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摊上事了
小小山村突现命案，一死一疯！跃虎村就像平静的湖水投入一块巨石，一时波澜四起，人心惶惶！
翌日清晨，跃虎村村前的空地上，数十个村中百姓聚拢于此，一个个黑着眼眶，显得精神萎顿。昨天半夜，大山里传出的凄厉惨号，让村里的百姓心惊胆颤难以入眠。
人群中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身侧站着一个鹰钩鼻子面容阴鸷的中年人。仔细一看，二者面容却又七八分相似。
老者手中颤颤巍巍地拄着一根竹木拐杖，不住的长吁短叹。他是村中族长，因年老体弱，常年卧床，只有村里出现重大事件才出来主持场面。身旁的中年男子正是他的儿子王道仁。
王老族长身前，一个神情恍惚目光涣散的年轻妇人瘫坐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大半个胸脯裸在外面，上面几个血红的手印分外惹眼！只听妇人口中喃喃自语：“黑......黑......”此人正是李翠花。
人群外围，一块白布紧紧覆盖着二狗子的尸体，斑驳的血污看起来触目惊心！一阵阵恶臭四散开来，围拢的百姓掩住口鼻远远站开，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李翠花昨天晌午还在村里骂街呢，怎么突然就疯了呢？怕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吸了魂吧？太惨了！”
“二狗子那才叫惨呐！额头黑乎乎一个大洞，脑浆子流了一地，更惨的是连心肝肠子都被掏了去！”
“咚咚咚”王老族长以杖击地，重重唉叹了一声！人群安静下来。
“老祖宗传下的遗训，要自尊，要友爱，全被你们这些后辈丢光了！唉，真是世风不古，人心日下啊！咳咳”
王道仁嘴角一抽，面露尴尬。
“自打我跃虎村先祖搬来此地，一直互助友爱，繁衍生息数千年之久，何曾出现过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啊！唉，咳咳！”老族长有些激动，瘦弱的身躯随着剧烈的咳嗽颤抖不止。可是，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盯着李翠花胸前乍泄的春光。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老族长痛心疾首，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王道仁老脸臊得通红，心想老家伙又犯糊涂了，急忙大声道：“乡亲们，大家都看到了，昨夜村里发生命案，凶手及其残忍，先是骗出李翠花欲行不轨，结果被二狗子碰到，凶手怕事迹败露杀人灭口！”
百姓们面露恐惧！
“那......那会是谁干的？难道山里来了强......强盗？！”有人抖抖索索的问道。
“呵呵，比强盗更可恨！凶手就在村子里！”
“啊！”人群发出一阵惊呼，面面相觑！
“他就是——杨小青！”
人群哄得一声炸开了，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派胡言！”小青的邻居李富贵首先站了出来，“我是看着小青长大的，若说他杀了人，我第一个不相信！”
百姓们纷纷点头称是！
杨小青是个苦命的孩子，打小父母离世，一个人孤苦伶仃，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虽说性情顽劣遭人讨厌，却绝非心肠歹毒之人！若说他是强骗村妇杀人灭口的凶手，村人心中都有些难以置信，他还是个孩子啊！
“哦？是不是他，可不是你说了算！”王道仁阴鸷一笑似乎胸有成竹，“我已派星儿已去叫他，咱们待会见分晓！”
山村一角，一处小小的茅草房内，杨小青迷迷糊糊神游天外，忽然看见披头散发的李翠花，衣衫尽去血流满面，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杨小青一惊，转身欲逃，脚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动掸不得。
李翠花面目狰狞，一双利爪如同铁钳，死死扼住小青的脖子狠狠摇晃，嘴里嘶嘶低吼：“黑......黑......”
杨小青暗道不妙，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得，急得大叫一声，猛然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可是，脖子上的被扼窒息感依然清晰！
小青霍然睁开眼睛，却见一黑黑胖胖的小矮子正掐着自己的脖子摇晃！
“王星汉！我去你爷爷个腿！”杨小青大怒，伸出一脚将那小胖子踹落尘埃！
“一大早就打扰老子好梦！我看你是找打！”杨小青揉揉被掐红的脖子，余怒未消！心中却有些余悸，刚才那梦可算不得什么好梦！
王星汉也不恼，阴阴一笑，阴阳怪气道：“嘿嘿，杨小青，你摊上大事了！”
初看到李翠花时，杨小青还吓了一跳，难道大白天见鬼了？后来看到二狗子脑浆四溢，脏器掏空的残尸，小青也疑惑了！
本以为是二狗子趁着月黑风高杀害李翠花，可为什么最后二狗子惨死，李翠花吓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小青歪着脑袋梗着脖子，面色赤红，站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发，细细回忆昨夜的情形。
“杨小青，快交代，你如何强骗李翠花，又杀死的二狗子？”王道仁厉声怒喝！
“交代你爹个腿，我没杀人！”小青历来对王道仁没什么好感，翻给他一个白眼。
“唉，世风不古啊！”王老族长眼睛一翻，一阵猛咳！
“放屁！昨晚在山上嚎叫的可是你？”王道仁脸涨成猪肝色，原本黢黑的脸庞更显的难看。
人群中有人露出疑惑神色，听王道仁一说，昨夜的叫声听起来确实有几分像杨小青！这小子整日在村中大呼小叫，村人早已熟稔。
“老子喊着玩不成？再说，我若真是杀人，干嘛要喊，悄悄回家不好？脑子有洞？”杨小青面露讥诮。
“这......这必是你的瞒天过海之计，贼喊捉贼！”王道仁隐隐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
“李翠花嘴里一直念叨着黑......黑......说的就是你这身黑衫吧？”一旁的王星汉盯着小青身上的衣服，恶狠狠的说着！
“黑？哈哈哈哈，若比黑，谁能比得过你们父子？”杨小青仰天长笑，王道仁父子二人大窘！
“说我是杀人凶手，你问问大家伙同意吗？”小青指了指围观百姓，众人摇头。
“我可还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孩子啊！难道不是吗？”众人连连点头。小青面露尴尬。
“哈哈哈，做好事？你且说说做过什么好事？”王道仁似乎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哼！前几日天降大雨，还是我把李家二婶子晾在外面的衣物收起来的，嘿嘿。还有那天，王狗蛋媳妇洗澡时摔了个跟头站不起来，可是我通知的他呢！”杨小青一脸自豪！
“呸！原来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偷了我的衣服！”人群中一个村妇脸皮一红，啐骂了一声。
“啊！你竟然偷看我洗澡......”一个模样秀丽的小媳妇儿惊呼一声急忙掩住嘴巴，脸上已是羞红一片！
“老娘的亵裤是不是你拿的？”人群中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众人哄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形肥硕的寡妇！
杨小青额头冒汗，伸手一指王道仁，急忙道：“他拿的！”
“哈哈哈”王道仁怒极反笑，“你休要在这耍嘴皮子！你说！深更半夜你上山何为？李翠花身上的血手印你又作何解释？”
杨小青心中发恨！没想到王道仁咄咄逼人，非要把这罪名压在自己头上！必是这厮多次被自己撞破奸情，成心整治于我！本想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把这事推脱过去，如今看来只能自我牺牲，暴露自己爱趴墙角的毛病了！
也罢，小青便把昨夜所见所闻，从无意间听到李翠花与二狗子的悄悄话，到偷看二人树丛缠绵，再到自己抹了一手的血污逃命回家，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别说，小青还真有说书人的潜质，说到在树洞里等待时的紧张刺激，众人也都瞪大双眼。小青模仿二人粗鄙下流的对话，听得众人耳根臊红笑骂一片。当说到狂风怒号，乌云蔽月的时候，人群静的落针可闻，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
小青长舒一口气，心想这下没我什么事了吧。却听人群中议论纷纷，皆露出遗憾惋惜的神情。
“小青你这孩子，虽调皮捣蛋，心肠却也不坏，怎么这瞎话编的这么匀乎？”
“就是啊，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
“我在官府有人，就算你杀了人，到时候把你保出来，我再给你寻个说书的场子，以后好好做人吧！”
“......”
青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中暗暗叫苦！说出实话却没人肯信！
也难怪别人不信，这故事听起来确实是太过离奇，简直匪夷所思！树林里为何突起狂风不见五指？二狗子为何在瞬间被杀，而且毫无声息？
虽然很难相信，不过，小青确实很让人怀疑！
“我......我没杀人啊！救......救我！”小青心底升起莫大的恐惧！
“哈哈，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王道仁心中一喜，“来人啊，把他绑了，押送官府！”
“且慢！”却听一声清越磅礴的高呼远远传来！众人一惊，声音似乎来自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