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一个个上台
小七咬唇不言,睇了皇甫承一眼。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握住皇甫彻的一只明黄袖子,迟疑的喊着:“父皇,父皇,儿臣……”
“小七。”
皇甫云沉声喊了一句,目光柔和,异常宠溺的看着小七,他说:“去看过你的瑜姐姐了吗?”
皇甫承立即朝他看去,皇甫云的眼神里都是柔情,看得皇甫承心火直跳,小七紧张窒息。
坐在首位的皇甫彻看着这两子一女,良久,他开口:“皇后近年来多提及小鱼儿,朕亦想念她,此次三皇子能将她找回,也算是替你们的母后了了一桩心事。怎么,小七与太子都不知小鱼儿的下落?”
他眉角是微微挑着的,看起来像是在笑,眸光却似一道又一道的闪雷,将三人定在当下,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小七,她到底是最受宠的女儿,从小到大皇甫彻未曾对她红过脸,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她犹豫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两位哥哥,只抓着皇甫彻的衣裳边角问:“父皇看到玉佩就召见瑜姐姐了吗?瑜姐姐进宫了吗?”
玉佩两字一起,皇甫承眸光收紧,皇甫云则嘴角含笑不变,两人目光相接,又分了开去。
皇甫彻手上轻缓的揉着女儿的头发,两眼看向两个儿子,他瞧着两人或未加掩饰的紧张,或掩饰得极好的无动于衷,也不知在想什么,边笑边点头。
这时,外头候着的公公轻轻敲了门,在外头报道:“禀陛下,昭仪娘娘到。”
皇甫彻如深潭一般的眸微微有光闪过,唐蕊已在宦官的带领下进来,她今日穿了件唐家特质的金丝银编的五彩羽衣,与素色绸子相拼接,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脱俗,又不失贵气,很是让人眼前一亮。望着眼前躬身请安的三人,她素手微抬,笑道:“料想不到陛下正与皇子皇女共聚天伦,臣妾打扰你们了。”
小七很是欢喜,自走到她身前笑着抱住她的手臂:“蕊娘娘,你说什么打扰?你再不来,哥哥们和父皇都要把我闷死了。”
皇甫云笑:“昭仪娘娘和小七久未见面,必然有许多话要说。”小七抿唇看了他一眼,未出声。皇甫承紧盯着皇甫云,皇甫彻自若的看着三个子女与那不请自来的女子。目光微沉,似隐笑意。
皇甫云告诫得如此明目张胆,全然不顾皇帝尚且在此,唐蕊望着皇甫彻,他看着她,像是极好的看客,忽然觉得自己已落入了一个陷阱。她镇定了下心神,微微一福,朝着皇甫彻柔声说道:“臣妾确然听闻小七公主在此,特意过来。”说时,她不避不躲的看了皇甫云一眼。
后者倏然收拢了目光。她转首依旧笑得温柔:“可也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想告诉陛下,才勿自匆匆的来了。”
皇甫彻泰然自若;“何事?”
唐蕊就跪了下来:“臣妾有罪。”
一下将所有人神经都绷紧起来。小七忙的跪在她身旁,急道:“蕊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唐蕊未被皇甫彻临幸之前是伺候小七的女官,彼时小七与皇甫云都在皇后中宫住着,皇甫云未有自己的府邸,小七也未曾时常跑出宫去。两人之间感情是极好的。这会儿看着唐蕊严肃正经,小七着急起来。
皇甫彻眼梢微微眯着,声调没有变化:“你有何罪?”
唐蕊垂首,发上步摇微微晃动。她声音低微,却没有半分颤抖。她说:“臣妾犯了欺君大罪,求皇上惩罚。”
说时,上身拜倒,伏在地上。
“今儿有意思。”
皇甫彻终于从榻上下来,慢慢走到她跟前,他眼皮子提着先看了皇甫云一眼,又掉转到皇甫承面上去。慢条斯理的说道:“今早朕从小七手上拿到一件古人之物,过后不久,三皇子就差了人来说要见朕。见着朕的第一句话也说他有罪,也是欺君之罪。”
他笑微微的,不像是在质问他们,可眼睛里的光凌厉的厉害。小七有点儿发秫。
“太子,你忽然来见朕,莫非也是因这欺君之罪?”
他声音不高,低沉沉的,却让人胆颤心惊。
皇甫承忙跪拜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儿臣确实有事禀告父皇,但算不得欺君。”
“喔?”
皇甫承看了眼皇甫云说道:“三皇弟月前蓦然前往储良镇,将那储良镇的知县大老爷给抓了回来,儿臣亦带回两位故友,与那知县老爷有几分渊源,正等着三皇弟审问的结果。只是三皇弟迟迟不做打算,让儿臣心急如焚。”
皇甫彻皱起眉头:“承儿起来说话。”
皇甫云看着他,不动声色。
皇甫承起身,站在唐蕊的身侧,说道:“储良镇知县雷琦生在当任期间盘剥当地士绅,愚弄百姓,将案件玩弄鼓掌以谋好处,儿臣见三皇弟有心要替父皇惩治他,就未过问。谁晓得这一拖再拖,儿臣的那位好友是再也等不下去了。”
皇甫彻皱着眉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皇甫承。
皇甫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照理说,他们匆匆忙忙进宫,除了因那玉佩的事,不可能是别的缘故。可这皇甫承所说,却与他心中所想毫无关系,似乎与今日之事也毫无关系了。皇甫云目光紧盯着皇甫承,且看他玩什么花样。
“所谓山高皇帝远,小小的一个储良镇知县,竟然将蕊昭仪的大伯父一家搅得几乎家业不保。幸得三皇弟出手相助,才将我那故友给救了下来。”
皇甫云盯着他,心想,难道他口中所说的故友是霜浓?冒险在圣颜面前毫无准备的提出霜浓未死的消息,他是想要至霜浓于死地?
皇甫云再不能任由他说下去,忙跪下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你们兄弟俩急什么?一个一个慢慢来,总有让你们说话的时候。”皇甫彻笑着,目光落在唐蕊身上,若有所指道,“或许,该让蕊昭仪先说。”
唐蕊耳中听着皇甫两兄弟明里暗里的争斗,心中左右揣测计算,好一会儿才俯首,在地上又磕了个头,说道:“蕊儿所要说之事,乃有关蕊儿的父亲。”
显然,这并不在皇甫彻预料之内。他的眸光越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