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摊牌
已经是下午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滨海市的昼夜温差较大，赵勇添了件衣服。为了不让谈话显得太过正式，赵勇选择在吃晚饭的时候对张颖进行询问。赵勇炒了几个家常菜，把张颖叫出房间吃饭。
对于上午发生的事，张颖现在还有些后怕，她的手臂缠着纱布，精神倒还可以。二人坐在桌前，张颖只是埋着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多吃点菜，都是清淡的，没有放辣椒，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赵勇淡淡地说道。张颖“嗯”了一声，象征性地夹了点菜放在碗里。
“对了，今天同事告诉我他们在调查王韵雅一家社会关系时发现你和王韵雅竟然是表姐妹关系，我想你应该有些话要告诉我吧？”赵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
张颖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拿筷子的手一下僵硬了，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着实没想到警方的调查速度会这么快，自己极力隐瞒还是被赵勇查出来了：“我……我……”张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只是照例询问你一下，你照实说就好，这也可能关系到你上午遇袭的事。”赵勇依旧平静。
“赵队长，我求求你。别把我踢出这个案子。我想帮我姨妈和韵雅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张颖说着就哽咽了，积压许久的各种情绪一时涌上心头，让她不能自已。赵勇安慰了张颖几句，待张颖情绪平复，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张颖一边用纸巾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说道：“我的母亲和王韵雅的母亲是亲姐妹，我确实是韵雅的表姐，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凶手，我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想要帮韵雅和姨妈找出凶手。而且案发时我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我正在心理咨询所上班，很多同事都可以帮我作证的。当我接到董教授的电话让我帮你们时，我才知道是韵雅的案子，我也是想要尽快找出杀害韵雅一家的凶手……”
“好的，你放心，你要是没干过我们不会冤枉你。我们说点别的，方浩是韵雅的男朋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王韵雅以前就没给你提起过吗？”赵勇接着问道。
“提过一两次，不过我和韵雅在不同的城市生活，我也没见过方浩。那天给他催眠我还是第一次见他。”
“呃，是这样。”赵勇点了点头，又道，“我再问你几个问题，虽然这几个问题上午同事已经问过你了，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第一，你平时有没有和别人结怨？第二，除了你单位的领导，还有谁知道你来协助我们办案？”
“没有……”张颖作沉思状，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这几年一直过得很平静，没有情感纠葛也没有经济纠纷更没有得罪什么人。”
“那有没有外人知道你来这边协助我们？”
“我的父母算不算？”张颖顿了一下，解释道，“我父母到滨海市来帮我姨妈和姨父办理生后事，我来这边他们是知道的，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我处理的是韵雅的案子。除此之外就没别人知道了。”
张颖的话让赵勇的思绪陷入了一个泥潭，赵勇心想：“照张颖所说，上午袭击者的目标可能就是方浩了？方浩出生警察之家，他个人与人结怨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对方杀方浩以此报复方浩父亲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当然这个人也可能是为了王韵雅的案子来的，说不定就是灭门案的凶手。”
上午行凶者的动机尚存在诸多的可能性，现在赵勇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昏睡中的方浩了，希望方浩能回忆起一点事。赵勇还在思考，就听方浩的新卧室内传来一声怪叫，张颖一个激灵和赵勇一起冲进了方浩的房间。
方浩坐在床上，大汗淋漓，不住地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张颖在赵勇之前问道：“方浩，你怎么了？”
“我……我……”方浩心念电转，他不能把他在场景中遇袭的事告诉赵勇二人，那样赵勇就不会同意他再次进入场景了，为了调查能够继续进行，方浩选择牺牲一些他调查到的情况，“我在凶手设计的场景里看到颖姐了。”
“我？！”张颖惊得瞪大了眼珠子，赵勇也在同一时间将目光转移到张颖的身上。
“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我？”
“没错，我现在就和你在一起。另外场景中的张颖告诉我，她和韵雅是表姐妹。是这样吗？”方浩问着，忽然发现这个卧室不是他熟悉的自己的卧室，周围都是一些陌生的家具，而且张颖的手缠着绷带，像是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颖姐，你的手又怎么了？”
赵勇便将上午张颖遇袭的事告诉了方浩，张颖也告诉了方浩她的身份，方浩这才明白过来。这之后，赵勇称有些话想要单独和方浩聊聊，便把张颖打发走。张颖离开后，赵勇对方浩说道：“小方，你在场景中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目前还没有，一直都是在按步就班地完成凶手设计的情节。”方浩顿了一下，问道，“赵叔，你说颖姐会是凶手吗？”
赵勇颇有深意地瞥了方浩一眼，摇着头徐徐道：“不好说，我一会儿就让同事调查她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再给你催眠，你需要从侧面了解一下凶手设计出来的张颖，看看凶手对张颖的了解程度。这样能够帮助我们判断凶手是不是熟悉张颖的人。”
“行。”方浩重重点了点头。
“那行，你好好休息一下，对于你之前的行为我就原谅你一次，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自作主张了，听明白了？！”赵勇加重了语气。
“嗯。”
“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赵勇说着就往房间外面走，走到门口忽然定住脚步，“对了，有个消息我觉得可以告诉你，杨乐和他父亲杨晓宇失踪了。如果你之前在场景中的经历有关于他二人的信息记得告诉我。”
“好的，暂时还没有。”方浩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赵勇离开后方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张颖和赵勇都不容易糊弄，能瞒一时是一时了。回想起场景中发生的事方浩还有点后怕，他现在也不敢轻言催眠了。第一，方浩不知道袭击他的人是谁；第二，方浩不知道袭击他的人会对他做什么。方浩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场景中的他还没有死，否则他也出不来了。
要不要回去成了方浩最大的一个问题，方浩决定听天由命，他心中的“天”就是赵勇，赵勇让他催眠他就催眠，不让他催眠他就不催眠。在现实中也能调查案子，回去冒的风险太大，方浩有自己的考虑。
可算回到现实了，方浩整合了多方获取的信息发现：现在他可以通过调查判断张颖是不是灭门案的凶手。如果赵勇从张颖的不在场证明查的话，方浩就从张颖对人民医院的熟悉程度调查好了。方浩想要给“胖子”刘戡发信息让他帮忙调查，才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电脑，此事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