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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九章 米尔斯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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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安可声响起,米尔斯终于起身离开包厢最新章节。

歌剧院门外停着的房车在漫天风雪中格外的醒目,米尔斯钻进温暖的后车厢,神情依旧淡然。

正托腮望向窗外的张雅薇没有回头。

米尔斯淡声吩咐司机开车,跟着便闭目养神,并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到包厢。

车子沿着歌剧院门前的大道向巴黎郊外驶去,与此同时,通往舞台的后门处也悄悄地打开,一个黑发男子在随扈的簇拥下钻进了一辆同样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然后驶向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黑色房车停在了塞纳河边。

张雅薇还来不及反应,米尔斯已经从另一个方向下了车,又绕过来亲手替她拉开了车门,伸手将她扶了出来,“还记得这里吗?”

她环顾四周,然后点了点头。

米尔斯和她时隔多年后的第一夜重逢,他就是将她带来了这里。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明确地表示出了对她的势在必得。

随扈的车辆退到了远处,他挽着她戴着麂皮手套的手,走到早已冻成冰面的河边。

“伊蒂斯。”米尔斯握着她的手,看向河对面的树林,“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回到巴黎?”

她被握住的手微微一挣,却没有抵过他的力气,她眼睫微抬,无奈道,“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当年我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她不应是现在这样的。”

“小女孩总是会长大的,长大了,自然就变了。”她微微的笑,“或者说,你喜欢其实只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

米尔斯放开了她的手,微侧过身。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打着转,慢慢的褪了手套,轻轻的抚过她的脸,“你的手,沾过了血。”

她的眸光一沉。

“你看。”米尔斯不由自主的笑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哪有这么沉稳?那可是遇到了抢劫犯……也能嚷嚷得半个巴黎城都知道的人儿。”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边垂了下来。

“你见到乌纳了?”

“……嗯。”她垂下眼眸,想问他是如何猜到的,又觉得答案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你对我的态度突然就变了,我自认最近可是很‘乖巧’的,所以就在想,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米尔斯笑着解释,淡色睫毛凝结了一层浅浅的白霜,“当时我只是对你手上的戒指觉得好奇,并不是想要伤害你。”

她拢着身上的斗篷站在原地,许久后才稍稍活动了一下快要僵硬的身躯。

算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原谅不原谅的……眼前这个人,也不会跟自己有更亲密的关系。

下一刻,她的脸上便绽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我对你的态度,哪里变了?”

米尔斯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默默关注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区别……若说没有,那也真的没有,若说有……”米尔斯笑道,“大约就是从‘那个花花公子’降低成‘汉密尔顿族长’这样的变化吧?”

她神情微动,不由得缓缓抬眸。

在很多人的心中,“汉密尔顿族长”当然是比“那个花花公子”更加高贵更加重要的头衔,可在张雅薇这里,如果说“那个花花公子”游离在界限内外,那么“汉密尔顿族长”就仅仅只是一个外人。

这番话,如果换个人来听,大约是没有人能懂的。

她只是没有料到,米尔斯能懂。

“能不能……”米尔斯笑道,“让我在你的心里做一辈子的米尔斯?”

“你……”她以一种极不确定的神色说道,“你是在……”求婚吗?

米尔斯以行动做了回答——他缓缓执起她的手,单膝跪了下去。

“我已经是太多人的汉密尔顿先生、汉密尔顿族长,多到我甚至不再奢望还有人能记得我是米尔斯。”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轻柔,“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够遇到你,我想这是我这辈子发现的最大宝藏。”

一个星期后,德国,法兰克福。

伊斯托弗半夜被一个电话叫醒,这是自从80年代法国政府决定私有化罗斯柴尔德巴黎公司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这样的情景,在今夜,在不同的地方上演。

当伊斯托弗和长老们赶到投资中心的时候,看到的是液晶屏幕上一片惨绿的数据,还有一屋子如同刚刚被人扒完皮抽完筋的软绵绵的工作人员。

而奥本海默站在这一屋子人当中,脸上的表情显示他现在没有跌坐在哪个角落,也只是在强撑。

伊斯托弗只环顾了四周一眼,便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泽维尔呢?”

“我们联系不上泽维尔先生。”投资中心的负责人不停地檫着汗,“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伊斯托弗蹙起眉头,“找了?找了多久?”

“快七个小时了全文阅读。”

七个小时?伊斯托弗瞥了自己的助理一眼,见他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便知道泽维尔并没有离开德国国境,那他会是去了哪里?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和投资中心的人断了联系这么久?要知道,由泽维尔领衔的“猎人”计划这两天正在收尾,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伊斯托弗不动声色地瞥了儿子奥本一眼,吩咐助理道,“打个电话到咖啡馆问问。”

伊斯托弗口中的那个咖啡馆,在一个离法兰克福只有两个小时车程的德国小镇,那座咖啡馆恰好座落在莱茵河畔,周边也没有什么高大建筑,基本上算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是的。”服务生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瞄向大厅的那头,“泽维尔先生五个小时之前就到了这里。他……他一直在发呆。”

泽维尔先生一来到咖啡馆,服务生就挂出了休息的牌子。和往常不一样,他来了之后也不说话,就是捧着一本杂志坐在钢琴前,时不时的看上两眼,然后就抬头看着橱窗外的莱茵河发很长很长时间的呆。

他膝盖上的杂志,自从坐下后就没有翻过页。

服务生趁着上咖啡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发现那只是一个婚纱广告。

助理挂断了电话,凑到伊斯托弗跟前一番耳语。伊斯托弗在听到“婚纱广告”这几个字后,不由得恨恨的瞪了奥本一眼,却也知道短时间内是无法指望泽维尔回来收拾这烂摊子了,只得吩咐长老们道,“派个人去华尔街接他父亲吧,泽维尔他……心情不好。”

长老们一下子便都心如明镜。

泽维尔是怎么被伊斯托弗挖回来的,大家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两三年时间过去,也不可能没有点耳闻,三年时间,泽维尔早已证明了他的价值。原本如果等到“猎人”计划完美结束,就算考虑到奥本的反对情绪,长老们最少也打算让他当个外席长老什么的拉拢拉拢,可就在这关键时刻,那位大小姐的订婚启示却见诸了报端。

长老们本来打算封锁消息来着——好歹也得过了这两天再说,谁想奥本直接就将这个晴天霹雳捅到了泽维尔面前,本来么,泽维尔看中的就是罗斯柴尔德这个“近水楼台”,可现在“月亮”马上就要被别人摘了,那这个“楼台”……

长老们知道,这是泽维尔要直接撂挑子了。

“数据量太庞大了。”尉柏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微微闪了一闪。

三天后才从华尔街匆匆赶来的尉柏霖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直奔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投资中心,在经过漫长的十一个小时的数据检查之后,他终于给出了结论,“我只能尽力帮你们减少损失。”

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凝。

事实上,他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罗斯柴尔德从来不会坐以待毙,这三天的时间,他们并不是单单在等待他而什么都不做。只不过经过三天时间的打击,听多了别人的“无能为力”,尉柏霖已经快要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你也解救不了吗?”隐在人群后头的奥本不由得发问。

尉柏霖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这就好比蝴蝶效应。当一只蝴蝶开始扇动翅膀,连锁反应就已经开始了,如果事情的发展还停留在连锁反应的前几环,我甚至可以指挥飓风临时改变方向,可是现在……”他耸了耸肩,挥手示意大家注意一下所有人头顶那一片惨绿的数字,“飓风已经结束了。”

众人沉默。

尉柏霖见了众人的表情,不由得又解释了两句,“你们既要考虑收益、又要考虑隐蔽性,还要毁人财路,这样的高难度,除了我和泽维尔,没有人能吃得下。可是你们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泽维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就算我们是父子,也无法接得了对方的盘。”

“照你这么说,除了泽维尔,没有人能接得了手?”

尉柏霖再一次漫不经心地瞥了那个出声发问的人一眼,“无所谓接不接手了,即使泽维尔回来也是一样——这个盘,已经毁了。”

众人面面相觑。

毁了?就这么轻易地……毁了?泽维尔不过是离开了投资中心七个小时而已啊!

尉柏霖当然看出了众人眼中的疑虑,可他不想再出声了。狡诈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些人可不都是站在泽维尔这一边的。既然如此,多说何益?

关键时刻,伊斯托弗终于开了口,“那么,我们的损失……最低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3.7%。”尉柏霖漫不经心的道,“基数,是你们整个财团的年度亏损率。”

听到3.7%这个数字,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众人,下一秒便不由得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数字,的确是这几天以来他们听到的最好消息。可对于三大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如果家族财团的年度亏损率达到了5%,那么族长几乎就是100%需要下台了——手里操持着多少垄断资源呢,就这样还能弄成亏损,智商有没有达到80都成问题。可令他们更加吃惊的是,尉柏霖仅凭他十一个小时的研究,就从那些数据里估算出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规模。

“如果仅仅以这个计划而论呢?”伊斯托弗盯着尉柏霖的眼睛,追问道,“亏损率是多少?”

“30%。”尉柏霖的神情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他的眼中没有畏惧,伊斯托弗的眸中却是精光一闪。

“真的决定收手?”

伊斯托弗翘着腿坐在橱窗边,小小的卡座一下子显得有些逼仄。

对面的人闻言从窗外收回目光,瞥了两人一眼,低头拈起小勺搅着面前那杯咖啡,轻缓而静谧。

“见过我父亲了?”他抬指将咖啡杯送至唇边,轻啜了一下,这才徐徐开口道。

坐在伊斯托弗身边的那位长老神色就有些尴尬。

一直以来,他是支持奥本、反对泽维尔的阵营里蹦达得最欢的一个。而伊斯托弗的第一句话已经将求和的意图表达得淋漓尽致,那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的意思就不必再问了——就是来让眼前这位消气的。

“mademoiselle的订婚仪式已经定在下个月举行。”很多话伊斯托弗不方便说,那么只能是由这位长老来说,“我们……能做些什么?”

泽维尔抬眸轻轻瞥了长老一眼。

“我们……”他的唇边绽出一抹笑,轻轻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可是,这其中的‘我’,要以什么名义出现呢?”

长老怔了怔,“第二……”第二顺位继承人啊,还不够吗?

伊斯托弗也撩了撩眼皮。

仅次于奥本海默·罗斯柴尔德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这才是伊斯托弗当初就答应泽维尔的条件,遗憾的是,由于奥本和亲奥本派的长老们的从中作梗,这个条件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了折,最终被无限期Delay,而泽维尔,便一直背着个不尴不尬的“干儿子”名分。

是的,以前是人家不愿意跟他们计较。

可现在人家要开始计较了,这筹码,当然就得往上升一升了。要不然,之前欺负了人家那么久算怎么回事?白欺负了?

而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第一顺位”和“第二顺位”的区别到底有多大。“第一”,代表这个人随时可能升到众人头顶掌握生杀大权,而“第二”,有可能一辈子他就只是第二。

这个条件让伊斯托弗都开始忍不住苦笑,“泽维尔,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万一我出点什么意外……”那你可就真的接手罗斯柴尔德了?

“不过是一个名分。”泽维尔打断了他的话。

他在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徐徐的笑着,放松了身躯靠向椅背,“我父亲是孤身离开台湾去华尔街打拼的,却也白手起家闯出了一片天下,我的爷爷在有生之年就常常说他是‘豪门公子’里的异类,但他一直以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而骄傲自豪,他常常说,我应该向我的父亲学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叹了口气,“可惜,因为家庭条件比别人优渥,我一直没有什么需求,也就没有了向我父亲‘学习’的机会。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她,其他的事情,我真的很容易将就。”

伊斯托弗直接被这番话给气笑了。

泽维尔先生真的很容易将就吗?当然不是。

他这是在说,我这个人真的没什么要求的,条件也就是这一个,你们爱答应不答应,至于答应了以后你会出什么事,或者不答应以后你们的那个投资中心会出什么事……那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这番话里的言外之意,那些□裸的威胁,身为三大家族长老这样身份地位眼界的人精要是听不出来,那也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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