来的计划书……还有您的咖啡……”
雅君将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整齐得列放在办公桌上，并将他丢乱的文件稍事整理，放在一边。
才到冰雅的美容院不久，就接到了高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让她回来上班，皇总在发火。
她都来不及顾浩浩，只得将小人儿扔给冰雅，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巧玲她们一看到她，便如看到了救星般，将手里的文件全都推给了她。
她虽然很累，但还是强打起精神，以最快的速度让宣传部传来资料，泡好咖啡送了进来。
“皇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