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州风水
本地姜临走前,原本想偷偷地见下李慕箐,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毕竟答应了师娘,于是第二天便匆忙收拾行李,在师父的默许下悄悄离去。
他下山后先是回到了家乡闭门修研,好在他之前修习过几年的堪舆之术,虽然学的都是一些皮毛,但也积累沉淀了不少知识,是以只花了半年时间便将师娘所授的秘籍内容精要统统消化,并与之前所学融汇贯通,最后惊喜地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达到了明师境界!
研毕后,他雄心壮志要为当地民众造福,好试验心中所学,施展道术拳脚。不料事与愿违,当地人却再无人相信他的水平能力,因前两次回来所作风水均无效果,人们见到他还常常拿本地姜这个名来讥笑。
自知在当地没有试验的市场,最后他无奈之下去了高州。
那日进了高州城,在人来人往的热闹城中,他惊奇地发现那里的黎民百姓几乎个个都是水肿黄皮体弱多病,死气沉沉无精打采。再细观这城池的设计构造,里面阳气不足阴气较重,一下罗盘运用师娘所授的书诀知识测定格量,他发现那衙门的理气明显不合法度,水法立向等皆不通关,明眼人均看得出是风水设计有些问题,从眼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他断定此高州知府一把手的位置颤颤微微,谁坐都是不稳,只是这知府大人为何不请堪舆师来修改整顿呢?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他寻了一茶楼客栈探听情况,谁想刚入门还没来得及坐下,那店小二便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客家乃是外地堪舆师吧?”
本地姜愕然回道:“你怎么个知道的,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如此失敬了。”
店小二哭笑不得,指着他随身背带的罗庚道:“非也,我是看你身带罗盘才知的。你且听我一言,赶紧把那东西收起,免得给那些官兵发现找你麻烦。”
“哦?可我刚入门未曾说过一句,你又怎猜得我是外地之人呢?还有官兵为何寻我麻烦?”本地姜大讶道。
那店小二凑上前来,低声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新任的知府大人张了告示,缉拿城内堪舆易者!原本在城内开馆设易的大大小小上百家福堂之主抓的抓逃的逃,眼下搞得城内无一个地师敢挂牌设馆,如今像你这般拿个大罗经招摇过市的不是外地不知情者又怎敢如此?”
本地姜此时不但验证了心中所想,还嗅出了这知府大人此举的真正意图便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估计这知府大人此时此刻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明日我去会他一会带上这指南星盘为他排忧解难。”
店小二惊道:“你疯了!此番前去岂非茅房里点灯--照屎(找死)吗?”
本地姜慢条斯理道:“非也,非也!是他来寻我,不是我去寻他,你等着瞧吧,今晚我便在这住下了,给我来间干净点的厢房。”
店小二摇头不解,细想之下又释然:有道是忠言总是逆耳,癫佬总多过官兵!在他眼中本地姜便是癫佬中的一个。
第二天中午,本地姜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把三十六寸大罗经顶在头上巡街,故意走到衙门前待官兵发现便故作惊弓之鸟,急转三摊四铺一路惊叫狂奔,最后折回昨夜的客栈谈天说地。不出三刻又再次重施故技出门戏弄官兵,引得官兵蜂拥而出。虽然官兵人多势众,但街上弯路甚多,巷子又四通八达官兵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反被他搞得街上乌烟瘴气,凌乱不堪,喧闹不止把正在午休的知府老爷戴锡伦给吵醒了。
那戴锡伦起身唤来下人,问道:“为何今日街上如此喧嚣扰人清净?”
那下人道:“老爷,这详情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那捕快说有一堪舆师敢违逆老爷之意在街上顶着个大罗经游街,每每路过衙门前又故作惊狂,引官兵几次出去追逐。眼下捕头正在布置天罗地网,待搞清楚他的落脚之地后便顺藤摸瓜缉拿此人。”
戴锡伦眼角一跳,疑道:“这么说他是有意如此?”
下人道:“以属下看正是如此,不然不会三番数次来闹事,就是不知他此举何意,说不定是个疯子也有可能,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此人有点意思,他在学姜太公钓鱼啊。”
下人皱眉道:“钓鱼?属下不明。”
戴老爷淡淡道:“你无需明白,传令下去摸清此人落脚之地后将其盯住不可上前缉拿,一切听吾施令。”
“遵命!属下这便下去传令。”
话说那些官兵被耍得晕头转向心中早已恼火万分,恨不得立刻将此人逮捕押回牢房好好“招待”一番以解心头之恨!最后那捕头摸清本地姜的落脚点后,便怒气冲冲地带兵把那客栈给团团围住,自个亲自上去捕抓!
周围的百姓哪见过此等浩大场面,纷纷在街道上停下来围观,一时竟把整个街道给围得水泄不通。此情此景落在捕头眼里他心中暗喜:“眼下街道拥挤成这状况即便你是神仙也插翅难飞,待爷爷我上去捉你下来好在百姓面前威风威风。”
那捕头指着带头的两个兵丁喝道:“你、还有你随我上楼拿人,其余的留在这里好好看守,若是给他跑了我唯你们是问!”说完蹬蹬蹬地窜上楼去。
楼上的茶座处,不明事理的客人惊恐万分,纷纷退让唯恐撞到这“煞星”惹祸上身。捕头一路上来,人潮如水纷纷避开大有披荆斩棘之气势好不威风!三人来到本地姜面前,其中一兵丁眼尖指着他嚷道:“就是他!刚在衙门顶个罗盘游街之人就是他。”?
另外一个兵丁也认出来了,道:“不错,就是此人!化成灰我都认得。”
捕头寻指望去,但见茶座靠窗边有一人在吟诗哼道、羽扇轻摇,举止间超凡脱俗。捕快暗自皱眉,心道:“此人不像是个疯子但为何偏偏却做出疯子的举动,还有一般寻常之人早被我等气场给吓傻了,他怎得那么镇定?此人莫不是大有来头便是故弄玄虚,待我试他一试。”
捕头上前朝他喝道:“我问你,方才顶个罗经在官府衙门前晃悠的可是你。”
本地姜幽幽答道:“不知道。”这话把他身旁不远的店小二给吓了一跳,毕竟头一次见到有人对面城里的捕快还那么嚣张的。
那快捕头气炸了,吼道:“怎个叫不知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本地姜淡淡道:“那你们有谁看到我顶着个罗经晃悠了?”
捕头指着两个兵丁道:“他们二个说亲眼看到。”
“那可有物证?”本地姜反问道。
“这。”快捕头一时找不到物证竟无言以对。半响他又哼道:“反正你有嫌疑,先跟我回衙门再说,说不定在你的厢房内便可搜到那证。”
“呵呵,这强押也可以说成是诱(尖),真若在我厢房内找着罪证,梁某是否也可以告你们栽赃陷害?”本地姜轻摇着手中的扇子慢条斯理道。
“你。!”快捕头暴跳如雷,自觉对方在众人中给他下马威,眼下丢人现眼他如何不火?在场之人也唏嘘不已,暗暗猜测此人来历。
本忽的地姜神色一肃,道:“我看你们肝火旺盛,不如坐下来陪在下喝口凉茶,驱除肝火。兴许在下也可免费为你占卜前程运势排忧解难。”
捕头冷笑道:“你还是先算算自己能否躲过这一劫吧,你现在是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难保还想着为人排忧解难?”
本地姜掐指推算道:“眼下我推算有一事不容你不信,你等着瞧吧。”
“什么事?说来听听。”捕头讥笑道。
本地姜故作神秘,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附耳过来。”
捕头见他疑神疑鬼,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示弱,便吼道:“有话快说,有屁滚远点再放,再哆嗦你爷爷我便给你吃顿棍棒。”
本地姜冷哼一声,恢复自信的神色,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淡然道:“我算你半刻钟过后便不敢动我分毫。”
不知怎的,对方那温文儒雅的身子骨里隐约透出一股强悍的气场,扑面而来压得那捕头身子微微颤抖,背脊溢出丝丝冷汗。
良久过后,丝丝惊颤化作一声怒吼,捕头忍不住大声吼道:“老子先喂你一身棍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