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曹老头（一）
这个时间段，正是是塬林镇最繁华的时候，玲琅满目的小摊儿，摆在街道两侧。
刘风和二牛漫步在街道上，各种叫卖声也是不绝于耳。
“花雨豆沙包了哦！”
“菜心窝头……刚出锅的啊！”
“走不动肉包子喽！两位小哥儿，来几个？”
卖包子的伙计看到刘风和二牛走了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道。
“来四个！”二牛掏出钱扔给伙计，接过四个拳头大小的包子，给了刘风两个。
刘风也没客气，两个人边吃边在街上溜达着，以前刘风也买过豆沙包和虎子一起吃，虽然两个人条件都很一般，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斤斤计较过。
……
“蓬蓬的、软软的、好吃又好看的棉花糖了啊！”
不远处，一个身穿麻布长衫，留着山羊胡子，有着一对三角眼的曹老头在那吆喝着，旁边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嚷着让曹老头讲故事。
刘风听到吆喝声，心里微微一惊，看见二牛眼睛直直地盯着曹老头的小摊子，眼瞅着就要要过去，刘风赶紧跑过去买了两个棉花糖，给了二牛一个。
看二牛还想听故事，刘风拉了一下二牛，说:“二牛，我们再去逛逛，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
二牛这个吃货一听好吃的，屁颠屁颠地跟着刘风又向街里走去。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刘风皱着眉头，边走边想，“记得有几次曹老头望向自己的目光，感觉特别害怕，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盯着的感觉，有时候倒没有，还真是奇怪！”
原来，刘风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面对曹老头时，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有时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后来，刘风就一直没有怎么去过，今天再次看到曹老头的他，虽然没有之前那种害怕的感觉，但是心里也是不喜欢。所以，刘风也不想二牛和曹老头走的太近。
刘风见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毕竟还有着小孩心性的刘风，不一会就被接上的吆喝声吸引了。
刘风也是有点饿了，再加上旁边二牛这个吃货，两个人一会就把口袋吃的底儿朝天了，不过二人玩的是不亦乐乎……
“没有钱，还玩这个，玩那个的，去去去！”一个卖玩物的摊贩埋怨道。
刘风二人哈哈一笑又跑到另一家了，弄得半条街都是哀怨声一片，就差人人喊打了，如果不是二牛硬拉着刘风陪他，刘风早就回石岩村了。
毕竟，刘风没有二牛那种厚脸皮，不买东西还能在那玩半天。
“二牛，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刘风有些疲惫地说道，看着二牛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刘风也是有点小嫉妒。
其实，刘风跟着二牛玩了这么久，倒远远没有之前在广场上那种浑身酸痛的感觉了，虽然有些累，但是刘风也只是逛街逛的心里有点累。
“难道是因为今天吃了肉包子？体力补充了？”
刘风心里也是纳闷，像是在以前，练习蹲马步一结束，刘风就跑回家，恨不得躺在床上不起来，但是今天刘风感觉有点怪异。
刘风这些日子还真是没有怎么吃到野味了，不是刘父不想打，而是现在的野兽都跟学精了似的，感觉到危险撒腿就跑，像刘父布置的叉坑、树网什么的都没来得及用上，野兽就没影了。
所以，刘风就把今天的怪异，归结到肉包子上了。
刘风和二牛玩了半天，好似也玩腻了，两人开始往回走。
“娃，我的娃，你在哪里？娘想你了……”
突然，街头不远处传来一妇人哭喊声。
“看见我的春娃了吗？”妇人见人就拉住问。
妇人约莫三十几岁，披头散发，神情有些恍惚，周围的一些人看见她时，也都露出一副同情模样。
忽然，妇人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刘风二人，扔下拉住的人，就向刘风二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是我的春娃！是我的春娃！”
刘风二人正惊奇地看着妇人时，突然看见妇人向他们跑了过来，二人眼中划过一丝惊异，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有点不知所措。
“春娃，你去哪里了？娘找的你好辛苦！”妇人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二牛，哭道。
二牛见自己被疯婆子抱住，脸上闪过惊慌之色，本能的挣扎了下。
“这次娘再也不让你走了！”说完，妇人胳膊又紧了紧。
看到二牛的脸憋得通红，刘风赶忙上前要拉开妇人，只见妇人身后一位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抢先一步拉开了妇人。
“对不起了两位小哥，内人认错人了！”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对着刘风和二牛道。
男子说完，刘风就感觉到一股豆腐渣子味扑面而来。
“春娃，跟娘回家……”妇人挣扎着，还要去抱二牛。
“绣，我们的春娃在家呢，你仔细瞅瞅，这位小哥不是咱家春娃！”男子见妇人还在挣扎，就指着二牛对妇人说。
听了男子的话，妇人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仔细瞅了瞅二牛，自言自语道:“嗯……是有点胖，脸蛋子好像比我们家春娃大不少……”
男子见妇人不在哭喊，就拉着妇人往回走，嘴里还说着:“你看，不是吧！我们的春娃在家呢……”
男子脸上充满了愧疚之色，拉着妇人走远，妇人几次回头朝二牛是看了又看……
“哎，二柱一家还真是够可怜的！”
“是啊，多好的一个家啊！”
……
见二人走远，路人纷纷感叹着。
“这疯婆子怎么回事？”旁边一商贩好奇地问道。
先前一说话之人嘴一呶，道:“这是镇东边那葛家庄卖豆腐的葛二柱，妇人是葛二柱老婆，听说半个月前，二柱家的春娃不见了，整个村子的人帮忙找了一个遍也没找到……哎！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没有去大山里找找，说不准去山里耍，迷路了。”
“找了，怎么没找！为此，二柱还在山里住了两宿，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回来老婆就疯了……命苦的人啊！”先前说话之人，边说边摇着头离开了。
听到妇人家的情况，刘风与二牛对视一眼，也都露出了怜悯之色，二人也没心情东瞅西看了，开始往回走……
“狗娃！一定是狗娃！”走了没两步，二牛一拍额头，叫了起来。
“什么狗娃？”刘风看到二牛一惊一乍地，不由问道。
“狗娃就是春娃啊！以前的时候训练结束，你着急回家，我就常拉着狗娃去镇里玩，一起去吃棉花糖，我隐约记得狗娃跟我说过，家里是卖豆腐的。对，一定是狗娃不见了，我说这些日子怎么没有看见狗娃呢……”二牛说到最后，一脸的伤心。
听罢，刘风脑子里想起是有这么一个身高比二牛矮些，脸圆圆的，水嫩嫩的孩子叫狗娃。
“没准真是去山里玩迷路了！”刘风拍了拍二牛肩膀，安慰道。
“迷路？我看八成是被野兽吃了！”旁边一商贩听到刘风的话后，说。
“你才被野兽吃了！”
二牛说完，拉着刘风就走，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商贩。
……
刘风回到家，看见刘母正在洗衣服，撸起袖子上前帮起忙来，只见刘风拿起一件件洗好的衣服挂在了树枝上。
“吃饭了吗，虎子？”刘母抬头笑道。
“在镇上吃了些，我爹还没回来？”
“没有，哎！现在你爹回来的越来越晚了！”刘母扶了下额前秀，皱了皱眉头。
“也许……爹想多布置几个叉坑呢？”说完，就准备去打点水。
“不用了，这就洗完了，你回屋歇着吧。”
……
躺在床上，刘风望着屋顶上的横木发起了呆。
想起上午的练拳，刘风既兴奋，又感触，当想到自己以后也可以像李拳师一样，一拳打碎石头时，刘风的小脸一阵激动；不过，想起今天上午打完拳，自己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的感觉，刘风心里就一颤。
因为打拳和蹲马步还不一样，蹲马步主要靠的是一股子信念，而打拳靠的不仅是肌肉、体力，还要把全部精神投入进去。
以静制动，心随意动，意动形动，动如猛虎，快如闪电，眼为传令官，眼睛看到的传到心里，从而做出应对招式；出招就要像疾风一般的快速、敏捷，像老虎一样凶猛，给敌人一闪电之击。
这，就是石拳真正的奥义所在。
虽然刘风现在不能完全领会石拳的奥义，但是善于思考的他，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些。
只不过想到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可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要想学有所成，唯有刻苦练习。
想通了些的刘风，暗暗下定决心:不论多累，我也要练好石拳，将来好帮着爹些。
有了目标，刘风心情也舒畅了，不由翻了个身，要换个姿势躺下，“哎吆……”
陡然，刘风就直直感觉到胸口处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