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
谢然匆匆茫茫赶到了附属医院的时候所有该到场的人已经等在那里,王健lin斜视着气喘吁吁的谢然。一脸小人得志的龌龊笑容。身后的王永锐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白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
女暴君则是一点都不焦急的坐在给病人家属留的椅子上继续埋头那台笔记本电脑。似乎对这场比赛的胜负没有丝毫的兴趣。
见到人员到齐,王健lin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校董,可以开始了吧,我的病人已经在手术室里候着了,用不用等一等你的小白脸让他好好准备准备?正好把那个跟他配套的那个麻醉大夫叫来。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耽误时间长了影响病人的身体情况就不好了!”
虎校长依旧是做个旁观者,依旧是那副世外高人的笑容,没有插手的意思。
女暴君头也不抬,冷笑了一声算是对那句小白脸的报复。
谢然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只是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华夏国“第一圣手”半晌还是勉为其难的开口道:“王教授,我跟你其实无怨无仇,我们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玩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场比赛在你把患者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听完谢然的话,王健lin立马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放屁!我已经输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这么猖狂?你以为有校董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王健lin换了一张鄙视里还堆着鄙视的脸继续说道:“怕了?那我让你一刻钟?要么两刻钟吧!”
谢然挠了挠头,可怜兮兮的朝女暴君看了一眼,算是求助。赵思传则是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继续浏览着电脑屏幕。
琢磨了一宿,谢然总算是在临晨两点的时候在夜猫子武千秋的帮助下弄明白了这场比赛的真正意义。原本以为能爬到现在的位置,王健lin也许会看出些端倪,不会掉进这个为他挖好的陷阱里。后半夜的时间谢然一直在思索着赵思传这么做的目的,为什么是王健lin,为什么是现在。
在抬起头看了看这个被众星拱月的男人,眼里多了几分怜悯,这种人最多也只不过是这个面容精致到让审美正常的男人神魂颠倒女暴君不可告人的计划里一颗被瞄上的棋子。
今天过后,他的命运就只能取决于他自己在他自己阵营里的重要程度了。
谢然摇了摇头,他自己和******的区别有多大,他自己非常的清楚。一旦自己发生了和王健lin类似的状况,这个女暴君会不惜一切保下自己的几率和村头王二傻子能算对十以内加减法的几率惊人的相似。
摇了摇头喃喃说了一句:“何苦。”掏出手里的黄色文件夹,看了一眼在一旁连观战意思都没有的赵思传,一脸无奈的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两份塑料夹子里的病例,是一模一样的。患者名字,邓凤闲,43岁。左心室VH-VP部位病变,NIYA分类1.5,比起动刀子,用内科药物治疗会更好。反而切掉为数不多的病变心肌会浪费不少体力,还有术后感染的危险。”
谢然看着涨的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王健lin,无奈的摇了摇头。人生大起大落来的快,可谓迅雷不及某些人脱裤子之势,华夏国第一圣手就这么栽进了阴沟里。
“三天之内,辞职信教给虎校长。”女暴君合上电脑,没有正眼看这对父子的意思,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锋利的高跟鞋,将王家父子最后的尊严一脚一脚踩碎。
谢然看着赵思传的背影,若有所思。好吃懒做的老头子虽然说有些不近人情,有时候甚至可以用无赖来形容,但是被他黑走了两头牛的王大爷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但是心眼里还是很尊敬老头子,毕竟这个贼老头给人看病从来不分贵贱,也不收钱。眼前的这个身为他女儿的女人,却看不出有半点老头子那种内敛的怜悯之心。
“王教授?王教授你怎么了?”循着虎校长焦急的声音,谢然转过头。只见王健lin方才被气的通红的脸,此时变的煞白。像是个不倒翁在空中摆动了几下。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王永锐带着哭腔无数遍的重复大喊着父亲两个字。谢然赶忙上前,心跳已然停止。
“什么情况!你父亲有什么心脏病史!”谢然摇醒哭的意识模糊的王永锐大声问道。
王永锐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谢然慌忙的在这位教授的身上摸索着想要寻找一些线索。最终在裤兜里找到了一瓶普萘洛尔。谢然转头对着虎校长大吼道:“心绞痛,叫些人来,两分钟前心停止。准备紧急复苏。”
把王建lin抱上急救室紧急推来的病床,谢然对着呆若木鸡的王永锐说道:“来不及找别人了,进去消毒,跟我进手术室!”
王永锐依然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的失去了理智,没有办法正常思考,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谢然,又低头看着父亲。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从小到大,一只在这个人的庇护下学习,成长。如今看着王建lin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王永锐不经迷茫起来。脑海里反复思索着一个问题:“没有了父亲的我,还算是什么?”
猛然间,脸上的一阵火辣辣的生疼,把王永锐拉回了现实世界。下意识的捂住多了一只红手印的脸颊,木讷的看着眼前这个亲手毁掉自己一切的男人。
谢然猛抽了王永锐一巴掌的手悬在空中,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你他娘的振作一点!这可是你爹!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你了!”
王永锐在谢然的登视下,终于回过神来,抹了一把噙满泪水的眼睛对着谢然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手术室。
谢然顾不上思考,跳上病床,开始做CPR,嘴里不停的叨念着:“别死,求求你,别死!”
忽然间一只纤细的手拽住了朝手术室推去的病床,谢然转过头,目光正对上赵思传冰冷的眼神。整个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然眼神一凌,对着这个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在场的所有人丢掉饭碗的暴君说道:“你要是想在我的眼前,杀了他,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一副赴死的决绝,埋头继续着心脏复苏。
也许只有一瞬,就连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互相撕咬,斗惯了成群的天字号老狐狸,感受多了危急时刻的大起大落的女暴君也微微觉得一股骇人的执着气息弥漫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周身。微微皱了皱眉,竟然松开了手。
手术进行的有惊无险,在三次电击后将近心停止10分钟的王健lin的心脏恢复了跳动,并且在谢然的操刀下完成了血管疏导手术。虎校长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参与了手术,负责麻醉,无论手法,还是技术,都感觉不到年龄带来的干扰。
走出了手术室,谢然长舒了一口气。王永锐则是看着被推往监护室的父亲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黑色的辉腾,车厢里气氛略微的凝重,赵思传也破天荒的没有看着那堆让人头大的数据,而是头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那股冷漠的高贵。
“这个男人难道真是我驾驭不了的?”赵思传抬起手轻轻的揉着睛明穴,对着车厢里唯一的人问道。
司机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开着车。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去哪儿?”
沉默了几秒,赵思传猛的睁开眼睛,像是恢复了元气的王者。寒声对着司机说道:“先送我去公司,让其他人把这个麻烦人接来。”
司机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叹息:有些狗,宠久了,就会忘记谁是他的主子,需要些不轻不重的敲打,如果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只能换新的了,至于旧的会怎么样,那就只能是个悲伤的故事。
见识过赵思传手段的司机,不觉的心里为谢然默哀起来,不敢违逆赵思传的意思,着手开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