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命稻草
我从网上第4次找到了一家工艺品销售公司。
当我迈进这家销售公司的门槛时，公司的一个小伙子瞪了我一眼，“你找谁？”
我茫然道：“我，我是来公司应聘销售的。”
这回我必须赖在这家公司上班，受不了啦，频繁跳槽真不是正常事儿，我说，“你们公司刘老板电话答应我今天来公司上班。”
小伙子说：“那好，我这就电话问问刘老板。”
此时的我有点狼狈，我担心电话那头的刘老板变卦。
肚子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小伙子放下电话说：“你可以留在这里开始工作。”
我眼神一下子像沐浴着光明，回应道：“谢谢。”
公司看上去不超过12平米，我被安排在紧挨门口的位置。
小伙子递给我一张A4纸打印的话术单，我一半激情一半卖命地开始拨打一个又一个电话。
电话机是很脏的那种，话筒、按键等都淤积了浮尘和污垢，这表明我坐的这个工位已经空了很久了。
自从我和井立好有了未来一起创办公司的设想后，直到今天又找到了一份工作，不过这份工作和前几份工作的性质发生了质的变化：由编辑转为销售，虽然我一直不敢肯定是否能在这家公司坐热椅子。做销售是一种挑战性很强的工作，据了解，有做销售的，半年在北京赚一套房子。当然，也有哭死的。这可能是命。
我不敢奢求半年赚一套房子，起码糊住口就行。别整得像流串犯一样，今天去这儿作案，明天又跑那儿作案。我希望上帝保佑我在这家公司长期扎根。
给我话术单的那个小伙子长得很精干，估计也就二十一、二岁，没人给我介绍他在公司的官衔，估计是总经理，但我知道他和老板同姓，这样我就称他刘总。
刘总不时地跑我眼前指导工作，还把公司平时掌握的目标客户名单给了我一份，那上面有全国各地近300多家目标客户的手机号。这个对我很重要，至少是我在这家公司尽快创造业绩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开始按照那上面的电话号码挨个打电话。
排在名单第一的那个电话是山东济南市的一个老板的手机号，我不由得颤抖着手指摁着键，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自己按话术和对方要说得流畅和自然，给对方一种信任的感觉。尤其不能出现结巴、卡壳；要在通话的几秒之内迅速揪住对方的需求神经……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靠，开局不利，上手就是空号。
继续拨。
这回也不拿捏话术了，拿捏半天话术撞上一个空号，多不值！
这号码是天津的，不能又是一个空号吧。
嗯，不错，电话拨通了，等对方回应……完了，自动挂了，不知何故。再拨，可能对方尿急去厕所了。
又拨通了，半天对方还是不回应，算了，就当对方掉厕所坑了。
哎……一声长叹。
我知道，这些外地的老板们一看010区号陌生电话就认定是北京的骗子又骚扰了，于是对手机进行各种设置，当陌生电话打过去后，要么提示关机，要么是正在通话中，要么是啥提示都没有，一直拨号中。
恐怕情况不妙，不过得有耐心，不能因为一两个电话没叫通就丧失战斗力。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真要一个电话一拨一个准，一个单子一谈就成，那不就成了可以抬上天的神了。
只不过这才刚来第一天，必须坚持。我很羡慕刘总，在公司（虽然只有七、八个人）年龄最小，却早早地攀上了总经理位置，将来必有更大出息。这人一面相就知道，你听听人家电话和客户谈业务，那是一个六。
我倒是非常愿意向这位年轻的刘总学习，我都30岁人了，到现在依然一事无成，之前虽然做过主编，那是过去式，好汉不提当年勇。瞧瞧现在这份德行，人不人，鬼不鬼，趿拉着脚后跟已经磨透的破皮鞋，成天穿行在地铁上几乎串遍北京所有公司去面试，这不对，那不好，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和面试官一句谈不妥就拔起脚走人，真是犯邪！已经和井立好说好的，在打工的同时可以了解那些企业老板创业背景，看他们如何起步创业，学习他们的管理经验，分析和研究他们出现的管理漏洞，就像卧底一样。
快中午12点了，总结一下半天的工作，直接说，半点业绩都没有。不过，倒是接通了几个目标客户的电话，但最终都没谈成。有的一听是销售字画和收藏版人民币，直接挂电话；有的婉转些说法是“考虑考虑”，也有的直接拒绝。
我现在面对半天的电话销售经历会作何反应？我肯定晕菜了，因为我半天白白地浪费了公司的电话费，哪怕是接通的电话仅仅就那七个电话，可那都是外地的长途漫游，估计花了足够二三十块钱的电话费！哎呀，这就是公司的成本，可我连一单业务都没谈成！好羞愧啊。
当然，这个上午，公司一干七、八个电话销售谁都没谈成一单。我管不了别人，人家没谈成，那是人家的事。但我起码要管好我自己吗！我这一上午，真的，太失败了。
这种逆境莫非要跟我作对到底？我觉得来北京这一个多月来整个一个诸事不顺，尤其求职不利，深深地刺痛着我的灵魂。房费、吃喝、地铁公交刷卡，已经无法支撑了。这家公司给出的底薪是1500元，业务提成是10%，作为新入职员工，如果在一周之内未见任何业绩，不说老板怎么看，就公司员工也会看出自己肯定没有销售能力。这将是一种极有可能面临的难堪和危机。比照今天一上午的迹象，以后的状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刘总给出的300多个目标客户手机号，几乎全部打完了，真正接通的才七个电话，越是饿猫，越是一个耗子也没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