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别来无恙
聂沧海等待着柳萧的回答，这是对柳萧的考验，也是一个承诺。
柳萧也不接话，他不敢肯定以后是否会做到如同师傅所说的这般，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这不是对自己的否定，也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柳萧要做的是自己所喜欢所认为是对的，这才会去做，不然会很累。
而且柳萧肩上已经有了一个拯救两界这样的重担，没有人会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苦。
这是他的宿命，或者是不幸！
柳萧微微摇了摇头，此刻内心万分挣扎，说道：“师傅，恕弟子之罪！”
聂沧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没有责怪柳萧，说道：“人各有志，不宜强求，只愿你以后问心无愧，万恶莫做就好！”
柳萧心中充满愧疚，语气满是坚定：“弟子一定谨记，如有做恶，堕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阿鼻地狱乃冥界第十八层地狱，其永受无间断的痛苦。
而三界中人又很看重起誓，只因不管是人，魔，修真都相信有地狱冥界之说，只是冥界很神秘，从未有人见过，或者见过的都已回不来，所以三界中人也没有把冥界归于三界内，形成四界。
但他们却一直很惧怕，甚至几乎成了一个禁忌！不亚于对神界的恐惧！
只因冥界从太古至今一直是一个谜团，疑惑的有些人对冥界之说产生了怀疑。
渐渐，有人不相信，随意起誓，然后违背，接着这些人都已从这个世界消失，不管修为已接近大乘期还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或者是魔界魔尊，都逃脱不了……
如出一格的是这些人都是识海崩碎，神识毁灭，或者痴呆，或者直接道消身死，而凡人却直接七窍流血而死！
然后三界为之恐慌，冥界至此成为禁忌！无人敢提，也无人敢轻易起誓！
——
聂沧海怔了怔，有些惊讶于他竟然做的这般决绝！
只见聂沧海嘴角一抹苦笑：“你又何必如此……”
“我坚信我能做到万恶莫做！所以在我看来，这并没有什么。”
“你坚信能做到就好。”
聂沧海不再说什么，只觉得柳萧身上变化的太快，快的有些让他也措手不及！
“我给你用这些青竹搭建一个竹屋，你看可好？”聂沧海指了指四周密密麻麻的青竹，询问道。
“一切按师傅说的办！”柳萧道。
“那好……”
只他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剑，很短，很破旧，细细看上去，那剑身上还有锈迹。
柳萧紧紧盯着聂沧海，只觉得方才这短剑一出时，四周立刻布满肃杀之意，而觉得师傅身上却隐隐有一丝悲伤于沧桑的气息，令人费解！
肃杀怎么可能和悲伤与沧桑同存呢？柳萧只觉得师傅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
一个有故事的人，往往会竭尽掩盖，而聂沧海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故事人。
“别来无恙……”
聂沧海轻手抚摸着剑身，眼神之中尽是回忆之色，占据更多的是浓厚的悲伤与痛苦。
然后，聂沧海执起短剑向着前方随意一划，完毕，短剑又从手中消失。
柳萧此时诸多疑惑，不明白师傅身上有什么故事？不明白那把短剑又从什么地方出现？又是怎么消失？不明白他这仅仅随意的一划又是何意？
故事，既然是已经过去了的往事，又何必再提？
就在此时，柳萧脸上尽是惊骇，只见方才师傅前处那片还完好的青竹，此刻已经全部拦腰而断，断裂处平整齐一，如同精心算计好的一般，令他张口结舌！
聂沧海看着柳萧那惊骇的样子，有些好笑，道：“这算不得什么，以后你也会的，甚至比我做的还要好！”
柳萧回过神来，看向聂沧海的眼神之中满是崇拜与钦佩，道：“师傅，就是你那招是什么，怎的那般厉害？”
“不算招式，只需要把丹田内的灵气聚集于剑身就行了。”聂沧海解释道。
这只算的是简单随意的一划，只是把灵气集于剑身，然后到了一个界点，自然而然灵气就会向外扩散开去，而灵气也携带了剑身上的一丝锐气，所以就形成了现在的情景。
柳萧期盼的看着聂沧海，意思不言而喻。
聂沧海失笑道：“这可不是说练就练，要想到达我这般，需要的不仅仅是修为，还要有很强的洞察力和控制力！”
虽然这看是简单的一划，风轻云淡，但需要有很强的观察力和控制力，不然你就算是将灵气引至剑身，也做不到这般轻松，只会白白让灵气四处外泄，甚至让自己受伤。
而柳萧至今连灵气怎么引导都不会，怎么去练？
柳萧问道：“那师傅现在什么修为？”
“才金丹后期而已……”聂沧海淡淡道。
他说的只是而已，可谓对这样的境界很是失望，还有一丝不容察觉的叹息。
聂沧海每每想到自己的修为，就会每每记起那时的记忆，一个不愿再去触碰的地方。
柳萧将聂沧海的神色尽收眼底，还以为是师傅对自己的修为感到不满意。
柳萧道：“师傅不必如此，在弟子的心中，师傅已经非常非常强了！”
柳萧看着聂沧海，眼神一片真诚和崇拜，这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柳萧心中本就对师傅存在敬仰之情！
聂沧海怔了怔，然后笑骂道：“你这小崽子，这么快就学会溜须拍马！”
柳萧正色道：“弟子所说全部发自肺腑！”
“好了好了。”聂沧海佯装不耐烦道。
接着指着那些倒下的青竹，道：“你看，这些青竹是不是就能搭建成一个竹屋？”
柳萧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怎么搭建？”
“这不简单！”
只听得聂沧海说完这话后，身影瞬间就飞到半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伸出两指对着那些倒下的青竹连连点出！然后隔空对着那些青竹比划着，十指连动，手势颇为繁杂。
忽然，只见一根根青竹如同活了过来，然后缓缓移动着，看得柳萧瞠目结舌！
“这…这……”柳萧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一幕。
接着聂沧海在空中收手，然后身子落于柳萧一旁，道：“是不是感到很不可思议？”
“额…嗯…”柳萧怔了怔，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聂沧海神秘的笑了笑，然后道。
柳萧紧紧盯着那些移动着的青竹，很是期待师傅所说的精彩。
渐渐的，那些青竹不在移动，已经停止。
只见有的青竹竖起，有的倒在地上，还有的悬浮在空中，总之，姿势百样，甚是混乱。
柳萧满脸疑惑，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聂沧海道：“你且看好就行！”
说完就一指弹出，只见一小团灵气至聂沧海的指尖急速射向那些停止不动的青竹。
柳萧完全看不懂师傅这是何意，正待询问，只见那一小团灵气在即将要碰上其中一根青竹之时，突然，至灵气团内飞出无数条透明丝线缠绕住那些青竹！
然后那些透明丝线往着灵气团急速收缩，而那些青竹也随着丝线，向着灵气团迅速靠拢。
“蹦～”一声闷响，只见那灵气团和丝线似承受不住，化为满天的荧光！
柳萧连忙转过头去闭上双眼，只因这些荧光实在是太过刺眼，直闪的双眼很是难受！
只过片刻，一切恢复过来，柳萧悠悠转过身去，睁眼一看，脸上尽是呆愣和不敢置信！
却见方才那片还空旷的地方，现在竟有一座竹楼，而且竹楼外还泛着点点荧光！
柳萧以为被方才那荧光闪的眼花，揉了揉双眼，又看去，却依然如此……“师傅，你……怎么做到的？”柳萧微微侧着头，但视线却一直紧紧盯着那座竹楼，好似在担心竹楼下一刻就会瞬间消失一般！
只见聂沧海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看着竹楼，摸着下巴上密密麻麻的胡茬，得意道：“是不是觉得师傅甚是厉害！”
柳萧不停的点着头，颇为兴奋，问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吗？”
聂沧海失笑道：“好好好！”顿了顿，看着柳萧揶揄道：“那你可要快点修炼到金丹才是…”
“啊！那么高！那要到猴年马月……”柳萧满脸失望，嘟囔道。
“好了，就这样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所了，可不要迷了路。”
聂沧海嘱咐道。
“嗯！那…我可以去看看吗？”柳萧指着不远处的竹楼问道。
“当然可以，这竹楼已经是属于你的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就算将它给拆了，也无所谓。”顿了顿，只见聂沧海转身望着天空自信道：“只因有你师傅在，这都不算事！”
有时聂沧海就是这般，他总喜欢用这样的一面来表现在旁人眼前，殊不知这是一种逃避，不敢面对！
“萧儿，清楚了吗？嗯？”他转过身来，却见那还有柳萧的身影，只见不知何时，柳萧已经站在竹楼前，正四处瞧着。
聂沧海顿时满脸黑线，心中很是郁闷。
良久之后。
柳萧观看完竹楼，哼着小曲儿，手里拿片竹叶玩弄着，这才慢悠悠的回到聂沧海身旁，而一张脸上已写满了欣喜。
聂沧海心里暗自道，到底还是个孩子。
“怎么样？”
“好！”
“既然满意，那就同我一起到宗门内去一趟吧！”顿了顿，深深看了一眼柳萧，道：“你身上的衣服也该换换了……”
是该换换了。
柳萧正了正神色，有期待，还有一丝紧张，毕竟这很正式！
“走，去领取宗门服饰。”
说完就一手抓住柳萧，飞向宗门内……
此时，锦殿外。
锦殿，顾名思义，乃锦绣服饰之所，专门制作凌云宗弟子，长老和掌门的服饰，还有制作服饰的材料，而锦殿共分五层，但实际上是九层，只因锦殿还有地下楼层，一共四层。
锦殿五层乃是存放弟子，长老和掌门的服饰，而第一层，存的是外门弟子的服饰，第二层是内门弟子服饰，第三层乃天才弟子服饰，第四层长老服饰，而第五层显而易见，当然是掌门的服饰！
虽说太过讲究，但每个楼层的服饰材质是不相同的，自下而上，越上的服饰越好！这也更好激发了弟子修炼的动力！
而地下四层就是存放服饰材料之地，越下服饰的材料越好，共分初级，中级，高级，极品级！
而此时锦殿门外，排着一列长长的队伍，这些都是新入宗门的弟子，此时正按照规矩，先到锦殿领取统一服饰和宗门身份信物！才能入宗门之内。
“师傅，这里就是锦殿吗？”
而此时，聂沧海与柳萧已经即将接近锦殿，但锦殿的轮廓只是看得还不是很清楚，可想而知，凌云宗有多大！方才聂沧海在路上将锦殿详细介绍了一番，柳萧现在已清楚锦殿是干什么的。
“嗯，我们快快下去就是！”聂沧海点了点头，然后柳萧只感觉速度瞬间增加。
——
“赵盾！”锦殿外，只见这人身形慵肥，衣着华丽，单从服饰和体态上就可看得出此人在宗门内地位不俗，此时这人一手持着一支玉笔，一手背负于后，看着前方长长的队伍大声道。
“新晋弟子赵盾参见长老！”队伍首位的一弟子上前拜见道，脸上满是激动
“初级服饰一件，外门弟子赵盾身份玄珠一枚！”
只待说完，那人执起玉笔，在空中一划，竟引起空中一层涟漪，接着收手而立，平静的看着前方的队伍。
细细看去，他手中的玉笔上并没有沾墨，甚是奇怪！
“李凡！”殿使又大声道。
“新晋弟子李凡参见长老！”同样，这名弟子满脸也是很激动，毕竟修仙也不是谁都有这番机遇的，而且马上就能真正进入修真道宗，怎么能压抑心中的情绪？所以激动也在所难免。
“初级服饰……”那殿使说到这里突然噤了声，却见他猛的抬头望着不远的天空，而嘴角却不由的抽了抽，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众弟子也连忙抬起头望着，只见天空之中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不对……是两个！
“师傅，他们好像都在看我们呢！”柳萧不由得挥了挥手，看着远处锦殿外的弟子，兴奋道。
柳萧自小就喜欢热闹，更别说此时竟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此时心中满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