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太子大婚（上）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上官君凡，他悠闲的立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一脸不安的管家。
柳燮一见是他，立刻躬身行礼，“原来是世子，怎么不着人通报一声，下官也好去门口迎您。”说着拿眼狠狠的瞪了柳进一眼。
柳进的脸涨的通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上官君凡见状，微笑着伸手示意柳燮免礼，边开口回道：“是我不让他通报的，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样多礼数。”
他既这样说了，柳燮自然不好再发作，只得陪笑应是，然后打发了柳进。
柳君妍心中则不免感叹，原本按照翁婿的关系，上官君凡作为晚辈，应当向柳燮行礼才是，如今他是万人之上的藩王世子、皇家子弟，柳燮不过是三品官员，尊卑有别，还得向自己的女婿行礼，想想真是滑稽可笑。
“你看书？”上官君凡看着柳君妍，淡淡的问。
“是的。”柳君妍回答的言简意赅。
“都看些什么书？”上官君凡不依不饶。
“不过是些诗词歌赋、闲雅小品、传奇小说之类的闲书。”柳君妍有问必答。
“天天都看？”上官君凡语气中多了一份好奇，之前回报的柳欢颜似乎并不太爱看书，文墨也不过是粗通而已，如今看来，好像实情不是如此。
“也没有天天都看，不过是睡觉前翻上几页，助眠而已。”柳君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自然不会什么都说实话，毕竟一个不喜诗书的人，突然改变从小养成的习惯，太容易惹人疑窦。
“助眠？”上官君凡声音里更是多了几分笑意，这女人，若是被那些作者知道她拿别人的呕心沥血来当睡前助眠的工具，真不知道该呕多少气，吐多少血。
“是啊，欢颜从小就是这样，看书就爱犯困，有时候睡不着了，就拿些书来看看。日子久了，倒看进了不少。”柳君妍依然是云山雾罩，“看的多了，便觉得那些书很是有趣，或者，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懂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道理。”
“你一介女子，又不考功名，懂得黄金屋、颜如玉这些做什么？”上官君凡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不过顺口一说而已，世子真不必问的如此深切吧？”柳君妍大着胆子顶了他一句，上官君凡还没怎样呢，倒是吓着了一边的柳燮，几欲开口说话，都被柳君妍发狠的拽他袖子，给挡了回去。
这丫头，当真是胆子越来越大，虽然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想到她年来遭遇的那些事情，性情会有些变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父女间的那些小动作，自然是不会瞒过上官君凡的眼睛，不过，他只觉得有趣，倒没想到其他，毕竟换魂穿越这类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就算是柳君妍亲口承认，都未必会有人相信，更何况，只是一些习惯上的改变。
当然，上官君凡对于柳君妍与传言中不太符合的那些细节，想的倒是和柳燮差不多，都以为她是遭逢大变，所以性子有所不同。
“问的深切，才能了解我未来夫人的喜好，投其所好，才能博卿一笑，不是么？”上官君凡似真似假的来了这么一句，堵的柳君妍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世子，您可别忘记了，您府上还有好几个夫人呢，您投的过来么。
真要这样说，不是找死就是找抽。
“不知世子今日来访，究竟所为何事？不是就为了问欢颜喜欢看什么书的吧。”看看天色，到了孩子该吃奶的时候，虽然有乳娘在，柳君妍还是尽量能自己喂养，就自己来，所以，她有些不耐上官君凡唧唧歪歪。
想到孩子，胸口又有些发胀，身体不适，自然脾气也就好不到哪里去，脾气不好，自然脸色也就难看了。
上官君凡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鎏金请柬，递给她，“我是为这来的。”
柳君妍不解的接过一看，原来是太子大婚的请柬，皇上娶儿媳妇，还发请柬？心中暗笑，不是下道圣旨就了事么？
不知是否看穿了她心底所想，上官君凡唇角浮起招牌微笑，淡淡的解释：“这种请柬只有藩王和外国使臣才有，以示身份尊贵。我此次进京，不仅是看你和孩子，也是代父王参加婚礼的。”
原来如此，幸好没自恋的以为他仅是为了自己而来，柳君妍暗自撇嘴，顺手将请柬还了回去，“我说呢，原来这样啊。”
上官君凡收回请柬，轻弹了一下，请柬发出“叩叩”的声音，“十日后，我来接你。”
柳君妍闻言睁大了双眼，诧异的看着他，虾米，接我？姐也要去？噢！不要吧！心中哀声叹气，她实在是不愿意进宫，那些繁文缛节做起来实在是郁闷，还要给人当小丑般盯着看，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额，我可以不去吧？”试探的问了一句，双眼满是希冀，说是吧说是吧。
可惜，上官君凡一句话掐灭了她的希望，“陛下有旨，着我必须带你进宫观礼。”
柳君妍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这什么皇帝啊，强人所难算头一个！
只是，既然都下了旨，当真是容不得她不去了。
柳燮在一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忙替她答应：“世子放心，十日后只管来接颜儿就是。”
柳君妍只想翻白眼，却没有出声反对，只是低下了头，表示默许。
不允许行吗，天大地大他家皇帝最大。
“那好，走吧，咱们去看看孩子。”上官君凡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上前携了她的手，也不管柳燮就在一边，熟门熟路的向她的畅园走去。
柳燮却停下脚步，拱手行礼，“世子见谅，下官还有事务要处理，还是由颜儿陪您去吧。”
上官君凡闻言停下转身对他笑笑，“柳大人只管去忙你的，我们自去就是。”
说完，拉着柳君妍的手，转身离开。
十日后。
一早柳君妍就被人按坐在梳妆台前，忙着各种装扮。
因为是太子大婚，不适宜穿的过于素净，也不宜穿的过于张扬，选衣服，就费了翠语彤云两个丫头半天的功夫。
最后，挑了一件粉紫色滚银边的宫装给她换上。
自从生了孩子，余氏就派了嬷嬷给她送来古代的那种产后束缚带，说白了就是将浆洗好的白布，紧紧的缠在腰上。
据嬷嬷说，这是为了将怀孕时候移位的五脏六腑都给归回原位，同时让身材不走样，仍然是那样婀娜窈窕，莲步生风，柳腰款款。
幸好天气已经转凉，不然这样厚厚一圈缠在身上，不捂出痱子才怪。
饶是如此，紧紧的束缚带，也还是让她时常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是，女人都是爱漂亮的，柳君妍记得那时候华琼刚生完孩子就迫不及待的束腹带上了身，后来甚至是各种的塑身衣，层出不穷，自己还曾笑过她，华琼不以为然的点着她的额头，说等她以后自己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如今，为了早点恢复纤细身材，柳君妍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苦吃的果然值得。
不过，十六岁的身体当真是恢复力惊人，才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嬷嬷就说她的束缚带不用再缠那么厚了。
所以，今天翠语只是跟她浅浅的缠了一圈，紧还是依然紧，但没那么憋闷。
“小姐，你今天真漂亮！”翠语在为她梳头，彤云站在一边，拿着铜镜给她照着后面，看着镜子中的她，彤云那小丫头笑嘻嘻的夸赞。
丢给她一个白眼，柳君妍犯困的打了个呵欠，“难道小姐我平时不漂亮么？”
彤云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嘴里一个劲的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小姐一直都很漂亮，真的。”仿佛怕她不信，语气坚决而肯定的下了重音。
柳君妍看着她那滑稽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翠语在一旁也笑了，打趣道：“小姐这是逗你玩呢。不过我也觉得，生了孩子以后，小姐真的漂亮很多。”
翠语倒是很少说些奉承的话，柳君妍诧异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漂亮了？怎么没觉得？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的脸上有一种很温柔的光，以前的小姐，总是淡淡的笑，笑到眼睛里就淡的看不见了，如今小姐笑起来，眼角眉梢满满都是。”彤云依然是喜鹊叫一般的快人快语，翠语却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柳君妍嘴角的笑突然凝滞了一下，然后才又轻笑起来。
看着镜中那个彤云嘴里眼角眉梢都是笑的人，柳君妍仿佛第一次看自己的脸一般，虔诚而认真。
有多久了？久到都不太记得了，好像是母亲还在的时候，自己也曾是这样开心的满面笑容。母亲去世后，似乎那个生活中的柳君妍就不见了，生意场上那个总是一脸淡定从容的柳君妍取而代之，渐渐的，也就忘记了究竟如何开心的笑。
原以为，是因为自己长大了，成熟了，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却原来，是母亲的离去，带走了自己笑的能力。
如今，自己又能笑了，为什么？是因为孩子们么？还是……
突然潜意识里蹦出一个面带微笑、眼神狡黠的男子面庞，柳君妍吓了一跳。
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不可能，自己不过跟他见了几面而已，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一定是自己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了幻觉。
猛力的摇了下头，柳君妍要赶走自己脑中那个不速之客，却引来翠语的一声惊呼：“哎呀，小姐，奴婢刚绾好，您怎么动了！”
抱歉的看着翠语笑了笑，示意她继续，柳君妍干脆闭上眼睛，打算趁机假寐补眠。
真不知道翠语她们是怎么想的，婚宴是中午才开始，用得着一大早上就起床梳妆吗。
“叩叩叩”门口响起敲门声，乳娘周氏的声音在外响起，“小姐，小少爷小小姐醒了，要抱过来您这边吗？”
因为今天要出门一天，柳君妍特意吩咐乳娘等两个小家伙醒了就抱给她喂奶。
“进来吧！”柳君妍睁开眼睛吩咐。
两个粉嘟嘟的小家伙送到了她面前，柳君妍唇角忍不住再次浮起深深的笑，顺手接过其中一个，解开衣襟。
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两个乳娘早已是见怪不怪，心中倒涌起钦佩之意，毕竟没有哪个大家夫人是会亲自喂养孩子的。
彤云顺手将一个厚厚的垫子递给柳君妍，让她垫在另一边隔着，以免奶水将衣服浸湿。
垫子也是柳君妍自己画了花样，让翠语做的，她是仿照华琼那时候用的一次性隔乳垫，里面加了棉花吸水。
刚喂到一半，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这次是翠语去应门，回来告诉她，上官君凡已经到了，在前厅由柳燮陪着喝茶，柳燮特意遣人来告诉她，准备妥当了就赶紧出去。
这些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早，柳君妍心中当真是郁闷，却也只能吩咐翠语，加快手脚，毕竟人家堂堂世子，总不好一直被晾在那里。
两个孩子都吃饱喝足后，乳娘给抱了下去，这边翠语也到了收尾的时候。
柳君妍吩咐彤云，将干净的棉垫子棉白布都放进包包里装好，待会让翠语拿着跟她一起进宫。
男人就是男人，一点都不知道女人的痛苦，尤其是刚生孩子的女人，柳君妍心中依然是愤愤不平，为皇帝执意让上官君凡带她进宫而不爽。
只是她没想过，这时代，哪个贵族家的夫人会亲自喂养孩子，所以，也就没有如她这般溢奶的痛苦了。
其实她是错怪了皇帝和上官君凡。
一番收拾妥当，柳君妍去隔壁看了看两个吃饱就睡的小家伙，然后领着翠语去了前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去哪都只带着翠语，彤云倒是抱怨过，只是她觉得，翠语谨言慎行，更合她的脾性，所以，如今所有柳府的人都知道，翠语俨然就是她的心腹，她的代言人。
有时候她会突然想起，渐渐已经习惯了翠语在身边，万一哪天这丫头也有了心上人，出嫁了，她该怎么适应，毕竟翠语只比她小一岁。
曾经她也问过翠语，可有中意的人，那丫头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甚至还跪下哭着问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她不要她了。
吓的柳君妍再也不敢提这事半句。
到了前厅，上官君凡的小厮路儿在门边候着，看见她，立刻躬身行礼。
上官君凡也不是个喜欢前呼后拥的人，见了他几次，身边仿佛都只有这一个路儿跟着，再没有旁的人。
不过，柳君妍猜的到，隐在暗里的那些保护他的人，估计少不了。
看多了武侠小说，哪个大人物身后不是隐着一群高手呢？这就叫范儿！
踏进前厅，依足礼数分别向上官君凡和柳燮行礼，然后就站在那里看着上首的微笑男子。
上官君凡挑了挑眉：“怎么了？”
靠，你来这么早不就是要姐早点搞定早点跟你进宫么，还明知故问！柳君妍心中郁闷不已，见过装的，没见过这么装的！
“我们不是该出发了？”无奈下，只得开口询问。
上官君凡看看天色，复又端起茶杯喝茶，“天还早呢，不急。”
柳君妍当真是要气的七窍生烟了，故意的，明显就是故意的，这家伙当真是不气死她不偿命！
心中气怒，偏又无法发作，催促她的不是上官君凡，是自家的爹，而且柳燮派人去说的是早些来前厅，又没有说早些跟他进宫。
理都没处说去，气又有啥用。
想通这点，柳君妍忽然不生气了，反倒露出甜甜的一笑，“不急那就坐坐，正好我也渴了。”转身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吩咐翠语上茶。
不就是喝茶聊天么，姐不说话，陪着就是！
见到她原本气红了脸，转身却笑意妍妍的坐下喝茶，上官君凡挑起了他那条修长的眉，眼中露出一丝诧异，瞬间便借饮茶掩了去。
柳君妍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倒也不妨碍她猜到他的心思。
想激怒姐，想当年，姐也是谈判桌上风雨不惊的老手。
就这样，上首的两个人扯着朝堂上的那些闲篇，下首的一个人喝茶假寐，自得其乐。
怪异的气氛，只有身在其中的柳燮坐立不安，一边跟上官君凡闲聊，一边偷眼打量着他。
他原本就知道，上官君凡在皇族里有个“千面狐”的雅称，胸中七窍玲珑，面上纹丝不动，令人猜度不透。
如今，女儿和上官君凡之间暗流汹涌，他暗暗叫苦，却根本无法开口劝解。
总不能呵斥女儿，不要跟上官君凡顶着来吧。
毕竟他们只是暗斗，明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有心想跟女儿私下里沟通一下，又被那丫头拿话绕的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成了精！柳燮有些自责，自从女儿长大后，他虽然也时常关心她，却不曾更深入的了解她，总以为孩子还小，心思单纯，一看就知道。不成想小树早已慢慢长大，他竟错过了最好的时期。
柳燮这边暗自煎熬，那边路儿从门外探进头来，请示上官君凡：“爷，时辰差不多，咱们该出发进宫了。”
“嗯，知道了。”上官君凡依然淡淡的应到，立起身，掸掸长衫下摆，漫步走到柳君妍面前，伸出手，“咱们走吧。”
这时候，柳君妍早就坐的腰酸脖子痛，茶也喝了好几盅，茅房都不知道跑了几趟，只是一直撑着面子，不肯示弱。
见上官君凡伸出手，当即也不客气，借着力站了起来，束缚带当真还是有点紧了，撑着她的腰背，不能随意弯曲，故而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如今站起来，全身骨头都发出“咔咔”的声音，大到连柳燮都听到，眉也皱了起来。
柳君妍哪还敢抬头看上官君凡的表情，低着头给柳燮行礼告退，然后就转身跟着上官君凡准备出门上车。
不知是坐久了腿脚发麻，还是腰板立久了不听使唤，或者是转身转急了没能刹住，总之，柳君妍一个踉跄，直直的向侧边倒去。
身后传来翠语的惊呼声，柳君妍闭着眼睛，挥舞着双臂，等着那预期中的疼痛。
天哪，真是糗死人了，撑了那么久，怎么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却没有想象中的跌到地上，柳君妍跌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一股属于男子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占据了她整个鼻端脑际。
上官君凡？！柳君妍吓的睁大双眼，瞪着眼前这个瞬间放大数倍的男人脸，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的距离近到实在是暧昧，柳君妍赶紧双手前撑，后退一步，脱离他的怀抱站好。
手还未离开他的胸膛，突然感受到一丝震动，柳君妍一愣，这是……难道他在笑？
很想求证这个千年微笑帝是不是真笑了，但是此刻实在容不得她放肆，眼角已经看到柳燮匆匆而来的身影，只得赶紧收回手，顺势福身行礼：“多谢世子援手。”
“无妨，没事就好。”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柳君妍长出一口气，果然是幻觉。
示意柳燮，自己并无大碍，柳君妍随着上官君凡出门进宫。
车上上官君凡一直闭目养神，柳君妍也乐得偷闲假寐。
车摇摇晃晃，一路前行，柳君妍意识也渐渐恍惚，身子慢慢的歪到一边。
上官君凡好笑的看着眼前女子，见她歪歪斜斜，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倾下摔倒。
摇了摇头，伸手扶住柳君妍的身体，轻轻将她放倒在座位上，随手从一边的暗格里拿出枕头，枕在她脑后，并将披风覆在她身上。
看来，她真的是不太愿意跟自己相处，否则，依她的个性，不会看不到自己车上那些迥异于一般贵族车马的布置。
原不想用这辆车的，只是想到她刚刚生产，身子还不是很好，万一有个什么不适，这车上齐备的东西，也方便她使用。
安置好柳君妍，上官君凡靠回他的座位，继续闭目养神。
鼻端萦绕着属于她的馨香，耳边是她均匀的呼吸，慢慢的，上官君凡靠着椅背，手撑着头，睡着了。
许久后，车停了，门边传来路儿的声音：“爷……爷……到了……”
上官君凡突然一下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看了看对面，柳君妍也恰好醒来，揉着双眼，迷蒙的眼神昭示着她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烦躁，上官君凡伸手拿起盖在她身上的披风，打开车门下了车。
柳君妍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冷漠，虽然不明显，却不容人忽视。
怎么了？他刚才的披风……是给自己盖上的吗？那又为什么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在翠语的扶持下，她跟着上官君凡下了车，看着那个男子的背影，莫名其妙。
上官君凡裹着披风，鼻端飘来熟悉的馨香，是柳君妍的。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反应过度，上官君凡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跟过来的柳君妍，伸手。
柳君妍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迟疑的将自己的手放上去，随后就被紧紧的抓住。
看着上官君凡近在咫尺的背影，柳君妍发现，刚才那股冷漠，好像不存在了。
“是我的错觉吗？”柳君妍心中充满了一串一串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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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更，希望能弥补若请假一天，所以，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