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瀞灵廷神奇八卦071
蓝染像是被雪莱活活捅了一刀一样。
年轻男人的错愕来得猝不及防, 一下子看向她。雪莱并没有发现蓝染太大的异常，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
她还是觉得她没有把蓝染教好。
如果一定要说自己不清楚蓝染的想法的话，雪莱觉得自己是在扯淡。少年对自己的爱慕其实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又隐晦又热烈。
那是藏在他眼神里的东西, 根本隐藏不来。雪莱有时候自己能够感受到这些, 而自己其实也是有点复杂的。
被人喜欢或者爱慕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而当这个人的年龄明显比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份感情就需要特别谨慎地对待了。
看起来让人很心动的东西, 往往并不是什么理智的产物。雪莱可以理所当然地将之理解为一种对于年长女性的依赖, 而这种依恋在长大之后, 是会消失的。
当一个男人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后, 他回忆自己的情感时可能会对此付之一笑, 接着与自己真正喜爱的人携手一生。
她一直是这么考虑的，所以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跟苍纯在一起的时候, 雪莱也想过这件事可能带给蓝染的影响, 但最后还是接受了彼时那个贵族青年伸出来的手。
爱是什么样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雪莱想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合适的情感, 并把这种想法传递给他。
但很显然并没有。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雪莱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因为我把你一直看得太紧的原因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蓝染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家口中的好孩子，而雪莱总觉得问题还是……
“不要再说了。”
蓝染深深地呼吸：“够了。”
年轻男人捋了一把头发。
“惣右介……”
“这跟雪莱有没有教好我没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成为现在的蓝染, 的确是因为雪莱的爱护, 但是……我爱上了什么人, 这份爱慕是否正确——并不是雪莱可以轻易下论断的。”
他没有看身边的那个人，只是自己说自己的。
“突然间就说自己对不起我，雪莱未免也有些过于自大了吧。”
他轻轻笑了一声，最终看向了雪莱。
“本来我还在想，雪莱打算怎么处理掉我，结果没想到——”
他看着她。
“——我宁愿雪莱直接给我一刀。”
蓝染转身就走了，什么都没给雪莱留下，自己回了瀞灵廷。
而雪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扶住额头，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可能还是我们把蓝染当孩子看了吧？】
可他就是个孩子啊。
雪莱没办法跳脱出这种情绪，即便蓝染前一阵子故意闹独立给她看的时候，她也还是只是觉得一个小朋友长大了而已。
入目的是一片苍茫的大地，看起来凄惨极了。雪莱看着这四周，觉得自己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可这里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雪莱后来回去之后，白哉坐在家里等了半天。
他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后来期期艾艾地问是不是舅舅跟妈妈吵架了。
“……啊，这个啊。”雪莱也不知道怎么跟白哉解释：“算是吧。”
“那，那这是谁的错呢。”
白哉小朋友现在还处在一个问题总是分对错的时期，即便他知道很多人的冲突只是因为身份和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但在他的概念里，家里是没有这种乱糟糟的时期的。
妈妈、舅舅、小舅舅、小阿姨和他。
一个个都是按照顺序拍好的，而生活的秩序和轨迹也在很早的时候就定了下来。
“白哉，妈妈问你啊。”
雪莱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如果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从小到大一直照顾你的人，对你的生活也有很大的影响——你或许觉得她很强，很厉害，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最后你说自己喜欢她，那么这种喜欢是真的喜欢吗。”
白哉想了想，恍然大悟。
“啊……”他的小拳头打在了自己的掌心上：“是舅舅向妈妈告白了啊。”
“——？！”
白哉差点被他妈吊起来打，而惊惧之下，雪莱抚平了自己的情绪，问白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妖怪看看自己状态不太对劲的妈妈，咬着嘴唇想了想。
“因为最符合这种情况的，不就是舅舅吗。”白哉很坦然：“妈妈为什么很害怕啊。”
雪莱有没办法跟他直说，摸摸他的头。
“我之前的确奇怪过，但是舅舅好像不是妈妈的亲生弟弟。”白哉看了看小花园的辣椒：“小舅舅也说过，喜欢妈妈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他只喜欢小阿姨。”
小妖怪的声音低了下去：“小舅舅说，妈妈有很多人喜欢，因为妈妈美丽又强大，而且还是十一番队的队长，还跟朽木家有联系——如果能跟妈妈在一起的话，某种程度上就能够成为瀞灵廷最顶层的存在。”
市丸银你都在跟我儿子说什么鬼东西？！
雪莱气得想打人，而白哉又在那边卖小舅舅。
“而且妈妈很好，对我也好，对舅舅也好，还有小舅舅和小阿姨，还有对自己的队员，都很好。”白哉说：“不喜欢妈妈的人才有问题。”
雪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抱着白哉，深深地叹了口气。
“但那是舅舅啊。”雪莱说：“他不应该喜欢妈妈的。”
她比了个高度：“我把他救下来的时候，他就比你大一点。”
白哉一脸“所以呢”的表情，让雪莱不得不耐下心来跟他解释。
“你舅舅后来长大，一直是在我身边的——唉。”
雪莱觉得跟白哉说不清楚，而白哉想了想。
“可是后来舅舅长大了之后，也变得很厉害了——妈妈，你还是觉得舅舅是个小孩子吗。”
“对啊。”雪莱说：“我其实还是觉得在我眼中，他跟你一样大。”
“……”白哉的表情有点微妙：“那舅舅会很难过的。”
雪莱有些意外白哉的这个说法，而仔细想了一下之后，似乎觉得白哉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因为这件事她还是有点睡不着，大半夜起来之后先是去看看白哉，后来一个人披着衣服，在已经宵禁的瀞灵廷散了会儿步。
路过的巡逻死神看到雪莱开始行礼，雪莱挥挥手表示不用了，自己一个人在大冷风里吹了半天。
最后她走到了商店街那边，随便找了家还在开的店，一进门就看到了京乐跟浮竹。
“哎哟，这不是雪莱大人吗，快来坐。”
京乐看到雪莱之后招呼她，而雪莱看了看，坐在了浮竹那边。
“嗯……这是对我有意见啊，雪莱桑。”京乐说：“因为我看起来实在是不能接近吗。”
“大概吧。”雪莱笑了一下：“浮竹队长，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如果春水不怎么拉着我在半夜喝酒就更好了。”
“喂喂，”京乐被这话吓了一跳：“这么说我好吗十四，我可是付钱的那个。”
雪莱笑了笑，最后抿了口热茶。
三个队长难得凑在一起，说了说闲话之后便开始苦大仇深。
京乐家最近出了丧事，最近丧期刚过，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颓废。浮竹只能温言劝说他，逝者已逝，生者要好好生活之类的话。
“大嫂……回家了。”京乐笑了一声：“把七绪留下来了。”
他笑容有点沧桑，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最终她还是没能打破自己的宿命啊。”
他说的是掌管祭祀的伊势家，雪莱以前在朽木家住的时候也曾经跟他们有过来往。她隐约得知这个母系家族似乎有一个类似于诅咒一样的宿命，而且没人能够逃脱。
似乎是……和她们成婚的男性都会英年早逝。
京乐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说着自己跟兄长之间的不和睦，以及本以为兄嫂能够一直幸福下去的。
“这个世界那么无常，等到了宿命的猛然一击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从容。”京乐说：“队长有什么用啊十四。”
他都要哭了。
“我心里好苦啊。”
雪莱本来是为了放松心情出来的，结果没想到被京乐弄得更伤心。
最后浮竹跟别人一起把京乐送回去的，而雪莱看着他们的背影，挥挥手，自己又回了家。
白哉小妖怪还在熟睡，雪莱摸摸他的脸，最终自己也趴回了被窝。
她琢磨着京乐说过的那句话，心想着自己还是要找蓝染说点什么。
可是说什么好呢。
雪莱觉得白哉真的比蓝染好对付多了，起码小妖怪现在虽然经常语出惊人，但整体还是很稳定的。而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白哉歪歪脑袋，对着妈妈说了很久以前爸爸说过的话。
“妈妈，爸爸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雪莱的手顿了一下，伸手揉揉小妖怪的脑袋。
“妈妈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