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谋
牧歌今天的收获还算不错，但也仅够两次兽血淬体的钱。
他能够经常以兽血淬体，通常被人以为是方主给他的钱，因此不少族中子弟对此很是不忿。
牧歌回到牧府，走进了自己的院落，院中放着一座青铜大鼎，这是早已预定好的。鼎中盛放着荒兽之血，鼎下的柴火烧的正旺，兽血已经快要沸腾了，空气中飘荡着甜甜的腥味，令人闻了一口，血脉都会微微颤动。
这就是荒兽之血的功效，淬炼肌体，增强元力。
他解开衣服，正要进入鼎中，发现负责烧火的婆子还没有走。
“怎么，你还有事？”牧歌问道。
“没事。”烧火婆子连忙答道，接着转身离开了。不过头在转过去那一刹那略一停顿，神色中带着不安，不安中带着好奇，好奇中又带着厌恶。
牧歌早已习惯了这些奇怪的表情，懒得去搭理。
他院中原来有个丫鬟，不过她新来，不知听到了什么传闻，总是躲开牧歌。
牧歌想喝杯茶，却没人服侍，无奈，只好吩咐她道：“你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丫鬟就喊道：“你流氓。”
接着捂着脸跑了出去，谁问什么话也不说。
从这之后，牧歌的院子中再也没有年轻姑娘，只有粗使婆子和汉子。不过牧歌觉得这样也挺好。
这时他迈进了大鼎之中，沸腾的兽血烫红了他的皮肤，接着皮肤开始出现水泡，水泡破裂，兽血钻了进去。牧歌运转太上锻体诀，引导兽血通过毛孔引入体内，进而加以炼化。
太上锻体诀虽然带着太上二字，但整个人族武修中都有流传，虽传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但仍被视作普通功法。
本来以他的身份，再珍贵的功法也能弄得到，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本。
太上锻体诀不是武技，只是淬炼身体，提升身体潜能，但需要大量荒兽之血，而且晋境并不快，因此只有贵族中的少数子弟才选择这本。
牧歌现在只觉得身体结实了一些，力量也大了一些，除此之外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他因选择这本功法又成了大家口中的笑柄。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这门功法是方主教人传话让他选的。他虽对这个外公没有什么亲近感，但想来不会害自己，而且这是这个外公对自己仅有的交代。太上锻体诀或许有什么秘密，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
方主是他外公，但他更喜欢称其为方主。母亲是方主最喜爱的女儿，估计是看在母亲面上才点拨自己一下吧。方主从来没有一次私下里见他，也没有说过什么关怀的话语，估计心里还在怨恨着自己吧。所以牧歌也很自觉，从来不去找他，即使受到再大的委屈。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鼎中的兽血只剩下底层的黑垢。牧歌的皮肤在不停地蠕动，烫伤的皮肤早已好了大半，新生的皮肤仍然泛着红色，但可以看出其更加的柔嫩光滑，也更加的坚韧。牧歌也感到自己的元力又涨了一截。
牧歌之后慢慢收工，将体内的元力又引入元种之中，元种长大了一丝，牧歌也感到自己的力量又强上了一些。
牧歌却不知道，烧火婆子出了牧歌的院落后，东拐西拐，来到一个死胡同，里面有几个少年已经等在那里了，年纪与牧歌差不多，其他几个小厮打扮，但其中两个衣着尤为光鲜，一看就是府中的少爷。
“看到了没有？”个子稍高的少年压低嗓子问道，脸上带着坏笑，向烧火婆子问道。
“没有，飞少爷。”烧火婆子地答道，“他还没脱完衣服就把我赶了出来，要不再等十天半个月，我一定争取看到。”
烧火婆子口中的飞公子正是大长老的孙子牧飞，另一人是牧飞的表弟孙有才，这次随父母前来访亲。
大长老与方主隐隐有些不和，这导致下面人的关系更加僵硬，因此二人对牧歌也都很不喜欢。尤其牧飞对牧歌能够经常用兽血淬体很有意见，认为是方主偏心。
“这不行，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再过三天就要走了，你要想认输就赶紧说。”表弟孙有才的脸胖乎乎的，令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掐一下的冲动。
“谁认输了，这个赌必须要继续下去，不然坏了我的名头。”牧飞说道，接着略微一顿，说道，“看来得强来了，有倒钩没倒钩明天见分晓，别忘了你的赌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人击掌约定，又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牧飞在荒兽之血中浸泡之后，浑身燥热，冲着院中的沙袋就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击脚踢，没有什么章法，拳脚越来越快，状若疯癫，一刻不停，直到一个时辰过后，他精疲力竭，身体如要虚脱一般，才停了下来。这即是太上锻体诀中所述的修炼方法，只有突破身体极限，才能开发身体潜能。而这种方法又似乎是牧歌宣泄内在心绪的一种工具。
牧歌躺在院中的吊床上，眼睛望着星空。在他的胸腹之上，盖着一个红色的肚兜。不过这个肚兜却非常小，只有两个成人巴掌大小。上面金色镶边，绣着绿色的草地，草地上一头黄牛正低着头吃草，一个牧童正吹着笛子，神情陶醉，仿佛笛声要从肚兜中飞出来一般。
牧童也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个吹着笛子的牧童，和牧歌身上的一般无二。如此往复循环，也不知到底有多少肚兜，又有多少牧童。
这个肚兜是母亲留给牧歌唯一的遗物，据说是母亲亲手绣制的。牧歌猜想也许这就是自己名字的由来。
这块肚兜看起来很是普通，但当看的时间长了，牧歌竟然能够隐约听到里面的牧歌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也没有对外说过。他觉得，这肚兜里面，有着母亲对他说的话。
牧歌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在这个家族中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亲情。每当他孤单时，他就会抱着这件肚兜，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妈妈的味道。
“若是有妈妈在，我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牧歌这样想着，可是更加内疚了，“大家都说是我害死了妈妈。”
天上云气流动，星星时明时暗，就像眨眼睛一般。
“教书的先生曾说，修为高深的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不知道母亲你是否变成了星星，若是真成了星星，又是天上的哪一颗？”每当心绪不宁时，牧歌就会躺在院中看星星，一颗一颗地看过去，来寻找妈妈的身影。
看着看着，牧歌已泪流满面……
他却不知道，一个阴损的谋划正在向自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