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一目了然
霜浓僵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否认，唐冯氏又道:“你休想诓我，老实说吧，她是不是君儿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霜浓沉默不语，唐冯氏却不禁起了火气，立刻就道:“我这就让人把她赶出府去！”
许莲在此究竟和段衡白有没有关系，尚不清楚，霜浓唯恐她和段衡白有什么约定，拦着唐冯氏道:“不是！她不是君卿外面的女人，她只是储良镇一家客栈的老板娘！”
可唐冯氏到底不是三岁的孩童，这样拙劣的谎话如何瞒得住她！唐冯氏道:“既然是储良镇的掌柜，我这就请她回储良镇去！”
霜浓一急，忙的扯住了唐冯氏的衣袖，低声又低声的劝道:“霜浓谢祖母着急，可是她与君卿颇有些渊缘，不如等他过来再说。”
听她这么说，唐冯氏心中也是各种计划调整建立起来，很快她脑中有了主意了。
“倒不如这样，我让她来服侍你两天，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也不管她和谁有渊缘，这就可以请她回去！”
霜浓一听，不禁急了:“这怎么使得？且不说如此太过明白，就是君卿那里也要难说的。”唐冯氏眯了眯眼，笑道:“这么说来，你的确是因为君儿不高兴了？”
霜浓愣了愣，低下头去，唐冯氏就朝外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段衡白嘴角含笑走进来。
“祖母？”
“不是祖母多事，只是祖母觉得，有什么话要说出来的好，憋在心里，祖母也担心是不是？”唐冯氏冲段衡白使了个眼色，关了门就出去了。
霜浓别开眼睛，理也不理他。
段衡白慢慢走过去，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
她横着眼睛瞪过来，段衡白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笑你胡乱吃醋。”
“谁说我吃醋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可没空理你！”
“是。”
他应了一声，再无下文。夏霜浓忍不住的生气，扭着头恨恨的拽着绒毯上的穗子。他笑看着她的动作，晓得他不开口，她是必定不会理他的，不得不叹一声道：“你就那么不信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更生气，扭头瞪着他恼道：“我怎么不信你了？你还要我怎么信你？你把她弄进将军府，我一句话也没说，还替你留着她，你还要怎么样？”
“段衡白！我告诉你！我最恨男人三妻四妾！趁着现在一切尚未明朗，我明儿就走，不打搅你享艳福！”
“你为什么要替我留她？”
他听到她说走，眉头蹙了起来，放开握住她揪穗子的手，颜色肃穆起来。
霜浓双眼在他面上看了看，露出疑色：“什么意思？”
“她进府和我毫无关系。”
段衡白摊手，站起身：“昨日傍晚长岐进城，我与他一道去了趟织造司，在织造司你猜我见着谁了？”
“难道是许莲？”
“正是许莲。”
霜浓皱了下眉头：“她到织造司去干什么？”
“你该问她进京来做什么？”
夏霜浓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对她很了解。”
“我和她除了交易，没有别的关系。”他笑了笑，“这世上有一种人，专靠替人做些偏门营生。”
“她？”她一直觉得她有些古怪，却也只以为如秋茗她们所说一般，未想到这一层。
摇了摇头，她说：“你和她……”
“无论想问什么，你都可以问我。”
霜浓怔怔看着他，咬着唇，最终还是摇头：“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你说要相信你的。”
段衡白不禁笑出声来。
她恼了一下，伸手要去拧他：“你笑什么？笑什么？”
他就是笑她嘴上说相信，却还是不肯放心。讨厌！讨厌死了！
“不笑，不笑。”
段衡白看了看唐冯氏方才带进来的糕点和粥，揉着她的手指尖问：“不再吃点？”
“不吃了，刚才都撑不下，可是祖母看着。我还硬塞了一个。”她烦恼的揉揉脸，“再吃下去都胖得没边儿了。”
“胖点才好。”他笑。
哎，夏霜浓想，他要是揭下面上的这层假面具她真要忍不住的脸红。以前最最喜欢三哥哥笑，他冲着她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整个阳光都送到眼前来。可是她现在发现，原来阳光是没有不熄的时候的，她最最欢喜的还是夜晚里能引着她向前走的明月星光。免她慌，免她苦，免她在宇宙洪荒里错失了方向。
不自禁倾身过去，她抱住了他：“君卿，答应我，以后都不要骗我。永远永远不要骗我。”
段衡白怔住，手晾在半空有一会儿才轻轻放到她肩上，缓缓出声：“不骗你。”
她窝在他的胸前好久，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了，轻轻推了他一下。段衡白不晓得在想什么，走了下神。他抚着她的发顶，眼里尽是难言的宠溺：“还是个孩子啊！”
霜浓原正心中绵软得一塌糊涂，听他这么说，扁了下嘴，推他：“你才是孩子！我都已经及笄了！”
“好，我的小娘子。”
段衡白捏着她的小鼻子，霜浓抬手拍他。手上一暖，被他牢牢握在手心里。段衡白忽然严肃下来，说道：“我已经找到蛊王了。”
霜浓看着他，不动。他的颜色这么肃穆，分明那个蛊王并不容易请来替她解蛊。
“没关系，如果他……”
“他被皇甫云请到了王府。”
霜浓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段衡白！你不会让我去找他的是不是？”
段衡白弯唇：“在想什么？我只怕他来找你，毕竟你和他……”
“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霜浓不待他说完，尖声喝了出来，“他是我的仇人！”
“好，我知道。”他安抚的抱住她些微发抖的身体，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身前，“我知道。”
“君卿，我不会再和他有什么，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了。你相信我。”
“我相信。”
他放开她：“可是霜儿。如今蛊王在他府上，我们不得不走这一趟。”
“他为迎接蛊王，在今晚有一场宴席。我收到了他的帖子。直到刚才我还在考虑，该不该带你一去，直到方才见到许莲。我想，有些事需得明朗一些才好。”
霜浓不很明白他的话：“什么？”
“许莲是他的人。”
微微张嘴，霜浓实在有些吃惊：“许莲一直都在储良镇，怎么会是他的人？而你和许莲认识这么久，难道……”
“我和你说过，这世上有那样一些人，靠替人做偏门营生。我想，他们之间大约也不过如此。”
霜浓犹疑：“是吗？”
“是不是，今晚走一趟便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