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献金鼓惨遭陷害
心急如焚的韦也先来到最近的码头,雇请了一艘小船,向覃德清坠崖处驶去。
那船家见韦也先背着个东西,好奇问道:“少峒主身后背着个什么?”他常年于此摆渡,自是认识韦也先。
韦也先笑了笑,道:“锅头。”
“锅头?锅头还用你少峒主亲自去买去背回来?”船家明显不信。
“嗯,这锅头非同寻常,刚请了麼公做法,当然是我去背了,我还去一同杀了猪,砍了猪头来祭祀过的呢!你看,满身是血!”韦也先随意编造了个理由,同时亮了亮他身上的血迹。
那船家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迹后,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来到河边那悬崖下,韦也先示意船家靠近山底岩壁,仔细搜寻起来,小船慢慢沿着岩壁顺流荡去,在离悬崖下半里左右的地方,见到了覃德清,他躺在河边一水中突出的岩石之上,惊喜万分的韦也先急忙喊道:“表清!表清!”同时让船家靠近岩石,之后自己猛的跳了上去,靠近一看,覃德清那惨状把他吓了一大跳,双眼翻白,嘴巴大开,舌头外伸,心跳加速的他急忙用手凑近覃德清的鼻子,没有气息,但略有温度,他便双手摇了摇他的双肩,拼命喊道:“表清!表清!”
“哇!”突然一声大叫,覃德清双眼怒睁,猛的向他扑来,他顿时又是一惊,身子不由后仰,后背背着那百多斤的金鼓,让他差点跌下河里去,覃德清急忙双手抱住了他,大笑起来,尔后鼻子用力吸了吸气,道:“什么肉?这么香?”
韦也先破涕为笑,道:“过山峰!我以为你,,,,,”说完从衣服里拿出了那大半截烤熟的蛇肉递给了覃德清,刚才还装死的覃德清这时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
韦也先转向那船上的船家问道:“船家也来一点?”
那船家摆了摆手,笑道:“要吃的话,刚才就吃了。我啊,只吃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韦也先拍了拍覃德清肩膀笑道,覃德清从山顶上掉下来的时候,被石壁上的灌木丛挡了一下,又是掉入水里,当时只是昏迷了一下,醒来后就拼命游出水面,稀里糊涂的便爬上了这岩石上休息,睡着了一会,醒来没多久,就见韦也先前来搜救,他便故意装死吓吓他。
覃德清边啃蛇肉边扭头望向韦也先背后,问道:“真的找到了?”
韦也先一扭腰,用手拍了拍后背的金鼓,笑道:“你说呢?!”
“还真有后福了!”覃德清睁大了双眼,问道:“打算怎样?”
“去司城庆远,献给土司。”韦也先略有所思道。
覃德清望了望那船家,又看了看韦也先,欲言又止,继续吃他的蛇肉。
两人乘船来到司城,一上码头,覃德清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真的要献给土司?”
韦也先肯定道:“嗯!还能怎样?!”
“不是说,谁拥有了这十二金鼓,谁就能号令左右两江土司吗?你没想过成为一方诸侯称霸粤西?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崛起之时!这十二金鼓落到你手里,这难道不是天意?!”覃德清试探着调侃道。
“你还当真?没有一定的实力,没有足够的人马,哪个土司会瞧得上我们?逞论号令他们?何况,如今天下已经不再大乱了,开始慢慢平息了,朱元璋吞并粤西,统一天下,是迟早的事。”韦也先摇头笑道。
“自己招兵买马,做个土司总可以吧?!”覃德清小声笑问。
“我们土司莫天护田丰粮足,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威震粤西,我们投靠于他,不怕没有用武之地,自立门户的话,估计连他都斗不过。”韦也先当即反驳道。
“那,那不如卖了它,再大量买进田地,做个大地主总行吧,三妻四妾,左奴右婢,呼风唤雨的,多威风?!这金鼓,估计,能买下一个那韦峒了!”覃德清昂头挺胸,微闭双眼笑道,仿佛他已然左拥右抱了。
“地主不如当官有地位!当官有权有势,同样也有钱。”韦也先回道。
覃德清想想觉得有理,便笑问:“那你打算跟土司要个什么官职?”
“什么官职?嗯,没想好,但要个比‘怀谷苑’更大的院子,是肯定的!”韦也先踌躇满志道。
覃德清闻此,又想到了之前他们为蛊妹而误闯‘怀谷苑’的事来,便笑问:“你对那个蛊妹还念念不忘?”
“肯定的!她还没嫁人呢!”韦也先仍存一丝希望道。
“怪不得!你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被蛊妹给逼出来的啊!”覃德清拍了拍韦也先的肩膀。
韦也先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先为了蛊妹,变得了如此的疯狂!人一旦有了动力,就会激发出浑身那意想不到的能力,连神仙都得着急!”覃德清念念叨叨道。
土司府衙里,韦也先献上了带来的十二金鼓,土司莫天护抑制不住兴奋,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十二金鼓,二十年后会失而复得,重新回到我莫家手里,我爹在天之灵,死也瞑目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天意!天意!”他仔细的鉴赏起来,良久,才想到了还跪在地上的韦也先,便抬手示意他站起来,命令道:“坐!”
韦也先坐好后,莫天护抬头笑问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回老爷,我想要一个比怀谷苑更大的院子!”韦也先毫不犹豫的要求道。
莫天护愣了下,随后笑道:“哦-,行,行,行,就这样?”
“还想,还想在老爷府衙里当差做事。”韦也先这时犹豫了下才回道。
莫天护沉默了下,问道:“你不打算回去做你的那韦峒峒主了?”
“能在府衙里最好不过。”韦也先急忙回道,“在那韦峒里,时常得提心吊胆的,像现在,那蓝峒还霸占着我那韦峒不还呢!”,他说这话,确实是想借此恳求莫天护出面赶走霸占着他老家那韦峒的蓝坤。
莫天护顿时沉下脸来,不悦道:“是你那韦峒违约在先!,,,,,”,显然,土司是不会因此而破例出兵的,他一定要做到大公无私,一碗水端平,下面的各个峒主才肯诚心归服。
韦也先闻此无语与对,不得不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好一会,莫天护才淡淡道:“那韦峒的事,我也不好再帮你了,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打回来就是!你说要个大院子,要在我府衙里当差做事,都没问题!我自会安排!”
“谢过老爷!”韦也先喜道,心想,那韦峒毁约在先,杀了这么多狼兵和那蓝峒峒兵,土司不再出面帮忙也是情有可原的,自己若是当上了兵马统领,那带兵回去收复那韦峒,相信土司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刚从土司府衙里出来,兴高采烈的韦也先又忙不迭地的奔赴织锦坊找他朝思暮想的蛊妹,想给她个惊喜,只是,那织锦坊里的一织女告诉他,蛊妹前些天已经到怀谷苑给黄夫人做事了,早就不来这里上工了,失望至极的韦也先暗暗抱怨道:“真是担心什么,她就给你做什么!”,不假思索的他也气呼呼的跑向怀谷苑去了。
韦也先在怀谷苑里没找到蛊妹,倒是见到了韦仕远,他把这次来司城的目的简单一说,惊喜万分的韦仕远激动不已,连连称赞道:“好!好!好!这金鼓二十年了,终于找到了,我就说,这靠运气!你能行的!你做到了。”
韦也先轻轻笑道:“金鼓是在仙人谷外的仙人岩里找到的,那悬崖绝壁之上的仙人岩。”
“当年我怎么没想到?老峒主会把金鼓藏到仙人岩里去!他怎么做到的?在那样短的时间内?而且还是一个人?”韦仕远疑惑道。
“仙人岩在半山腰有个洞口,可以直接进入。”韦也先解释道,“很多人不知道有这么个洞口,我也是从山顶借助绳索吊下去的,早知道有这么个洞口,就不必冒那个险了!”
“怪不得!我说他若是从山顶下去,定是不能!所以,我虽然略有怀疑过,但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藏鼓地点,没有下去一试。”韦仕远恍然大悟道,也对自己的判断失误而后悔不已。
“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十二金鼓被仙人岩里的陆万彪藏到了岩洞里面去了,没有这把‘人面鱼纹剑’去换取,他是不会给你金鼓的。”韦也先摸了摸腰间的那把铜剑道。
“陆万彪?”韦仕远愣道。
韦也先这才把在仙人岩洞里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听完韦也先的精彩讲述,韦仕远叹气道:“还好当时我没下去,我这腿,真要下去,有人诚心捣乱的话,或许,都活不到今天啦!”也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上面,即使找到了金鼓,估计,自己也没有性命享受这金鼓带来的福气,别人若是要私吞那金鼓,随便制造一次意外事故,就会让自己死于非命。
叙话一番之后,韦也先告辞离开,刚走出怀谷苑没多久,就遇到骑着高头大马的小苑主莫凌一行人外出归来,除了几名随从,还有一顶红色大轿,大轿在韦也先前面突然停下了,里面走出个曼妙女子,正是蛊妹,她兴致盎然的冲正愣着的韦也先笑道:“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韦也先郁闷的反问道。
“黄夫人让我来给她织锦。”蛊妹淡淡道,随后又炫耀道:“今天,她带我出去游山玩水了,还让我与她同坐一轿呢!”
“你不记得达霞了吗?”韦也先微怒道。
“嗯,”蛊妹沉默了下,道:“记得,一次意外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意外?!你不怕有一天这种意外发生在你身上?!”韦也先提高嗓音道,“他杀过人!你怎么能把自己往虎窝里送呢?!”
蛊妹闻此不太高兴,嘟着嘴,抬杠道:“你不也杀过人?你还毒杀了七十条人命呢?!他只杀了一个而已!”
“七十条人命?”韦也先不解道。
“不是七十条吗?!你在两峒和解的宴会上投毒,致使那蓝峒七十人死亡,这事在司城里早传遍了!个个都说你心狠手辣,背信弃义,阴险小人,,,,”蛊妹不服气,一下子数落了韦也先的极大恶行。
“那是战争,是打仗,是谋略,这,”韦也先总算醒悟过来,上次用计夺回岜洪寨,怎么就被哪个卵仔谣传成这个样子了,于是气道:“这怎么能跟残杀妇女相提并论?!何况,那都是谣言!你怎么能轻易相信谣言呢?!”
“不管如何,你也杀了七十个人,他们也有家人,有妻儿,有子女,,,,,,”蛊妹愤愤道。
“这,”韦也先顿时无语了。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蛊妹明知故问道。
“我来想告诉你,我也将要拥有比这怀谷苑还大的院子!”韦也先转哀为乐道。
“哦?!”蛊妹一惊,随后又调侃笑道:“今晚做梦的时候?”
“不跟你说笑!”韦也先正色道,“我找到了那十二金鼓,已经献给了土司。”
“什么鬼金鼓?”蛊妹对这种江湖之事向来不感兴趣。
“反正很值钱!”韦也先知道说她也不懂,没有透露太多,倒是含情脉脉笑道:“希望我做梦的时候,能有你在里面。”
蛊妹莞尔一笑,调皮道:“那就回去做梦吧!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韦也先只得点头,然后无奈离开。
一回到投宿的客栈,躺在床上养伤的覃德清忙问道:“怎么了?大官人?”
“等土司安排,他都答应了!”韦也先自信满满道。
“这还差不多!这么贵重的金鼓,能献给他,当他祖坟冒青烟了!”覃德清笑道,随后又自言自语道:“不冒青烟,他也不会是个土司,哎呀,挨服他卵跌去!原本只是南丹一个州的土司,这些年倒是吃了这庆远府,不简单!不简单!”
“由土州土司升为安抚司安抚使,当然有他的本事,他莫家就是这一方土皇帝,不服他,你还扶墙了?!”韦也先开玩笑道。
“对!酒醉的时候,我只扶墙!等酒醒过来,就得服莫老爷了!”覃德清也哈哈笑道。
“现在,你只能扶床!”韦也先靠近坐在床上。
“晚晚,你都要扶床。”覃德清生怕说少了一句。
第二天下午,土司莫天护召见了韦也先,给了他千亩良田外加千两银子,还有一个科房的官,准予世袭。
科房?一听是帮助府衙记事的文职官员,韦也先皱着眉头道:“老爷,据说这十二金鼓能号令两江土司,统一粤西,,,,我,我愿为老爷征战四方以效犬马之劳!”
莫天护听罢,暗乐道,我还以为你个卵仔不懂这十二金鼓的来历呢!原来还是懂的!便笑着试探道:“你想要个武官?”
“是!”韦也先坦言道。
“嗯。”莫天护点头赞赏,但又担心道:“你上次在募狼大赛上,第一局就败了,你何以能服众?”
“上次是小的身中药毒,不能照常发挥,所以,,,,”韦也先解释道。
“当真?”莫天护半信半疑道。
“当真!老爷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找人出来当众比试比试!”韦也先此刻当然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莫天护笑了笑,左右望了望,随即吩咐道:“让罗海来!”
那罗海一到,认识韦也先,就是那天第一局就击败韦也先的那个,他哈哈笑道:“手下败将,还想逞能?”
“放马过来!”韦也先毫不客气道,已经摆好了架势。
罗海也不客气,抡着拳头,气势汹汹的冲向了韦也先。
韦也先抢先上前一步,提脚一踹,“啪”一声闷响,正中他肚子,当场就把他踹得退后了两步,然后直接跪倒地上,手捂肚子,痛苦呻吟起来,没一会,滚倒一边,蜷缩成了个虾公。
哇!旁边围观的几位官员顿时惊得一身冷汗,这出腿真是快如闪电,凶如毒蛇。
莫天护则笑而不语。
韦也先站直身子,面向莫天护,微笑道:“老爷还可一试!”
“莫祥!”莫天护大声喊道。
声音刚落,冲呼呼跑进来个人,三十上下,浓眉大眼,结实高大,他一看韦也先摆的架势,便脱口而出道:“怀谷式!”同时迅速近身攻去。
韦也先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拳式,便点了点头,小心应战。
之前那个粗心大意的罗海,冲过来时门户大开,毫无防守,漏洞多多,韦也先只是一招‘毒蛇出洞’,就让他跪地服输了,而这莫祥不同,他是今年募狼大赛的徒手组冠军,胆大心细,攻中有防,拳壮腿快,经验丰富,刚开始,对他拳路不是很熟悉的韦也先险些招架不住,还好,待他的所有招式都一一用完之后,都没有能制服沉着应战的韦也先时,了然于胸的韦也先才开始成功反击,没几个回合,一招‘老虎挖心’,把他击退了两步,再次跟进跳起,单膝飞出,一招‘度怀吨费’(水牛撞树),击中了他的胸口,再想出击时,早已看出胜负的莫天护急忙大喊一声:“行了!”,已经提起左腿的韦也先,及时的又放了下来。
“看来你说的不假,如果你没有身中药毒,今年的徒手组冠军,当是你!”莫天护指了指韦也先满意笑道,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门道,第一次对阵罗海,他就知道眼前这韦也先实力不凡,所以,直接让今年的徒手组冠军莫祥上场。
“谢过老爷!”韦也先喜道。
“只是,这徒手搏斗,于看家护院,保镖侍卫,都没问题,要真上战场,那得是真枪真刀的搞,那器械方面,不知道你练的如何?”莫天护问道。
韦也先回道:“这个,没问题!”,他望了望刚才搜走他武器的侍卫,那侍卫则望了望莫天护,莫天护点了点头,那侍卫立即把他的人面鱼纹剑还给了他,他于是练了趟他师父刚教不久的‘越王十剑式’,套路练得是行云流水般的娴熟,看得周围的官员是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连连叫好。
莫天护也不得不暗暗称赞,道:“不错!只是,这铜剑,怎么能跟钢刀铁剑对抗?”
“论硬度,铜剑肯定不如钢刀铁剑,但铜剑的锋利程度足以划破敌人喉咙,刺穿敌人胸膛,杀人自是不在话下。”韦也先解释道。
“都这年代了,你为何还要用一把铜剑?莫非这把铜剑为你的家传之宝?”莫天护不解道。
“家传之宝倒是算不上,都是因为这把铜剑给我带来了好运,若是没有这把铜剑,我也不会找到这十二金鼓,算是一位朋友的吧,我暂借他三年用用,,,,,”韦也先简明扼要讲叙了一下。
莫天护听后,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道:“要带兵打仗,不光要自己勇猛无畏,还得靠头脑灵活,精于计谋,善于待人,所谓有勇有谋是也!”
“我曾经用计毒倒了七十名敌军,,,,,”韦也先得意道。
“这个,我知道。”莫天护点头插话道,笑了笑,“如今八仙屯有贼叛乱再起战事,你可敢领兵前去助阵平息?”
“求之不得!”韦也先朗声道。
“好!那我就给你两百人马,前往八仙屯,平息战乱,三天后出发。”莫天护正色道。
“不负司主厚爱!”韦也先领命道,见土司马上派给了他战争任务,他自然也就是这土司的一名带兵的狼目了,于是改口称“司主”了
“你还有什么事?”莫天护见韦也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
“我有个老表,与我一道搜得这十二金鼓,他也曾经为老爷服过四年兵役,我想,让他一同前往,,,,,”韦也先恳求道。
“哪个?”莫天护问道。
“那覃峒覃德清。”韦也先回答道。
莫天护听后哈哈大笑道:“他?!哈哈,没问题!四年前我想留他在府衙里做侍卫,他非得要上战场,和你今天的表现一模一样,那就成全你们吧,让他做你副手好了,上阵父子兵,出战两老表!”
“谢过老爷!”韦也先喜道。
晚上,客栈里的韦也先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窗户外有奇怪的响声,他屏住呼吸竖耳倾听,那声音像是有人正在爬窗想要翻越进来一样,于是他急忙起身前去查看,刚到窗口,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便向他胸口刺来,他扭腰一闪,及时的避开了剑尖,那利剑仅仅回收了一点点,又挥杀了过来,他只得后退两步躲过了,这时他才看清,有个蒙面的黑衣人一手趴住窗户,一手持剑挥舞,那蒙面黑衣人见到也醒来的覃德清奔了过来,便转身跳下楼去,逃跑了。
“什么人?”覃德清眯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你看好东西,我去追追看!”韦也先说完,迅速穿好衣服带上铜剑,也由窗户跳了下去。
覃德清心想,这刺客不会是为这田契和银子而来的吧,要是盗窃,至少也得等我们睡着了,三更半夜才好下手,怎么现在就来?刚刚灭灯而已!不会是搞什么阴谋诡计调虎离山吧?他刚想提醒追去的韦也先,只是,走到窗户前往外望去时,已经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那黑衣人轻功极好,如猿猴一般,飞墙上瓦,轻而易举,韦也先也不赖,紧跟不放,只是,跟进了一大户人家后,那黑衣人就顿时消失没了踪影,他左右望了望,只隐隐听到有阵阵的笛箫鼓乐声传来,还时不时的有男女的嬉笑声,他怕引起误会,刚想转身翻墙外出,那房门突然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个打扮媚气的老妇人,她一把拉住还没反应过来的韦也先,嚷道:“哎呀,公子爷,门口在这边,你往哪里跑啊!”说着,就死拉硬拽的把支支吾吾的韦也先往房间里拉去,一进到里面,韦也先才明白过来,这里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而是官办妓院,那些花枝招展的舞姬们还在台上挥袖曼舞,而台下观赏的客官有的看得口水都要流进酒杯里去了。
韦也先那古铜色的脸颊顿时红热起来,他慌忙的跟着那老妇人走去,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还好,人家不当他是盗贼而擒拿报官,正庆幸之时,他发觉,大门之外有个女人死死的盯着自己看,他不好意思与其对视,便慌忙移开了视线,待他出了大门仔细一看,竟然是蛊妹!他的脸更热了,蛊妹顿时也羞红了小脸,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那老妇人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静:“哎呀,达丹,让你久等了!给,这是你的银子!手艺真不错!”说话的同时,递给了蛊妹达丹一两银子。
“谢过王妈妈!”蛊妹达丹双手接过了银子,低头谢道。
“这位公子爷下次再来啊!”老妇人转向呆若木鸡的韦也先嚷道。
“什么?下次再来?我,”韦也先愣道。
“对呀!你啊!怎么?这次玩得不好?不满意?那下次我给你换一个,我这里漂亮姑娘多的是!”那老妇人认真道,然后扭头望向妓院里面,用手指了指舞台上正跳着舞的一位舞姬道:“就那位,你看!刚来的,你看看那身段,哎呦,”
“我是来追刺客,误入此地的!”韦也先终于鼓起勇气喊道,同时羞涩的望了望一旁呆站着的蛊妹,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刺客?哈哈,来这里的都是嫖客,哪来的刺客?”一位刚从妓院里面走出来的三十来岁的男子调侃道,“不过,对于里面的姑娘来说,你倒是个‘刺’客!”
韦也先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哎哟,这位公子爷真会说笑来,‘刺’客?一个新名词哟!”老妇人哈哈笑道。
那男子看了看韦也先腰间的铜剑,睁亮眼睛惊讶道:“哎哟!这可是古董啊!请问这位刺客,是否肯卖于本人?你这铜剑,哪里来的?”说完要伸手去拔出那把铜剑。
韦也先见他对铜剑感兴趣,本来还是很开心的,只是,想想他刚才说的话太下流,就及时用手捂住铜剑同时腰一转,不让他碰到,还冷冷道:“与你无关!”
“我有一位兄弟,曾经也有把这样的铜剑,只是,好多年都没有找到他了!真是可惜!不知道这位老弟的这把铜剑,会不会是我的那位兄弟赠予的?”那男子抓了抓头,叹气道。
韦也先闻此,不由得想到了陆万彪,他全家早就被杀光了,亲戚朋友也断了来往,哪来的这位兄弟?莫不是他仇家故意来试探?想到此,也就故意搪塞道:“刚才路边捡到的!”。
那男子还想问什么,见韦也先把脸转过一边去,也就悻悻离去了。
“‘刺’客!‘刺’客!哎呀,姑娘送你的丝巾,你可要收好了!”老妇人伸手扯了扯韦也先的腰带。
韦也先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腰带,那腰带上竟然插了根粉红色的丝巾,老妇人把那丝巾扯了出来,要塞进韦也先的怀里去,韦也先慌忙抬手制止道:“这不是我的!”
“这当然不是你的,是姑娘送给你的!”老妇人和他推搡起来。
有口难辩的韦也先气气的抢过那丝巾,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然后跑过去追赶已经慢慢低头离开的蛊妹,“达丹!达丹!”韦也先在后面边追边叫。
蛊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转头望了望后面的韦也先,没有回应他。
韦也先靠近后用手搭在她肩头上,解释道:“我真的是来追一位在客栈里袭击我的刺客的!”
“哦!”蛊妹推开他的手,淡淡的应了声,继续走她的路。
“你不相信我?”韦也先急道,“你可以去客栈里问问德清,他也看到了那刺客,我没让他来,我就一个人来。”
“你没让他来,你一个人来?”蛊妹轻轻问道。
“嗯,我担心客栈里的田契和银子,所以,让他看住了,我就一个人匆匆追来,谁知那刺客竟然跑进了那里面,,,,”韦也先拼命解释道,“你,怎么这么晚了也在这里?”
“小苑主让我给那王妈妈送织锦来,说是要急用。”蛊妹回道。
“小苑主?”韦也先奇道。
“嗯。”蛊妹低头道。
“会不会是他搞的鬼!这小畜生!”韦也先气道。
“你怎么这么恨他?什么都说是他干的?他说上次杀害达霞的真凶其实是他的老家丁,他为保那老家丁,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蛊妹辩道。
“切!他这种鬼话你也信?”韦也先怒道。
“你们男人都会说鬼话吗?”蛊妹假笑一声道。
“你不相信我?宁愿相信他?!”韦也先急道。
“我没觉得他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对他娘可孝顺了!”蛊妹道。
韦也先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别跟着我了,在这司城里,没人敢对小苑主家的丫鬟怎样!”蛊妹说着,快步走进了怀谷苑里。
第二天清早,有人敲门,被吵醒的韦也先慢吞吞过来开门,一看,竟然是位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她不由分说,直接就闯进了房间里,韦也先不得不退后让开,生怕让她碰到,谁知她竟然反手关上了房门,“你?你有何事?”韦也先不解问道。
那妖艳女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微微笑问:“二位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韦也先纳闷道:“好?”
这时又听到了敲门声,韦也先急忙去开门,竟然是蛊妹,蛊妹一见那妖艳女子,惊得张开了嘴巴,诧异道:“啊?是不是打扰了?”
那妖艳女子则急急从正堵在门口的蛊妹旁边钻了出去。
“没有!没有!这姑娘,是不是走错房间了!”韦也先试图解释道。
“走错?我好像听到她问你们,,,,,”蛊妹盯着韦也先,用那古怪的腔调问道。
“你别误会!你问德清,”韦也先指了指还在梦中的覃德清,没听到他的帮腔,只听到如雷的打鼾声。
“嗯,,,”蛊妹想喊醒覃德清,但又放弃了。
“你这么早,怎么会在这里?”韦也先疑惑道。
“我不能在这里?”蛊妹反问道。
“不是,只是,你,,,,”韦也先支吾道,“怎么这么巧?”
“你没想到我会来这里?”蛊妹调皮道。
“不是,哦,你,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韦也先只得强颜欢笑道。
“东南西北风!”蛊妹说着,坐在了桌子前的凳子上,“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了!”韦也先点头道。
“那怎么还不倒茶?!”蛊妹故作厉声道。
韦也先急忙去拿茶壶,给她倒上茶,哈哈笑道:“小姐喝茶。”
蛊妹喝了口茶,正色道:“嗯,是小苑主让我来,请你们去做客的。”
“又是他?”韦也先一听到小苑主就来气。
“谁还敢去?!”醒来的覃德清发话了。
“随你们的便咯!我只是来传个话。”蛊妹望了望覃德清。
“做客?我还真想去做了他!”韦也先挥舞着拳头怒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哦!”蛊妹见韦也先那愤怒的样子,轻轻笑道,“好了,我还要回去织锦,你们看着办吧。”说完走出了房间。
“应该是我出去吧?!”覃德清大声逗道。
“你从亮窗跳出去吧!”蛊妹也大声回道,她的咯咯笑声慢慢远去。
韦也先转头问覃德清道:“你说去不去?”
“当然是不去了,他那里能有什么好客做?”覃德清当即拒绝道,停了会后,又笑道:“你若想去找蛊妹玩,倒是可以一去。”
韦也先愤然道:“昨夜的事,我估计就是他下的套设的局,还有今早,,,,”,今早覃德清没有睡醒,根本不知道刚才有个女子闯了进来。
“也许吧,他在这司城里,除了土司老爷外,估计就没有谁能把他怎么样了!”覃德清叹气道,“上次若不是花了百两银子搞定那掰脚佬,我们这次,估计连客栈都住不上。”
“叼他公龟的!”韦也先狠狠骂道。
当天,两人到街上闲逛了一会,为安全起见,还把银子换成了银票,然后就去爬山游玩了,晚上则无聊的回到客栈休息。
刚灭了油灯不久,和昨夜一样,那爬窗的声音又响起了,韦也先刚想起来,覃德清劝道:“别上当!”,听他这么一说,韦也先只好又躺下了,谁知那黑衣人推开了窗户,正要爬进来,忍无可忍的韦也先摸出人面鱼纹剑正要飞杀过去,突然“啪”一声响,覃德清早已抓起床头桌子上的茶杯猛然砸了过去,只是那黑衣人轻轻一拍,就把茶杯拍碎了,他慢慢的把腿伸进了房间里,这很明显是来挑衅的!
韦也先抓起人面鱼纹剑冲向了那已经进到房间里的黑衣人,两人打了起来,黑衣人功夫极好,还没等覃德清过来增援,他已经夺走了韦也先手里的铜剑,然后转身一跃,飞出了窗外。
韦也先这时急了,没穿外衣,就追了出去。
覃德清冲他大声喊道:“小心!别上当!”,人面鱼纹剑在那黑衣人手里,上当又如何?韦也先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拼命狂追,一直追到怀谷苑门前,只见那黑衣人轻轻一跃,就翻进了怀谷苑里,韦也先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之时,只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惨叫,然后就见一个黑衣人飞出了墙外,重重的摔在了韦也先的跟前,而他的后背,则插了把铜剑,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看这熟悉的剑柄,韦也先知道,就是自己的人面鱼纹剑,他蹲下去掀起那黑衣人的脸庞,一看,竟然是韦仕远。
“这当上得大了!”韦也先只得暗暗叫苦,他摇了摇韦仕远几下同时喊了喊几声,没什么反应,于是急忙用手去探他的气息,却早已断了气。
这时怀谷苑的大门打开了,急匆匆出来几个家丁,他们跑过来一看,就冲悲恸不已的韦也先大声嚷嚷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管家(韦仕远)上次好心放了你们一马,你这次竟然恩将仇报,刺杀于他,该当何罪?!”
“你们管家是在里面被杀害后扔出来的!”韦也先立即争辩道,他站起身刚想走,那几个怒气冲冲的家丁顿时就围了过来。
“放屁!”“恶人还先告状?!”“想跑?”“杀了人还想跑?”“你当这莫老爷是吃素的?!”家丁们纷纷指责他并且数落起来。
“你不能走!人死了,你得让土司老爷来查问审理!”其中一个家丁指着韦也先鼻子发难道。
“我被人陷害了!”说到这里,韦也先立刻明白,说不定,陷害他的人,正是这怀谷苑小苑主莫凌呢!这心够狠的!说了也白说,但走又走不了,这几个人他可以轻易搞跌,但躲不过这司城安抚使莫天护。
正犯难之际,突听怀谷苑里有人喊道:“怎么了?!”,韦也先转头一看,正是小苑主莫凌,他的旁边,竟然就是土司老爷莫天护,他们身后还跟随着一大群不认识的人。
“我们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就出来查看,谁知道,管家就这样死在了我们面前!”那家丁立即向莫凌报告道。
“你怎么知道管家死了?”韦也先奇怪问道。
“难道不死,还活着?”那家丁愣了下后很快反问道。
“你还没查看,就一口咬定管家死了,说明你早就知道管家死了!对不对?!”韦也先盯着他质问道。
“嗯,”那家丁结巴道:“看样子,应该是死了的,一动不动了,不是死了,怎么会这样?看,你的铜剑还插在他后背上!”
“我的铜剑?”韦也先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铜剑?!”
那家丁一时急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莫凌赶忙帮腔笑道:“看这剑柄,应该是把铜剑,而昨天下午,韦少峒主在府衙里演练剑法,用的也是把铜剑,这个,想必,整个司城里,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莫天护闻此,慢慢弯下腰去,拔出了插在韦仕远后背的那把铜剑,仔细看了看后,对韦也先道:“这把铜剑,还真是你的。”
“铜剑是我的不假,只是,我爹,不是我杀的!”韦也先立即争辩道。
“你爹?”莫天护愣道。
“是,他就是我爹!我怎么会杀害我爹呢?!还是在这怀谷苑门口?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韦也先边说边望了望莫凌一眼。
莫凌冷笑一声,道:“他是你爹?笑话!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哦?你随便杀了个人,就假装认他做爹,以为这样就不用伏法了?就可以轻易骗取司主的同情而躲过惩罚了?!你个狡诈卑鄙的小人!还想推卸责任,谁无缘无故要陷害于你?”
“他若不是我爹的话,上次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也正是他那时告诉我,当年那十二金鼓的事,我才会去找那十二金鼓来献与司主,望司主明查!”韦也先回道,望了望莫天护。
“你们赔偿了他百两银子,宽宏大量的他自然会放了你们,这也能成为他是你爹的证据?荒唐!”莫凌不屑讥讽道。
“他就是我们那韦峒的人,我们峒里很多人可以作证,他就是我爹!”韦也先提声道,然后转头望着莫天护道:“司主不信的话,可以让人下去一查便知。”
莫天护点了点头,道:“好的。”
“先不管我的管家是不是你爹,就说这把杀害他的凶器吧,既然你承认这铜剑是你的,而这铜剑又插在我管家身上,不是你杀,难道是我杀的?”莫凌不慌不忙转移话题反问道。
“是不是你杀我不清楚,反正不是我杀的!我刚才正在追击一位抢走了我铜剑的刺客,他恰好逃进了你这怀谷苑里,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之时,就听到里面几声惨叫,然后,我爹就被人从怀谷苑里扔了出来,背上则插着我的这把铜剑。”韦也先无辜解释道。
莫凌哈哈的反唇相讥道:“哈哈!扯卵谈!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我的管家,还扔了出来,你刚好就站在这里?”,随即转向众家丁问道:“你们谁看见了他所谓的刺客?”
众家丁纷纷否认道:“没看见!”“哪里有什么刺客?我看他才是刺客!”“我看,刚才就是他追杀我们管家,却欺骗说有什么刺客。”“都放你们一马了,还如此怀恨于心,非得赶尽杀绝?”“真是好心没好报!”“哪个刺客如此大胆,竟敢闯入我们怀谷苑里来?看你说个谎都不认真?!”
“我没说是你杀!我只是说,我爹是被人从里面扔出来的。”韦也先辩道,转头向莫天护道:“句句属实!望司主明查!”
莫天护于是蹲下身子去,仔细检查了韦仕远一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你还是先跟我回衙门一趟吧,我自会查清的。”
韦也先一听,这个好办,便点头应道:“是。”,反正在这里和他们瞎掰,是不会争得出什么结果的。
土司莫天护是知道的,韦也先之前曾经得罪过他的堂叔莫凌,对于莫凌的奸诈为人,他更是了如指掌,要设计陷害一个小小的少峒主,根本不在话下。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亨”,现如今那十二金鼓已经落在了莫天护的手里了,气急败坏的莫凌便设计杀掉了已无用处甚至反对他谋权篡位的掰脚佬韦仕远,还想同时栽赃于眼中钉韦也先,这一箭双雕,还真是够狠毒的!只是,莫凌仗着他那居功自傲的老爹莫山的余威而胡作非为,莫天护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拿他没办法。
掰脚佬韦仕远在那韦峒里有前车之鉴,为避免重蹈覆辙,他十分的反对莫凌的政变计划,以往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莫凌并未表现出些许的杀机,而这次,那个武技高超的黑衣人马青山一来,他便迫不及待的出手了,毫不留情!
回到衙门后,土司莫天护单独面见了韦也先,韦也先当即坦诚道:“之前怪我没有跟司主说清楚,这十二金鼓,恰恰是上次我爹韦仕远在怀谷苑里亲口告诉我的,没有他,我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这十二金鼓的存在,更别说能找到了,所以,我怎么可能杀了我爹呢?!我为何要杀他呢?!”
莫天护摆摆手道:“别说了,我相信你!只是,你说的那黑衣人,真的这么厉害?”
“确实厉害!只两个回合,就从我手里夺走了铜剑!”韦也先也不得不佩服道,“也只有他,能杀得了我爹。”
莫天护闻此,心想,也确实如此,想韦仕远那样厉害,别说怀谷苑里,就是这整个司城里,估计都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再则,如果莫凌哪天真要派这黑衣人来暗杀自己,那自己的那些侍卫,估计没人能够抵挡得了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直冒冷汗。他踱着步,思索了会,道:“嗯,没什么事了,先厚葬你爹,至于出征的事,以后再说。”
“葬好我爹后,就可以出发。”韦也先承诺道,他不想因此而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又不能把那心胸狭窄记仇万代的官族莫凌怎样,不如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凭他的实力,别说能斗赢那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莫凌,就是不被他害死就算好的了。
“那,好吧。”莫天护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