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丛林法则
作为瓦罗兰大陆的仲裁者，对于地球之战也有一系列的规定。每个英雄只能签订一份契约，这与在瓦罗兰大陆一个英雄可以承认多个召唤师有所不同。不限制魔力，不限制战斗形式，英雄死亡及一系列后果由城邦负责，联盟不承担任何责任。
“要是召唤师死亡了呢？”古河问。
这小子还挺聪明。“召唤师和英雄是不可以彼此伤害的。地球上的召唤师负责英雄的魔力供应，英雄听从召唤师的命令。召唤师一旦死亡，就好比你要是死了，我就失去了魔力来源，和任人宰割的羔羊没什么两样。那将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塔姆解释道。
“大蛤蟆我哪来的魔力给你？”笑话，他古河长这么大可从没觉得浑身劲多到使不完。
塔姆狡黠一笑，说：“通俗点来讲，消耗的是你的寿命。”
卧槽！古河脑袋轰的一声，怪不得今天老觉得乏力，还以为是昨天被吓的，原来都是这个大蛤蟆做的好事！早知道大蛤蟆没安好心，尼玛移花接木要害我英年早逝呢这是！他朝塔姆肚子上踢了一脚，这大胖子皮糙肉厚的没把腿给折了。
古河眼里要喷火，吼道：“你特么找别人去！谁爱伺候你个瘟神谁伺候，老子的命精贵，扔你头上不值！”
“小子，你以为契约是说解就解的吗？除非你自杀，否则我吃定你啦！哈哈哈！”塔姆出了口恶气，觉得在水底下躺了八十年终于熬出头了，一脸大仇得报的快意。
“依赖召唤师的魔力根本支撑不到地球之战的结束，所以我们只能杀其他英雄，抢他们的水晶！现在你明白了吧，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塔姆表情狰狞。
“小子，你如果不想被我耗死的话，就收起你那过平凡日子的心愿，怀揣着杀心，用别人的鲜血，换来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你以为瓦罗兰大陆上的那些召唤师哪来的地位和权利？还不是用人头堆起来的！”没错，明面上召唤师峡谷里不会有英雄死亡，但是召唤师之间的暗斗，塔姆是再清楚不过了，几乎每星期都有穿着召唤师衣服的尸体漂浮在河面上。
古河完全蒙了。他不过只是个小老百姓而已，守着自己的房子，过着平凡无奇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一只蛤蟆告诉他不杀人就没法活下去。他感觉天都塌了。
塔姆走了。他觉得这个人类的小脑瓜暂时接受不了这么严酷的事实，而且他的肚子也饿了。他顺着长江逛了一圈，把沿途的鱼虾消灭了个干净。一边游他一边发牢骚，上次那只个头挺大的鱼没吃到真是遗憾，不对，好像又不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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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确不是鱼，那是江豚。
唐先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会把牙齿样本偷偷做了手脚。那只江豚从塔姆嘴下逃生，被捉上来的时候，伤口嵌着一枚塔姆的牙齿。这也许是唐先觉距离新物种最近的一次，但是被沈济世破坏了。
搜捕行动仍然在继续。不过全船的人都没了什么兴致。老教授今天回研究所了，留下学生一个人看着。
沈济世当然知道，所谓的水怪，就是塔姆。但是召唤师的事情需要绝对保密，至少是对普通民众保密。他从一些渠道隐隐感觉到，上头有人插手这件事。明面上是召唤师拼的血流成河，其实在召唤师战争这个赌桌上，最大的庄家是中央那边的人吧。
呵呵。召唤师战争，感觉就像两个星球之间的外交仪式。一旦有国家参与进来，这件事就麻烦了，他沈济世还没自信到能对抗国家机器的程度。也许瓦罗兰那边的高层和地球大国达成了某种协议也说不定。
他觉得自己就是河流中的一条小鱼，随时可能被比自己大几十倍的猎食者吃掉。不过，在被它们盯上之前，我会吃掉更小的杂碎，一步步成长，最终登顶食物链的顶端！他想。
而眼下，正有一条再适合不过的猎物。
塔姆的召唤师已经查出来了，是个普通人。塔姆应该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和他签的契约。这简直是送到嘴前的肉！抑制住内心的兴奋，沈济世必须保证这次计划不能有任何纰漏。据萨拉丁所说，河流之王是祖安的英雄，在联盟的表现相当抢眼，但是之前与他战斗却弱的不像话。为什么？
还有，萨拉丁说塔姆明明参加了上次地球之战，却没有回去。他本来以为这只大蛤蟆死在地球了，没想到又莫名其妙地蹦了出来。他为什么不回去？是在逃避什么还是根本回去不了？这些线索似乎都在暗示一件事。
原来如此。这个年轻人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不过，还是得小心，这只大蛤蟆之前在长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要确保这块肉落到自己嘴里，还要提防背后有人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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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的确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为了降低魔力的消耗，在淤泥里边睡了八十年，这个有点类似冬眠。醒来的他非常饥饿，一连几天把长江里搅得鸡飞狗跳。如果还是1940年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他这样顶多只会增加长江边上的怪谈，反正长江自古以来就不缺水怪的传说，渔民都是很迷信的。但是他醒来时已经是二十世纪，随便一点怪事都会惊动媒体的嗅觉，然后爆炸式的传播。这样大张旗鼓地行事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塔姆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脊背发凉。他就像对着喇叭嚎了一嗓子：“我在这儿，快来抓我！”
醒来填饱肚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水晶。塔姆这辈子都是暗算别人，独独在古河爷爷手上翻了船，被他偷了水晶。偏偏这个老家伙还知道用东西把它包起来，切断了自己和水晶间的联系，直到八十年后水晶重见天日，才算把封印打破。大蛤蟆一嗅到水晶的气息，就疯了似的从长江上游赶了过来。
不过自己运气还不错，险死还生，还找了个便宜召唤师，下次碰到卡萨丁就不怕了。古河没他祖宗聪明，虽然塔姆恨得牙痒痒，但是这个事可以缓缓。
其实有魔力的支撑塔姆用不着疯狂地进食，但是为了让古河多活一阵子，他还得多吃东西。
还是得尽快解决水晶的问题。塔姆想。回去就叫那小子把东西交给我。
与此同时，古河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塔姆的存在无时不刻地抽取着他的生命，他感觉自己的养分渐渐流失着，面前等待着自己的是杀与被杀的不归路。其实很好理解，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已，只是文明让这一切不那么血腥，在非洲小国照样是自相残杀，连几岁小孩都知道用ak杀人。
古河想起了一些故事。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人类争食自己的同类以求活下去。人吃人的惨剧起因却很单纯，既然总要死人，那么我来活下去，你去死吧！求生欲望突然强烈得不可抑制，他捏紧了拳头，猛的站了起来，穿上衣服直奔地质研究所。
古河打了个电话给保管石头的同学。他已经有了觉悟。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古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拦了辆的士，火速赶往地质研究所。
得到的消息是，他的同学已经好多天没来上班了。古河暗道大事不好。这个同学还没结婚，家里老人都住在外地，想找到他比大海捞针还难。他心急如焚，想看看东西还在不在，不管不顾地就往里头冲，被人家保安赶了出来。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古河脑海里：“小子，水晶不见了？”
是塔姆。古河顾不上他怎么和自己说话的，暗道：“我把水晶给人保管，那个人现在失踪了，东西也很有可能丢了。”
“不妙。”他朝思暮想的东西居然又被偷了！不过大蛤蟆老谋深算，很快冷静下来，对古河说：“天快要黑了，你待在那里，我一个小时后过来。”
“那个人怎么了？”
“死了。”塔姆说罢不再回应，一头扎进水里，以最大的速度朝武汉赶去，这个大肉球游起泳来却快的惊人，像颗大号鱼雷。如果把河流比作高速公路的话，这个家伙简直是开着跑车在飞。
晚上八点时，古河听到旁边有动静，只见地上裂开一个洞，里头有水涌出来，声响越来越大。“砰”地一声，大蛤蟆从里面钻出来。“你带路，我们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塔姆急道。
门已经被锁了，保安在一楼看电视。楼上只有少数几个窗口亮着灯。“难道要硬闯？”古河不安地说。他怕这个胖子按之前的风格行事。那样明天的报纸头条又是“研究所半夜遭不明生物袭击”之类的。
“不，我们从窗子进去。要是被人看到，就吃了他。”塔姆不在意地说，下意识舔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