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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杖救徒儿 一笑示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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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的光越来越亮,绳索抖动的也越来越厉害。突然那光亮停止不动,绳索也渐渐不再颤动。骆晴双眼紧紧盯住洞口,身子斜靠在洞壁上,右手已抬起了手杖,只待他们现身,便猝然发难。

只听“呼”的一声响,那火光猛地坠下。骆晴双眉一挑,手杖正待送出,却发现坠下来的只是一只火把而已,骆晴眉头一皱,经这一吓竟也不禁心跳变快。那边楚青雪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双手颤抖不已。

骆晴强稳心神,正待抬头看那洞口,忽然洞口黑影一闪,一人落了下来,竟是头下脚上。骆晴右臂发力,猛地像那人点去,突听“嗖嗖”声响,几点寒光向自己射来,忙回杖将其拨落,原来是几把飞刀。如此一来,骆晴被攻个手忙脚乱,再定睛看时,面前已落下来三人。一人单腿跪在地上,手拿双刀,显是练地趟刀的;一人站在他左侧,手拿一把宣花大斧,一脸横肉,身上肌肉暴起,是个络腮胡子;最后一人站在第一人右侧,腰悬两根判官笔,双手握着两把飞刀,是个白净面皮的书生打扮,显然第一个落下来发飞刀的便是他。

骆晴看着他们,不禁眉头皱起,其他两个先不说,那个书生打扮的定是十分棘手。他之所以能打头阵,武功先是不弱,但一个人真正让人害怕的却不一定是武功,而是他的心计。这人还未下到洞来,突然停住,让洞中之人大费心力凝神戒备,突然将火把投下,而人却不落下,这样一来洞中之人定成惊弓之鸟;而他本来便是头上脚下从上面一路下来,这样从洞口落下便能第一时间看清洞中情境,也能双手发动攻击;但他毕竟不知洞中有多少人,所以他在落下时身子旋转,双手像四周洒下数十把飞刀,就算有人想偷袭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惊退。如此看来,这人武功高强不说,为人又十分谨慎小心,同时又十分工于心计,看来是这一行人的头头,得仔细戒备。

这三人呈三面站立,那个书生已将火把拿了起来,三人三只火把,已将洞中情境瞧了个八九不离十,见洞中别无他人,便都转向骆晴。那个书生抱拳道:“在下等不知这里竟有前辈高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骆晴哼了一声道:“老身在此待了十余年,还从未有人过来看过老身,今日有人来访,让老身不致孤独,那好得很啊,好得很……”心中却想:“哼,果然是老江湖,你们若不知这里有人,怎会下来?”

这三人一时听不出骆晴的口气是真的觉得好得很,还是说的反话,只觉这个老妪甚是奇怪,双腿绑在长木棍上,形象也是猥猥琐琐,但却深具武功,莫非是什么性格孤僻的前辈高人在此修炼?因此他们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一点点试探。

那书生又道:“我兄弟三人见这里有个山洞,一时好奇心起,便要下来探探,不想竟闯了前辈的所在,前辈莫怪。”

骆晴道:“这里既是我的住所,那也没什么好探的了,还请各位回吧。”

那个络腮胡子却是个不耐烦的性子,道:“既然来了,岂有不坐坐之礼?我等攀了半天绳子才到洞里来,膀子酸的很,歇歇再说,我先找个歇处。”说着便往楚青雪藏身的那个洞口走去。

骆晴心下一惊,心想果然都不是善茬儿,这哪里是去找歇处,明摆着是去搜那洞里还有没有别人。当下也不拦他,阴阴地说一句:“你们此时不走,恐怕歇过了就走不了了。”

那络腮胡子虽放慢了脚步,戒备骆晴出手,却并不停下,心中想着还有两人在那边给他打掩护,等她真的出手再作理会。

骆晴见他脚步不停,猛喝一声:“大胡子看镖!”那大胡子果然一惊,心想暗器他们可不好掩护,立马着地一滚,再回过头来,横斧在胸,以防骆晴后招。却见骆晴站在那里仍是之前的姿态,也并未听见飞镖的声响。那个书生和使双刀的听骆晴说“大胡子看镖”时,都是心中一惊,那书生准备用手中飞刀去截她的飞镖;那使双刀的便要着地滚来攻她下盘,却见骆晴说完话身子并不动弹,于是也即不动,以免无中生有,但全身劲力充盈,以防骆晴发动攻击。

那络腮胡子转过身来,看见骆晴脸上是阴森森的冷笑,显然自己是被捉弄了,心里好生着恼,站起身来破口大骂道:“你这婆娘,我找个地方歇脚,你竟……”忽见骆晴右手捏着剑诀,向右朝天一指。这三人均是心中奇怪,大胡子心想:“我那二位兄弟在她左方,我在她前面,而她右面却是洞壁,她向右挥手作甚?莫非是什么古怪暗器手法。”心中想着,便着意看她右手,以防有兵器射出。突听那书生对他大喊:“小心!”大胡子模棱两可,心想:“小心什么?”双眼紧盯骆晴。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大吃一惊,转身便是横砍一斧。但身子只转了一半,便听“噗”的一声,一把剑已刺入了后腰眼。这大胡子甚是彪悍,仍是大吼一声将身子转过来,斧头仍是横砍过去,那刺他的人听他暴雷也似的一吼,竟吓得撒了剑后退。

原来骆晴用飞镖吓唬得那大胡子停步转身,那时大胡子已靠近楚青雪藏身的洞口,随后骆晴对着那洞口向右一挥手,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暗器手法,也不是吓唬那三人用的,这本是泫水剑法的一招“指日式”,她做这个动作是暗示楚青雪以此招来偷袭那大胡子,楚青雪心领神会,便向前踏出一步,双腿下蹲,猛地双腿一蹬,一剑向那大胡子后腰刺去。那大胡子本来一心戒备着骆晴,楚青雪这一招实是出其不意,本来定可得手,但一来楚青雪并未杀过人,心中对于杀人实是有些怯馁;二来他心中本来紧张已极,骆晴又是突然之间暗示他出手,心慌意乱间差了准头,一剑刺进去不深,听那大胡子一声大喊,竟吓得把剑也撒了手,直往后退。但腰部毕竟是人身要位,被楚青雪刺进一寸来深,那大胡子虽无性命之忧,也是受伤不浅。伸手将剑拔出,向地上一掷,骂一声:“你奶奶的,敢偷袭你老子!”便挥斧来砍楚青雪。

骆晴见楚青雪一招没得手,骂一声“没用的东西”突听脑后声响,知道是那书生飞刀攻来。右手杖一点地便向左旋转着飘来,躲过了飞刀,随即在空中借着旋转之力一杖甩出攻那书生面门,那书生早已将判官笔握在手中,左手笔竖起一挡,笔杖相交,只觉手臂一麻,心想:这老妪果不寻常。此时骆晴已落下地来,那使双刀的着地一滚,便来削她木杖。骆晴将身子重量落在右手杖上,左手木杖来戳那人头部。骆晴木杖既长,来势又猛,那人还未滚到她身前,便回刀向上削她木杖。骆晴不等他削着木杖,左手一缩一伸又来戳他面门。却听“嗖”的一声,那书生又射一把飞刀过来。骆晴此时一杖拄地,不可再跃,只得收回左手木杖来拨他的飞刀。那使双刀的便借此机会滚到骆晴脚下,一刀削向骆晴的右手木杖。骆晴左手木杖拨落那书生的飞刀,转过杖头去点身后的洞壁,想借此力向前跃出躲开那地趟刀的攻击,但终于晚了一步,右手手杖被削断一截。骆晴此时也已跃起,一个翻身落在一丈开外,但一杖长一杖短,骆晴只能歪着身子站着,狼狈已极,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滴来。

若是骆晴身无残疾,那么这两人自不在话下,不过五十招这两人必定一死一伤。但现在双腿已残,拄着两根长木杖本来就不方便,又有十年没有与敌交战,如今虽一身高强内力,但交起手来着实力不从心,此时一根手杖已被削短,更是十分不便。

那两人正待再攻,突听那边洞口一声惨叫,众人望时,却是那个大胡子倒在地上,双腿已被齐膝砍断。

原来那个大胡子被楚青雪一剑刺中,怒吼之下将楚青雪吓得退在那个黑洞里,他盛怒之下便即追击。他一进这洞里,眼前立时漆黑一片,只得听着楚青雪的脚步追去。楚青雪经常从这洞中去下面的山洞里洗漱、捉鱼,对这洞中的情形知之甚悉,而外面山洞中又有些许微光透进来,那大胡子是背光,楚青雪是面光;大胡子看不见他,他却能看得见大胡子的身影,此时见那大胡子步子蹒跚,挥斧乱舞,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便躲在一个拐弯口,捡起脚边一块石头向对面一丢。那大胡子正在倾耳凝听楚青雪的动静,突听前面不远处“咕咚”一声响,心下大喜,叫道:“你奶奶的敢偷袭老子,老子非在你身上划十七八道口子,折磨的你死不成活不就!”便向那声源处追去。刚走没几步,突然足三里穴一麻,“哎呦”一声大叫便即摔倒。原来楚青雪听他行近,便伸脚去踢,正踢中那大胡子右膝下的足三里穴,那大胡子右腿登时酸痛难当,脚上没了力气便摔了下去。楚青雪趁机赶紧跑出这个黑洞,去捡被那大胡子丢在洞口的漪血剑,随即在洞口边躲了起来,等大胡子过来便再给他致命一剑。那大胡子非但没伤着楚青雪一丝一毫,反而被楚青雪刺了一剑、踢了一脚,心下实是气愤难当。手上运劲在足三里穴揉了几揉,勉强站起身来便来追楚青雪。这大胡子本就是个急脾气,此时盛怒难当,更是不暇多想,直追出洞口去;而与他同来的那两人正与骆晴交手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况且心想那边只是小毛孩子而已,那大胡子定对付的了。楚青雪听黑洞中脚步越行越快,待他将出洞口之时便做好准备向那大胡子的脖子砍去,但毕竟从未杀过人,心下不忍亦不敢,便转向去削他双腿。这漪血剑锋利无比,只听轻轻“嗤”的一声,那大胡子的双腿便被楚青雪轻轻易易地齐膝削断。那大胡子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便摔在地下翻来复去,大叫:“我的腿!我的腿啊!”声音甚是凄厉。

楚青雪在情势危急之下,来削那大胡子双腿,但削断之后,那大胡子双腿鲜血如注喷出,顷刻间便染红了地面,那大胡子喊叫的又十分凄厉,楚青雪何时见过这等情境?一颗心直吓得砰砰乱跳,似要蹦出来一般;胃里一阵痉挛,便欲作呕。骆晴见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大胡子的断腿,面色惨白,知道他心魄已被摄住,便对着他大喊道:“青雪醒来!”声音中混着内力,直透进楚青雪的耳朵里。楚青雪一个激灵缓过神来,却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骆晴一喊过后,与那大胡子同来的两人也缓过神来,此时他们少了一个帮手,有利之势减弱,而见一个同伴被废,心下又是十分气愤,便都使出平生本领来攻骆晴。骆晴双臂一震,将绑在腿上的草绳震断,提起稍长的左手木杖往地上猛地一插,直插进去一尺来深,左手一撑,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左臂,右手提起稍短的木杖做剑用,来抵御两名对手的攻击。

那个书生向前攻几招,便即后退,发飞刀来攻骆晴胸腹与面门;那地趟刀便在地上滚来滚去,攻骆晴下盘。骆晴右手木杖便似一柄长剑,向上便如灵蛇乱舞;向下犹似飞瀑落坠,有攻有守,那二人并不能近得她身,而骆晴如此应战,唯一的敝处便是不能移动,无法抢攻。

如此双方交手四五十招,骆晴一臂独撑,渐感不支。此时楚青雪已渐渐恢复过来,见师父情势危急,便欲前去做个帮手。此时那个书生正退后来发飞刀,一瞥眼见到楚青雪脸色仍是些许惨白,脚步也是轻浮,心想这小子看来是初次伤人,心中着实吓得不轻,便对那使地趟刀的道:“陆兄,你去捉那小子,这老妪我来对付。”那使地趟刀的心想:“那小子心眼不差,武功却是平平,我去捉他定是手到擒来,也可分了那老妪的心。”便向楚青雪滚来。

楚青雪心下一惊,脑中霎时浮现师父教授的各种剑招,将剑一挺便欲迎战。骆晴听那书生说要擒住楚青雪,心下也是一惊:“我一直怕他们会分人去攻青雪,分我心神,此刻他果然想到了这一点,我虽传授青雪数十招剑法,但他从未当真与人动过手,怎可敌得过那人?这样一来我便要一心二用,不数招便要被制住了。也罢,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得青雪周全。”左手便松开木杖,右手木杖一点地,身子向后一番,身在空中,便去戳那使地趟刀的后心。

那书生见骆晴抛弃支撑之物去救楚青雪,便对那使地趟刀的道:“陆兄莫分心,这老妪由我牵制。”说罢右手判官笔向骆晴右肩肩井穴以暗器手法掷去。骆晴心道:“哼,我已存了必死而救青雪之心,你怎可牵制于我?”虽听脑后风响,知是来攻自己肩井穴,却不管不顾,径直来戳那地趟刀的后心。

那使地趟刀的听那书生说会牵制住骆晴,便一心捉拿楚青雪,却听“噗”的一声响,后心心窝一痛,一条被削尖的木杖已透心穿过,低头一看,正是被他削断的木杖,只哼了一声便即死去。骆晴木杖还未碰到那使地趟刀的时候,书生掷来的判官笔已戳中了她右肩,只是奇怪的是判官笔竟偏了几分,并未点中肩井穴,否则她这一杖也无法穿透那人后心。但被那判官笔一撞,骆晴已失了平衡,翻身落下,楚青雪忙接住了她。

楚青雪接住骆晴,见那书生并不上来抢攻,便缓缓将骆晴放着坐于地上。骆晴在右肩运了运劲,发现并未受什么重伤,心想:这人虽然脑袋聪明,幸好武功却不甚强。便冷笑道:“哼哼,现在只剩下你了。”却见那书生不仅不慌不乱,嘴角竟还挂着几分笑意,此情此景之下,看着着实诡异,骆晴心中一惊,一股不祥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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