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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国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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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伤口是不是很疼?”我不再计较方才的小插曲,而是对他提出一连串我最为关心的问题。

“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很快又睡过去了。”见我直奔正题,穆清弦也敛起有些不正经的神色,“身子比较虚……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有我在呢。”他微微蹙眉看了看辰灵,旋即又将目光移回我的脸庞。

虽然医术高明的穆清弦这样安慰着,可我还是愁眉不展。我心知肚明,他是不希望我太过忧心,甚至是自责。

至此,我再说不出话来,只是扭头默不作声地凝视着沉睡中的少年。

“对了,方才我看到有个大臣随你一同入内,是太医?”许是见我垂下眼帘一言不发,穆清弦故作自然地扯开了话题。

“是南浮的丞相,姓温。”我承了他的好意,接过话头,如实作答。

“温故离?”穆清弦用疑问的口气说。

“你知道他?”我抬眼看向男子,一时颇感意外。

“嗯。”穆清弦一脸淡然,颔首称是,“自你父皇那一朝起,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奇怪的是,你们那个四王爷弑君谋反,他居然还是稳坐丞相宝座;如今你夺回皇位继承大统,他依旧是一国之相。算起来,他该是三朝元老了……呃……”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我南浮前朝的历史,穆清弦冷不防顿了顿,眨巴着眼睛,端量起我的脸色来,“我这么说,你不会治我的罪吧?”

“治你的罪?为什么要治你的罪?”乍一听,我没能理解对方何出此言,仔细想了想,我才恍然大悟,“别人说这话,我这个一国之君倒是该治罪的,毕竟谋朝篡位的皇帝是不被承认的。不过既然是你,就另当别论了。”我略微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呵呵……多谢啊。”他干笑一声,拿手擦了擦额头,“我看我还是不要胡说八道为好……”他转移了视线,轻声地自言自语起来。

我抿唇笑了笑,旋即陷入沉思。

话说回来,这事儿确实匪夷所思。

古语有云:“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温故离是要做到怎样的滴水不漏,才能稳居三朝宰相之位?更何况,这其中有一朝,还是亲王发动政变得来的?按理说,篡位的四王爷一上台,首先就该拿他开刀才对。可事实上,他非但未遭任何横祸,甚至还安然无恙地留到了我这一朝。而且整个朝廷,至今竟无人提出异议。是他太会明哲保身了,还是他已能做到一手遮天?又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藏于其中?

温故离……

我默念着他的名字。

朴非,他真是要成为我的心头大患了?

思忖至此,我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见我朴名其妙地叹气,穆清弦好奇地问我原因。

“没什么。”我勉强冲他扬了扬唇,移开目光,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再多问,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一声不吭地望着辰灵。

过了一会儿,我从思考中抽身,觉得穆清弦从昨日忙活到今天,也该是相当疲倦了。于是,我便让他去自个儿屋里休息,由我来守着辰灵。

“诶……不碍事……”穆清弦闻言摆了摆手,我和他都正准备说些什么以劝服对方,却意外听闻了床铺方向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辰灵醒了?

脑袋里蹦出这样一个反应,我当即就将开口揽活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穆清弦也同我一样,迫不及待地回到床边,我们相继弯下腰去,两只眼目不斜视地盯着榻上之人。

“辰灵?辰灵?辰灵!”

“小灵灵?小灵灵?”

两人皆是轻声细语而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总算是看到关注的对象动了动眼珠又皱了皱眉头,随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你醒了!”眼见他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我顿时笑逐颜开,激动得都快要忘记怎么嘘寒问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很痛?啊,要不要喝水?”所幸我随即缓过劲来,一口气把能想到的当务之急全给说了出来,直到我发现此刻的辰灵根本就虚弱得没法逐一回答,我才慌忙闭上了嘴。

“……”这时,身旁的穆清弦已然果断将手搭在了辰灵的脉搏上,他默不作声地替其把脉,从容不迫的模样与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样?”穆清弦镇定的举动也让我跟着冷静下来,我急不可待地注目于他的侧脸,关切询问起辰灵的伤情。

“和今早的情况相差无几。”穆清弦凝神诊完了脉,不假思索地回答。

尽管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闻了实情,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沉了一沉。

“好好静养……并无大碍的。”下一刻,穆清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倏尔话锋一转,如是宽慰道。

我知道,他安慰的是我,而不是辰灵。

“你们……有要事商议对吧?那我先……回避一下?”见我和辰灵皆沉默不语,穆清弦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来回扫了我俩几眼,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然后侧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别商量太久啊。”走出没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关照了一句,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穆清弦走后,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我坐着,辰灵趴着,两人相距不过一臂之遥,却是四目相对,谁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辰灵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开启干涩的双唇,轻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话音刚落,我努力噙在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你……你不要哭……我没事,真的没事……”模糊的视野中,俯卧的身影似乎不安地扭动起来。

我见状,慌忙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伸出手去小心按住他的身子——可是眼泪仍旧不受控制,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别哭了……”我虽一语未发,他却已明白了我的意思,松了松紧绷的身体,他慢慢地靠了回去,“你一哭……我心都乱了……”

“你心乱什么?心乱的分明是我才对……”此情此景下,我根本无暇深思他所言何意,只顾得上将心头的纷乱与担忧一吐为快,“还有,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啊……”我说着说着,眼泪越流越凶,“我把问题想得那么简单,才害你变成这样……早知如此,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要你当这个丞相的!”

“云玦……你听我说……”

“我知道我没你聪明,没你能忍,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辰灵好不容易逮着我歇口气的空当,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流着泪打断了,“你干吗……不告诉我呢……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呢……”我抽抽噎噎地哭诉着,似乎已然出现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倾向。

“对不起……”满眼的泪水叫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从他无力却深情的语气中,我能听出他深深的无奈与愧疚,“今后再也不会了……”

“呜……”我咬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他的话,无疑成功地击溃了我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以,我最终还是用右手捂住了口鼻,忍不住声泪俱下,“你怎么受得了……怎么受得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不会再有了……”呢喃软语传至耳畔,他吃力地伸出一只手来,轻柔地覆在了我放于床榻的左手上,“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这温柔似水的话语,非但没有抚平我心头的哀伤,反倒令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想问他,分明受苦的是他,分明有愧的是我,为什么他还要用尽为数不多的气力,来握住我微微颤抖的手,好像要把他的坚强与力量传递给我?

然而,我没能问出口,唯有源源不断的清泪,如潮水般冲刷着我的两颊。

他不再说话,转而有些不知所措地摩挲起我的手背,仿佛是要用掌心传来的温暖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从负面情绪中抽身,有一抽没一抽地吸着鼻子。

“云玦……”大概是见我平静了不少,辰灵忽然有气无力地唤了我的名字,“你听我说,我与程家断绝关系,是迟早的事,成为南浮左相……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看样子是欲卸下我的心理负担。

“你确定这不是个善意的谎言吗?”我红着眼眶,皱起眉头直视于他,“你我相识将近快两年,我对你的性子会一无所知吗?”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我竟主动剖析起他的个性来,“与世无争,清心寡欲。如果程家人不来打扰你,你恐怕……是打算在那座东漓的别院里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吧?”

言下之意,好端端的,他是不会考虑脱离程氏的。

“……”他闻言眸光闪烁,垂眸看了看别处,“罢……确切而言,是你的提议让我下定了决心。”他不着痕迹地叹息着,抬眼认命似的地凝眸于我,“可是云玦,你要知道……”我正想出言反驳,却被早有准备的他抢了先,“我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中意那个家,只是碍于……碍于那骇人的家法……所以一直找不到必须挨过家法继而离开程家的理由。”

“说了半天,我还是那个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对方话音刚落,我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嘴,一言以蔽之。

“……”他无力地垂下了眼帘,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呢?倘若一定要说,那也不是你害了我,而是你帮了我才对。”

“令你险些被人打死……”口口声声道出一个“死”字,我这心里头仍不免心有余悸,“这也叫做‘帮你’?”

“我也不至于有勇无谋啊……”他苦笑一番,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鞭挞的家法虽然骇人听闻,但我深知,程封对辰灵的母亲用情至深……爱屋及乌,他是不会真的下狠手,取我性命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哪有做父亲的这么毒打自己的儿子的?万一他狠下心来发起疯来,谁能保证你没有生命危险?”回忆起昨日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场面,我就不寒而栗。

“不会的。”他略微摇了摇头,一句话说得很是笃定,“你忘了?他的最后一鞭,是打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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