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圣凌天
夏宁洲多山，山势险峻，素有天下奇峰出夏宁的说法。
因为山多，关于山的传说自然也多。最出名的说法，就是在夏宁洲被老百姓所公认的山中仙人。
夏宁的百姓，习惯于把天武阁的人，当作仙人。
身为九大势力之一，与其他的宗门不同，多年来，天武阁一直保持着神秘的风格。这座屹立于山岭之中的庞然大物，极少被人发现。
天武阁不需要招收弟子，因为凌家很大。这个传承千百年的古老家族，一直保持着老祖宗定下的传统，隐世独居，遗世独立。
因为血脉天赋过于强大，家族内部的传承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弱，相反，伴随着近三代凌家家主，也就是天武阁主人的高瞻远瞩，天武阁在最近几届的九脉大比上风头无两，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宗门的势头。
天武阁主厅，因为不是议事的时间，所以显得比较冷清。偌大的厅室内，一共只有五个人。除了四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坐着。
少年长相俊美，唇红齿白，脸上笑意恬淡。这是多年上位者生活养出来的气质，绝非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可比。
仔细瞧的话，不难发现，在少年白皙的脸上，在光洁的眉心正中，有一条极细的红线。红线不长，仿佛印入血脉，像是在少年的额头上，长出了第三只竖眼。
一名带着银制面具的人匆匆走进了大厅。他没有通报一声，而是直接来到坐于首位的中年男子身边，然后缓缓单膝跪了下去。
若是放在平时，任何敢逾矩的人都会受到天武阁的严惩。但是这些戴面具的人不会。
因为他们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银侍。
银侍是天武阁最秘密的机构，他们只忠于天武阁主人，他们拥有在任何时候见到凌家家主的权利。
于是，那位坐于正中的中年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当代凌家家主，武圣——凌天。
执掌凌家的二十年时间内，天武阁在凌天的带领下步步为营，如今的天武阁，早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凌天对着银侍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行礼，于是银侍起身，单手放在胸前以示敬意。
“事情办得如何？”凌云的声音空灵清澈，似乎不沾任何的烟火气。
银侍从不会让人失望，这次也是一样。
只见银侍的左手轻轻握向虚空，微光一闪，一卷丝帛长卷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丝帛产自江南，用上好的蚕丝手工织成，放在人世间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但是坐在厅中的剩余四人根本不去理会极美的绸缎，他们的目光，盯着丝帛中央绣的一把橙色的刀。
刀，是天武阁的象征！天武阁内几乎所有事物上面，都会刻上刀的形状。
颜色，代表信息的重要程度，以七彩天虹的颜色来排名。
相比于当年那场战斗之后再没有出现的红色，橙色这些年出现的次数稍微多一些。
但也仅限于九脉大比或者天路开启这种大事。
所以所有人都很好奇，能让凌天如此重视，甚至亲自派出银侍执行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摊开薄如蝉翼的帛书，凌天看着上面寥寥几行文字，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自从成为家主之后，养气功夫已经臻于化境的凌天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大厅中，连呼吸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所有人都很紧张，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很好奇，他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确定吗？”帛书上升起一缕青烟，于是丝帛变成了飞灰。
银侍点头，用毫无情感的声音说道：“是。我们已经确定了。夫……她过得还行。”
凌天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个孩子呢？”
凌天没有要求银侍调查那个孩子，所以帛书中并未写。但是他想知道，于是他就问了。他相信做事无比谨慎的银侍一定会将所有的情报都调查清楚。
银侍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主人说的究竟是何人，于是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收集到的无数资料，然后给出了一个他能够确定的答案。
“他也没死。”这是银侍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凌天非常震惊。
一魂一魄被打散，十年时间过去竟然还没死，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剩下的四个人就更不明白。他们不清楚凌天究竟在与银侍打什么哑谜。但是他们不能问。
所以就只能等。
“原因？”凌天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自从凌天接手银侍之后，这是银侍第一次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抱歉主人，原因还在调查中，现在不能给您答案。”
凌天点了点头：“你们在苍风岭发现了一道强大的气息？”
“是。”
“有多强？”
“这……当时那个人并没有全力释放灵力，按照初步估测，至少是不灭境！”
当银侍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凝滞了一下。
不灭境代表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而从银侍并不确定的语气中，他们听出了更加骇人的意思。
此人最少应该是不灭境，也就意味着他有可能是圣王境！
一个圣王境，意味着一座城，一片势力。即便九洲之上所有的势力加在一起，圣王境的数量也绝对不超过二十个！
圣王，是大陆最巅峰的存在。
小小的一片苍风岭，怎么可能存在有圣王境！
“又出了一个不得了的隐世高手了吗？”即便天武阁的消息网遍布四海，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
凌天双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严肃问道：“能查得出来究竟是谁吗？”
银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派出去的蛛丝还未结网，就已经被斩断了。我们的人，根本接近不了他。”
天武阁的情报系统名为蛛网，蛛丝，则是情报人员的统称。
凌天长叹了一口气：“罢了，隐世高手或多或少都脾气古怪，真惹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思索了一下之后，凌天继续开口道：“那小子的行踪……”
“禀主人，两个月前，他出了苍风岭，然后前往流云楼。”
“流云楼？他一个废人，去流云楼做什么？”凌天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而在心底，有一个他很不愿意相信的声音正在冒头。
“他通过了流云楼的考试，已经成为流云楼弟子。他的魂魄，似乎没有问题了。”
银侍的话，让坐着的四人都明白，凌天究竟在谈论谁。
于是当他们听到魂魄没有问题的话之后，感到了极度的不可思议。
凌傲，这个一直保持着翩翩风度的少年，猛然间站起身子，怒声道：“怎么可能？当年我亲手将他魂魄打散，他甚至因此被天路强行逐出，你竟然和我说他的魂魄没有问题！”
“放肆！傲儿，坐下！在家主面前，怎能失礼？”一个中年人按住了凌傲的肩膀，手中微微使劲，就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凌天看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凌傲，目光又从端坐着的其他三个兄弟身上扫过，最终开口道：“不管他有什么奇遇，谁阻了天武阁，都必须死。”
……
……
苍风岭，竹林依旧青翠，阳光依旧明媚。
林中小屋前的菜地，此时一个妇人正在忙碌。播种，施肥，收获……这些事情原本还有凌霄的帮忙，现在都得她一个人来完成。
抹了一把额前的汗珠，妇人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将菜园的一切收拾妥当，看着日上三竿，开始准备午饭。
凌霄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但是他的房间仍旧收拾的很干净。妇人每天都会打扫，尽量保持着凌霄还在时候的样子。
除了做饭的时候少做一个人的之外，生活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正在生火做饭的妇人手一抖，烧火棍掉在了地上。她赶忙捡起，有些奇怪方才自己感觉到的烦闷从何而来。
烦闷的感觉如同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妇人苦笑一声，认为是自己太过思念凌霄的缘故。
她不知道的是，苍风岭外，有一道身影站立。
凌天站于苍风岭最高处，无需气势外放，附近所有的灵兽全都匍匐于地，仿佛跪拜。
他是世间最强者之一，自然有资格受到这样的礼遇。
凌天眼神盯着某处，似乎穿越了空间，看到了那片竹林之中的茅庐。
他抬脚，风起，然后云生。
一片片白云从四面八方飘来，在他的脚下积累，带着这位武圣缓缓前进。
一步跨出，已是百丈。
“好久不见。”凌天轻声说道，声音消散与山巅，专注做饭的妇人没有听到。
但不意味着没有人听到。
一声炸雷当空落下，劈在凌天的身前，将他脚下的云劈散了一些。
雷电闪过，却没有散去。层层细小的雷在凌天脚下形成了一道极细的，肉眼几乎微不可辨的线。
那是警告——越线者死！
凌天是来带人走的，他想过自己会遇到阻挠，所以并不意外。
于是他抬脚，轻而易举跨了过去。
这世间或许有人能够阻止凌天想要做的事情，但他觉得，藏身于苍风岭的那个人，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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