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山中楼阁
这是何处？
仇望黎想要竭力嘶喊！这片无尽乌色色彩的空间让他有种本能的疯狂！
但他没喊出来！他确实在竭力嘶喊！可这片无尽乌色空间仿佛能杜绝一切声响的禁律！
仇望黎能感到喉咽如同含着一口雷火，他体躯内器官的五脏六腑竟在焚烧、枯竭。
仇望黎俯身一望，骇然！
他发现自己竟成了一团青烟雾气！
我…死了？
无风，无声，无息！
忽而，远方，有一道亮光飘闪。
在这片无尽乌色的死寂空间，显得无比的惊悚而诡谲。
仇望黎却是惊喜狂澜！
当一个人处于一片绝尽的世界，再是哪怕见到一只虫子，都会令他狂喜！
因为，他见到了生！
他知道他还存在，而不是虚！
仇望黎是在孤寂中成长的，孤独是他的伴生存在，恐惧是他的一生！
所以，他更是害怕孤寂。
仇望黎着急地操纵着气体的身躯，拼命地欲向那道亮光而去。
他很着急！
他非常害怕！
他害怕那道远方飘闪的亮光会一下扑灭！
它不能消失！
他需要它！
哪怕摸不着，看着就好！
它是他存在真实的存在！
可是，仇望黎发现，他竟不可动弹！
他仿佛被钉固住，再是拼命挣扎，再是疯狂晃动身子，也只是徒劳。
他睁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远方那道飘闪着的亮光。
他眼里充满着欲望！
渴求的欲望！
亮光，飘闪着，好似有意念在指导着他，或是它也在寻求着同伴。
无尽乌色的空间世界，它慢慢向仇望黎所处悠悠扬来。
呼！呼！
仇望黎不知觉，他脑子在喘息，他心脏紧张地跳动！
他恐惧又渴求地直视着它！
终于，它来到了身前。
它就在身前！
亮光飘闪飘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包裹在亮光央中！
余亦！
仇望黎顿是一下脑子一下停止了转动，恐惧一下冻结！
余亦！
真的是余亦！
余亦怎么在这里？难道他也死了？
仇望黎张大了嘴巴，惊喜着，想要唤呼余亦，可他却发不出声。
亮光中的余亦微笑着向仇望黎走来。
微笑，很冷傲，很熟悉，很亲切！
余亦，就这样微笑着，飘忽悠悠地向仇望黎扬来。
可是，霍然，余亦身形一闪，亮光逝然烁灭！
一个无神的木瞳静静地看着仇望黎。
小阳子！
仇望黎愕然僵住！不可置信！
小阳子？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仇望黎眼里一道思索，落入了寂然！
难道……这……是考验……
一切，都是虚幻？
所有，都是……假的！
包括，余亦……
小阳子停住，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仇望黎，仿是无反应般，就这样静静地，奇怪地，如此看着仇望黎。
突然，小阳子咧嘴，笑了。
不对！
他不是小阳子！
仇望黎一下猛然惊醒！
牙齿！
食尸妖犬！
他是食尸妖犬！
啊！逃！逃啊！快逃！
食尸妖犬骇然地笑着，它张大了口，向仇望黎咬来！
仇望黎不可动弹！
惊恐，绝望……
“少侠！少俠！”
“呼呼呼！我……”仇望黎一下睁开眼睛，猛地挣扎，眼里仍残留着浓浓的恐慌与绝望！
空气！
他胸膛如是被一块铁石砸中，拼命地起伏！
仇望黎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都疼痛不堪。
身体那若有若无的生命气息，仿佛又在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又是梦！
高高的铁梁，孰厚的石土，却浑似天然一体的洞穴，但认真细瞧又明显有人造的迹象，实在令人惊赞，巧夺天工也不过如此了。
这……又是哪里？
“少俠，你醒了。你没事吧？”身旁一个娇羞的女声传来。
仇望黎翻然大醒，目光仍有些浑浑地看向其人。
“你是谁？”
“少俠，你忘了？昨夜是少俠救了小女子，不然小女子的清白就毀于奸人手里了，说不准连性命也丟掉。多谢少俠救命之恩！不知少俠姓名何？”
仇望黎看着笑得天真灿烂又真诚感激莫名的少女，眼光微有些出神。
“我……救……了你？”
“少俠为了救小女子却反害受了重伤，小女子实在感激不尽，便带了少俠回到了小女子的家楼房中，望少俠莫要介意。”
少女柔柔地道，脸上不知为何忽升起了两抹红晕。
仇望黎呆住，他确是记不清了有这回事，只是隐隐地记起他好似被那匪汉追冲上来，将他按倒在地，那把亮利的匕首直插向他胸膛，他拼命地挣扎，然后脑门好似被撕碎般，体内有个什么东西在钻体破躯而出，再然后……
再然后，他就在了那个无尽乌色的空间！
“小女子燕鹊雁，字惜怜，未请教少俠姓名？”
仇望黎颇是不知所措，他当时确实没有想过要去救这少女，人家却把他当成见义勇义的豪俠恩客对待。
“仇忘。我叫仇忘。”仇望黎有些害羞道。
少女燕鹊雁抿着嘴，强忍着笑意。心里道，这人好是奇特，真不解风情！
“这里是哪里？”
“嗯……这是小女子的间房。”燕鹊雁小声嘀嘀道，脸上一片通红，眉间满是羞意。
“哦？我是说，此处是何地？”仇望黎却是不懂这些，以为少女没听明白他所问。
燕鹊雁满脸的羞意自讨了个无趣，更是涨得通红到了耳垂下根。
少女脸一僵，为难犹豫地道：“山中。”
山中？没叫过这个地名吧？有这个地方？
仇望黎脑里搜索，却是从未听过有“山中”这个地头。
他虽是从未走出过那一镇外，却也多少从许多进出的流浪乞丐听说过很多地方，他都牢牢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可是，“山中”却是闻所未闻。
“是大山的山，我说是在大山之中。”燕鹋雁不得不解释道。
仇望黎仍有不明地揉着太阳穴，好几秒过后才明悟。
“大山之中？好奇怪，怎么没有风？”
“山中，又怎会有风？又不是在山之上。”燕鹊雁轻咬着牙唇道。
“山中？”仇望黎又犯糊涂了。
“我们就在大山之内，这山便是我们住着的楼阁。如此，山中。少俠，清楚了吗？”燕鹊雁被仇望黎的迟钝气得够呛，也不由眨着眼皮，气呼呼直言解释道。
仇望黎这下清楚了，大惊而然，不可置信。
“山中？这是在山中？”
“是！”燕鹊雁也是无力了。
……
“等下，慢着慢着，这山又在哪里地头？”仇望黎醒悟过来。
“……”燕鹊雁。
“这里是蝙蝠局！无名之地，不归管名！”忽而，一道男音之声掠空而来。
房间一下出现了个双巴胡须长发的粗旷豪气面孔的大叔。
“哥，你来也总是不告诉妹妹一声。”燕鹊雁背肩隐隐一抖，眼里闪过一丝莫名，娇嗲道。
仇望黎也是目光一紧，听燕鹊雁“哥”一声叫道，顿是目瞪口呆，瞬被震撼，不禁随着脱口而出：
“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