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二百六十七章 惊天一战
第二百六十七章惊天一战
大风卷起黄沙，在两军阵前呼啸。
宋金的旌旗，在黄沙大风中招展。
宋军将士，都走上了城头。柳轻衣、我是谁、沈太公、史文忠都聚集在城头之上，观看着两军阵前的那两个人。
柳轻衣十分的紧张。
方振眉去金营约战，她并不紧张，但是方振眉真要同完颜临天决斗，她还是非常的害怕。
尽管少林寺一战，似乎方振眉比完颜临天要高出一筹，但是谁又知道完颜临天是不是藏拙了呢？
萧睿总算能够安稳的坐在帅位上坐山观虎斗。
他此刻十分的安逸，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将是大赢家。
他甚至觉得，“这两个当世的绝顶高人，居然都要败在我的手下了。”
萧睿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
萧睿身后站着个人，那人用毡帽将脸遮住，看不出是谁。萧睿对那人道：“你看这场，谁胜谁负？”
那人冷冷的道：“完颜临天必败无疑。”
萧睿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败得是己方的人，但是转瞬他便毫不介意了，“吩咐下去，他们二人比武结束之后，不论谁胜谁负，都乱箭射去，都结果了他们。”
萧睿身后那人听了此言，身形一震。他没想到萧睿行事，诡谲狡诈，阴狠毒辣，远比不上完颜临天的光明磊落。
方振眉持剑在手，完颜临天也是刀剑出鞘。
就连我是谁和沈太公也没见过方振眉对敌时，还未出手，兵器便出鞘。他们都觉得十分讶异，即使在武林大会上面对血河三妖，方振眉未如此。
这并不表示完颜临天比血河三妖加起来更难对付，只是方振眉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对完颜临天，十分的重视。
同样，完颜临天也是如此。
柳轻衣颤声道，“若是他们是朋友，那该多好。”
我是谁坚毅冷峻的道，“我也愿意跟那人喝酒。”
沈太公道：“可惜是个金人。”
方振眉斜刺刺、懒洋洋的拎着那古剑，对完颜临天道：“今天一战，不知结局如何，我还有个问题，上次忘记问。”
完颜临天道：“你也真是婆妈，还有什么要问的？”
方振眉道：“你的师承。凭空冒出像你这么一位小王爷，武功超凡，定然有特殊的师承。当年的金太子师承柳鹰金燕，我能够理解，你呢？”
完颜临天笑道，“我没师傅，无师自通。”
方振眉笑了笑，摇头表示不信。
完颜临天道：“若说真要套师傅，我的师傅，应该是…”他缓缓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燕-狂-徒”
方振眉听了，也觉得一惊，“燕狂徒死时，相信你尚未出生呢，怎么可能是他的徒弟？”
完颜临天冷笑道：“当年我先王对燕狂徒有恩，燕狂徒留了一本记载有他平生所学的笔录，这笔录传到我的手里，我将那上面的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
方振眉点头：“这就难怪了。那我们也算是故人之后，再次重逢了，果然缘分这东西，很奇特。遇见的人，都有渊源。”其实他说的除了完颜临天，还有柳轻衣。
完颜临天道：“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方振眉淡淡的道：“完了。”
完颜临天道：“那开始吧。”
方振眉点头，“好。”
完颜临天左刀右剑，他缓缓攻出一刀，而后又缓缓攻出一剑。刀剑走势沉重而稳健。
方振眉同样缓缓的格开对方的刀剑。
他们不像是在对垒，反而像是用刀剑在舞蹈。
这么慢的速度，能杀人么？
能。
当然能。
若是换了旁人，早成了完颜临天刀剑下的亡魂，幸好在完颜临天对面的是方振眉。
他们的刀剑虽慢，但是那只是表象，内力蕴含的刀锋剑气和随时可能改变的速度，是旁人无法预料的。
所以他们缓缓的交换着攻守之势。
在旁人看来，这场战斗十分无趣。
但是这只是刚刚开始的时候。
两人的招式渐渐开始，由慢转快，而且越来越快。
快到所有人都看不清刀剑之势，看不清谁是谁的时候，二人却又突然慢了下来。
如此往复了多次。
不分胜负。
天上的云层开始变厚，变黑。
地上的风沙也更加的猛烈。
在风沙之中，两军的将士看着两人的决战，都擂鼓呐喊助威。但是这巨大的呐喊之声，居然被呼啸的狂风声压住。
泸州城外的黄沙战场上，少有的挂起了巨大的旋风，旋风带着云层聚集的雨水，洒落在战场之上。
两人在风雨中你来我往，犹如两条神龙在飞舞。
看道这情形，所有在嵩山见过嵩山绝顶一战的人，都在想，这难道又是方振眉的惊天一剑招来的风雨云雾？
完颜临天也这么想，他边战边道：“你每次要出惊天一剑的时候，都能感应天人，招云惹雨么？”
方振眉边战边笑道：“这风雨乃是自然的常事，与我没半点干系。至少今天与我无干。”
完颜临天突然道：“那我却要逼着你，用上次一样的一剑。”
说完，完颜临天刀剑招数全部颠倒，刀走剑招，剑走刀法，但是居然威力陡增，速度也奇快。
常理而言，刀做刀用，剑做剑使，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威力，但是完颜临天这套刀剑双绝的技法，居然反其理而行之，但是居然威力倍增，这叫方振眉很不适应。
更重要的是，在完颜临天的刀剑之中，夹杂了时而刚猛，时而柔和的劲道。
通常刀走阳刚路，剑走轻灵法。
但是这完颜临天的刀剑之中，皆能刚柔并济。并发出刀锋剑气。
方振眉压力陡增。
那完颜临天的刀剑速度越来越快，刀剑摩擦空气，居然能够擦出火星，那火星彷如一道道火线，直扑方振眉的周身。
方振眉的古剑守的越来越紧密，越来越严实。
满战场的人都看得呆了，萧睿和柳轻衣我是谁等人，看着这情形，丝毫不逊嵩山之战。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方振眉被完颜临天的一阵急攻，迫得连连后退，直退到城墙墙角之下。
完颜临天的刀剑在城墙上划出一道道刀伤剑痕。而且他每一刀，每一剑落在城墙之上，都叫城墙颤上一颤。
城上的官兵，均大吃一惊，生怕殃及池鱼，都躲到两边或者城墙后面去了。
方振眉见被迫得退无可退，若是再这样被逼住不动，实在是十分的被动。
方振眉看准了机会，突然右手的古剑换到左手，左手持剑，和右手同样犀利。
同时，方振眉一边格开完颜临天的刀，一边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连弹，百炼钢，绕指柔，王指点将交替发出，这样一来，方振眉的指剑正好抵住完颜临天的刀剑，完颜临天一时不够适应，形势略微好转，方振眉乘势抽空，飞身而出，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战场的中央。
而后两人又战了数百回合，方振眉发觉完颜临天的刀剑上的内劲越来越强，越来越沉，较之当日和盖翻天拼掌之时，更为霸道强横。是以方振眉始知，当日完颜临天同盖翻天一战，定然未出全力。
只是或者完颜临天没有提防到盖翻天老而弥坚，他的七八成力道，并不能阻挡盖翻天的全力一击，直到盖翻天的掌力打在他身上之时，他才发觉了自己的错误，但是已经晚了。
所以很多时候，轻敌，总会给你带来莫大的麻烦。
完颜临天几乎是被自己的自傲和自负给拖累了。
而今，面对能够天人合一，一剑无敌的方振眉，完颜临天使出了全身的力道，再也无需藏着掖着，尽情一战，不求胜负，只求他日后人说起，能够同当日嵩山一战并驾齐驱。
完颜临天同样十分吃惊。他的内力，传自燕狂徒的奇异功法，先练奇经八脉，再练正道经络，由歧途入手，而最终归于正途。故而他的内力，能够不断提升，缓慢催生，最终压倒一切敌人。
但是这次面对方振眉，无论他的内力提升多少，方振眉都能以相近的内力回击。
方振眉不知道完颜临天的内力，最后能提升到多强的底部，完颜临天也不知道方振眉的内力，究竟有几斤几两。
两人越战，身边的内力发散的越强，到了后来，也不许刀剑相向，身体动静，皆可伤人。好在二人在战场中央，离着两军都颇远，故而并未伤及无辜，饶是如此，两军最前沿的人，依旧感受到空气中那从战场中央发出的重重压力，和阵阵热浪。逼得他们不得不一退再退，一朵再朵。
两人的内力一点点的释放出来，最后，都到达极致，再也不能提升，此刻，二人感到，两人的终极内力，当在伯仲之间。
两人用最强悍的内径，又硬拼了百余招。
完颜临天最后抛却了手中的刀，单独用剑，倾注了全身内劲与一剑，用无与伦比的速度，力量刺出他今生最强的一剑。
方振眉知道这一剑的分量。也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胜负生死，都在这一剑之中。
惊天一剑。
也只有惊天一剑，才能接下完颜临天这同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
完颜临天的这一剑，同样引动了他们争斗之处上空的云层的运动，那团云层被剑气牵动，形成漩涡，并逐渐放大，居然形成一个大型的龙卷风，将二人罩在其中。
方振眉也只得施展出惊天一剑。
众人见到一道奇景。
在硕大无朋，威力无匹的龙卷风的里面，两条人影相互飞奔对冲碰撞，同时，在龙卷风的里面，一道闪电自天而降，落在两人撞击之处。
转瞬之间，那闪电便停息而去。龙卷风也渐渐消散，但是黄沙却被狂风卷起，飘飞了半日。
等到风沙都停息了，天上的乌云也挪开了，久违的太阳也出现了。
照在这千里沙场之上。
两军之间，两个光辉的人影，矗立在那里，形成江湖上一抹永久的记忆。
完颜临天的剑，插在地上。
方振眉的剑，插入了完颜临天的胸膛。
方振眉扶着完颜临天。
完颜临天微笑。
他很满意。
方振眉用一名武者最具荣耀的方式，最后送了他一程。
原本完颜临天的那一剑，也能重创方振眉，但是仅此而已。重创，而不致命。方振眉引动天雷的那一剑，是致命的。
胜负已分
方振眉或许也能设法改变剑锋，而不至让完颜临天殒命，但是完颜临天一心求死，这便方振眉也无可奈何。
如果这世间的两大绝顶高手，都向着同一个目标去做，那么任谁，即使是他们自己，也无可奈何了。
方振眉虽不想杀完颜临天，但是招式已出。惊天一剑，不是那么容易收得回的。
完颜临天，则根本没有刺出那平生最强的一剑，而是尽了全力，扑向了方振眉的剑尖。
对于完颜临天来说，若是今天能胜了方振眉，天下，依然在握，否则，对他而言，生死又有何异？
当一切都已成定局，既然不能获胜，何不在这震惊天地的一战中，留下最后的美名？
战死，
战死在一位绝无仅有的对手的手里，
这绝对是一种荣耀，武者的无上荣耀。
完颜临天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死法。
那么，何必再去伤害方振眉。
所以完颜临天
收剑、
赴死、
微笑。
他的眼神告诉方振眉：
我已然死得其所，来世，我们可再做最强的敌手，或者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