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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奇怪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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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吗?”凌翊立刻要脱身上的外袍,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别看凤吟公主冷静沉着,可这里躺着的都是一些尸体,而且死状必定很吓人,万一吓到她,他怎么向皇上交代。

慕容寒枝立刻抬手阻止他,脸色确实不大好看,但眼神却是坚毅的,“王爷不用担心,我没事。我虽不曾挂牌看诊,但也见过不少疑难杂症,我知道他们的样子会有些不好,但我撑得住。”

见她坚持,凌翊也不再勉强她,点了点头,过去掀开一块白布,一张年轻而惨白的脸露了出来,他身上现在是赤裸的,有几处很明显的伤痕,最致命的一处在心口,是一剑穿心,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端木将军用剑吗?”慕容寒枝仔细查看着那个伤口,因为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具尸体,她就算再有心理准备,心口也是一阵一阵烦恶难忍,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凌翊摇摇头,很肯定的样子,“不是,端木将军马上功夫了得,擅使的武器是长枪,这个朝野尽知,不过,他们完全可以说,端木将军就是因为不想曝露身份,所以才改用长剑。”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如果慕容寒枝想要以此为证据帮端木将军洗脱罪名,恐怕没用。

慕容寒枝点点头,“我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看这里,有个掌印。”尸体的左胁下有个暗紫色掌印,与她在薛家墙壁上看到的掌印如出一辙,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凌翊仔细看了看,点头,“掌印发紫,显见此人掌上带毒,据臣所知,京城之中习练毒掌而又有相当火侯者,不出三人,至于暗里的高手,臣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吗?还是没办法确定凶手是谁。慕容寒枝皱眉,忍下又一波恶心的感觉,再换到另一边去看。白布下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因为有仵作验尸在先,因而她身上也没穿任何衣物。虽说人已死了,但毕竟男女有别,何况慕容寒枝在这里,凌翊还是半转过身,脸有些发热。

慕容寒枝不禁莞尔,随即敛去笑容,凑近了去看。这个妇人的颈项间有被勒过的痕迹,细碎而凌乱,像是被什么丝状物缠绕,窒息而死。死前的痛苦让她的脸容极尽扭曲,手指甲里满是泥土,应该是用力抠抓地面所致。会是什么样的东西,能留下这样的伤痕?

她看得心惊胆颤的,不敢再看下去,才要给她重新盖好,却意外发现她紧握成拳的右手指缝里有什么东西,她眼睛一亮,用力而小心地扳开她的手指,把那东西抽了出来,原来是一根银白色的、细如发丝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凌翊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她,“这是……好像是头发。”

“不像,”慕容寒枝摇头,轻拈着这根银丝,感受着它的质地,“这东西很硬,冰冰凉凉的,应该不是头发,”她脑子里浮现出裘公公他们手上的拂尘,“好像是拂尘上所挂的丝。”

“对!”凌翊一脸恍然,“是很像!难道,凶手是宫中人?”

慕容寒枝又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那倒不一定,不过也不无可能,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凶手杀尽薛家人,抢劫他们的财物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贪财,又何必下这样的狠手,薛家的财富人尽皆知,他们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全部运走?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还没有想到的,凶手想要嫁祸端木将军的用意已经相当明显,可是——”

“他们用的方法太拙劣,”凌翊毕竟也不是笨蛋,已经想到了什么,“所以说,他们想要的只是端木将军被皇上斩首的结果,至于方法如何,并不重要,因为他们知道,皇上一定会相信他们,也必不会详加追查此案,而有能力、有胆量蒙蔽圣听的,就是——”

“连相,”慕容寒枝冷然一笑,眸子越发水润了,“所以他才极力要父皇斩了端木将军,如果不是我拿话把他挤住,他也不会让父皇下旨,重审此案!不过,我倒是突然想到,就算我们找到证据,连相必然也有成千上百的理由把我们的证据推翻,没那么容易让我们翻案成功的。除非——”

她看着凌翊,后者脸上是了然的笑,“我们能找到真正的凶手,那样连相就无话可说。”

慕容寒枝点点头,却又无奈一笑,“可这谈何容易!如果凶手是受连相指使的,那他一定会把他们藏得很严密,或者早已杀了他们灭口,我们虽然想到这一点,却等于没有想到。”

“未必,”这回轮到凌翊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此案与连相有关不假,但凶手不一定是连相亲自指使,公主想一想,连相在朝中这么多年,还可以大权在握,那么得皇上信任,做事怎么可能大意,就算他授意人洗劫了薛家,也必是通过中间人,这样就算出了事,他也可以把自己给撇干净的。”

“说的是,”慕容寒枝脸上露了赞赏之色,“那接下来我们不但要快,而且要加倍小心!既然怀疑到连相,那我让桑霖桑雨暗中打探一下丞相府的动静,麻烦王爷你打探一下,江湖中有谁擅使毒掌,和擅以拂尘为武器,若有任何发现,再通知彼此,如何?”

凌翊点头,“就依公主。”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连相行事一向谨慎,轻易不留下破绽,丞相府更是高手如云,公主一定要告诉桑霖桑雨,千万小心。”

似乎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一点,慕容寒枝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突然一笑,“王爷有心了,我会提醒他们。”现在看起来,外面对于奉阳王的传闻真的是太名不符实了,奉阳王此人所展露出来的,只是表面,他真正的内心,还没有人能够看得清呢。

忙了一天,慕容寒枝回到东宫时,天已有些黑了,她只顾照顾那个孩子,去殓房找证据,连口水都没有喝,更别提吃东西,晃荡着身子进门时,已是又累又饿,一下坐倒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脚步声传来,很轻,但很急,跟着是桑雨带着埋怨的声音,“公主,你舍得回来啦?”她被派在薛家守护,慕容寒枝和凌翊查看过之后,就让侍卫轮班守在那里,让桑霖桑雨回来休息,结果她回来才知道,慕容寒枝根本就没回东宫,她正急得没处找去呢,还好公主没什么事,不然她怎么向太子交代。

慕容寒枝睁开眼睛看着她,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心里登时暖暖的,想要跟解释几句,这纷繁复杂的,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显得异常沉默。

桑雨抿了抿唇,以为自己刚才太过份了,红着脸就要跪倒,“属下冒犯公主,属下知——”

“说什么冒犯不冒犯,”慕容寒枝一把托起她,“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想别的事——对了,桑雨,你和你哥哥都是习武之人,江湖上的事,应该知道一些吧?”

“啊?”桑雨被问了个不防备,有点云里雾里,“公主的意思是……”

“就是江湖上那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啊,”慕容寒枝挑挑眉,脑子里闪过那些尸体身上的伤痕,“比如哪些人会使毒掌,哪些人擅长使什么兵器的,你总会知道一些的吧?”

桑雨恍然大悟,“哦,公主是说这些啊,属下和哥哥当然是知道一些的,不过天下之大,高手不计其数,属下所知,不过沧海一栗罢了。”

慕容寒枝忍笑道,“你别跟我谦逊,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京城之中有什么人会使毒掌,中掌后的人,掌印暗紫,身体僵硬,而且还有一股腥味儿?”

她仔细检查过那些尸体,死在此种掌下的人不在少数,另外一些则是被勒死,还有被一剑穿心而死,显见凶手必定不是同一个人——能在一夜之间杀光薛家百十余口,而后带着财物悄然退走,一两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这个吗?”桑雨略一沉吟,眼睛突然亮了,“有!属下以前跟随师父习武之时,曾听说过有一个姓成,还是姓常的人,就擅使毒掌,而且一掌毙命,出手狠辣无情,杀人无数,可因为他武功太高,所以官府虽悬赏捉拿于他,但至今未果——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薛家的案子,”慕容寒枝顺口答,好像想到了什么,紧着问,“那,有没有人喜欢用拂尘之类的东西做武器的?”

“拂尘?”桑雨呆了呆,“那玩意儿做武器,不太好使吧?”拂尘所悬丝线短而且细,并不适合做兵器来用,除非使用者有极高深的内力,摘叶飞花皆可伤人,方能操纵得了吧?

“没有吗?”慕容寒枝有点失望,想着死者手里的银线,“那会是什么?”

“啊,对了!”桑雨突然又叫了一声,把慕容寒枝给吓了一跳,她抱歉似地笑笑,急急地说道,“属下倒是知道有一个很奇怪的高人,头发是雪白的,而且很长,她就喜欢用头发来杀人,不过属下没有亲见,就是听人家说,她会把头发缠在人家脖子上,直到人窒息而死。”

“是吗?”慕容寒枝的心一紧,同时也一喜,“这么说,那根确实是头发吗?”枉那时候她还跟奉阳王说不可能是头发,所以才直往拂尘之类的东西上去想,原来是她先入为主了。

“什么?”桑雨又听不明白了,挠了挠头。

“没事,”慕容寒枝摇头,“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或者说听命于谁。”

桑雨失笑道,“公主太看得起属下了吧?这些人扬名江湖的时候,属下还没有出生呢,属下也是后来听师父说的,说江湖上就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若是见了他们,一定要绕着走,因为我和哥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哦,”慕容寒枝点点头,想想也是,那种人一定不把人命看在眼里,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我知道了,谢谢。”

桑雨有点儿不好意思,“公主言重了,属下帮不上公主什么忙,担不起公主这句话。”

慕容寒枝笑笑,不置可否。桑雨所说虽然还不能帮她确定凶手到底是谁,但起码她已经可以知道,这件案子绝非端木将军所为,而是有人买通了这些亡命之徒,让他们借机嫁祸给端木将军。只是要怎么证明这一点,还得再费一番功夫了。

眼看着红日西沉,这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尽管她知道的事情已经不少,可离她所想要的还差很远,还是要——“对了!”慕容寒枝突然想起一件事,“桑霖呢?”

“在太子殿下房中,”桑雨作势欲走,“公主要叫他吗?”

慕容寒枝点头,“嗯,你去把桑霖叫来,我有事叫你们去做。”

桑雨立刻答应一声,转身飞奔了出去,瞧她那急切样儿,巴不得慕容寒枝叫她做事似的,也不嫌累。

不多时,桑霖桑雨兄妹一起走了进来,慕容寒枝当下把要他们去丞相府打探情况的事说了,要他们特别留意一下丞相会见什么人,或者吩咐什么人去做事,有异常情况立刻回禀,末了嘱咐一句,“丞相府必定不是那么好探的,你们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不好,先走再说,知道吗?”

“是,公主!”兄妹两个齐应了一声,桑霖再问一句,“公主恕属下多嘴,公主是怀疑这件案子与丞相有关吗?”

慕容寒枝还未及回答,桑雨已经撇着嘴道,“什么有关,我看根本就是他叫人做的!那个奸臣,就是见不得端木将军这样的忠良之辈,他——”

“桑雨?!”桑霖警告似地瞪她一眼,“你再乱说话,当心公主不饶你!”

桑雨哼了一声,尽管不服气,却没有还嘴,对哥哥倒是很敬畏。

慕容寒枝也不解释,“总之你们一切小心,若是只顾打探,不顾自己,我才不会饶你们。去吧。”

兄妹两人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多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丞相府一片灯火通明,连相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坦荡荡,所以在府上各处都悬挂着灯笼,将这地方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而事实上,正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任何人都没办法将自己隐藏得太深,所以他会受到伏击的可能性也就大大降低而已。

桑霖桑雨黑衣黑裤,黑布蒙面,以绝顶轻功跃上房顶,居高临下看着丞相府上的动静。可这丞相府这么大,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他两个对视一眼,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叫彼此小心,然后往相反的方向潜了过去。

桑霖的功夫比起妹妹要好一些,行动起来之时,仿佛足不沾地,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尽量将身体放低,穿行在高墙矮脊之间,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丞相府上的人进进出出,一切如常,没什么特别之处。他暗暗皱眉,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再越过几处屋顶,看来是到了丞相府的后院,这里进出的都是一些女眷,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时笑一阵。连相权倾朝野,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送礼给他,他的妻妾们所过的日子有多奢华,是外面的人想像不到的,无论什么人的生死,都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桑霖看着她们,无声冷笑,才要准备回头去找妹妹,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男人匆匆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急步往前院走去。

桑霖心里动了动,尽管没有什么根据,他还是悄然跟了上去,就见中年人一直到了前院,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门口两个面容冷酷、眼神锐利的年轻人将他拦了下来,他立刻道,“丞相大人,小人岳扬求见。”

连相在这间房里吗?桑霖压低了身子,不敢稍有异动,他看得出来,门口这两个绝对是高手,就凭他一个人,就算能解决他们,也一定很费事,再说,他出了什么事倒没什么,可要是坏了公主和太子殿下的事,那就麻烦了。

隔了一会儿,连相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说话吧。”

正主儿都发话了,门口两个人立刻放行,等岳扬进去,他们再把门关上,一左一右守着门口,雷打不动的样子。

窗户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而且挨得很近,显然岳扬正在向连相禀报什么事,因为离得有点远,再加上岳扬刻意压低了声音,饶是桑霖武功高绝,也听不得不太清楚,只能聚起功力,凝神静听。

“有点麻烦,他们不肯罢休……大人也知道……就是为了钱……”岳扬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好像很生气。

连相冷笑了一声,大概想不到会有人偷听,他的声音明显高了很多,“冒牌货而已,能成什么气候?”

这话一传入耳中,桑霖不禁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丞相所说的冒牌货,难道是指公主?糟了!他不会是已经知道慕容姑娘的真实身份,想要在皇上面前揭穿她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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