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矛盾激化
见到彭君仁时已是中午饭后，于西望、夏海涛、李清树在吸烟区抽烟。彭君仁走了过来：“喂，哥们，抽烟也不喊一声，这样不好吧。上马（对从三组提升为组长或维纪员的戏称）怎么说也得发一支上马烟来抽抽吧，也让大家为你高高兴兴。”
于西望掏出香烟递一支给彭君仁，笑道：“这都是警官的信任。”
彭君仁毫不客气地接过香烟：“这也是你们自己的努力，如果你们不努力能有这个结果吗？”
夏海涛在一旁打趣道：“哎哟，彭大组长，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小弟了。我们刚刚开始做组长，什么事都不懂，还须你多多帮助帮助，你可不要藏私哟。”
彭君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没有能力照顾你们，只要改造表现好，自然会得到警官的照顾，而这种照顾只是让你们更加努力地改造。至于怎样做好这个组长嘛，那就看你们自己努力了。反正就是一切听从警官的安排，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带领组员遵守监规，努力完成警官布置的改造任务。”
于西望也笑了起来：“关键还是靠自己努力。”
“对了，一切靠自己。”彭君仁转身见李清树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落，忙安慰道：“喂，李清树，你怎么了。哎，不要灰心，努力一点，向他们两个好好学习学习，只要你努力了，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成为组长的。”
于西望和夏海涛担任服刑人员组长对李清树的触动很大，李清树也想当服刑人员组长。但，由于前段时间自己表现不尽人意，他没有奢望，只有等将来自己表现好一点再说。李清树笑着答道：“是啊，我也想当组长。但怎么说也得等有空缺再说吧，是吗？哈哈哈哈。”
四人相视大笑，笑声代表着他们对自由的向往，对新生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
今天，第5期新入监服刑人员留监进行队列训练。
上午第二节课后，很多人都在吸烟区内抽烟，张望宗一个人上厕所。监区公共厕所设在一楼楼梯后面，张望宗来到厕所，见里面已满员没有蹲位，为了让别人快点解决问题，他老哥子故意打开水龙头冲厕所的地面。水慢慢地把厕所地面湿透，积水使人已无法下脚入厕。
刘民东内急冲进厕所，一脚踩到了水里。看着湿透的鞋子，刘民东的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地高声大骂：“他妈的，那个王八蛋，搞得厕所到处都是水。”
“×你妈，你这个死癫崽骂谁呀？”冲水正欢的张望宗转身一看是刘民东，不由地大声回骂。
刘民东抬头一看又是张望宗搞的鬼，火气直往上冒：“就骂你这个死癫崽，怎么呢。”刘民东早就想帮李东仁找回面子，可是老大张晓强说时机不成熟，让大家忍耐一下，等搞清楚对方的实力再动手不迟。今天刘民东进厕所踩到水里，搞湿鞋子，这口气不出还等到什么时候。
张望宗也不甘示弱地指着刘民东大骂：“我×你妈的王八蛋，我×你祖宗的玉林仔。”
“丢你碎姑大姐（玉林骂人土话）。”刘民东一把打掉张望宗的手，恶狠狠地回骂。
张望宗回身拿起扫把，这时负责看守厕所的维纪员何吉春听见里面有人吵架，立即走进厕所，大声喝道：“吵什么吵，上厕所有什么好吵的。咦，喂，是谁搞得厕所里到处是水的呀。”
张望宗见维纪员进来，立即装模作样扫起水来。作为新犯的张望宗和刘民东还是不敢在维纪员面前太过嚣张，监区维纪员都有一定的监督权利，发现新犯谁有违规违纪行为都可以纠正或者把他们带到警官那里交由警官处理，他们再怎么张狂都得给维纪员一个小小的面子，两个人也不想惹麻烦到警官那里去谈话，更不想去强化学习。于是，两个死对头不约而同回道：“没吵什么，我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出去，出去，开玩笑到外面去，别妨碍别人上厕所。”何吉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张望宗说道：“你也出去，不用你扫厕所。你要是想扫厕所，我报告警官以后由你专门负责打扫厕所卫生。”
“不了，不了，我还要参加队列训练。”张望宗边答边走出厕所，心里嘀咕：扫你妈个屁？癫崽才帮你扫厕所呢。
午饭后，在吸烟区东边，张望宗对张松钱、莫日明、莫老四说道：“他妈的，这帮死玉林仔太过嚣张了，钱哥，得想办法收拾他们，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平乐人好欺负，这帮死癫崽。”
上午课间休息时，张望宗与刘民东在厕所吵架一事，张松钱他们几个都已知晓，本来认为这事过去就算了，可是张望宗总是在旁边叽叽歪歪地烦人。张松钱本来报着你不惹我，我就不理你，你若敢惹我，我必定加倍报复你的态度。虽然没有惹到自己，但现在小弟在旁边诉苦，自己再不出头，可能就会被手下看扁了。转念一想，嗯，等一下，看这些手下有些什么想法再说：“你们几个怎么看？”
呆头呆脑的莫日明懵懵懂懂道：“什么？怎么看。”
“啪”一巴掌打在莫日明头上，张松钱咬着牙道：“你他妈的蠢癫崽，我问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莫日明还是有些搞不清楚张松钱问些什么：“钱哥，什么怎么样嘛，我又不清楚，你刚才讲些什么。”
张松钱恶狠狠地低声骂道：“你他妈的，你这个死大块头，我是说今天明仔跟那个玉林仔差点干架的事，你们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玉林仔敢惹我们，我们就教训他们。钱哥，只要你一发话，我第一个冲上去，把他们的脖子一咔嚓拧断。”莫日明做了个拧脖子的手势。
张松钱转头看向装痴装傻的莫老四：“赶牛佬，你呢？”
自从上次被张松钱教训了一顿后，赶牛佬莫老四也不敢在张松钱面前装癫装痴了，他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道：“他们有5个人，我们才4个人，打起来肯定我们吃亏，我看还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动手，不然容易被人家给放倒。”这回赶牛佬到像是一副军师的模样。
事情出在张望宗的身上，他见莫老四说还要想一想，急道：“你是说，这事就这样算了？”
莫老四假装莫测高深的样子，斜了一眼张望宗道：“我是说，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争取主动。看准时机，瞅准机会，先搞掂他们一、两个再说。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那样也就容易得多。”
“嗯，我看这样行。”张松钱立即点头道，思虑一下：“明仔，你和赶牛佬先负责搞掂那个屌姓刘的，我和大块头搞掂那个姓李的，把他俩打趴下。要快，都往要害部位招呼，出手要狠，不要留手，别打死就行。剩下那几个玉林仔我们一人一个收拾他们。他妈的，丑话我先说在这里，要是谁敢退缩，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他的眼神非常狠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更显得这个黑道人物的凶残。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望宗看到张松钱这副凶样，也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钱哥，我是不会后退的，不把他们打趴，我决不收手。”
莫日明也不蠢，但口齿也有些不伶俐起来了：“钱……钱哥，你……你放心，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我一定冲……冲在前面，不把他们打倒，决不停手。”
赶牛佬莫老四也不敢装痴装傻了，但还是想弄点好处：“钱哥，为了我们的利益，我决不会退缩。喂。钱哥，先弄点鸡腿晚饭吃吧。”
“他妈的，你就会想着吃。”张松钱恨极赶牛佬莫老四在这关键时候还想捞好处。但他也没办法，朝廷不发饿兵，怎么说也要他们上前拼命。想想干脆给点动力他们：“等一下我拿一条‘红甲’和一些童子鸡，你们大家拿去分了。晚饭吃餐好的，一定要吃饱，养足精神，今天晚上我们给他们上一出好戏。”
东边这里暗商诡计，西边那里也是波涛暗涌。莫五福掏出香烟一人一支，到旁边度火。赵小弟给张晓强捶背按摩，刘民东对着李东仁道：“就是那个死癫崽张望宗，他还骂我们玉林仔呢，真他妈的嚣张。仁仔，我们一定要踩死他。”
“对，踩死他。”李东仁也是气愤满满：“他妈的，上次我就想踩死他，可是强哥不让我动手。现在这个死癫崽又欺负我们了，他当我们玉林人好欺负是吧，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还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是几只眼呢。强哥，你看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收拾那帮平乐仔？”上次李东仁同张望宗打架被处理强化学习后，就一直想报复张望宗，可张晓强让他们等一等，现在又被对方欺负，心头之气难以平息。
“嗯，让我想一想。”张晓强上次是说把对方的情况搞清楚再动手，现在已对平乐仔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动手收拾他们的时候了，但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张哓强向刘民东问道：“东仔，你肯定他们是不是四个人吗？有没有其它地方的人跟他们在一起？”
“对，就他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打屁。”李东仁肯定地点点头：“从没有看见有谁跟他们在一起。”
“没错，就他们四个人。”刘民东也点头肯定。他当然想老大快点发话，早点收拾这帮平乐仔了，以报上午进厕所踩水吃瘪的心头之恨。
“你们几个还有什么发现？”张晓强望了大家一眼。
莫五富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摇了摇头，又低头抽烟。他不想打架，只想早点回家，五年刑期，只要自己肯努力，有个三年多就可以回去了。反正家里有些钱，回去还有机会翻身，做一点小本生意，不愁没有后路，没必要跟他们在监狱里瞎混。但，现在跟他们走在一起，不参与他们的行动，他们不会放过自己，就是以后回到玉林，他们这些黑道人物肯定也会随时找自己的麻烦，不由地在心里暗自叹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