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发
第二天早晨，安东尼如约去找巴特莱教授
巴特莱教授看着低声说安东尼：“你想好了？不后悔？”
安东尼坚定地说：“我想好了，我决定去保加利亚”
巴特莱教授从书桌上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盒子，郑重其事地对说他：“这就是是我此次要你送的东西，此去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你千万小心。边境的士兵对我们这些人最为注意，万一露出马脚，我们是没有办法救你的。这次你打的身份是‘给保加利亚的莱特酒店送香料的商人’，出学院之后会有人带着你前往保加利亚”巴特莱教授把东西交给安东尼，像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原本严肃的脸露出了些许笑容。
这个时候巴特莱教授想起了什么：“你就不和你的朋友告别了吗？你这一去很难有机会再回来了。”
安东尼摇摇头道：“不了，与其让他们担惊受怕，不如让他们认为我已经放弃当法师，自此过上了平凡的生活。”
巴特莱教授：“你要记住，这些东西就算他们拿到手里也没有太多用处。所以，万一你被发现，就把你手中的东西当作诱饵，然后逃命去吧。我们学院的学员也不多了。”
巴特莱教授的话语中透漏着悲哀，明明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却被追赶的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最后连自己的学生都保不住。
安东尼看巴特莱教授不像做伪，心中有些感动。
巴特莱教授：“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口口声声说法师之道是自私的，但自从我的最心爱的弟子出事之后就无法那么心狠了。”
巴特莱教授拿下眼睛，用手绢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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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里离保加利亚还有多远？”安东尼坐在马车上的货物上，对赶车的马夫说。
马夫不耐烦的对安东尼说：“师弟，我们现在还没有出圣保罗领地，想要到保加利亚还要很长一段路程，半刻钟时间你已经问了我三次了，现在在没人的地方我回答你还无所谓，在人多的地方你问我这些，我们可就暴露了。”
说话的安东尼的师兄，因为没有领悟法术，放弃在魔法学院的生活，出来当了个马夫，他俩说话要比较随意也是因为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据他说他是碰巧有事要去保加利亚，巴特莱教授又承诺给他些报酬，他才答应帮忙。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人以前也是巴特莱教授的亲近的弟子，这样的事情实在需要自己人，别人的话巴特莱教授还在信不过。
“没事的，师兄。万一有人发现我就说我是个比较年轻的商人，这一次是第一次行商。”安东尼笑着跟他说。
“又说傻话？我们对你的定位是一个行脚多年的香料商人，你对别人说‘我是个经验尚浅的商人’，不就被返现了吗？”
“过了这个小村就到了圣保罗领主的哨站了，你把东西藏好千万别露出马脚。”马夫仔细对安东尼叮嘱。
“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安东尼淡淡地说。
“最近这些地方查的都很严，不怪我对你再三嘱咐，出来办事还是小心点好。”
“你不想相信我们这些专修无中生有的见习法师？”安东尼质疑道。
“不是我不相信，他们查东西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把你的衣服扒干净再把你的全身检查一遍，你又要怎么藏？藏马车里？”
“是有些难，但也没有办法。我们没有来自大贵族的签证，不查我们查谁？”安东尼忿忿不平的敲了敲马车。微风吹着金黄的稻草崛起一阵一阵的波浪。在农户眼中，白天的原野是丰收的象征，夜晚的却是龙潭虎穴。
这种地方一般只有真正有经验的农户才敢去守，还要挂上教廷里求来的符咒。绝大多数农户在晚上是不敢出门的，他们挤在一个小村庄里，偶尔出去也是在白天照料农作物。想要让自己的农田不被妖魔破坏就只有请猎魔人隔三差五地围剿，在这时候还要付给猎魔人报酬，通常这些农户最后收获的时候也只能留下很少的一部分。
贵族的农庄里都有骑士守卫、奴隶耕作比一般农户得到的食物多很多。在天灾人祸的时候农户收不到太多粮食，就只有向领主租借。加上租金，利滚利。最后农户变奴隶，也就走向了末路。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领悟到法术会是什么样子？”安东尼问马夫，因为他现在正处于那种快要放弃的状态，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想过啊，但是想有什么用我既然已经放弃了，就只能认命了，我娶了个婆娘。她给我生了个孩子正等在家里吃东西呢！现在的农户是真心不好过，我不想我的孩子长大了就是没有人权的奴隶，就只有给一些商人运些货物维持生计了！”马夫只不过比安东尼长上几岁的脸上布满了沧桑，普通的农夫也不比法师安全多少，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明面上有贵族欺压，暗地里妖魔更不会怜悯他们。和他们相比，法师至少还能掌握自己的一部分命运。
马车向前行驶着，他们没过多久就到了圣保罗的边缘哨站
他远远砍去，守卫挨个排查过路的行人，在哨站前排了不短的队，排队的人大多脸色仓皇，站在其中的他们也就不太明显。
在等的时间他们心情愈发急躁，前面带着兵器的守卫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以为过路的时候我们发现不了你们。你们要知道我们不急，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抓到你们，逮捕你们。把一寸一寸的骨头打断，生吃你们的肉，生喝你们的血。让你们尝一尝我们领主给你们准备的大餐’。
安东尼他们在第一次听的时候还感觉有些可笑，当第三遍的时候脸色就变了。第十遍心里已经打颤了，第十三遍就已经不敢再听了。
他们还在循环大声喊着那些话，安东尼屏住气不想听却没法不听，只有勉强让自己摆出一张麻木的脸
“你就是你，你以为你藏这么深就可以逃过我们的审查吗？我告诉你：这是做梦。你看看你，你以为一点小聪明就可以对你的逃生起到帮助？”守卫用鞋子踩在那个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子身上。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东尼心中一颤，眼睛在完好无损的自身漂过，这才反应过来被抓的原来不是他。马夫用眼神示意他‘东西藏好了吗？’安东尼点了点头。
“来来来，把衣服脱了。”守卫让安东尼在旁边站好，先搜藏了一下他们俩个人的全身。又打算去搜藏衣服和马车。
“大人，你不要把我们的钱全部拿走啊！我们带的钱只够给税金和吃饭的，要是你拿走了我们就没有办法吃饭了！可怜可怜我把。”
安东尼本色出演地来了一段声情并茂的演出。领头的戴着帽子的守卫怜悯地看着他说：“你放心，我们不是想找你们这些人的麻烦，这次圣保罗领主生日，想抓一个真正的法师活刮了吃，只要抓到法师的人一律赏钱金币三十枚。就是法师学徒也有银币十枚，你这样的一分不给。这次就收你铜币两枚，从你的口袋里拿了。”领头的示意手下从口袋里掏了两枚铜币，又指挥手下搜藏车辆。手下在忙了半天，摆了摆示意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领头的显然还没有放弃，一边说一边往车前走“这当然是在你们不是法师的情况，就算你们是女巫也没有关系，我们不会找你们的麻烦。这次我们需要的就只有法师。”他走到车扶手旁边敲了敲，又趴在上面听声音。
他又用剑砸开马车一边的扶手，里面就只有一包粉末状的东西。
“大人，那个可是我这次运送的高级香料，这可是要运到莱特酒店的，请您不要给我弄撒了，我全部的积蓄都压在上面了。”安东尼趴在乞求这领头的守卫。
那个守卫从里面掏了些东西闻了闻，从里面拿出了一点装在口袋里。安东尼装成心疼的样子。
“好了，走了走了，还有下面的人需要检查呢。赶紧走，赶紧走。”
安东尼可怜兮兮地说：“不要啊大人，您拿的那么一点都抵上我剩下的全部货物了。”
守卫用棍子驱赶着安东尼和马夫“滚滚滚，别在这里待了，再待一会我就把你们当成法师抓起来，到时候吃你的肉，和你的血！”
安东尼外表无奈地走了，内心却乐开了花。
他们上了马车，跑出足够的路程后才真正放松下来。
“我当时以为我你把东西藏在那里呢！刚把轸砸开，我吓了一跳。”马夫和安东尼聊着，嘻嘻哈哈，用来发泄当时在哨站里积累的压力。
“我怎么会就这么容易被人发现，东西那么大怎么可能藏在轸里！”安东尼很开心，对于学习无中生有的见习法师，最让他们开心的就是在身上藏东西而不被互相练习的见习法师发现了。这会让他们有种成就感，于此相对万一被人发现自己技法也会对自己的信心产生巨大打击。
“天色不晚了，我们就在路过的下一个镇子休息一晚。”马夫说。
“我们不连夜赶路吗？”安东尼问道。
“那完全就是找死！你不知道的，你在魔法学院不知道的！在外面的野外晚上到处都是妖魔，你稍不小心就会被吞了。你们见习法师虽然没有法师那么得妖魔‘喜欢’，但也比普通人吸引力强上不少。夜晚的人大多都会躲在布满神圣法阵的村庄里。你要是还想在野外过夜的话，就会像给黑暗中亮一盏灯一样。对妖魔说‘快来吃我啊，快来吃我啊’所以说，我们绝对不能在野外过夜。”马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安东尼只能同意车夫的话。
他们在镇上找了个旅店。旅店早就住满了人，他们就只能住马棚，对于马夫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坏事，看着自己的马也挺好。
安东尼因为初次出来走远路睡不着觉，和马夫聊起天来。“你说这样的镇子危险吗？有神圣法阵，妖魔应该进不来吧？”
马夫说：“要是绝对安全的话，就不会有人死了！神圣法阵只是制造妖魔不喜欢的环境，妖魔走错路了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又怕安东尼太过害怕，赶紧补救：“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马夫在说话的同时，从圆圆的月亮里，传来一声从远方响起的狼嚎。
安东尼害怕地缩了缩头；“不会这么巧吧！”
马夫：“你放心，狼也就是一般的妖魔。稍强一点的就是能够变成人的妖魔。最强的妖魔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妖魔，这种妖魔数量稀少的很。”
安东尼问道：“要是狼会怎么样？”
马夫：“在吃饱了几户人家之后，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去的”
安东尼再问：“那要是能够变成人的妖魔会怎么样？”
马夫：“一般闯进有神圣法阵的地方会因为被神圣法阵惹得发疯，把整个村庄屠戮光的。”
安东尼继续问:“那要是城镇呢。”
马夫；“有足够守卫的城市当然可以守下去，小镇的话就比较难了。”
安东尼：“你记不记得狼嚎不仅仅是狼还有能够变身的狼人。”
马夫有些傻眼地说：“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因为对妖魔的恐惧，安东尼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我们赶紧弄些草盖住头，只希望他们认为我们是死人吧。”
马夫：“为什么不全盖住全部。”
安东尼：“你傻啊，就只有这一点草，盖一个人都不够够哪里够盖两个人！”
马夫：“好好好，我们就把头放草里把。”
过了一会有一队身穿黑衣的人找到了这个马棚，一个黑衣人拍了一下安东尼的肩膀。
“马夫你又没有感到有人拍你的肩膀？”安东尼小声问马夫道。
“没有啊。”黑衣人又拍了马夫一下。
“啊，现在有了。”马夫害怕地说。
“我们就趴在这里，他们要是吃够了恐怕就会走了。如果他们想咬死我们。我们就，就有办法说话了。”安东尼害怕地说。
“不一定啊，我听说有些妖魔是专门吓人之后，让人体分泌那些他们喜欢吃的食物。他们才吃的。”马夫继续说。
“呵呵，这两个人真有意思。埃德加你去把他们扶起来。”安东尼听到了一阵女人的笑声，等黑衣人把他俩扶起来，满脸茅草的安东尼才放下心来。
他们的服饰是法师天敌的服饰——猎魔人。猎魔人安然无恙地在这里，那就说明妖魔已经被猎杀了，他们已经不必再害怕了。
“那头怪狼已经被我们给干掉了，我看你们的样子你们是商人？你们是想干什么去的？”那个女猎魔人问安东尼。
“我是香料商人，我是运香料去保加利亚的莱特酒店的。”安东尼有些腿发抖的道。
“别害怕啊，我们又不是妖魔。”
“奥，原来如此。一般人不会怕我猎魔人。你们要真的怕我就说明你们是妖魔？或者说是法师？女巫？”女猎魔人戏谑说。
“怎么可能，我们是被那刚才的妖魔吓的。我能活这么大真不容易啊。恩，不容易。”安东尼的腿还是有些发抖。
他没有看见女猎魔人眼中的鄙夷。
“挺危险？我们正好去保加利亚办点事。你们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作为报酬你给我点高级香料就行。”女猎魔人一本正经地说。
“不用吧，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赚头，要是再给你些香料，我可就血本无归了？”安东尼无奈的说。心中悱恻这；“千万不要坚持带我们走啊，我就是宁愿见那些妖魔也不想见你们。”
“你不用骗我，从这里送到保加利亚的东西都有几百倍的赚头。你们这些商人真是要钱不要命，如果没有保护你们在这条路上至少会遇见几百次这样的妖魔，这样吧，我们保护你们，到了保加利亚我要些低级香料。你要是还不同意，我就把你当妖魔干掉把你的所有香料抢干净。”女猎魔人不耐烦地说。
安东尼看着满脸不耐烦的女猎魔人，还有后面蠢蠢欲动的手下，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女猎魔人。
他小声地和马夫交谈：“这怎么办啊？”
马夫：“现在就是考验你们‘无中生有’真正的技术的时刻了！”
安东尼：“…”
“你们现在先睡一觉，明天跟我们一齐赶路。”女猎魔人打发安东尼说。
“你说我们是不是连夜赶路你？”安东尼对马夫说。
“我都听到啊，如果你们真想走的话就走吧，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们。我决不会说因为我们宰了那头妖魔，外面的小妖魔正狂躁着呢。我们就是看你们着急赶路，带着你们出去保护你一下，又不是真贪图你那点香料。”女猎魔人高傲地带着手下走了。
就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安东尼和马夫。
“你说怎么办？”安东尼问马夫，马夫摇了摇头。他们无奈的再次用稻草把自己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女猎魔人带这手下牵着马踢醒了还在睡觉安东尼，安东尼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看着同样没有睡好的马夫，暗叹了一句‘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啊’。
迎着飘来的微风，安东尼跟着女猎魔人出了小镇。
“我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女猎魔人对安东尼说。
“我叫安东尼。”安东尼说完之后，有些害怕。
女猎魔人从自己的马上一跃而起，正好落到了稻草上。趴在安东尼的耳边说：“莉莲，我的名字就莉莲，你要记住了。”
“你发抖干什么？”莉莲奇怪地看着安东尼。
“我就是有些怕妖魔。”安东尼对莉莲说。
“没事的，妖魔没有那么可怕的。一般的妖魔和畜生差不多，只有最高级的妖魔才真是妖魔。这些切切实实的妖魔要比那些不知所踪的精灵更加令人畏惧。”莉莲说有些看不清表情的脸上有种莫名的清绪在压抑。
“你怎么还在抖啊？你是不是妖魔？又或者是法师？”莉莲怀疑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呢！法师会这样像我这样当一个整日风吹雨打的商人。”安东尼无奈的说。
“也是，但也有一定可能法师出来有事呢？我是越看你越可疑。”莉莲继续怀疑。
旁边一个猎魔人挥动马鞭，赶了上来：“老大，前面有几只妖魔。”
“你们几个人能搞定吧？”莉莲问。
“能的，老大。”黑衣人回答。
“那还来问我？”莉莲再次不耐烦了。
几个黑衣人拿出了钢铁制的弩箭和一把长柄剑，加快了马的速度。
前面是三只黑色的一人高的饿狼，在最前方的猎魔人吸引狼的注意力。因为饿狼的爪牙太过锋利了，猎魔人就只有和他缠斗的能力。眼看就要落入下风。吸引注意力的猎魔人一个奇异的转向，后面的猎魔人瞬间按下了扳机，几只弩箭正好命中了饿狼的眼睛。那一瞬间，在缠斗的猎魔人趁着饿狼发狂的一刻，一刀砍在了饿狼的颈部。地面上瞬间多了一只巨狼的头。饿狼的身体在砍下去之后很久才慢慢倒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几只不成气候的低阶妖魔，远没有巨狼的水准，被训练有素的他们一一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