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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性不改的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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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眸光一敛,顿时,冷光迸射,她玩味的看着范氏,“你的确是没脸活在这世上。”说完,半夏就扭头看向老何,“何大夫,刚刚给少爷和小少爷滴血认亲的东西再整一碗过来呗。我倒要看看,呆会她还在什么话好说?”

猪肉梁就是再蠢,他也听出了这里面的猫腻。

他不去看范氏,恶狠狠的瞪着半夏,指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事情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同样不会善罢甘休。”一个男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面子和自尊。当着全村人的面,他丢不起这个人,可男人的自尊又让他想要立刻查清这事。

闻言,范氏的脑袋嗡嗡作响,被炸成了一锅粥,她急急的伸手去拉猪肉梁的袍角,“当家的,你不能相信她啊。”猪肉梁迅速的闪开,目光带着审视的看着梁春花。

这事是真是假,他很快就可以有结论。

人群吵杂,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交头接耳。

明明就是范氏造谣生事,大伙以为这绿王八是姚宸之,可现在情况却是逆反,范氏直接就引火自焚了。

梁春花被猪肉梁瞧得打了冷战,她垂首站着,不安的绞着手绢,低低的唤道:“爹,你可不能不相信娘。女儿……女儿……”

猪肉梁瞧着她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毕竟是真心疼了十多年的闺女,可这事说出来了,就不得不力证清白,只有验过了,真相也就大白了。

“春花,这事很快就可以给你娘和你一个清白了,你且等等。”

半夏浅笑看着他,嘴角飞扬。

清白?

现实总是残酷的。

胡荽被猪肉梁推了一把,心中有气,见老何去调药水,当下就横眉怒目的对猪肉梁呛声道:“待会你可别哭。”说完,他就进去把药水端了出来,站在猪肉梁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来吧!”

真的看着碗里的水,猪肉梁又有些犹豫了,他垂眸看向地上的范氏,范氏满面是泪的看着他,“当家的,你这样就是不相信我吗?你这样就算是还了我清白,我怕是也无法再与你过下去了。因为,相较于外人,你对我的信任根本就没有。”

“爹,我娘说的没事!你怎么让亲人痛,让坏人笑呢?这事你一旦做了,不管结局如何,怕是也会伤及你和娘的感情。女儿相信娘亲,她一定不会做对不爹的事情。爹怎能凭他人的几句话,就不顾你和娘之间的多年夫妻感情呢?”梁春花哽咽开口。

猪肉梁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姚宸之瞧着猪肉梁面上的犹豫,就淡淡的抚着自己刚刚采血的手指,凉凉的道:“一个男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成了绿王八而不自知,一个男人什么都可忍,就是不能忍被人在背后指点。事情有了结果,自然比就这样让一根刺刺在心里要强。”

杜远砚没有吭声,对于范氏,他也是忍无可忍。

人群中有许多孩子,木青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有孩子们在场,便对人群中的孩子们,道:“该是时候上学堂了,孩子们都随我一起去私塾吧。”

不少家长也知这个道理,当下就催促着孩子们跟着木青离开。

李子杰的脚步迟疑,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李子杰,你还不走?”杜雅兰看着他,问道。

眸波微动,李子杰突然转身走到姚宸之面前,扬眸看着他,道:“姚少爷,上次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她告诉我的。”说罢,他伸手指着地上的范氏。

木青停下了脚步,眉头紧蹙,扭头冲着李子杰,喊道:“李子杰,该上学堂了。”看来范氏实在是不该同情。

姚宸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吧。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别渗和。”

“好。”李子杰转身离开。

人群又炸开了锅,姚宸之看向一脸褚色的猪肉梁,淡淡的道:“既然已经证明了我家娘子的清白,我家孩子是嫡亲的,我想也不会再有什么谣言了。你们就回去吧。”

他朝众人挥挥手,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

半夏和胡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就算了?

众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刚刚他不是说,如果有人诬赖杜雅汐的话,他不会善罢甘休吗?可现在怎么就算了呢?

姚宸之的脚步缓慢,看着背影就觉得有些弱不禁风,老何连忙追了上去,搀扶着他,语气欣慰的道:“少爷,如今已证明一切都是谣言,以后咱们小少爷和小小姐,还有少夫人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立于人前了。而你也是一样,再不用被人在背后笑话了。”

老何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仍旧清楚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姚宸之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的嘴角弯弯的,黑眸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暗暗的在心里数数,还未数到十,他就骤然停了下脚步。

猪肉梁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嘴角的笑容就更浓了。

范氏,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老何的话在猪肉梁在头顶炸开,他蓦然惊醒,心下立刻就有了决定。是啊,如果他这次不力证一切,那他从今往后就将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他倏的抓起梁春花的手。

“爹……”梁春花惊讶喊道,指尖被蛰了一下,一滴血就滴进了胡荽端着的碗里。

“春花,你放心!爹马上就可以证明一切,爹不想你以后被人在背后猜疑。”猪肉梁说完,用刚刚那把小刀尖刺了一下指尖,一滴浑圆的血珠就滴进了碗里。

“不要——”范氏眼睁睁的看着猪肉梁的血滴入碗中,心乱如麻,她俯首在地,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如死鱼般一动也不动。

众人伸长脖子看去,猪肉梁更是一双眼睛瞪如牛铃,一眨不眨的看着碗里那两滴久久都没有要融合在一起的血。他的面色渐渐苍白,杜远砚瞧着有些于心不忍,便撇开脸。

他不同情范氏,甚至觉得她是恶人遭报应,可猪肉梁却是让人同情的。

众人看着碗里久久不融合在一起的血,皆是缄默了下来。

事实摆在眼前,而这些又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

古闻清想到自己,又想到在自己的带领下,环山村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他心中有愧。自己这个村长啊,真正是个没用的,当下他就生了自罢村长的念头。

猪肉梁艰难的张口,却发现喉咙干涸欲裂,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体摇摇欲坠,一个连两三百斤的猪都轻松扛动的汉子,此刻却是面色苍白,脚下无力,他额头青筋迸起,赤眼如荼。

梁春花担忧的伸手去扶他,却被他突然用力推开,“你别碰我。”

古闻清见状,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冲着村民们挥手,道:“大伙都回吧,该上药园做事的就去做事,该回家干活的就干活去。”虽是有人想留下来继续看热闹,但也知不该踩人家的痛处,便散了。

半夏松开了脚,冷冷的回屋去了。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需要留下来了。

姚宸之轻轻的对一旁的老何,道:“老何,咱们回屋去。”

事情就发生在自家门口,杜远砚自然没有离开,他站在猪肉梁的身边,就怕猪肉梁会忍不住陷杀范氏,“梁兄弟,你先冷静一下,这事听听嫂子怎么说?”

“哈哈哈!”猪肉梁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掉下来了,他一把抹去眼泪,低头冷眼看着范氏,眸色清冷无波,倏地用力往范氏身上踢去,“贱人!我待你不好吗?我就只差没把心掏出来给你,你竟然这般待我。”

“呜呜呜……”范氏抚着胸口不敢喊痛,低泣垂首。

梁春花愣了一下,随即就回过神来,见猪肉梁还要去踢,她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悲戚低泣,眼泪扑簌而落,“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别这样。”

“一日夫妻百日恩?”猪肉梁自嘲的笑了,伸手一下一下的掰开梁春花的手指,“若是她念及夫妻感情,她又怎么会这么对我?春花,明天开始,你就随你娘回你舅舅家去住吧。”

范氏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猪肉梁,嘴角翕翕,“你……你说什么?”

猪肉梁不理会她,径自看向古闻清,“村长,你给我作个见证,我要休妻。”

休妻?

范氏颓然的趴在地上,只觉天都塌下来了。

他居然要休妻?

梁春花被吓坏了,扑嗵一声就跪在猪肉梁的面前,“爹,千万不要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央求着。

猪肉梁别开脸,“春花,以后就照顾好你娘。”说完,他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地上的范氏一眼。

范氏蓦地抬头望着,却只看到猪肉梁决然离去的背影。

“梁兄弟——”杜远砚不放心,便追了上去,“咱们去村长家里喝一壶吧。”

猪肉梁点点头。

古闻清就对一旁的梁春花和范氏,道:“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去劝劝他。春花,照顾好你娘。”

“谢谢村长。”梁春花抹着眼泪,伤心的点头。

“唉——”古闻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事情,唉,旁人又怎么说得清?

梁春花举目看着杜家,半晌才回神,弯腰去扶范氏,“娘,我扶你先回家吧,村长一定会劝爹的,你就放心吧。”

范氏缓缓起身,脸上的泪痕未干,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是仍觉怒气在胸口翻滚。这一切都怪那个半夏,那个贱丫头,她今天就是死,也不要放过她。

“娘,你要去哪里?”梁春花看着范氏怒气冲冲的进了杜家院子,连忙追了进去,范氏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撒气时,那可是人与物无一不遭殃。

果然,范氏进了院子就看着那红绸带飘飘的鸳鸯藤花架一会儿,然后,四周扫看,拿了墙角挂着的镰刀,她就跑过去对着鸳鸯藤乱砍一通。

屋里,众人听到院子里的异响,纷纷跑了出来。

半夏出来时,正好看到范氏将鸳鸯藤的根斩断,如果不是四周有竹架子撑着,相信花架已经砰然倒下了。

“范氏,你在做什么?”

她纵身过去,用力攥紧范氏的手,镰刀‘当’的一声落地,范氏的吃痛,哟哟直叫,“杀人了,快来人啊,要杀人了。”

耍泼?

半夏直接点了她哑穴,梁春花就要冲上来找半夏拼命,半夏喝道:“你来,我让你成为木头人。”

“呃?”梁春花骇然,站着不动。

半夏就点着范氏的额头,骂道:“你真是无事自找虐,自己做了这么多龌龊事,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如此嚣张,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拍在地里出不来?”

范氏面目扭曲,目光幽冷,那表情像是恨不得将半夏生吃了一般。

梁春花听着半夏这般骂自己的娘,就是再怕半夏,也忍不住出声维护,“半夏,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娘?我娘被你害得这么惨难道还不够吗?”

“笑话!现在是我找她的麻烦吗?梁春花,你可别忘了,到底是谁到处惹事是非?是谁背地里污蔑别人?又是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能怪我吗?你说话可真是好笑,难道十多年前是我逼着她去偷人吗?”

半夏冷笑几声,牙尖嘴利的反驳。

梁春花被半夏这么一说,顿时无语。

邰氏走到花架下,看着那被斩断的鸳鸯藤,眼泪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这是她和杜远砚把这个家建成之后就种下的,已经有十多年了。

在这个花架下,有着她和杜远砚相濡以沫的故事,有着他们一家人温馨相处的回忆,如今看着它被斩断,想到它从明天开始就会慢慢的落叶,枯死,她的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

半夏看了邰氏一眼,扬起手就往范氏的脸上扇去。

啪啪啪几下,范氏的嘴角都被打破了,溢出血丝,脸蛋红肿,五个手指印清晰的印在上面,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住手!”梁春花冲了过去,护在范氏面前。

“算了。不砍都砍了,我再种一株就是了。”邰氏红着眼眶阻止半夏。

忍冬和桑枝也是忍无可忍,恶声恶气的对半夏,道:“半夏,咱们拉她去见村长,这花架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三个丫头同仇忾气,架着范氏就往外面走去。丽婶也不拦着,对于这种死不知改的人,看来是刚刚的教训还不够重。

梁春花就紧紧的跟着,生怕她们三人路上再拿范氏撒气。

“丽娘,你看她们……”邰氏有些担忧,这事情若是把范氏逼死了可如何是好?

丽婶就携过她的手,安抚道:“没事!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死。”

“可是……”

“杜大嫂子,咱们进屋去,你不是有话要问少夫人吗?”丽婶岔开话题,拉着邰氏就往杜雅汐的屋里去。

进了屋,杜雅汐就问:“娘,出什么事了?”

邰氏红着眼眶,道:“你梁大婶把咱家的鸳鸯藤给砍了。”

“砍了?”杜雅汐愤愤的道:“死性不改,她居然还把气往咱们家里撒,看来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三个丫头把她押到村长那里去了,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丽婶沏了茶过来,邰氏接过茶,轻呷了一口,犹豫了一下就抬眸看向杜雅汐和姚宸之。

姚宸之当下就明白了她想知道什么,深深的看了一眼杜雅汐,然后看向邰氏,“娘,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关于我和雅汐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总之,宸之能活到今天,全是因为雅汐,如果没有她,宸之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至于无忧和无虑,他们绝对是宸之和雅汐的骨肉,请娘不必再担忧。”

“这?”

“娘,这事说来话长,但我和宸之的确是相爱的,请娘相信我们。”杜雅汐附合劝慰邰氏。

邰氏想了一下,抬眸伸手牵过杜雅汐的手,包在手心里,安慰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感慨万端,“雅汐,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幸福,这样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娘,你真好!”雅汐扑进了邰氏的怀里,感动得泪水盈眶。

邰氏宠溺的抚着杜雅汐,眼底闪着泪光,“傻孩子,天下间哪个做娘的人不希望儿女幸福?”她说罢就朝姚宸之招招手,伸手接过姚宸之,将杜雅汐的手搁在姚宸之的手里。

“宸之,娘一直想做一件事,一直想正式的严肃的将雅汐交到你的手里。如今看着你们为了彼此,默默付出,用心维护对方。娘的心里很欣慰,也很感动。”邰氏紧紧的看着姚宸之,“雅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一心一意,一辈子都对她好。”

“请娘放心!宸之在此发誓,此生定不负雅汐,从此以后,她和孩子就是宸之的生命,宸之一定会以命相护。如果宸之有违此誓,定将天诛地灭,五雷轰顶!”姚宸之立刻举手发誓。

“好好好!娘相信你。”

邰氏起手,笑着抹去眼角因感动而流的眼泪,“我这就出去给你们准备午饭。”

“我也去帮忙!”丽婶连忙跟了出去。

古家,堂屋。

古闻清拿了几坛自家酿的酒,又亲自进厨房炒了几个小菜,一碟花生米。刘桂香走了进来,开门见山的问道:“当家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唉,我也不清楚,只是那春花并不是梁家的骨肉。”古闻清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糊涂账,他自己也经历过,也算不清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痛苦。

刘桂香蹙眉,“那范氏亲口承认了?”

“滴血认亲了,血融不到一块去。”古闻清放下手里的东西,携过刘桂香的手,不由的感慨:“桂香,你真好!我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情,谢谢你始终陪在我身边,谢谢你从未放弃过我。”

刘桂香的脸不由的红了,回握住古闻清的手,道:“当家的,如果以前我懂事一点,或者是我能多站在你的立场上来看待翠意,也许,我们三个人可以很好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都是我太小气了,硬生生的让咱们三个人都苦了大半辈子。”

经历了这么多,又经历了恶病的折磨,刘桂香对人生倒是看透了许多,也领悟了许多道理。

“谢谢你!桂香,如今能得到你的这一番话,闻清已经很感恩了。相信翠意如果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的大度。”

刘桂香摇摇头,看着古闻清,道:“那梁兄弟有没有说怎么办?”

“他让我做见证,他要休妻。”

“休妻?”

“对!出了这样的事情,大概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吧。”古闻清觉得这事很棘手,如果换是以前,那他是一定要开祠堂审范氏的。女子不守妇道,那可是要处于极刑的,可经历了赵氏的事情之后,他倒是再也做不出这样的处罚来了。

说到底,如果真要罚这一类的人,那自己和赵氏就是头一对。

如今赵氏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不想再提这事,让她在九泉之下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见证这事,他不想做,村长,他也不想再干下去了。

“桂香,我不想做村长了,我只想在药园做个管事,下半辈子就守着你平平淡淡的过完。”

刘桂香惊讶的抬头看着他,记忆中,他对村长这个位置可是很热衷的,怎么现在就生了不做村长的心思?

“当家的,你是因为翠意?”

古闻清摇摇头,“其身不正,怎树立影?我是真的累了,只想守着这个家,安生的生活。”

刘桂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不过,这次的见证,我真的不希望你做,古人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姻。这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咱们外人不便插手。”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古闻清的话还未说完,外面就响了半夏的声音,他不由蹙眉,抬步就出了厨房,往堂屋走去。

刘桂香端了灶台上的菜,也随了出去。

“半夏,这是怎么回事?”杜远砚看了一眼邰氏,就问三个怒气冲冲的丫头。

猪肉梁低着头喝酒,并不去看范氏。

梁春花看着,急急的唤了一声,“爹,你快救救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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