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有钱的老师
藏经阁共有九层，很高，高耸入云，凌霄走了很久才来到登上第九层的楼梯之前。
只要跨过这层楼梯，凌霄心中所有的疑惑就会迎刃而解。
能够解惑，普通人一定都会迫不及待，但是凌霄不这么想。他的脚抬起，然后放下，显得很犹豫。
八层书塔，他见到了八位老者。虽然无法感觉到这些老人的实力，但是那种如同山岳一般厚重的压力让凌霄明白，这八人都是高手。
八位高手，一起镇守着这座藏经阁，可想而知藏经阁的重要性。
但是凌霄一路行来，都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挠。虽然八位老者没有笑脸相迎，不过都给凌霄指明了前往上一层的楼梯所在的方位。
凌霄曾经努力想要在这些老者口中得到一些提示，但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除了给他指路之外，这些老人一言不发，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书上。
车到山前必有路。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霄终于跨出了那一步。
咚——
他的脚踏上了第一级台阶，接下来的过程就变得简单很多。
很快的，凌霄就穿过木质楼梯，来到了九层。
没有白须白发的老人，九层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边，一个比凌霄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席地而坐，正在写些什么。
凌霄的目光四下扫去，他没有看到乾殿首座。
偌大的空间内，只有他和那个奋笔疾书的年轻人。
凌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小道童与他说首座要见他，但他来了，却没有看到首座的身影。
“喂。”凌霄对着年轻人喊了一声，九层太大了，所以凌霄的声音开始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年轻人停下笔，然后抬头，对着凌霄露出了笑容。
“你叫我？”
凌霄指了指附近巨大而空旷的空间，耸肩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年轻人又笑了，然后他对着身后喊道：“师父，你要找的人来了。”
书架打开，一个中年人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仍旧不是乾殿首座。
凌霄有些失望，也有被玩弄之后的郁闷，他抬脚，准备离开。
若是赶不上乾殿弟子的拜师大典，他接下来的修行会很麻烦的。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中年人看着凌霄转身，终于开口道：“别急着走。”
“抱歉，我是来找首座的。”
“我就是。”
凌霄猛然转身，然后他盯着中年人，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是坤殿首座？”
中年人摇了摇头。
“乾殿还有易容术？”
中年人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我不会用。”
“那抱歉，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凌霄有些恼火，但还是没有失了礼仪。他想，如果自己什么时候见到乾殿首座的话，一定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问清楚。
“让你过来，是我的意思，至于王守园的名字，只是用起来比较方便一些罢了。”中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乾殿首座，叫王守园。”
凌霄心中的疑惑更深，他指了指中年人，问道：“这么说来，是你让我来这里的？”
“是。”
“找我何事？”
“拜师。”
凌霄咳嗽了一声，然后他看着面前这个离仙风道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中年人，反问道：“拜师？”
“师父是藏经阁首座，很厉害的。”趴在桌边的年轻人不再写字，或许是很少见到同龄人的缘故，看到凌霄之后他显得很高兴。
于是话也平时多了一些。
中年人微微颔首，算是对年轻人的话的肯定。
凌霄知道流云楼有天地两院，有乾坤两院，四院各有首座，唯独没有听过藏经阁也有首座。他不愿意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
“成为你的徒弟，对我有什么好处？”
凌霄看门见山，这一点让中年人有些没想到。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率先进行一番天花乱坠的自我介绍，等到凌霄被他说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再将这个孩子一举拿下。
所以听到凌霄的问题，中年人显然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他就恢复了正常。
直来直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中年人向前走了一步，越过已经站起来的徒弟，来到凌霄的面前：“藏书阁内所有的书籍，可由你任意翻阅。”
“乾坤两院的丹药，可由你任意服用。”
“这便是我的权利。”
藏经阁不止收藏秘籍，还有丹药。身为藏经阁首座，他自然能够分配这些东西。
凌霄冰冷的脸色逐渐变得好看了一些。
于是中年人准备趁热打铁：“不要以为乾殿的弟子每一个都有这样的待遇。你们是天才不假，但是只要来了藏经阁，哪怕是王守园，也一样要守我的规矩。”
中年人一翻手，一个袋子就出现在他的手中，随手一抓，就是一把兽晶。
满满一袋子，竟然全都是兽晶。
凌霄在见到中年人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惊讶。
中年人哈哈一笑，对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这一招非常满意：“流云楼与外面的世界不同，钱币在这里用到的地方不多。唯一通用的，是兽晶。来到藏经阁借书的学生，必须支付一本书一颗一级兽晶的价格，才能将书借走十天”
“十天？”凌霄突然觉得这个藏经阁有点黑。对乾殿弟子一颗一级兽晶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坤殿弟子来说，一级兽晶还是很宝贵的。
凌霄总算明白为什么入学考试会让新生获取兽晶，应该就是为了他们一开始的学习生涯做准备。
中年人的声音将凌霄的思绪打断：“不要以为获得一级兽晶很简单。除了新生入学的考试，紫松林在平时是不开放的，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已经没有机会进入紫松林了。”
“那该怎么获得兽晶？”凌霄很自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中年人却差点被气得吐血，他想说自己说了这么多，重点不在于怎样获得兽晶，而在于凌霄可以不花兽晶免费看书。
但是为了在凌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还是强压内心的火气，尽量平静道：“两种方法。要么冲榜，要么完成任务。”
“乾坤两院有一张乾坤榜，榜单以你们的成绩排列，每次挑战比自己名次更高的人，如果获胜就能获得兽晶，数量按照难度而定，这便是冲榜。至于做任务，钟山……”
中年人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徒弟伸出了右手，接过一张纸：“每半个月时间，藏经阁便会发榜一次，上面列着一些任务，完成任务者一样可以获得相应价值的兽晶。”
“那我是该冲榜好呢还是做任务好呢？”凌霄皱着眉头，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中年人双手握拳，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他硬生生挤出一张笑脸，对凌霄说道：“我和你说了那么多，重点是让你冲榜？”
“那重点是什么？”
中年人开始深呼吸，九层实在太空旷了，连呼吸声都可以造成回响。
“我的重点是，你如果拜我为师，你不用花钱！不用花钱明白吗？不仅不用花钱，我还给你钱！”
中年人将袋子扔给凌霄，声音猛然变大了几分：“老子可是整个流云楼最有钱的人啊！”
这下凌霄算是彻底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说来说去，原来这就是拜师的好处。
“可是您既然如此厉害，为何选择我做你的徒弟？就冲你这个条件，每个人都应该争着抢着给你做土地才对。”
中年人被凌霄的问题问得一滞，方才似乎天下尽在掌握的气势瞬间消失。没有人愿意做他的徒弟自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不能和凌霄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形象高大一些：“那些庸才天赋平平，没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然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王守心，你那狗屁的三教贯通理论，拿天才当试验品，你觉得别人能来？”
中年人一阵语塞，然后对着楼下大声吼道：“死老头，你给我闭嘴！”
老人既然开口，就没有闭嘴的打算：“小子，你天赋卓绝，老夫是觉得可惜，才提醒你一句。王守心一直想要追求所谓的三教贯通，这种幺蛾子的羊肠小道根本不可能成功，跟着他修炼，最终你只能成为一个废人。”
被人无情戳穿自己的底细，王守心有些怒意，虽然他不敢和楼下的老人发作，但还是大声回答道：“那你说，我的理论有没有错误？你们都说不可能成功，你们倒是说一个不能成功理由出来啊。”
楼下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很久之后，拿道苍老的声音才说道：“理论，必须经过实践的检验，不然永远都是空中楼阁。儒释道本就不是同门同宗，连灵力的运转方式都不同，如何能够融为一体？”
楼下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王守心轻声道了一句“固执”，不知道是在说楼下的老人，还是在说自己。
然后他望向凌霄，原本的信心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无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若是不愿意的话，你走吧。”
王守心转身，准备离去。略微佝偻的背影，显得无比孤独。
“我愿意做你徒弟。”凌霄说。
“你说什么？”声音出自王守心，也出自楼下的老人。
“我说，我愿意做你的徒弟。”凌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世人都可以不信三教贯通，但是凌霄相信。因为他本身便是三教贯通的修炼者。
不，他是五教贯通。
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枚兽晶，凌霄望着一脸激动的王守心，笑道：“那么师父，这些兽晶，可以归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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