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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唯有伊人不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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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岐随在他身后,听他说着玉致的一点一滴,脑中纷纷忙乱。一再的告诉自己冷静,然而只要往深处去想一点点,赵长岐发现自己仍旧没有那样好的自制力,说冷静就能够保持冷静。

他说:“或许是因无颜再见宅中众人。当年她嫁入江王府,是为保她父亲修订《前史集》一案。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独她一人偷生。她那样烈的性子,会苟且偷生,大概也是因了刚出生女儿的缘故。”

“你倒是了解她。”

段衡白回头看了赵长岐一眼,又往那阴森森的里面走。

赵长岐摇头:“我若是了解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当时的彷徨挣扎?我只是为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去想过她。”

“现在也不晚。”

段衡白走到一节当中劈断了的柱子那里,示意赵长岐站在他前面,赵长岐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如何说不晚?”

段衡白眯眼看着赵长岐,好一会儿,让他走出来。他看了看当头的一轮月,摇头道:“很多东西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被掩埋,再不见天日。可是这世界上最诚实最可靠的偏偏是那些记忆里的、残留下的、即成的事实。”

“就像这里,看似已被时间抛弃成一片荒芜,可是……”段衡白眸光忽利,嘴角勾起冷笑来,“真相掩埋不去。”

赵长岐一惊:“你已查出当年着火真相?”

“当日皇上虽下旨抄家,但满门抄斩一事却另有内情。这场大火,”段衡白环顾了四周,“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大火,或许江王府不必死这么多人。”

“当年江王爷通敌叛国传到当今圣上的耳朵里,的确只听闻陛下下旨将江王府一干人等皆关押,过了上元节再审。后来便是一场无名大火在王府之内烧了起来,钦天监上奏为天降灾星要灭我朝,才惹怒圣颜,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钦天监?”

段衡白轻哼:“那几个只会对着天上几颗星子胡言乱语的老头儿怎可能说得动皇帝相信?”

“记得如今的皇后是什么册封,登上宝座?”

赵长岐想了想,讶然:“难道你是怀疑……”

“江王府的冤案绝非一件简单的案子。否则皇帝不可能情愿错杀,也不肯给他昔日知己好友一个翻案的机会。”

赵长岐不解:“此朝中机密,你怎么会了解得如此透彻?”

“商人,尤其是皇商,”段衡白转着手中的折扇道,莫测的笑着“懂得因时就势,趋吉避凶,方成大器。”

赵长岐自然不信他这一套:“你想要查明当年真相,是否是因霜浓的缘故?”

段衡白皱了下眉头:“什么时候你也管她叫‘霜浓’?好不亲密。”

“诚如你所说,当年若非我一时糊涂,此刻许你还得唤我一声岳父大人。唤一声‘霜浓’又如何?”

段衡白摇头:“你且让她肯正眼瞧你再说罢!”

从方才进来的墙头翻身出去,迅风已在墙下等候。段衡白身轻如燕,恰好落在迅风背上。赵长岐亦落于马背,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往回走。

暂且不去替夏霜浓,赵长岐问:“你刚才看出些什么?”

“所谓天灾,实为人祸。灾星一说,果然实属嫁祸。”段衡白懒漫的牵动着马儿缰绳,说道,“方才那块焦土,正是当年的着火点。而我让你所站的柱子,是放置这个东西的地方。”

段衡白从袖中拿出一片三角棱丢到赵长岐手中。长岐接住,摊开掌心一看,顿被耀眼的光刺到了眼睛。

“此物可聚光。当时王府空无一人,倘若有人如你我翻墙而入,在断柱之上嵌放入此物,再于那草地之上洒上硫磺、生石灰。熊熊大火,何愁不起?”

赵长岐深吸口:“何人如此歹毒?竟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这个人其实显而易见,不过,却绝非你我所能撼动。想必当今圣上亦心中有数,只是到今时今日,亦不得不忌惮此人,故隐而不发。”

头顶的月光如此皎洁神圣,此时此刻却让赵长岐觉得可笑。他将手中的三角棱放进衣袖中,抿着唇不说话。

段衡白亦不说话。他侧头看他,赵长岐的一头银发与月光浑似一体。段衡白想起霜浓,想起她明亮的,有时候清冷的眸子。

“长岐。”他问,“如果有一天我难逃死罪,你需得替我照顾她。”

赵长岐一怔:“你在胡说什么?”

段衡白一笑:“并没有什么,看你模样呆愣,无非想逗弄取笑你罢了。”

赵长岐皱起了眉头,抿唇不语。段衡白看着越加笑起来:“长岐啊长岐……”

后头的话他未说出来,只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忽然笑出声来。

赵长岐看他笑容舒朗的模样,无可奈何,只得摇了摇头。

月光很好,月华很好,夜色很好。唯有伊人……唯有伊人不可解。

赵长岐在京城的驿站下榻,段衡白在街头的客栈下榻,两人最终分道扬镳。段衡白回到客栈,老板娘还给他留了门。掌柜的披着衣裳出来说笑,说他家婆娘见不得好看的男人,一看见好看的男人要把客栈都送出去。老板娘和他斗了几嘴,段衡白陪他们说了会儿玩笑话,向老板娘要了一床被子上楼。

再过几天就是风雨潇潇愁煞人的清明,其实天气当真已不是太冷,只是段衡白却仍旧需要两床被子来取暖。停了炭火,对他而言,对如今的他而言,实在不得不说是个挑战。他将门窗关起来,手上冰凉。他叹息一声自己摇头。一直都嫌弃霜浓手指冰凉,未曾想如今也落到自己头上。往焚香炉里扔了一把自制的香,他封住身上几大穴道,自折扇里取出一柄新光闪闪的匕首,照着腕口割了下去。乌黑的血流出来。落进他准备的白色瓷碗里。段衡白拿布包扎住伤口,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药丸吃了两粒。

门外,楼梯上,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段衡白异常警觉,迅速将烛火吹熄灭,侧身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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