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醉了

陈云斌没有理会老刘的牢骚。拿着电话在跟酒楼联系。“梁老板，帮我称两条七斤重的草鱼，做顺德鱼生，起鱼皮，炆鱼骨上桌。我们6点左右到。”陈云斌跟饭店的顺德老板交代着。

“我出酒。”余总把话题转向吃。

“杨柳，你喜欢喝什么酒？”陈云斌还是关心的征求杨柳的意见。

“随意吧。你们喜欢喝就行。”杨柳不会喝酒，也不知道什么酒好喝，更不知道他们平时喝的是什么酒，自己不好表态，只好这样说。这句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误认为杨柳什么酒都能喝呢？！杨柳一头黑线。

老刘是个酒鬼，自有他的个建议：“蛇酒。秋蛇肥，刚好进补。”喝一口茶就像喝着蛇酒一样，啧啧有声。

“我们广东这个时候还很炎热，喝蛇酒容易燥热。”陈云斌和余总好像感觉的窗外那阵热浪，同时否决了老刘的提议。

“余总，你的什么酒？”陈云斌问余总。其实陈云斌，杨柳，余总三个年纪都差不多，称呼起来也用不着这么客气的，可能相互之间称呼习惯了。

余总眉头一挑，带着挑战性的说：“十年窖藏，53度酱香型百年糊涂。”余总知道高度酒，不是谁都能喝的，尤其广东人。

陈云斌听出有挑衅的味道，不服气的一口答应说：“好，今晚就来这个！”

听说喝酒，还是高度酒，杨柳头大了。自己酒量浅，恐怕出洋相，有心退出，但人家陈云斌是一片热忱，这叫热情难却嘛，扫了大家兴致的事还真的开不了这个口。杨柳有点闷闷不乐，兴致不高。

大昌公司下班时，杨柳电话里跟素依打了个招呼说不回来吃饭。几个人开两台车，杨柳和陈云斌坐陈云斌老婆晓霞开的车，老刘和陈云斌小舅子坐了余总的车，一行人望饭店而去。

饭店离大昌公司也不远，就是在公司附近村子旁边一个农庄。

农庄的是一座颇有农村气息的竹木结构庄楼，庄楼大部分主体就搭在荷塘之上，在沿着荷塘两边的塘基呈L型建造。拐角的地方是大厅，两边延伸部分是包房。荷塘很大，有十亩的样子，中间还修建一条环形的观景小石桥，观鱼赏荷的很有情调。

太阳早下了西山，此时包房窗户吹来丝丝凉风。刚进包房，跟在随后余总后面，另两个“总”也到了。九个人占了满满一桌。

临进门口，陈云斌还在交代那梁老板做菜，简单的打了招呼，后来的两个“总”具体姓什么杨柳也听不太清楚。杨柳自己的心事未了，也没那个心思去打听，反正一支烟之后，大家就是朋友。

刚坐下，准备好的鱼生就上来桌了，连佐料一起摆满了整张大圆台。差不多十五斤的深坑草鱼，切成薄薄的生鱼片，像广州沙河的粉条，桌面上，再算上旁边的放食料的小车子，鱼生整整有十碟之多。佐料有芥辣，姜丝，辣椒圈，香菜，葱花，蒜蓉等等，红红绿绿的让人食指大动。

不用招呼，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就拿去自己面前的碗，各自去搭配喜欢的佐料。很快一碟碟鱼生变成个人面前碗里的粉条。各自都准备好了，筷子没动，都在等着那糊涂酱香。这点倒是动作整齐划一的。美食面前，杨柳的什么心事都成了狗屁，看着碗里的鱼生片，眼睛发亮，就差口水没流下来了。

“来，大家身体健康，干啦！”陈云斌端起酒杯站起来，一声吆喝。九个人齐刷刷碰了杯，一饮而尽。酒香的味道顿时飘逸起来。

53度的酒顺着杨柳的喉咙像火龙直窜胃部，胃里烧灼的感觉翻江倒海。赶紧扒了半碗鱼生下去，想来应该可以给酒淹熟了吧，打一个嗝，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大家随意啦。”余总指了指那刚开封的酒箱子说。杨柳明白，他余总说的随意可不是让你真的随自己的酒量喝，而是要把这些“随意”掉的意思。箱子里还有11支没开的呢，杨柳暗自摇头。

一轮刚罢，余总拿着酒杯又敲着桌子号召着：“生意兴隆。干啦！”

要喝酒的人何患无辞啊，做生意的谁不想生意兴隆呢，没人乐意触那霉头的。一轮轰炸，杨柳眯着眼睛又往嘴里倒了下去。

陈云斌望着后面两个“总”介绍着对大伙说：“这是我老同学兼死党，杨柳。大家敬他一杯。”

“大家身体健康，生意兴隆！”杨柳站起来和大家碰了杯，先饮了下去。他可不敢真的大伙敬他，自己先饮为敬了。

三杯酒下肚，杨柳脸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喉咙没了感觉，还是胃习惯了，也不觉得难受了。

消停这片刻，大家把生鱼片再消灭大半。杨柳抓住这难得机会，再来了一碗鱼生。他知道今晚肯定不止这三杯的，先把肚子填饱打好酒底再说。

“今晚还有节目，唱K去。”陈云斌还嫌不够热闹，来了个推波助澜。刚才瞥见他跟他老婆晓霞小声的交代着，估计是订了K房。

“好，好，好。”大家的情绪被这把火点燃起来，齐声喝好。各自找了对手再度开喝。

陈云斌很自然的找上坐他身边的杨柳：“老同学，一直没和你喝过，来，我敬你一杯。”陈云斌说的合情理，又诚恳，杨柳当然无法推辞了，双手举杯一碰一干见底。

几轮酒下肚，那十碟鱼生全部卷进各人的肚子里了。饭店适时的上了熟菜，先一大盘水鱼汤，再就是刚才那鱼去皮起骨后，做成炆鱼骨，炒鱼皮上来。另外还有深井烧鹅，爆炒水蛇碌，半只烧乳猪，都是下酒的好菜。

几番轮回，真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总之杨柳没有倒，心中顿生豪气。人家敬他一丈，他总要回敬一尺吧。首先得敬下老板娘晓霞劳苦功高把老同学“教导成材”，然后是老同学，余总，老刘，还有两个总，都一一的回敬一番。

陈云斌的小舅最会装孙子，看着杨柳有脸红到了耳根，更是以小辈身份频频来劝酒。到最后，杨柳眼花缭乱的逮着小舅子追着酒来喝的。没能把杨柳放倒，连小舅子也害怕了他。

哈哈，看着那挺会装的胖胖的小舅子晃得稀里糊涂的，杨柳指着他，开心的笑着。场面给酒精煮得沸腾起来，其他人也扯着身边朋友热热闹闹地喝起来。

酒正酣，情正浓，杨柳两眼已朦胧。

后来好像是坐晓霞开的车走的，什么时候到KTV都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临上车的时候，打了电话给何萍说了句“我醉了”。人家酒醉三分醒，没睡着的时候，杨柳可是是七分醒呢，他知道素依睡得早，不喜欢半夜被打扰的，所以打电话给了何萍。最后是谁扶着他进的KTV房间，然后，听着伴奏慢慢就一分也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