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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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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天之佛对上他视线,平静道:“是否还有其他途径,这亦是后续需要关注之事。诸多事情发生时机太过巧合,不得不警惕,若仅仅是未来与我们争夺五气和五剑,尚可以明而斗之,若不是,对付厉族之事便又生变,徒增生灵涂炭。”

说完,继续迈步走出了共仰佛地。

蕴果谛魂一凝眸:“若他目的是逼你回来,动手抢夺五气,我们该作何因应?”

天之佛眸色倏然冷沉:“佛乡下一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另外四气和四名剑者安危。”

蕴果谛魂看着她极端庄严的背影,微凝眸,抿唇顿了顿步子,才继续跟着她离开。

五日后,苦境公开亭,炎炎烈日下,矗立在三路交叉处的茶铺生意比往日好了许多,往来商旅行人皆暂停行路,进入内中,一避异常毒辣的日头。

“小二,来一壶解暑的凉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

“小二,添茶!”

“来喽!”

……

“这是您要的茶点,客官您慢用!”

“去吧!”

临窗的一张桌子上,三人各自夹起一块儿绿豆糕,就着清凉解暑的茶水轻送下,才继续方才中断的谈话。

“已经过了五日了,天之厉发的战帖,天佛原乡还是没有回应。会不会是他们惧怕了?”

“不必急着这么早下结论,十日期限,如今只过了五日。”

“哎,公开亭好不容易被佛乡从厉族手中夺回来,我们过了些许安身日子,若天之佛不应战,厉族势必再攻,若再被夺回去,担心受怕,战战兢兢的日子又该开始了,好不容易捡了条命活到现在。”

话音落后,皆是死里逃生的三人一时沉默,只有垂眸无言吞没茶水的声音。

片刻后,才又有一人出声:“据传佛乡被厉族攻打元气大伤,也不知恢复的如何。”

“吾看佛家弟子都亦如往常,该是并无大碍。天之佛实力,我们该相信。毕竟将厉族阻挡在难江近千年,分毫再难进的便是她和佛乡。”

“厉族欺人太甚!天佛原乡最高象征,得道佛者,若败,入其后宫,何等侮辱之言,天之厉战帖居然如此亵渎,若他败了,不凌迟难解心头恶气……”

话音尚未落尽,“快看!”突然被面对窗户而坐之人激动之声打断,“佛乡之人!”

说话之人一震,见一身袈裟庄严的僧者正在手粘金色纸张,上面三个威严大字“应战帖”清晰醒目,眸色激动一亮,腾得起身,急奔了出去:“佛乡应战了!”

“什么!”

“佛乡应战!”

……

茶馆里霎时一阵叮铃哐当震耳声响,未过片时,还曾热闹喧腾的茶馆内空无一人,只剩下碎落在地的茶杯,和颠三倒四横躺在地的凳子。茶铺老板和伙计亦不见踪影。

而此时的公开亭贴告示的墙壁前却是人头攒动,交叉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隐隐泛着佛光金纸与天之厉战帖并列而贴,清晰映入紧张恐慌等待许久的百姓眼中。

“喂!别挡住吾!”

“一个一个看!”

……

“上面说什么?”

“大家别挤!”

……

“前面的人,给大声读出来!”

群情激动,吵得沸沸扬扬,皆想往前挤抢先看个分明,有个头戴草帽的剑者嗖然飞离人群,立在了墙壁最前,一身灰色粗葛布衣,身后背负的灰色剑袋外却清晰露出一条格格不入的红色剑穗,因着他身形移动,晃动不止:“安静!吾来读!”

一声沙哑苍老到令人诧异的嗓音,清晰入耳,众人不由怔住,齐刷刷都抬眸,却见他面容上交错着无数道狰狞的疤痕,吓得微变了面色,一时噎住了所有声音。

剑者抬手微压草帽挡住了骇人的半边脸,一侧身,亦不管他们因何安静,便面无表情看着佛旨启唇:“……厉王之邀,苍生之福,一一对决免却生灵涂炭…… 天之佛楼至韦驮代表天佛原乡应战,在吾为佛乡最高领首期间,无条件同意天之厉提议……此战若败,楼至韦驮陷苍生于水深火热,愧对万民,佛乡众长老这五日费心商谈后决议,届时绝不姑息楼至韦驮之罪业,撤天之佛封号,散一身佛法,驱逐佛乡,永世不得再入佛门半步……”

半晌后,皇秦帝国王殿,一片静谧中,突然爆出一声刺耳的尖利之声。

“好个奸诈的天之佛!”

咎殃闻声哈哈大笑几声,不徐不疾饮了杯中茶,才悠闲放下,似笑非笑扫过蹙眉的劫尘,转向王座上的天之厉问道:“我们可是要反将回去?”战帖上言若败,天之佛率领佛乡臣服天之厉,如今倒好,她不是天之佛了,佛乡不臣服,亦不算违约,好一张应战帖!

“逞口舌之快,”天之厉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出声:“只彰显佛乡无能。”

“咳咳……”咎殃刚喝在口中的水一呛,一张脸霎时憋得通红,剧烈咳了几声:“大哥这是在说吾吗?”

“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劫尘冷眼一看:“有自知之明最好。”话虽如此,却是抬手微凝功,飞出一道紫色光气,射入他喉间,消散了不适之感。

咎殃抬手一捋额间蓝色刘海,依然如故,急速掩下心底温热,毫不在乎看了她一眼,状似无辜叹了口气:“这也怨不得吾啊,吾之功力就得这么吊儿郎当的修炼……”

魑岳和克灾孽主闻言,满脸无奈,摇了摇头。这个小弟!

鬼邪却是若有所思看向他:“此应战帖一出,天下尽知。若届时佛乡不肯臣服,你在战帖上又言一旦胜负分出,绝不再起战。你打算如何?”

劫尘、贪秽等人闻言全抬眸看向了王座。

天之厉扫过众人,眸底闪过丝雄浑威严,才又收回,微眯了眼,摩挲着手下龙头扶手:“厉族既担了奸诈之名,总不可辜负众人期望。吾之手段,你们最熟悉不过。”

鬼邪闻言眸底邪芒一闪,勾唇意味不明笑了笑,转手端起案几上的茶杯,低头轻啜了一口:“随时听从吾王号令行事!”

劫尘,魑岳,克灾孽主、贪秽、魈瑶、剡冥、咎殃七人面面相视,随即望向望向王座:傲睨一笑:“谨遵王令!”言语弥漫而起的皆是意气风发,争霸天下之势在必得。

随后众人继续议事,结束后,劫尘等八人相继退下。良久后,去而复返的鬼邪飞身化光直到了后殿,吱呀用一声紧闭房门。

“天之厉,你身上伤势疗愈情况如何?”

负手立在窗前的天之厉缓慢转身,淡淡看向他:“毫无进展。”

鬼邪一皱眉,陡提步走近,提掌便是无上祭司之力,轰然散去了他身上自那夜便伪装上的一层薄雾,露出了胸口狰狞血肉模糊的剑伤,虽不再出血,但厉族向能迅速自愈的特殊功体此次却是毫无作用。

“太素之气只是五气之一,便如此威势,厉族不惜一切代价亦要阻止五剑五气汇聚。”

鬼邪沉冷说完,当即翻掌凝功,一把按在他背心伤口处,继续灌注些许祭司之力,强硬从外将重创他的太素之气封印在一处,不至其被劫尘众人发现,免却担忧。

“你打算如何?”

天之厉等他疗伤完毕,才回眸,对上暗露绝冷的视线,平静道:“不以身试法,无法知晓五气之威及克制之法,那日见到奥义吠陀现世,吾有意被伤,已在天之佛身上留了暗招,她之情况六日后便难以支撑,佛乡自会有所动作。”

鬼邪皱眉敛袖,直射入他眼中不赞同道:“以命相搏,何必冒如此大险。”

天之厉眸底一丝沉霸闪过,胸有成竹转身,走向处理政务的书桌:“能轻易解决的危险,便不足称之为险。不必这般谨慎,自缚手脚。”

鬼邪闻言,放松了心神,随步而去:“吾之任务就是护你安危。谨慎小心,分属应为。”

天之厉沉笑一声,微撩袍摆入座,手指桌上地图,再看向他的眸色一瞬沉利:“诛天之巅之战进行时,吾要你按此安排。”

鬼邪走近书桌,垂眸看向他手指之处,天之厉继续低沉出声,不时移动手指,详细说出另一桩不为人知的布局。

公开亭墙壁不远处的柳树下,灰色粗葛衣剑者读完应战帖内容,激动的人群散后,便一直背靠树干坐着纳凉。宽檐草帽覆在脸上,遮蔽住的眼睛不时睁开,淡漠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在看到一些商旅或剑者走过时,眸底精芒诡光一闪,便又恢复了平静。

天佛原乡韦驮修界,梵音平静回荡间,游行僧将贴了应战贴后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回报予天之佛和蕴果谛魂。

矗立在一座玉石像旁的天之佛听完,便让此人退了下去,平静看向蕴果谛魂:“五日后的诛天之巅决战,你不必出现,留在佛乡。除却帝如来,亦不允佛乡任何人在场。”

蕴果谛魂未料到如此,眸色一怔,却明了她如此安排自有用意,可无法观战,只能一敛关切,平静道:“吾在佛乡等待至佛归来。”

天之佛回眸庄严看他一眼,平静出声,“天佛原乡交给你,吾很放心。”说完浩瀚佛光旷天而照,楼至韦驮身影眨眼消失在了韦驮修界。

暗夜笼罩下的诛天之巅,巍然耸立在群山环抱之中。周围数座高峰寸草不生,只有刚硬饱经岁月风霜的石身,臣服一般簇拥中央仿如邪气弥漫的山巅。

苍穹繁星闪烁下,一道恢弘佛光破空而至,砰然一声,无数碎石炸裂滚落无底深渊,一处岩山尖利的山顶顿被削成平地,佛光一散,傲然现身一道神圣身影,庄严利眸,直射遥远的诛天之巅上骇人的血色掌印。

一阵山风肆虐,毛骨悚然的呼啸声中,天之佛眸一利,一抬佛掌:“天之厉,吾不寻你,反倒是你主动越战吾。为生者除害,更为惨死者消除怨恨。吾,楼至韦驮,将舍诸功德,杀你,解脱苦境死生者罪业。”

掌心随着话音倏然血色弥漫,天之佛以血入誓,绝厉一飞掌,血色光球霎时携雷霆万钧之势,破风电驰,穿峡直击诛天之巅山身。

轰然一声骇人惊爆,山摇地动,诛天之巅上空顿被照恢弘佛光照得亮如白昼。血色佛掌清晰印在上面的天之厉血掌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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