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觉醒先民之魂
龙眼泪结晶之中，李齐全身被卡的严丝合缝，死死的不能动弹，在分不清黑白的混沌之中飘荡着，似乎在下沉，李齐却不知道自己去了那里。
让李齐感到宽心的是这枚眼泪结晶倒是非常的结实，在混沌之中都是很难被侵蚀，这一点与暗耀铁甲龙长期生存在混沌之中有着极大的关系。
看到暗耀铁甲龙居然不是盘踞在混沌泉眼之中，而是生存在混沌里，李齐立刻就意识到，这些青沙绝域所谓的狂暴龙兽，绝非是凶兽那么简单。能够以肉身遨游混沌，足够说明它们的身体之中流淌着混沌生灵的血脉，从而导致了它们的肉身魂魄都不惧混沌，反而能利用混沌。
至于它们到底狂暴还是不狂暴，这时候李齐真的很难下个定论了。他甚至觉得这些龙族有着极高的智慧，起码从目前所见的一大一小两个暗耀铁甲龙来看，绝不像狂暴而没有理智的生物。
若是它们真的狂暴的好像其他的凶兽那样，那么老龙就不会放过那些座山雕了，直接杀了、吞吃掉才是合情合理的做法。然而老龙只是毁了它们的毛，以示惩戒，这里面就透着一种恶作剧的味道了。
而小龙看到李齐闪闪发光流露出的那种痴迷，也让李齐惊奇，再到后来李齐被眼泪包裹，结晶后混元金钟溃散，小龙看到他全身金光褪去，弹走他时流露出的那种失落，无不透露出灵性与智慧的色彩。
狂暴的存在，就像是机器，只懂得条件反射和遵循本能，就像那些座山雕，发现小暗耀铁甲龙之后，根本什么都不顾，直接杀上去，破其龙甲，啄食其肉，根本就是食欲的驱使，最后老龙出来，吓得头扎进地理，待到侥幸不死，又欢天喜地了，不曾为死去的同族感到一丝悲伤，甚至回头还会吃掉它们的尸体。
这才是典型的凶兽的秉性。
而能主动流露出喜怒哀乐，这就不同了，代表着已经有了灵性。
李齐可以断定，暗耀铁甲龙是有灵性的。
不过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没心思关心这些。此时此刻，他趁着身外的结晶还完好，极力的张开全身十万毛孔，开始吸收着混沌的气息。
假若把混沌的气息比作酒精，那么混沌古气就等若是水酒，是稀释后的混沌气息，吸收起来自身的负担要小些。
两者的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李齐透过晶体吸收着混沌气息，感觉到的已然不是舒爽，而是痛苦，一种魂魄被撕裂的痛苦。
他要尽快吸收足够多的混沌气息，充盈魂魄，使得最终达到体魄可以影响到肉身的地步，这样一来，混沌的气息就能揉入到肉身之中，从而使得他对混沌产生一定的抵抗力。
这就像温水煮青蛙，李齐正在竭尽全力的适应，争取在身外的结晶破碎瓦解之前适应状况，不像可怜的青蛙那般被活活烫死在开水里。
魂魄上的痛苦虽然惨烈，但好歹不致命，只要他精神不崩溃，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这样既能锻炼混沌古魂，还能极端的锻炼他的精神和意志，反倒是一种无上的苦修，一举两得。
眼泪晶体以一种缓慢但持续不断的态势瓦解着，李齐则在疯狂吸收着混沌气息，进入一场与死亡赛跑的较量之中。
死亡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就是眼泪晶体完全破开，他被混沌包围的那一刻。
那时候他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造化了。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多的吸收混沌之气息，说不定那时候身体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加上混沌真意阵的守护，就能在混沌之中安然穿梭了呢！
混沌之中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是完全不存在的。
虽然李齐现在感觉自己在不断飘荡向前方，说不定就只是在芝麻绿豆大的一点混沌之中。混沌就代表着无限无极，甚至超越了混元所代表的其大无外。混沌的无极无限囊括了空间和时间，所以眼睛和感官察觉的一切表象根本做不得准，唯有掌握了至高的神则，才能看到混沌的本质与真实的变化。
李齐能够感觉到的就是持续的痛苦，这是证明他还存在的唯一标志。
痛苦的持续之中，龙泪晶体越来越薄弱，渐渐濒临破碎瓦解的边缘。
混沌真意阵的阵灵出奇的沉寂了下来，李齐的呼唤完全得不到呼应，这叫他心中非常没底。
事情正朝着极端恶化的方向发展着。
他的混沌古魂远远还没修成，不足以到达凝练先民之魂的地步，更别说体魄改易肉身了。
无法在这里活下去，又何谈从这里出去？
这个时候，李齐甚至已经感觉到混沌对身体的同化效果了，隔着薄薄一层晶体，好像自己的肉身正在虚化，从真实变得虚无。
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那一层晶体一破，他的肉身立刻就会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阵灵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集中精神，千万不要晕过去。”那是警告的语气，非常严肃。阵灵奶声奶气的嗲嗲声音，充满着森严的味道，严肃认真到了极点。
李齐知道阵灵终于准备好要做些什么了……这总算是个好兆头！
李齐下意识的集中精神，将心灵保持在最为稳固的状态。魂魄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原本让他痛不欲生的惨痛，现在已经显得云淡风轻了。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一切为了活着！”
李齐脑中的念头疾闪而过，暗自咆哮了一声。
混沌真意阵忽然化成一团白光，瞬间贴着李齐的身体氤氲开来，将李齐包裹于其中。
接着，他感觉到这个神奇的大阵开始运转了。“接下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阵灵的声音微弱的响起。
然后混沌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不等李齐吸收，开始疯狂的注入他的魂魄和肉身。
痛苦瞬间放大了一千倍，一万倍。
他的肉身瞬间变成了一种黯淡的颜色，黑白难辨，每一个血肉微子之中，混沌古气充塞其中，将一个个血肉微子胀的老大，好像吹起了气球。
李齐的大脑忍不住空白了一刻，旋即他感觉到肉身要爆炸，死亡不过是转瞬即来的事情。
他灵机一动，催动了混元天功，混元破坏体的玄妙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一个个血肉微子，乃是完美的混元的体现，小的不能再小，但内中却是广阔无边。
混元之道，其小无内，其大无外，这是最为核心的精髓。
在这一刻，生死存亡之秋，李齐一下打通了关节，不但领悟了，而且掌握了，明白了运用。
他求道、悟道至今，终于有一道萌发了种子，开花结果了。
一瞬间，死亡间的顿悟，让他凝练了混元道大道种子，并且使得大道种子开花结果。
这就是顿悟，这就是机缘，可遇不可求。
玄关一破，他膨胀到将爆的肉身一下恢复了正常，整个人看上去甚至精瘦了几分。
混元破坏体就是利用混元道的核心精髓塑造肉身，一旦将其大无外、其小无内的真髓揉入混元破坏体，那就是另一个高度。他的肉身更加强韧，血肉微子致密结合，全方位的提升，颗颗血肉微子更加精微细小，内中的空间却是无限增大，可以容纳更多的符文。
不过现在，他的肉身完全被混沌气息占据，他也没工夫去凝练混元破坏体的符文。
肉身的危机缓解了，痛苦也减轻了，但魂魄的痛苦却是难以逃脱的，只能硬抗，任你什么顿悟，都不能免除这种痛苦。
混沌古气改易魂魄本就是个循序渐进的缓慢过程，得徐徐图之，李齐现在可好，可谓是急功近利到了极致，已经不是在修炼，而是在强行改造。
吃饭吃得多了肚子都会撑的难受，何况乎敏感的魂魄，被那混沌气息灌进去，没有直接炸开，化成千片万片，直接毁掉，这已经是李齐魂魄生来不凡，多年修炼无为经，观想《盘古真尊图》得来的结果。
能够忍受住痛苦，主要是得益于无为经的修炼，让他的心境自然，好像万物，兴衰交替，永无休止，不会消亡。
李齐痛苦的直想晕厥过去，一了百了，但是他始终记着阵灵的最后的警告，坚守着自我。
彼岸之桥完全淹没在混沌之气的包围之中，希望之火被压制的黯淡无光，贴着桥面随时都将熄灭。但是李齐的精神一直是清醒的，那火焰始终存着一线，代表着他心中的希望尚在，始终不灭。
他的魂魄在颤抖，扭曲，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抽搐还是在律动，抑或是疯狂灌入的混沌气息使然，他的魂魄居然稳定了下来，僵硬的杵在那里，好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用坚若磐石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灵魂深处，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出现了，纷纷涌现而出，先民的荣光从他的灵魂深处释放了出来，让他感觉到轻松，好像从痛苦之中超脱了，再感觉不到痛苦。先民积累下来的智慧结晶，从他们后裔的体魄中深沉到无法探究的地方涌现了出来。
霎时之间，李齐的魂魄透出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沐浴在先民已然逝去的荣光之中，感悟他们曾经伟大的智慧。
先民之魂终于觉醒。
刹那，体魄的改变引发肉身的变化，混沌的气息开始改造他的肉身，塑造先民玄奇强悍的体质。
李齐感觉到自己蜕变了，魂魄到肉身都在变，躲在黑漆漆茧子里的蝶蛹，化成了蝴蝶，掌握着先民朴素而精到的修道智慧，触摸到了别的修士永远无法触及到的绝妙领域。
咔嚓，龙泪晶体碎裂了。
混沌将李齐包裹，然后混沌真意阵光华暗淡，虽还罩在他的身上，但是却已形同虚设。
然后，李齐被翻涌的混沌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