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镇异变
翌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王凡便已经醒了过来，梳洗后正准备劈柴生火，只见王父王四叔已经迎面走来，连忙打了个招呼：“爹，四叔!”。王四叔见状呵呵一笑，让王凡停下手中的的活计，将昨夜与王父商量好的事情与王凡一一分说，王凡没有什么主见，只觉得四叔是有大本事的人，王父又断然不会害了自己，懵懵懂懂间，自然没有什么不应允的。
顷刻后，王氏也是翻身起来，听到三人问答，忙过来询问，王四叔又是一般解释，王氏虽暗中埋怨王父不将此事告知与他，但奈何到底自己一个妇人家，夫家兄弟之间议事，不好做主，况且此事对王凡绝无害处，口上自然答应，更是料到马车待会一路颠簸，赶去镇上更是要不少时候，告罪一声便往厨房走去。
王凡见状，也是告罪一声，回到房中清理衣物，以备上路，而此时同房的大哥王野都还未起，相是昨日进山太累，王凡只好把动作放轻，以免惊扰大哥。
不多时，饭菜已热，王四叔和王凡吃了饭，打点好行李，便相继坐上了马车，王凡望着村口愈来愈远伫立着的王父王氏，以及根本已经见不到的的家门，心中对未来的茫然恐惧，对亲人的不舍眷恋顿时一齐涌了上来，尽管王凡早慧又是稳重的性子，此刻依旧不知如何是好。
王四叔见王凡微红的眼眶，叹了口气，也是好生劝慰起来，到底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不消多时王凡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反倒张望起马车内的内饰，王四叔见状也是笑眯眯的讲了些镇上的趣事，不久马车上就是一阵欢声笑语，一叔一侄虽然见面不多，此刻倒也融洽之极。
青石镇，镇口牌坊。
“小凡啊，这便是到了青石镇了，你看那牌坊，可曾认得上面的字？”王四叔掀了车窗帘，笑眯眯的指着外面的一个三丈高的石柱木匾牌坊道，王凡也探出脑袋，旋即摇头苦笑：“俺只跟刘二哥认过几个字，这些却没曾学过。”“哈哈，想来也是，不碍事，到了四叔店里，四叔自然请人教你识了字，不会让你做一辈子小伙计的。”王四叔笑道。
王凡没有搭话，只是黝黑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眼里满是憧憬，似乎因为初坐马车，翻江倒海的胃里也舒服了很多。
马车依旧不停往前行驶，王凡见王四叔放下了车窗帘，闭目养神，连忙也放下了，然后试着闭目，尽管他很想看看外面繁华的镇景，各种新鲜奇特的东西，因为他只知道，四叔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那便决计不会出什么差错。
不需多时，马车骤然停下，迷迷糊糊间，王凡只觉眼前一亮，竟是车夫将车前帘掀开，王四叔拍了拍他，道：“小凡，到了。”然后便伸出手，由着车夫将他搀了下去，王凡便也跟着下车。
眼前是一座青色砖房，紧连着边沿的房屋，鳞次栉比，屋子前是青石铺就的路面，门框上方则悬挂着一个‘王氏杂货’的牌匾，这里便是王四叔打拼多年方才开起的杂货店了。王四叔进了门，先是与几位店里的客人说笑几句，又跟看柜的伙计吩咐了几句，然后便有人领着王凡前去安顿行李，安排衣食住行，王凡本来很是忐忑的心也顿时放了下来。
虽然屋子不大，但毕竟是王凡一个人住，而且家具一应俱全，又很是整洁干净，更远离大堂，相对比较清静，比起家里的房子已经是强了不知多少，王凡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给四叔做事，才能对得起四叔这样的细心照顾。
第二日，王四叔又给王凡安排了一个看守仓库清点货物的轻差，还请了账房先生教王凡识字，王凡从此自是勤奋努力，不用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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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白驹过隙，半年后。
此时已是深冬，天地皆白，原本郁郁青葱的青石镇此时也裹上一层厚厚的银絮，鸟稀虫静，若不是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到处装饰着过年气氛的红色，定会显得格外寂寥。
“小凡啊，此回予艾城运来的货物繁多，刘老板又是家大店大，大小诸事不好处理，实在抽不出人手，四叔有点放心不下，你就替四叔跑一趟，带着几个机灵的伙计去接应接应老王头。”王四叔道，只见他嘴上说着放心不下，神色语气却十分淡定。半年过去，王凡长了个头，身材依旧壮实，脸色却白了许多，而原本木讷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没有改变多少，但只要深交熟悉的人便知，经过半年的人情世故磨炼，他沉默的表象下的内心与往日山村小子已是云泥之别。
“是，三叔。”王凡也是神色不动，淡然应下。虽然才半年，但王凡毕竟不同普通学徒、伙计，王四叔在数次考察后便交给王凡不少大多数同龄普通学徒都没有接触过的‘苦差事’，而王凡不仅一一完成，而且都完成的很是不错，不过今日这样的事情却仍旧算是第一次。
然而王凡并不怎么担心，一来只是接应，出镇不过二十里之内，还有人带路，二来这半年镇内镇外跑过不少地方，也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强人在附近出没，安全无忧，这不过是年节时分四叔及大伯五叔家都走不开，又不放心他人，才遣派的自己而已，当下便开始准备人手、干粮、清水等。
青石山，饶水涧。
青石山重峦叠起，山脉呈圆状散开，顶峰有数百丈高，而方圆也有近百里，青石镇，青石村也是因地处青石山西南方山源发起之处而得名，而饶水涧处于青石山南部一处，据传是因为水脉环绕，‘绕水’作‘饶水’之故而得名，然名字虽然普通，周遭地势却险峻不以，以‘涧深’‘路险’‘水急’出名，故又被戏称‘鬼涧愁’。
王凡带着几个伙计赶着车马，一路无事，直到到了饶水涧前，只见涧深达数十丈，稍微底部一点的树木在人眼里如同小草一般，再往下便是奔腾着无止尽的河水，遇到了碎石，能激起近丈高的浪花，夹杂着白色的泡沫，可见水流之急，幸而深涧之上架起了一座宽大的木质栈桥，略呈拱形，两边各有数根巨木支撑于峭壁之上，否则要过车马真是难若上青天。
“想不到这饶水涧名字听起来寻常，却竟是如此险恶的地形，往日我听四叔说起，尚有异议，今日至此，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只是不知道这栈桥是何年何人所建，真是令人钦佩不已。”王凡目视饶水涧间宽能行车马的栈桥，不禁为前人智慧胆气所折服，心中暗道。
“......，......！”“.......，.......！”
而正当王凡拾掇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准备过栈桥之时，一个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很是听不清楚，王凡迟疑的驻下脚步，而几个伙计也是四处张望，似乎他们也听到了这没来由的声音。一众人等正奇怪之时，这声音渐渐加强，但字眼之间，仍是模糊，然而不消片刻，这声音竟如洪钟大吕般响彻起——
“好个逆徒，我今日势必杀你！”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王凡当时便一脸惊疑，还未来得及捂住耳朵，只见一道黑影便‘嗖’的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从栈桥对面闪过，王凡又是一愣，而下一秒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被这黑影提在了手中，什么都未看清，便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