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人间失格（上）
一个戴着眼镜的柔弱男子被姚天啸几人摁在了肮脏的洗手间地板上，方便之人来回踩踏所形成的恶心污水粘在了他的衣服上，黏在了他的肉体上。
他双目无光，清秀的脸上尽是伤痕，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却没有哽咽。破碎的眼镜玻璃渣扎在了他的眼皮上，扎在了他的微不足道的心上，他却毫无感觉。
“你们几个人欺负一个人很好玩吗？”罗曼斯向姚天啸问道。
“这.......”姚天啸不知道怎么回答，罗曼斯的名头谁不知道？转学第一天全校都闹得沸沸扬扬，逆天的颜值与恐怖的家世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人不好惹。
罗曼斯的存在让众人明白，有的人不是一开始就赢在了起跑线上，而是直接生在了终点。
姚天啸看到罗曼斯似乎是要帮眼镜男出头，但刚才罗曼斯又说把眼镜男借他玩玩，姚天啸越想越怄火，你他吗到底几个意思？
想是这样想，但姚天啸没有傻到会说出来，只是这样弱弱的回答道：“碍着您的眼的话，要不我们就撤了......”
罗曼斯用看SB的眼神看着姚天啸：“撤什么撤？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叫上我？”
姚天啸一听知道罗曼斯原来也好这口，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但天下勇者何其之少？大多数人不像罗曼斯这样的纨绔子弟，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费劲了。他们找回尊严的方式，只是去欺压更加弱的人。
而这正是姚天啸几人在干的事情，没想到罗曼斯也喜欢这样做？
“您请便，他不敢反抗的，有我们几个在。”姚天啸对罗曼斯用的都是敬语，管罗曼斯再怎么卑劣姚天啸也要为之讨好，这就是处世之道。
李察德此时放完了水拉上了拉链，他用两根腊肉一样的手指掏出一根烟然后给自己点上了，观摩着罗曼斯的恶趣味。
眼镜男看到来者是罗曼斯，心中一阵苦笑，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任何的举动都会成为挨打的理由。
眼镜男何尝不想反抗？奈何姚天啸是校董会其中一人的侄子，若不想被欺负的更惨的话，那么只有忍受。
罗曼斯走到眼镜男的身前，他轻蔑的一笑，人类啊，真是有趣的生物。
罗曼斯一脚狠狠踩在了眼镜男的脸上！
纵使是姚天啸也是有点看不下去，姚天啸几人把眼镜男叫到厕所里来无非是在钟亮那里受了气想找个发泄桶，眼镜男是个非常懦弱的人，老实得可怕，随便威胁一下就会乖乖听话，姚天啸平时也只是叫他跑跑腿，帮忙值日，敲诈点生活费，没事儿打他几下，最多受点轻伤，而罗曼斯现在这样做有些过火了。
罗曼斯一脚踩在了眼镜男的脸上并且没有松开，就这样持续了十秒钟！整整十秒！那是赤裸裸的侮辱！
十秒钟过去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可是眼镜男依然没有反抗任由那双鞋在他的脸上任意践踏。
罗曼斯心中为眼镜男捏了一把汗，你一定要反抗，我这是在给你上课啊，魂淡！
罗曼斯把脚踩在了眼睛男的脸上整整十秒，看眼镜男还不反抗，罗曼斯的鞋子开始在眼镜男的脸上肆意蹂躏，把眼镜男的脸弄得挤压变形。
姚天啸几人也是有些不忍，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也太过火了吧？
李察德静静的抽着烟，看着罗曼斯的恶趣味。
半分钟！那双鞋子踩在了眼镜男的脸上整整半分钟！眼镜男依然没有反抗，这懦弱过头了。
罗曼斯感觉有点无趣了，真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孬种。
罗曼斯开始对眼镜男用言语中伤：“人生就是这样，有欢笑也有泪水，一部分人负责欢笑，一部分人负责泪水，而你是哪部分人呢？”
罗曼斯的鞋子终于松开了眼镜男，眼镜男的脸上全是罗曼斯那污秽的鞋印，搭配在他的脸上十分的醒目。
罗曼斯一脚把眼镜男踢到了尿槽里，并用脚踩着眼镜男的头让眼镜男的脸与尿槽狠狠的接触。
有某个哲人曾经说过，同情弱者是对大自然的不敬，而罗曼斯却是把这一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能否变成勇者就看现在了啊，魂淡！彻底绝望才是自由，在自尊心彻底破灭之后暴走！拿出人类唯一值得称赞的美丽事物啊，魂淡！罗曼斯为眼镜男捏了一把汗。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姚天啸不敢相信，罗曼斯和眼镜男无冤无仇为何如此过火？
眼镜男哭了，被罗曼斯的脚踩住了头脸被摁在了尿槽上，眼镜男哭了，哭得是最为凄惨的那种。
半晌，眼镜男停止了哽咽这样说道：“我.....我负责泪水......”
罗曼斯恨铁不成钢的把眼镜男踹翻在一边然后一声冷笑：“无可救药。”
姚天啸看罗曼斯差不多收拾完毕了，心中虽然对罗曼斯的暴力有些不爽但还是要趁机巴结一番，罗曼斯进来清洗血迹的时候姚天啸几人正在专心欺负眼镜男并没看到，而现在罗曼斯对眼镜男这么暴力，恐怕是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情，姚天啸这样谄媚的问道：“二少，您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罗曼斯这样对姚天啸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以后遇到麻烦直接报我的名字！”
姚天啸大喜过望，这罗曼斯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不过这实在够豪爽的，姚天啸连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没为您做什么事。！”
罗曼斯摆了摆手，罗曼斯就是想借姚天啸的名头出去到处宣扬，把自己大反派的形象落实，至于其他的无所谓。
姚天啸见罗曼斯摆手，简直喜出望外，姚天啸连忙学着江湖人士双手抱拳：“那多谢罗哥了！”
罗曼斯皱了皱眉，罗哥可真他吗难听，罗曼斯一巴掌扇在了姚天啸的脸上喝骂道：“别叫我罗哥。”
姚天啸挨了一巴掌，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此时姚天啸才反应了过来，罗哥确实听起来有些歧义，姚天啸这样说道：“好的，老大。”
罗曼斯摆了摆手和李察德两人走出了洗手间，打算寻找下一个校花再干一票......
......
谢凡的一生充满了耻辱，他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就如太宰治的那本著作一样，谢凡的一生充满了耻辱。
谢凡不理解，他想破了脑子也不能理解，这世上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如此拐弯抹角、闪烁其词，如此不负责任、如此微妙复杂。他们总是徒劳无功的严加防范，无时无刻不费尽心机，这让谢凡感到困惑。
谢凡不理解，他把头发抓成一团乱麻！他把脑袋抠得稀烂！他把脑浆揉成了一团烂沫！纵使这样他也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人与人之间的人际关系。
谢凡伪装成一个骗子，人们就说他是个骗子。谢凡充阔，人们就以为他是个阔佬。谢凡故作冷淡，人们就说他是个无情的家伙。然而，真当他痛苦万分，不由得呻吟时，人们都认为他在无痛呻吟。
人类让谢凡感到恐惧，他走在大街上看着来往行人就如同一头头贪食腐肉的梦魇，要把谢凡给用嘴唇嚼碎吞入腹中，恐惧彻彻底底的占据了谢凡的脑袋。
谢凡没有倾诉的对象，他找不到任何人发泄内心的恐惧，腐烂与污秽在他脑中不停的生长，就连朋友.......朋友？
谢凡讨厌朋友，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间所谓朋友的真面目，这种人际关系让谢凡感到恐惧。
崭新的一天到来，谢凡在破烂的单人房中从噩梦中醒来，却又来到了下一个噩梦，空气里弥漫着的全是变质啤酒的味道，一大堆被喝得一干二净的空啤酒罐堆成了小山。
恐惧，阳光照在谢凡惨无血色的脸上让谢凡感到了寒冷，深入骨髓的寒冷，肌肤都如同在被灼烧一般的寒冷。
发抖，谢凡开始发抖，他没有脸面享受光芒的安慰，因为那种幸福不该属于他这种人。
半晌，谢凡停止了抽搐翻身下床，他走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却看到了一头怪物。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张脸更加惹人发毛的了，轮廓分明的五官算得上俊俏，只是没来由得让人感到极度的不适，感到极度的毛骨悚然。
谢凡看着镜中那个浅薄无知善于伪装的滑稽角色，谢凡的恐惧更深了。
“这是谁？”谢凡摸着镜子却不知道镜中的人是谁，那是一头看不清轮廓的怪物，有着人的影子却没有人的一切象征。
谢凡是一头丑陋的怪物，虽然想普普通通的活着像一个人！但社会却把他当作一个怪物。
谢凡病了，谢凡的脑袋出问题了，他的意识一片混沌，说话语无伦次，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一个心理医生了。
谢凡想起了一个地方，据说有一个才开张没多久的心理咨询室貌似是免费的，谢凡要去治疗，治疗他的怪病。
谢凡穿好衣物乘着出租车来到了那个地点，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上的谢凡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目光，因为谢凡有点让他感到不适，他就像拂去身上的毛毛虫一般拂去了注视谢凡的视线。
沈至嗨正在咨询师里吸着D，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打断了沈至嗨的行为。
沈至嗨纳闷了，第一天就有人来？不会是什么中介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