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极青龙
汤无妄正要转身离去，却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十万鹰洋，这位大人可真是仁慈呐。小小离城有百来户人家，每家人每月有十块鹰洋的积蓄，那一年也就是约莫一百鹰洋的积蓄。你只要十万，可不是才要离城人交给你十年的积蓄而已吗？”
众人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的，凌风大声道：“莫非离城还有高人，可否现身一见呢？”
那人不理，继续道：“要我啊，就收五十万鹰洋的脏钱，把人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搜刮了，让他们都白活了。凌风，你还是太嫩了哈哈哈哈。”
凌风怒道：“装神弄鬼，雕虫小技！”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一个乞儿打扮的落魄男子出现在牢房那间的屋顶上，腰间还插着一把长得出奇、没有剑鞘的剑。凌风喝道：“射击！”同时爆出了十几声枪响，硝烟弥漫后，屋顶上竟又无人了。
“我在这里。你们打得到我吗？”落魄男人出现在围墙上。
“不要停下，继续射击！”凌风指挥。又是十几声枪响，但子弹都落在了那落魄男人曾经在过的影子上。
“赶紧弃枪。”他的身形比风还快，“不然手指会被我割掉。”
“别听他的！”凌风自己也拔出手枪来，“杀了他！”
在枪声中，他一声清啸，拔出腰间长剑舞出一个半月形的剑势，手腕抖动间凌风惨叫一声，已然中招。众警督看凌风受伤，立刻停止了攻击。
谁知道凌风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忍着痛吼道：“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要管我，要立功！杀了他的人做我的职位！”
有一两个警督又开枪了，落魄男人冷笑一声，欺近身去，一挥剑把他们的右手手指也都砍了下来。其余警督哪还敢对抗？只能纷纷弃枪于地。
“萧迹天，你这个恶魔！”凌风咬着牙说，“你......啊啊啊啊！”他左手的五根手指也被砍下来了。
“你的双手沾满了我无数革命党同胞的鲜血。”萧迹天冷漠地说，“我饶你性命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现在无法再用任何兵器，已是个废人。”
“呜......还不如杀了我吧！”凌风崩溃道。
萧迹天不再理他，左手一把抓起汤无妄的衣服，问道：“你们少校什么时候来？”
汤无妄快被他的神功吓晕了，瑟瑟发抖，更别说他根本无法说谎。他满脸涨红也克制不住地答道：“半个时辰内。”
萧迹天两个非常重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道：“今年九月，你对我们恩断义绝，还把我们的情报都泄漏给了冯国璋，因为这个死了多少兄弟你知道吗？念在我和你过去私交一向很好，今天还是饶你一命！下次别撞见革命派了！”
汤无妄居然忍不住哭了，两行浊泪从他肿得老大的两颊间流下。萧迹天把他往远处一掷，再也不看他。一个警督开口问：“昨夜你是不是拐走了一个小孩？他人呢？”
萧迹天不答，反问：“你是谁？”
那警督被他威胁的语气吓到了，但还是挺了挺胸，说：“我是昆仑派水鹤子！”
“那是寒冰子还是雪莲子的徒弟？”萧迹天的语气客气了许多。
“我师父是雪莲子。”
“我与寒冰子同辈，我代秋水派向昆仑派问好。你问的那个孩子也好。”萧迹天微微鞠躬。
水鹤子慌忙下拜，不敢再开口。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死牢囚犯居然和自己掌门师祖是同一辈的人，莫非萧迹天只是看起来年轻，其实年龄也要有六七十岁了？他又想到少校公冶凉与这个萧迹天是同门师兄弟，那少校也是和自己掌门师祖是同辈人了？
萧迹天转身对虎三斧和鱼泗说道：“两位好汉，此地不宜久留。这位鱼好汉的夫人安排得非常妥当，外面已有马车备好了。在下不才，愿意护送你们离开此地。”
虎三斧和鱼泗两人一个醉着一个晕着还不在状态，萧迹天也不多说，挥剑斩开虎三斧手上的桎梏，然后一手抱着一个施展轻功翻出了墙。可这院里震耳欲聋的枪声早已惊动了整个离城，大家都聚在城主家外关系里面发生的事情。但大家做梦都想不到出来的不是警督，而是他们。
“慢着！”人群里一人喊道。萧迹天想是一般好事之徒，不加理睬，像昨夜一样跳上屋顶往城外跑。
谁知那人居然也有轻身功夫，居然追起了萧迹天。“你给我停下来！”那人吼道。萧迹天心想这人居然能在快跑中说话，显然是有功夫的人。他不愿惹事生非，反而加紧了脚劲出了城。
“还我儿子！”那人大声道。萧迹天一愣，那人声音又近了好多：“你把我儿子怎么了！”萧迹天放下虎三斧和鱼泗两人，回头一看，却见一道人打扮的中年人气喘吁吁地向自己跑来，还怒喊着：“贼人休走！”
萧迹天好气又好笑，也喊道：“谁抢你儿子了？神经病！”那道人再跑近一点，萧迹天看见他道袍上居然还配了把唱戏似的华丽的剑。他心念闪过，但看那道人的脸和李三丰完全不像，就把他当成了疯子。
鱼泗清醒了一点，说：“这不是李兄吗？”
萧迹天说：“你认识？”
那疯子好不嚣张，拔剑向萧迹天冲来。萧迹天不想纠缠，伸出两指想硬夺那剑，谁知这人圆滑地变招，把剑刃平着由前向后一转，竟是“抹”字诀。
萧迹天惊道：“这是太极剑法！”那道人不答话，踏出右弓步撩剑上挑。萧迹天不敢怠慢，退了半步想抽出自己身上的长剑，这道人不给一丝机会，一招“迎风掸月”跟上来，萧迹天再躲开，然后那道人又进一招“风扫梅花”平抹。
虎三斧拍手叫好道：“这招跟得漂亮！那招也很俊啊！”一旁的鱼泗看得心惊肉跳，他做梦都想不到连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李逸仙居然是离城的第一高手。而且鱼泗亲眼见到萧迹天连子弹都可以躲掉，现在居然逃不出李逸仙围成圆环状的剑气里。
李逸仙招招连环，把萧迹天能纵跃闪避的余地缩得越来越小。萧迹天以前对阵过许多武当、无极等门派的弟子，但没有一人像李逸仙这样把太极意发挥得如此极致的。萧迹天每次要空手夺白刃的时候，都会被他“抽”“截”“挂”挡住，还要躲避随之必来的反攻。
“等等！”萧迹天喊道。
李逸仙立刻回剑住手，还在大口喘气，道：“真是，江湖，辈有，人才，出。”
“你不是警督的人？”萧迹天问。
“什么警督？快把我儿子还给我！”李逸仙怒道。
“你儿子莫非是李三丰？”
“不然还会是谁！”李逸仙说，“你没拿他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他好着呢。可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他是我领养来的孩子。”李逸仙着急地说，“他现在在哪儿？”
“他和这两位好汉的家属在一起呢。我们一块儿赶过去吧。”萧迹天说。
李逸仙看虎三斧和鱼泗两人的眼神，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也瞒了你们两个人。我是武当现任掌门的弟弟，也是一名武当俗家弟子，从前有个外号叫作‘太极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