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知府老爷

话声刚落，楼下蹬蹬蹬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道：“万万不可胡来，府台老爷有令，恭请他入府。”捕头疑惑地重新打量着本地姜，似在揣测此人来历，同时也在暗暗为刚才的鲁莽之举略生悔意。

“嘘~”众人倒吸了口凉气，有人小声议论道：“这究竟乃何人也？竟有知府大人亲信传令邀他入府，来头不小啊。”两位兵丁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那亲信急冲冲地跑上来，也顾不得气喘便恭敬地对本地姜道：“恕我等无礼，府台老爷有请贵客到府上一聚。”

本地姜往窗楼望下，但见酒楼下面热闹非凡均是些好奇前来围观的群众，语气风轻云淡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要我本地姜过去，还真有点难，即便是牵来上等的高头骏马也请不动我。”

“这。”那亲信一拱礼续道：“在下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吏，请不要为难在下。”?

“不劳你亲自回去，你可差人回去禀告即可。”本地姜淡然道，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转过身子，让人摸不清意图，在旁人看来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那亲信朝其中一兵丁使了个眼色，兵丁会意，匆忙转身下了楼朝别处走去，看那方向正是老爷作息之处。好一会那兵丁才气喘吁吁领着个大轿子赶来，跑了上来后，在亲信旁边耳语了几句。

亲信的态度突然大大的改变，他笑着对本地姜道：“我家老爷在楼下为您备了辆官桥，请先生移步。”

本地姜身子一往岿然不动，淡然地丢下一句让人震惊不已的话语：“你还是再次派人回去转告他吧，就说我本地姜有三不去，骑马坐轿不去，坐车也不去，戴府老爷亲临我自去。”

此话一出，周遭之人惊得目瞪口呆。暗想此人派头也太大了吧，莫不是朝廷上面派来的？那亲信不知如何是好，在对方身份没弄清楚之前决不可胡莽行事。那捕头更是差点叫出声来：“卧了个糟，这小子有那么吊？还好刚才没动他。”

这次兵丁不等那亲信吩咐便识趣地径自蹬蹬蹬地跑下楼回去禀告，一时间众人默不作声，场面有些尴尬。约莫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亲信虽不敢怠慢他却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请恕在下斗胆，敢问先生哪里人？”

?忽的楼下传来细碎的步履声，本地姜忽的笑出声来，朗声吟道：

堪舆寻龙法万千，何人辨解是真诀？

先将九星齐分列，再把砂水细判别。

山环水抱良云景，藏风聚气好修炼。

常忌黄泉八煞法，误了世间救贫水。

执用会局长生术，丢尽人间真龙穴。

莫晓挨星卦例演，未知立向有玄诀。

世人不识神仙貌，俱都笑我太疯癫。

吾今道破天机秘，有缘得之终成仙。

众人一时听得入了迷，谁也不愿出声打乱，直到身后一掌声响起众人方惊醒过来，那鼓掌之人赞道：“好诗，好诗啊！”众人寻声望去，差点惊出声来，却被那人举手示意制止。

本地姜丝毫不为所扰，自言自语却又似在对某人说道：“世有伯乐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现有千里马一匹，缺伯乐一名。”

来人接声道：“好一匹千里马，戴谋原作一回伯乐。”

直至此刻本地姜方才转过身来，露出庐山真容。但见此时的他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彼有道骨仙风之意，说也奇怪，自从习得那几本秘籍之后，本地姜变得自信满满，气质修为大有改变，这完全得益于师娘私传的天书秘籍。???

戴老爷忽然朝本地姜问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谁点你出来当相的？”

本地姜心头一震，想起以前师妹教过此话的暗含深义，这是堪舆风水先生在江湖如遇到有可能是同门派之人，用来确定身份的暗语，他不答反问道：“您的师祖贵姓？”

戴老爷微笑着拱手作揖，道：“杨曾廖赖。”

本地姜也笑了，明显对方与自己是师出同门，回礼应道：“在下师祖亦是杨曾廖赖，您目前是什么身份？”

戴老爷道：“在下探花。”

本地姜心下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用手背敲打桌面左上角，显露出本门暗语：“哦？请问有何凭证？”

那戴老爷掌心朝下，一面敲打着桌面右下角，一面应道：“有诗为证。”

“既然有诗为证，可否赐教一二？”本地姜追问道。

“祖师遗下三件宝，众房弟子得真传，乾坤交泰离济坎，江湖四海显名扬，廖系九代传到吾，出身原为国子监，如今分房探花郎。”

“受教了，我也有诗为证，手执罗经照四方，乾坤艮巽在中央，二十四山皆无忌，任意安龙大吉昌，赖系五代传至我，太学府中任闲职，分房同系探花郎。”

戴老爷笑道：“方才我见先生站在窗前眺望，便猜想先生喜欢会绝当众岭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若不嫌弃请移步到我府上高楼，那里有更多美景尽收眼底。”

本地姜笑着回道：“不错，在下确实喜欢那种感觉，但又不想站得太高，唯恐高处不胜寒，那颤颤微微风吹摇摆的感觉想必现在老爷您已经饱受多时了吧？”

戴老爷哈哈一笑，道：“有道是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有时明知高处有寒流却又争上高处去试一试，何况今得师弟在此，又岂恐那高处之寒？戴某从此高枕无忧也，师弟府上请！”

“师兄请。”本地姜伸出手回礼道。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两人一齐并肩而行，如多年旧友般边走边聊朝那戴府家中走去，那店小二惊得目瞪口呆，连手中茶壶的里水到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原来啊，高州城的百姓水肿皮黄体弱多病，男丁早早衰亡无生产动力，又时有瘟疫出现，所以拖累到经济与朝廷征兵，造成全城危机，此危机一日不除，那戴知府所坐的位置便一日不稳。他如何不急？据说高州的前任知府便是这风水布局失误栽了跟头，方轮到他戴锡伦走马上任，这知府老爷上任后便巡城三天，他亦早以看出高州城黎民百姓的疾病跟风水有关，但全凭他一己之力，又难化解全城章法凌乱的复杂风水格局。

就好比人得了数种病症，治得了肝脏又治不了脾胃，治得了脾胃又治愈不了胆囊。朝廷曾几次派人下来均无法把这病根给彻底额驱除，於是戴知府便想出一个方法，禁止府城风水地理日馆，使其能者抬头，劣者自拆自馆而返乡归家。匆匆数月，全城易馆尽数关门不见有高人出世，而今有本地姜惊现，戴老爷料定来者必能，他岂不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