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放下武士刀，立地卖萌
四点四十分。离表演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幸好有听山河你的话。如果是原来的化妆，肯定吓跑许多人了。没想到是要以普通听众的数量来决胜负呢。”杏子拍拍胸口，随即又有些懊恼的说：“如果另一辆车没坏就好了。一百人，差不多是奠定胜负了。”
李山河靠在舞台的架子上，耸耸肩。如果能那么轻松拿下这次比赛的冠军就好了，他脑子里的音乐每一个可都是宝贝，能省则省。
到了1号场地，杏子连忙把小田喊了过来。
“津木小姐，您找我？”小田一路小跑的过来，西装已经脱下来了，汗水打湿了他的白衬衫。
杏子说：“你没有住在附近的亲朋好用什么的，可以喊一些人来？”
小田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有一些认识的人，不过，那个……”
“钱不是问题。”杏子大手一挥，“我会让爸爸报销的。一个人一千日元够不够？”
“够是够。”小田愁眉苦眼的说，“可是，能短时间找人来的话，只能是附近在卖鱼丸的下本组了……”
李山河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下本组”指的是什么——黑-社会。
在日本，黑-社会可是合法存在的组织。找个写字楼挂个xx事务所的牌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门干活。这一行竞争的很激烈，讨债啊，勒索啊，高利贷啊，骗保险啊，等等等等，都是他们的业务范围——至于混的惨的，在街边摆摊卖鱼丸的也是大有人在。
杏子听到下本组的名字，皱起了眉头。犹豫了片刻，才问道：“这些人……可靠吗？”
小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让黑-社会来当群众演员……虽然对方都混到卖鱼丸的地步了，可黑-社会就是黑-社会，能指望它不吃肉改吃草不成？
不过，这有点蔫坏的小田眼珠一转，献出了一条妙计：“大小姐，如果您担心的话……不如收买他们，专门去给别人捣乱？这可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杏子惊奇的看着他：“没想到你的头脑有时候挺有用的嘛。”
李山河皱着眉头。杏子这个女孩，在他面前温顺的像一只小猫，可一转身就张牙舞爪的本性。他出言阻止道：“没有那个必要。我不想和黑-社会打交道。”
“可是……”
高须胜男张口欲言，李山河一挥手，把他的话都堵了回去：“没有可是。我可不想用这种方法取得胜利。如果你们请黑-社会来捣乱，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他抬脚就要离开。杏子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央求道：“我是开玩笑啦。山河，你不要在意。”说着，她还回头狠狠一瞪高须胜男。后者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杏子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把李山河挽留下来了。现在就是她本人也不明白，到低是希望拿下冠军重要，还是李山河对她的印象重要……
四点五十五分。
表演的舞台已经搭建好。器材已经到位。
“要开始了。比赛的时间是十五分钟。”高须胜男看看身旁的队友，“也就是3首歌的时间。我觉得我们唱这些比较好……”
李山河看了他们整理出来的3首歌，直接把最后一首否定了：“最后一首留给我。另外两首你们随意。”
“你要一个人独唱？”高须胜男越发看他不顺眼起来。不和别人一起练习，完全靠一个人表演摇滚，这样的音乐能是什么水准的？
“这不就是你们请我来的原因？”李山河说，“当然，如果你们表现的好，不用我出场也是可以的。”
高须胜男没有回话，看了看杏子。杏子一挺胸脯，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说：“我相信你，山河。”
“谢谢。”李山河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八颗牙齿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光芒，看的杏子一阵恍惚。
“靠，这些小白脸。”高须胜男暗自腹诽道，想了想，他跑到后台，找到小田，两个人在一起窃窃私语……
五点钟一到，工厂的门口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手掐计数表的唐尼走到了场地附近，示意比赛开始。
--------
红白乐队的第一首歌，叫《黄色潜水艇》。
这是披头士的一首名曲，它的曲调有点像一首儿歌，但比普通的儿歌更加流行。也因为它简单，朗朗上口老少皆宜，所以也不需要多高超的技巧就能演奏它。
高须胜男很清楚，以往乐队的迷幻风格是不会吸引普通大众的，所以他换成了这种流行风格的摇滚。
“咦，这里似乎有露天表演？”一个走在前面的女工眼睛一亮，拉着朋友朝红白乐队的场地走来。
高须胜男他们一看到第一批听众已经到达，演奏的更加卖力了。津木杏子向台下的听众鞠了一躬，随即唱起了《黄色潜水艇》。
《黄色潜水艇》的曲调就是轻快、纯粹。让人不由得伴随着旋律，放空了头脑，一起回想满是金色的童年。虽然是摇滚乐，但披头士的歌曲属于流行摇滚，普通人也喜欢听。
一曲完毕，台下已经聚集了近百人。热烈的掌声响起，津木杏子来不及高兴，转头就看向3号场地。
李山河之前正好去其他场地打探了一圈。他对着杏子低声说：“BedEnd比我们人多。他们选择的也是《黄色潜水艇》。”
杏子脸色变了一下，竟然和他们选择的是同一首歌？
BedEnd的3号场地离工厂大门更近，他们占有地利。再加上原本红白乐队的实力就比不上对方，用同一首歌一对比，他们的缺点就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是巧合吗？杏子快速的看了一眼高须胜男，低声说：“要不要换成另外一首？”
高须胜男犹豫了一下：“就换成《等一下，邮递员先生》吧。杏子，还是你来主唱。”
“这一首我有信心，是我唱过最好的。”杏子深呼吸一下。
“等等，杏子，你记得卖萌。”李山河补充道。
“卖萌？那是什么？”杏子有些奇怪的问。
李山河嘿嘿一笑，把凑到杏子的耳边悄声道：“记得在车上，你做的那个梦露的动作吗？就像这样……”
杏子越听越是惊讶，她捂住嘴：“这样，能行吗？”
“信我的肯定没错。”
杏子只犹豫了不到一秒，立刻掏出橡皮筋，把自己的发型扎成了两个直马尾，让自己看起来年纪更小一点。
高须胜男信不过李山河。他决定还是用自己的方法更保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角落里的小田。小田心领神会，转身离开了1号场地。
《等一下，邮递员先生》的曲调响起。这是一首带有R&B风格的音乐，很欢快、活泼，带有很强的青春韵律（六十年代的青春韵律）。
不过，杏子没有规规矩矩的唱原版歌曲，而是把歌词换成了“等一下，路过的欧尼酱”
等一下，路过的欧尼酱
请停下听一听
是否为我的表演感到快乐？
……
这一招果然奇效无比，从别的场地一下子来了不少听众，而且基本都是男性。
杏子在台上蹦蹦跳跳，做出各种可爱的表情，都是李山河突击教她的，一会儿双手捧心眨眼，一会儿剪刀手撅嘴，一会儿转身摇来摇去。
李山河心中暗笑。武士刀砍吉他算什么日本文化？过时了！坚持卖萌路线一百年不动摇，这才是日本未来的主流产业！
这才叫本土化摇滚！
津木地产的那些所谓‘歌迷俱乐部’，一个个疯了一样挥舞着旗帜，倒还真有几分脑残粉的样子。在他们的带领下，许多新来的听众也不禁被感染，一起跟着呼喊“杏子、杏子”。
连歌带舞的一曲唱完，杏子已经是满头大汗。她顾不得调匀气息，转头看向李山河：“怎么样？”
“虽然有点生涩，不过棒极了。”李山河冲她伸出大拇指。
杏子脸上带上一点红晕，随即摇头道：“我是问，BedEnd比我们人多吗？”
“他们啊，也选择的是《等一下，邮递员先生》。”李山河哈哈一笑，“似乎是等这里的前奏响起，他们就跟着选同样的歌。不过，他们可都是糙男人，没有杏子你这么卖萌。现在是我们领先啦。”
红白乐队的优势，不是有钱，而是有软妹啊！
与此同时，3号场地的岸本思齐狠狠一摔吉他：“可恶，被他们反超过了！”
他们的架子鼓手也很胖，五官都挤在一起。他掏出一片饼干，边吃边说：“似乎是那个小女孩主唱。好像很可爱，我也想去看啊……”
“住嘴！黑丸！”岸本思齐骂了他一句，转而说：“红白乐队不会用那么简单的招数的。他们一定会走邪道！一会都小心点，别忘了上次的事！”
冲田孝司皱了皱眉头：“他们还会来拔掉音响的线？”
“很可能！”岸本思齐一咬牙，“如果不是人太少，我一定要过去给他们扔几个西红柿尝尝！”
---------
1号场地。
多亏有杏子卖萌，台下的男性听众颇为不少。
“我们真的只需要站在这里，随着节奏拍手就好？”高须胜男有点不敢相信的问。他之前以为李山河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没错。”李山河用吉他试了试音，果然是高价货，质量不是一般的好。
中岛太郎有些担心的说：“台下的听众，几乎都是冲着杏子来的，如果换你上，会不会都跑了啊？”
“你忘记规则了吗？”李山河一笑，“只计算来的人数，而不在乎走掉的人数。下面都是男人，所以，就该用我的魅力来呼唤更多的女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