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变数
“可是那个‘逸出云天无人境，仙外人间遨龙游’的太极青龙？”鱼泗惊道。要知道武当出家的道士都是不闯江湖的，基本都呆在山上修炼悟道，只有俗家弟子才在江湖闯荡。所以在很多年前，太极青龙的名号比他哥哥武当掌门李太云还要响亮。
李逸仙苦笑道：“那是很久以前江湖朋友送的一句诗，现在念起来只觉得害臊。”
鱼泗行了个晚辈礼，道：“李兄，不不不，李前辈。我和我夫人都是江枫渔火的弟子，现在也敢再瞒大家了。”
虎三斧问：“当初我是在贵州杀了好多清兵，戴罪在身，潜逃于此。你们都是为什么来到离城的啊？”
“哎，当时我做错了一些事，然后又结下好多仇家，最后被人重伤，给正巧路过的牛状元救下了。本来我就厌倦了武林纠纷，再加上我哥一直让我潜心参道，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这个远离尘世的地方住了下来。”李逸仙叹道。
“实不相瞒，最初死掉的那两个警督，是我杀的。”鱼泗也坦言道，接着他把事情经过都实话相告。萧迹天忽然插话：“你是不是有一柄很微小的鱼叉，随身携带在身上？”鱼泗浑身一震，从怀里摸出一把手臂长短的鱼叉，道：“原来你，你这都看见了？”
萧迹天笑道：“不是，我猜的。因为我查过尸体，发现奇特的伤痕。我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武功招式造成的，但知道你的门派后就推测出来了。但后面那五条人命，我是真想不到了。”
鱼泗黯然道：“我用这鱼叉在他们胸口扎了两下，你看见的就是两个血洞吧？江枫渔火独门兵器就是鱼叉，我的这把是很稀有的短兵刃。”
李逸仙问：“那江枫渔火和形意门到底有什么梁子，你非要杀他们不可？”
鱼泗脸色悲伤起来，缓缓道：“十六年前，长江至东海新起了一个叫作海鲨帮的大帮会，据说背后有倭寇的支持提供军火，所以它迅速发展并且吞并了大多数江湖海上势力。江枫渔火一直在警惕他们，因为我派肯定是拒绝并入这样一个有日本背景的帮会的。”
“发展到最后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们邀请了内地诸派前来援手，形意门就在此中。到了东海决战之日，该死的形意门居然背叛了我们，用我们分给他们的炸药攻击我们。我们腹背受敌，马上溃不成军。要知道我们都是在船上作战，溃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跳下了海。”
“他们都料到了这步，在我们船周围的水底都设下了挂有尖刀的渔网，见我们跳下就启动机关。这一战结束江枫渔火几乎被全灭了，我和师妹奋力游到了远离战区的海域，才幸运地逃生了。”
“所以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离城人。”鱼泗下跪道，“即使过了十六年，我还是没法忘记这种仇恨。”
萧迹天说：“我觉得这事并不怪你，因为警督既然来到了离城，那离城怎样都逃脱不了被控制的命运。真要说怪谁，那也只怨我正好路过了这里。”
“都快忘了你就是那逃犯！那你为什么要出手救我们？”虎三斧问。
“因为我就是要和警督作对。”萧迹天哈哈大笑道。
“你为什么非要拐走我儿子？”李逸仙问。
“因为他和我非常有缘。”萧迹天又含糊答道。
“你是因为什么罪名判死刑的？”鱼泗问。
“......我们快点走吧，已经耽搁了好长时间。”萧迹天催道。
四人加快脚步。从汤无妄口中得知少校公冶凉即将赶到后，萧迹天没有放松一丝警惕。要是在路上撞见他的队伍了怎么办？要是他的队伍正巧经过家眷马车那里怎么办？逃离计划不仅分秒必争，而且是个非常紧张的赌局。
另一面李三丰已经把他知道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鱼夫人她们，包括自己与落魄男人相遇到现在的所有事。鱼夫人也向所有人坦白了自己丈夫杀了警督。吴氏显然难以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事实，小虎和小鱼就更别提了。
过了好久，鱼夫人急道：“怎么他们还没来呀。不会是那位大侠失手了吧？”她没经历劫狱现场，不知道落魄男人的身份，只听李三丰描述是一位大侠。
李三丰说：“不可能的！我见过他的本事，绝不会有问题的。”
“他再怎么厉害，也是血肉之躯的人啊。警督还有枪呢。”
李三丰想起说书老人说的故事，笑道：“但我还是相信他。英雄是不怕火器的！”
鱼夫人摇摇头，知道跟李三丰这小孩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是心焦地看着路的那一头，期待着她丈夫出现。
终于尘埃滚滚，远处似有人影。鱼夫人招手高喊道：“师哥！我们在这里！”
李三丰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对鱼夫人说：“他们是骑马来的？不对.......来的好像是警督吧！”待得他们看清来人，那三骑警督也看清了他们，无处可避了。鱼夫人让吴氏和三个孩子都钻进车厢中。为首的一名警督喝道：“你是什么人？”
马车是鱼夫人备好的，本是每日去北边的鱼市里进货用的。鱼夫人说：“我是卖鱼的，现在要去码头进货。”“进货这种事情不在大清早做？”“没料到今天生意那么好，得再去补一批鱼了。”
三名警督打量着鱼夫人，一人道：“从离城出来的？”“嗯。”“让开，让我查一下车厢。”
鱼夫人不便阻拦，一名警督上前拉开车帘，看见里面一个女人三个小孩惊慌的面孔。他说道：“哼，进鱼要这么多人吗？”
“是啊，这是我家姐姐，还有我三个孩子，他们想一块儿出去透透气。”鱼夫人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呢？”一名警督问道，“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没有，我们这就走了。”鱼夫人想乘上赶车位，却被警督一把抓下来。她尖叫道：“怎么，你们要干什么？”
“我听到你前面在冲我们呼唤什么人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开我！别碰我！”
小鱼在车厢里好几次想出去帮助她妈妈，却被吴氏拉住了。但吴氏却没来得及看住李三丰，李三丰一个箭步跳下车厢，冲那个抓住鱼夫人肩膀的警督道：“喂！不许欺负女人！”
另外一名警督上前想按住李三丰，李三丰想不想举起胳膊架开他的手，然后在地上往鱼夫人方向一个打滚。那警督恼羞成怒，想自己怎会连个小小孩儿都制不住，居然对李三丰的肚子上踢腿。
李三丰知道躲不掉，交叉双臂想尽可能保护好肚子，但还是被这一弹腿的力量踢飞了。那警督也觉得自己的脚被反震得巨痛，惊道：“这小子好像练过护体的内功？”
李三丰心里暗暗叫苦，知道麻烦又要来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家这么说了，并且上次这么说的人已经死了。偏偏自己根本没练过什么武功，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