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阳族
第二天傍晚，牧歌从学堂走了出来，脑中仍在回味着先生讲的话。
“这个世界共分为两个时代。第一个时代被称为仙法时代。很久以前，先民聚居起来形成部落。有的先民修习法术，与世无争，淡薄功利，后来独自进入深山，餐风饮露，沟通大道，遨游天地，法力无边，成为仙人。”
先生说道这里，令在场的学子无不神往。
“后来仙法没落，武修崛起，兽血淬体，星光淬魂，着重开发自己，这就是现在咱们所处的神武时代。”先生接着说道。
“先生，仙人既然那么强大，为什么会没落？”在场有的学子忍不住问道。
“这是一个谜，如果你们能晋身咱们人族最顶级的存在，也许会知道这些。”先生叹道。
牧歌暗暗将这些记在心里。
他按照往常的路回家，完全沉浸在脑中的想法，对外界的变化无知无觉。当他经过一个小巷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到对面的墙壁上。
牧歌突然一激灵，对面墙上蹲着一个人。他浑然不知对方是一直蹲在那里，还是什么时候来到那里的。
那人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冲着牧歌就是一晃，夕阳红彤彤的光被镜子折射，照进了牧歌的眼里。
紧接着，牧歌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知道有人过来，刚想回肘一击，那人却突然弯下腰，手中那把刀，冲着牧歌腰间就是一划。牧歌感到自己的腰带断了。
牧歌刚有些适应夕阳的光线，却发现前面也来了个人，看身影有些眼熟，正是牧飞。他一个助跑，接着身体贴地滑行，双手上扬，掀起了牧歌衣服的下摆。
此刻，牧歌的腰带已断，裤子滑了下来。
“我赢啦，我赢啦！”牧飞兴奋地大喊，回头对不远处的孙有才说道，“表弟，他那东西上没有倒钩。你输啦，快给我钱。”
“什么钱？”孙有才一脸无辜的表情。
牧飞站了起来：“咱们的赌注啊。你不说他那东西上有倒钩，我说没有，赌十两黄金的。”
“什么十两黄金？十两黄金能够买一栋房子了，我怎么可能随便拿来赌？”孙有才仍是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耍赖。”牧飞再笨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气冲冲地向表弟走过去，大有一言不合动手打人的意思。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牧歌脸色紫红，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裤子堆在脚边，却没有理会，指甲已经掐入肉里，流出血来，却浑然不知。
他感到深深的耻辱。
牧歌想到了母亲，感觉自己是有罪之人，握紧的拳头终于还是没有打出去。
“你为什么不动手反击？”一个雄厚而又庄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牧歌回头看去，发现在身边站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身材魁梧，相貌方正，眼睛炯炯有神，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又令人觉得里面充满了人生的智慧。
在老人的肩膀上，蹲着一只三眼金蟾，金色的表皮，上面有着暗黑色的条纹，眼睛呈碧绿色，两只正在看着牧歌，第三只眼睛却在向上看。
它的额头上有一枚金钱，正在不停地旋转。每当金钱要停下时，它就会吐出舌头，在金钱上一拨，金钱便掉个方向继续旋转，从来不会掉下来。
它便是牧方的图腾——三眼金蟾一族。在族中的地位非比寻常。而这个老年人就是牧方的方主。
“方主？”牧歌一时回不过神来，接着慌忙屈膝，就要行礼。
“不必了，你叫我外公就好了。”方主伸手荡出一阵轻风，牧歌便感到跪不下去了。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裤子还没有提起，一时尴尬无比，还好有下摆遮住。
方主似乎没有发觉牧歌的异样，继续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还手？”
“因为，因为”牧歌不知怎么回答，言语有些磕磕绊绊的，“母亲的死是我的罪，那么这便是我的罚，是我应得的。”
老人喟然长叹，这一叹似乎老了十岁，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其实你不必如此，你母亲的死怨不得你，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是怎么回事？”牧歌一下精神都被吸引了过来，急忙问道。
“你知道阳族吗？”老人问道。
“一直听大家说，但具体什么是阳族并不知道。”牧歌答道。
“这个世界由三大种族统治，分别是人族、妖族、异族。”
这些牧歌常听讲课先生说过。人族在殷朝廷的统治之下，在殷朝庭之前，还有夏朝。妖族占地最广，也有高度的文明。
而最为神秘的就是异族，没人说得清他们来自哪里，又具有什么样的形态和异能，但又与妖不同，人们管他们统称“异族”。与妖族相比，人们更加厌憎异族。
“而阳族就是异族，他们在各族中都声名狼藉。”老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一个阳族来到咱们牧方，隐瞒了身份，骗了你的母亲，怀上了你。”
牧歌静静听着下文。
“阳族的后代都是雄性，因此被称为阳族。他们天资都非常好，但阳族也是被老天诅咒的一族：‘一命生，一命丧’。每诞下一个男婴，必须要有一个生灵死亡，而这个生灵就是男婴的母亲。
“一般的阳族男婴诞生之时，都会破开母体的肚皮，为了尽快补充营养，会把自己母亲的尸体吃掉。咱们牧方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令你顺利产下。”
牧歌听到这里，震撼之余又松了一口气，自己还好没有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虽然生了下来，却一直半死不活的。当时遍请良医，还是无法救活你。眼看你要死了，你母亲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喂你奶水，最后你吸干了你母亲的奶水。你活了，你母亲却死了。”老人说道。
“老天的诅咒还是无人能够抵抗的。”良久，老人又叹道。
世界好像完全没有声音了，一片寂静，突然又喧闹起来，令人听不清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