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胎
苍风岭，林中的小茅屋这些天多了些人气，因为凌霄回家了。凌霄一直都记得，当他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之后，母亲眼中的不可置信以及激动不已。从这一刻，凌霄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成为强者，然后完成母亲的梦想。
那个自己都没有见过，母亲也很少提起，但是一定存在于母亲心中的男人，他终有一天要站他的面前，告诉他，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天之后的清晨，妇人早早为凌霄准备好了早餐，看着凌霄将食物一点一点吃下，妇人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虽然她仍旧希望凌霄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但是她绝对不会成为凌霄前进道路上的负担。
在茅屋附近设下一个防御阵法之后，凌霄对着母亲告别，然后向着怪人居住的山洞走去。
这一段路，凌霄走得特别慢，当他来到山洞前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到半空。
怪人就站在山洞前，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听到凌霄的脚步声之后，他缓缓转身，看着已经打理妥当的凌霄，轻声问道：“真的决定了吗？”
凌霄耸了耸肩，将心中的不舍放在一边：“失去的东西，总是需要讨回来才是啊。”
脸上挂着笑容，凌霄的身影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诡异。这种感觉，让怪人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于是他也不再犹豫，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我们所处的这片大陆，共分九洲。九洲之上，共有九大势力。一些人将其统称为四楼、三阁、一院、一寺。想要在这片天地间获得一席之地，虽然散修也是一种方法，但是加入这些强大的势力，无疑是一条捷径。”
凌霄静静地听着，这些话像是怪人最后的交代，所以凌霄敛去了平时的轻松，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沉重。
怪人似乎浑然不觉，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西蜀大地属于龙兴洲，而龙兴洲上最强大的势力，便是流云楼。虽然九大势力之中，流云楼的实力排名末尾，但是却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流云楼对待弟子讲究因材施教，这也是这些年流云楼内顶尖弟子出现的很少的主要原因。不过只有在流云楼内，你身体内这些秘密才不会暴露出来。你的灭魂刃，或者是魔道和鬼道的功法，都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秘密。”
凌霄点了点头。虽然他对于九大势力了解不多，但是他清楚一旦自己的功法暴露，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以你现在御物初境的实力，进入任何一个势力都绰绰有余。让你加入流云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流云楼内有一部功法，我需要你去拿到。”
天下间竟有能让怪人都惦记的功法，这让凌霄对流云楼有了点兴趣。
“九天雷动！”怪人语气变慢，缓缓吐出这四个字，“灭魂刃极为霸道，想要完全将其降服，必须有相应的功法匹配，在不能施展魔道和鬼道功法的前提下，九天雷动，应该是你最容易接触到的功法了。当然，想要得到九天雷动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具体的做法，还需要你在流云楼内随机应变。”
“不过你记住一点，实力，永远是你说话做事的本钱。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怪人望向凌霄，眼神中精光闪烁：“十年时间，我能教你的已经全都教给你了，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
“不过若是实在走不下去了，回来便是。别忘了，这里还有你的母亲。”
凌霄的眼睛有些湿润，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在他眼前一幕幕浮现出来：“我不在的时候，我母亲，就拜托您代为照顾了。”
“走吧。”怪人摆了摆手，“我当年答应过一个人留在苍风岭百年，这件事情不用你交代，我也会做到的。若是再不起程，你就赶不上今年流云楼招收弟子的时间了。”
“这十年，你的表现，我很满意，非常满意！”
怪人背过身去，不再看凌霄一眼。
缓缓屈膝，凌霄跪在怪人身后，磕了三个头：“虽然您一直不承认我这个徒弟，但是母亲教导过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凌霄谢您这十年谆谆教诲！”
凌霄身子微微颤抖，极力压抑住胸口的压抑，等到情绪平复之后才缓缓起身，再次行礼之后，似乎是知道怪人不会转身，于是身形拔地而起。
待得凌霄走后很久，怪人才抬手在自己的脸上快速抹了两下，然后苦笑道：“今儿这天，风真大。”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若是步行，凌霄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不过十年磨砺，凌霄成长的不止是心性，还有实力。两日时间，凌霄日夜赶路，终于来到龙兴洲主城外的官道。
算了算距离流云楼收徒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凌霄放弃御空飞行，在一处林间落地，然后走上宽敞的官道。
天府，是龙兴洲的首府，也是龙兴洲最为繁荣的都市。即便距离天府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官道上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身青色长衫的凌霄，在人群中穿梭。挺拔的身姿加上身上不时流露出来的气势，很难让人不注意到自己。
一处茶摊开在官道旁边，来往的车流让这个很小的茶摊一直都是人声鼎沸。自幼生活于苍风岭，凌霄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生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凌霄向着茶摊走去。
茶是普通的凉茶，两个铜币就能喝上一碗，南来北往的小生意人坐在这里，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碗茶的功夫，就能坐在一起谈天论地。
而现在他们谈论最多的，自然是流云楼招生的事情。
虽然在怪人口中，流云楼仅仅是九大势力的末尾，但是在龙兴洲，流云楼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庞然大物。
凌霄坐在角落中，将这些人的话一一听进。一盏茶功夫，凌霄已经将流云楼招生的规则记在脑中。
流云楼招生分为两项内容，第一项为基础测试，实力达到筑基境的人皆可通过；第二项则是实战考验。这项考验与一般的演武台比试不同，流云阁会将所有通过基础测试的学生分编成队，进入紫松林内展开为期三天的考验。只有最后安全走出的队伍才能正式成为流云楼的学生。
如果说基础测试是考验学生的基本实力的话，那么第二项测试则更加侧重于团队合作以及领导能力。凌霄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不愧是九大势力之一，招生的过程就与普通宗派有着很大的差距。
喝完一碗凉茶，凌霄摆下两枚铜币，离开茶摊。
虽然测试不算简单，但是对于在天路中待过半年的凌霄来说，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天府城热闹非凡，流云楼五年一度的招生每一次都是人满为患。只要是达到筑基境的人都愿意来这里碰一碰运气。因为只要能成为流云楼的弟子，就意味着身份和地位都会向上提升很多阶层。
望着一眼看不到边际的队伍，凌霄眉头微皱。这样排下去，何时才能轮到自己。
脚步微闪，几个呼吸之后，凌霄就从队尾来到了队首。队伍中的人只觉得一道清风从自己身边闪过，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凌霄就已经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似乎是因为这两天招生的结果并不是太好，加上天气炎热，坐在考官位置的中年有些昏昏欲睡。猛然之间觉得自己身前出现了一道黑影，考官将眼睛睁大了一些。
面前的年轻人一身青衫，虽然不是新的衣服，但是很干净，闻了半天汗味的考官脸色微微好了一些，他似乎忘记了，为什么在如此长的队伍中，这位年轻人竟然能够不沾一丝汗味，仍能保持身上的干净清爽。
将面前一块黝黑的石头递给凌霄，考官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说道：“握住它，然后将灵力灌注到里面，记住，全力以赴，如果灵石产生变化，你就能通过。”
在考官看来，凌霄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除非是世家子弟，否则想要达到筑基境，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况且看凌霄的穿着，也实在不像是什么世家子弟。
凌霄点了点头，将考官口中的灵石握在手中。灵石触手冰凉，带着一道淡淡的灵力波动，除了这些，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凌霄的仔细，看在考官的眼中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群，想着自己今晚不知何时才能吃上晚饭，考官的耐心被消磨不少，语气也带上一些生冷。
“快一些吧，后面的人都等着你呢。”
“知道了。”凌霄礼貌回答了一句，然后开始对着灵石注入灵力。在来流云楼之前，凌霄就已经知道流云楼修炼道家功法，于是身上灵气一闪，一道青色的灵力如涓涓细流一般进入灵石之中。
灵石表面，开始出现变化。这种变化一开始并不明显，所以考官也没有发现，但是很快的，随着凌霄注入的灵力越来越多，灵石的颜色发生了转变。
原本黝黑的灵石，在凌霄的手中，突然转变为淡蓝色。
考官眼神一亮，原本的睡意一扫而空。这已经是他第三天作为考官坐在这里了，但是像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样如此轻松就能让灵石发生变化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小子，看来有些门道啊。
考官的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惊喜，见到凌霄似乎没有继续下去的想法，赶忙出声道：“全力以赴。”
“哦。”随着凌霄话音的落下，他体内的真元开始加速运转，灵石颜色急速转化，转眼之间已经由蓝变黄，然后，在考官近乎震惊的眼神中，缓慢而坚定的变成了紫色。
凌霄谨记怪人的教导，切断了灵力的输入。将手中已经完全变成紫色的灵石递到目瞪口呆的考官面前，有些腼腆道：“这样，可以了吗？”
考官颤抖着将灵石接过，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对着坐在他身后闭着眼睛睡觉的老人喊道：“长老，我这里出了个怪胎啊！”
“百年一遇的怪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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