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消失
第一百二十九章：消失
杨军眼神闪躲，他竭力在躲避什么？
但，慕容天涯却又朝前迈了两步，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眼神在告诉我，你在说谎。你骗不了我的！”
慕容天涯说完之后，眼中竟飘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笑意。
杨军转念一想，难道自己真的是舍不得？自己对于这个伤害过他的少女，还有斩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他不愿意这么去想，事实上从来当他在三更半夜，或者又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脑海中总会跳出关于慕容天涯的片段，总显得那么可爱又带着那么些许霸气，只是杨军习惯用一些可以让他心中那块伤疤的零碎回忆，来刺痛自己，让自己只对平静睡着的陈娟忠贞不二。
他痛恨自己，有些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真如‘西域精灵’所说，继承并且合理发扬了老爸的沾花惹草，的浪子习性？他老爸是不是真如那些似人非人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个风流而不顾家的人？
“抱抱我好么？”
慕容天涯脉脉双目，就那么深深看着杨军。
抱抱她？
杨军整个人顷刻间仿佛错愕得不能动弹，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本以为慕容天涯会动用她的冰冷，把自己狠狠教训一番，事实上这才符合她的身份，什么身份？一个冷面杀手的身份。
现在，杨军看着慕容天涯，看着那张因为数日来为小乐担心受怕而生出的憔悴，杨军心口处竟隐隐生痛。
一向坚强的她，怎么会……怎么要我抱抱她？
“好吗？”
慕容天涯声音有些沙哑，她再朝前迈了两步，这个时候，她与杨军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于零，他们之间甚至都能够感受到滴答滴答的心跳，当然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杨军木讷地站在原地不动，好像这一刻的他，忽然慌乱了神。
他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他的理智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把慕容天涯推开，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告诉之间，他这辈子只爱着陈娟，如果陈娟活不过来了，他会殉情。他绝对不会再对任何其他的女人动情。
他曾经更是当着慕容天涯的面说了一些刺耳的话，比如最经典的一句，“这个世界上，我只会爱着我的娟子，其他的女人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堆粪便。”
只是现在，他却不知所措了！
他固然是爱着陈娟的，更因为陈娟现在的昏迷而深深自责。
可是……上帝证明，难道他对眼前的慕容天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容许杨军有很多时间来思考，思考他对慕容天涯的感情。
但，或许正如哲人所说的那样，用理智去衡量感情，就好比用放大镜去观看巨人。
慕容天涯把头轻轻地放在杨军的胸口，在她的嘴边勾出一个细小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
美得一塌糊涂。
杨军右手由上而下抚摩着慕容天涯修长的发丝，他对这一切好似习以为常，他喜欢这种感觉。这一刻，他抛却了在他脑海里的一切枷锁，他能够深刻地听到内心的那个曾经被自己压抑住的声音——“拥抱她吧，她现在正需要人安慰，她需要你！”
“对不起！”杨军轻声低语，当说完之后，却连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对慕容天涯说“对不起”，或许是因为曾经在自己受伤而娟子昏迷的时候，慕容天涯对他百般照顾，可他却因为沉溺在失去娟子的痛苦之中而对她大喊大叫。
他那个时候糟糕透了！
慕容天涯抬起头，看了杨军一眼，眼中透着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杨军没有解释，他沉默着低下头，在慕容天涯如雪的左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又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那是什么感觉？
比火焰炙热，却又夹杂着南极冰雪般，在少女的心头上碰了下。
慕容天涯哭了。
杨军拥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小女孩。
慕容天涯从未似现在这般把自己弱小而又无助的一面表现出来。
“他让你难受了，对么？”杨军口中的“他”，是指韩小乐。
慕容天涯只是在杨军怀中呜咽，杨军又道：“对不起，其实我应该站出来，解决这件事的。让你夹在中间，委屈你了。”
慕容天涯依旧没说什么，她这一刻好似连说话都不会了，连她自己也纳闷，自己竟然会有那么多眼泪。
她的二十年岁月里，她总是对自己说要坚强，坚强！坚强！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会哭这件事。但是，不知为何，当他站在杨军面前，她就坚强不起来，她就蜕变成需要人关心疼爱的小孩。
“小乐现在恨你，他为了更恨你，他甚至放弃了学业，他天天把你的照片摆在显著位置，并且放在死去的韩德照片一旁，借此时时刻刻让他记住仇恨。他……他像疯了……疯了一样。”
杨军听到慕容天涯说的这些，并不觉得诧异。
他还是很了解小老弟韩小乐的，了解他的疯狂。
活在游乐园的孩子是最容易忘却仇恨，沉迷在那种低劣的嬉笑快乐之中，会把韩小乐内心中所蕴含的仇恨化为一吹即破的泡沫。对于韩小乐放弃学业，而"专职”恨一个人，杨军只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一刻，杨军觉得恨他的人，都很有决心与耐心，他们都为了仇恨自己，干掉自己，而最终把他们自身变得凄惨无比。慕容炎是这样，韩小乐也是这样。
他现在过得很不错，而他们却水深火热。
“慕容炎还活着！”杨军道。
慕容天涯两眼放过，随后又双目充满憎恨，道：“我杀了他！”
“你不想让韩小乐知道真相了？慕容炎是始作俑者，现在也只有他能够把事情的原本告诉韩小乐，并且也只有这样韩小乐才能够相信。如果要消除韩小乐的恨意，慕容可不能死。”
慕容天涯的眼中一沉，他道：“要韩小乐相信杀死韩德的不是你，而另有其人，这实在是太难了。他现在偏执到谁的话都不信。”
“也不见得，他或许不信你的话，但他绝对会信慕容炎的话。因为慕容炎是我的大仇人，本质上他与韩小乐是一派的，他的话，小乐会相信。”
慕容天涯听到这么一说，心中生出一抹欢喜，不过她转眼间眼角又多出一抹消沉，她道：“你也说了，慕容炎他是你的大仇人，他巴不得你死掉，他怎么会把自己的阴谋和盘托出，让小乐不再恨你呢？”
是呀，慕容炎可天生是复仇者，他为了报复杨军，可是任何肮脏残忍的手段都可以施展出来。
仇恨会把人变成魔鬼，让人获得超强的生命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丧心病狂。
慕容炎可不会好心好意把事情真相告诉韩小乐，他巴不得让韩小乐一直恨下去，让杨军看看，这个曾经爱他喜欢他的小男孩，如今是这么地仇恨他。
这可谓是慕容炎这辈子最得逞地一次阴谋了。
因此，在慕容天涯看来，要让慕容炎说出事情真相，那可真不是一件简单可行的事情，至少她想不出这事情的可行性。
“要让他说出事情真相，有个前提。”杨军道。
“什么前提？”慕容天涯显得有些急迫，问道。
杨军右手食指呈弓形，在慕容天涯的鼻尖上碰了下，嘴边噙着一抹笑意，道：“你不是冷酷无情又聪明伶俐？怎么你会不知道？”
慕容天涯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杨军是夸她还是损她，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慕容天涯觉得心里温热，事实上，正因为这种‘口无遮拦’才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否则总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很难跨越的深渊。
慕容天涯摇了摇头，低着头，小声地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心中的蛔虫。”
事实上，这个时候，她很愿意把声音放大，然后动作夸张一点，就像一对小恋人情侣那样，只是，她却显得有些拘谨，以至于声音都拉得很低。
因为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太多变故，以至于让慕容天涯害怕，她怕自己的无拘无束会打碎这来之不易，打碎着不知何时又会消失的情感。
杨军的右手食指又顺势触到慕容天涯的鼻尖，就像蜻蜓点水一般触了一下，他道：“前提就是，我死了！”
慕容天涯一愣，看着杨军那张脸，一点儿也不似开玩笑。
正儿八经就像在宣布学术观点一般。
“事实上，只要我死了。慕容炎就会觉得让韩小乐继续恨下去再无好处，他会变态地向韩小乐说出一切实情。并且沾沾自喜。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小乐知道事情真相。”
杨军说完，眼中含着挑逗的味道，朝慕容天涯的瞥了一眼，道：“怎么样？我聪明吧！”
“不！”慕容天涯厉声道：“你就是地地道道的蠢蛋，怎么可以……”
杨军继续带着挑逗的眼神纨绔一般盯着慕容天涯那张因生气而发红的脸看，没有什么比看一个要可爱漂亮美少女因为紧张自己而生气要来得爽快了。
“怎么？你不会是舍不得吧？”杨军略带调侃地问道。
之前是慕容天涯这种口气，这个问题，不过这个时候杨军却又拿着这个问题来问慕容天涯，真是一对冤家。
“嗯！舍不得！”慕容天涯干脆利索地回答道。
敢爱敢恨，这种爽快让杨军微微有些错愕。
他可没有慕容天涯爽快，他是山路十八弯最后才无声的承认自己是真的舍不得出拳阻止慕容天涯。
而人家慕容天涯却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承认了这一点，这真让人觉得难为情，还是一个爷们，却不如娘们洒脱爽快。
不过嘛，事情总有那么个特殊情况，慕容天涯却不是普通的娘们，她是娘们中的极品，因此另当别论。
“我不但舍不得，而且我还不允许。”慕容天涯道。
“不允许？你又不是生我的老爸老妈，你不允许？”杨军继续略带调侃地道，他显得玩世不恭，而慕容天涯却一脸地严肃与耐心。
瞧那张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脸，看那双坚定的眼睛所投射出的情感，让杨军有一种强烈的感情震撼。
“这娘们还真不是一般女孩能比的，带劲！”杨军暗道。
“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你和小乐一个都不能有事！”慕容天涯言语中透着霸气，就像下命令一般的口吻。
杨军装作一副很是纯情无辜地表情问道：“凭什么呀？我可是有人生自由，我死的时候可真不会向你报告一声哟。”
慕容天涯被气得瞪大眼睛，眼里生出一种想把杨军大卸八块的冲动劲。
杨军耸了耸肩，道：“我孤身一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无牵挂，我无上要我抚养，无下要我养育，我死了也不需要向谁负责呗！”
慕容天涯含着怒色与少女情愫的眼眸瞪着杨军，道：“你……你混账！”
杨军看着慕容天涯那紧张而不失严肃的表情，逗得心里发笑，他道：“是呀，我的确混账，这么混账死了倒是为这个社会做贡献了，一了百了，省得祸害她人，殃及池鱼呢！”
慕容天涯瞪着杨军，道：“你……你无耻！”
杨军眯着两眼，笑嘻嘻地道：“怎么？被你发现了？”
慕容天涯哼了声，道：“早发现了。”
“很不错么，有眼力。那让无耻又混账的我消失不见，应该很Nice吧？”
“才不呢！你和小乐都不能有事，你还是另想办法让慕容炎告诉小乐真相吧，这个……不行，我不允许！”
“但……但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让慕容炎开口！”杨军看着慕容天涯，看着她表情一点一点的陷入阴沉，杨军却又笑出声了，他道：“哈，你的智商什么时候变成负数了？”
“嗯？你开玩笑？”慕容天涯瞪着杨军，满脸困惑。
“哎，只要慕容炎以为我真死了，那么不可以么？事实上慕容炎很傻，傻里傻气的，他可是上过一次当了！”
“假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