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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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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是永昌帝登基后便赐给嘉兴的府邸, 同年由工部着手开始修缮, 因国师说嘉兴五行属木, 遇水则生, 永昌帝就下旨将原本占地两百亩的长公主府向后又足足扩建了一百亩, 让盛京最大的水月湖成了长公主府的后花园。

秦欣和以前到水月湖玩的时候真不知道对面是嘉兴的地盘,她头一次到对面来,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莲花, 不禁感叹皇权可真是个好东西,“好漂亮啊,是不是啊莲莲~”

小狗长到这么大, 也是头一次出宫,兴奋的在秦欣和脚边上打转,短短的尾巴晃个不停,“汪!”

嘉兴笑道,“小家伙现在不乱跑了啊。”

“那是,可听话了, 来,莲莲,坐下。”秦欣和一个手势, 小狗就乖乖坐下了, 耷拉着一条红嫩嫩的舌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圆眼睛, 那模样别提多招人喜欢, 而这多亏了魏祈, 从宫外寻来一个厉害的训狗师傅,让小狗天天去上两个时辰的补习班,才有了今日的顺从。

“真好玩,回头让皇兄也替我弄一只来,对了!咱们去水榭亭上喂鱼吧,这边养了好多大红鲤鱼呢。”嘉兴有个完全不符合她这年龄和身份的爱好,那就是喂鱼,她特别喜欢撒下鱼食时那些鱼一拥而上的样子。

“不好吧,他们俩在那呢。”秦欣和抱起莲莲,往水榭亭的方向看去,魏祈跟秦铮相对而坐,表情严肃,看着像是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

嘉兴大大咧咧,不在乎这个,也不等秦欣和,提起裙摆先一步朝那二人的跑去,秦欣和无奈,只能跟上。

“南洋海盗横行一事,爱卿怎么看。”

“微臣以为,镇压不如招揽,那些海盗在南洋一带盘桓百年之久,对海航之事了如指掌,若能为朝廷所用,定能助大晋与列国之间的商贸往来,反之,则是商队的拦路虎。”

“朕记得你兄长便常在南洋一带以物易物,可曾遭过海盗的为难?”

“回皇上的话,烟阳秦家祖祖辈辈跑商队,没少跟海盗打交道,他们指着打劫商队谋一口饭吃,自然不会做杀鸡取卵的蠢事。”

魏祈正欲再开口,嘉兴已跑到了跟前,撒娇道,“皇兄,难得秦铮今日退班早,你就让他陪我玩去吧。”

魏祈皱眉,视线略过她看向慢吞吞走在后面的秦欣和,随即站起身来道,“去去去,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多谢皇兄!”嘉兴说完,拉着半推半就的秦铮一块去喂鱼了。

秦欣和抱着小狗,一面走一面歪头看拴在亭下的小船,一个不察觉,砰的一声撞在了魏祈的胸口,不禁捂着脑袋“哎哟”一声。

魏祈接过莲莲,顺势扔在地上,冷哼道,“你非闹着来这,嘉兴并不理你,这下自讨没趣了吧。”

“秦铮在这里她自然不想跟我玩,奇怪的是你,你最扫兴。”

“朕扫兴?”魏祈对她这话很是不满,双手抱怀道,“是你说要找嘉兴玩,朕以为你们要说些私房话,怕秦铮碍事,特地将他带去别的地方,你还说朕扫兴,真是好没良心。”

原来是这样啊。

秦欣和心中一动,凑过去搭上了他手臂,嬉笑着问道,“你会划桨吗?”

魏祈自诩十项全能,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便是不会,只要问他,他定然回一句,“这有何难。”

“那咱们去划小船吧!我想摘莲蓬吃,来!”

水月湖的乐子对嘉兴而言只有喂鱼,这小船放在这里充其量是个摆设,府中下人不勤勉,做事也不周到,小船里面竟是水垢灰尘,有些脏兮兮的。

魏祈受不了这个,命孙鲁寻来下人仔细清理一番才肯上去。

秦欣和无奈,只好先蹲在一旁逗小狗玩,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小船才收拾干净,孙鲁躬身退至一旁,“皇上不妨在等片刻,等他们找来船跟在后面。”

“不必。”魏祈说罢,伸手将秦欣和从地上拉起来,扶着她上了船,又将在边上急的团团转的小狗一脚掀了上去,“朕过会便回来,你们都不许跟着。”

孙鲁只得领命称是。

待魏祈坐好,持桨要划船了,秦欣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道,“孙总管孙总管,让你带的埙呢!”

“在这呢,娘娘拿好。”

这陶埙只在金马寺的山上吹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着过,这次要来水月湖赏莲花,秦欣和特地让孙鲁给她带上,好能让魏祈再吹一次。

魏祈瞧见埙身上不大明显的那个和字,又思及自己当日酒后失态,不自觉攥紧木浆,微微红了耳朵。

而秦欣和全然是出游心态,她抱着小狗坐在船上,美滋滋的朝水里看去,只觉得那荷叶近在迟尺,碧翠欲滴,上头滚着圆润可爱的水珠,在阳光底下晶莹剔透,有的还被随风摇晃的莲花染上了一层淡淡粉色,浑浊的湖底有鲤鱼露出大红色的背脊,一晃而过,十分有趣。

“长公主府这边的莲花真是好看,对过的那些总是会被百姓连根拔走。”秦欣和见那船头破开重重叠叠的荷叶,以一种并不算慢的速度前行,不由震惊道,“你还真的会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

魏祈挑眉,难掩得意,“这还用学。”

“哇喔——好了不起啊!”

“小意思。”

没一会的功夫,魏祈便将小船划进了莲丛深处,四周是连绵不尽的碧波荡漾,微风阵阵,送来缕缕清香,好像天大地大,没有旁人,只有他俩,秦欣和所有的烦恼都在此刻抛之九霄云外,难得的舒服畅快,想不管不顾的做出点事情来,于是她对魏祈道,“我给你唱个歌好不好?”

大晋百姓所说的唱歌,和唱曲唱戏一个意思,魏祈一向厌烦那些咿咿呀呀的动静,可秦欣和要唱,他也乐意捧个场,“嗯,好啊。”

“咳咳,太多年没唱过,词都有点忘了。”事实上现代那些歌秦欣和差不多都忘了词,只记得一些朗朗上口又很洗脑的儿歌,这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就是其中之一,她拍着手,晃着脑袋,小声哼着前奏,感觉找到调了,才开口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

这种歌对穿越女来说,绝对是金手指一样的存在,按照常规剧情,魏祈该非常惊艳,可他偏偏是一脸无语,反倒让秦欣和丢开了羞涩,为着逗他,唱的愈发起劲儿,手舞足蹈不说,还把船踩得左摇右晃,水上的蜻蜓水下的鲤鱼都被吓的四散开来。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魏祈是传统审美,确实难以欣赏她唱的歌,可看她笑的这样肆意痛快,也笑着跟她一同拍手伴奏,过了好一会,魏祈忽然觉得不对,“你怎么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

秦欣和唱歌的同时抽空答他,“废话,我就记得这两句,小船儿推开波浪~”

魏祈见她摇头晃脑的样子着实可爱,一时情难自禁,俯身过去亲了亲她。

秦欣和只觉得魏祈身上的香气比这满湖莲花更甚,也心中滚热,便顺势搂住了魏祈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与他柔情似蜜的缠绵在一起。

魏祈还留着点心神,怕自己压着她的肚子,绷起双臂死死撑着船身,呼吸却渐渐不稳。

秦欣和被那热气烫的浑身酥麻,偶一睁眼,见魏祈黑眸中装满了爱怜,忽然心虚起来,不由偏过头。

魏祈略怔片刻,空出一只手来扶着她的腰,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以后,不准带别的女人来这个地方。”

“……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你最扫兴。”魏祈说着,又凑上来吻她,这次没有那么温柔,连咬带啃的,像是要把秦欣和吃掉。

正当二人都有些意乱情迷时,旁边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像有什么重物掉到了水里,秦欣和被吓了一跳,脚一挪动,才发现原本趴在这的小狗不见了,她急忙推开魏祈,“莲莲!狗跳下去了!”

魏祈扭过头,见莲莲正在水里玩了命的扑腾,越扑腾离小船就越远,“……”

“还愣着干嘛啊,快把它捞上来啊!”

“知道了,别着急。”魏祈转身,拿起木浆,很淡定的递给小狗。

“……怎么的?你这是让它抓住的意思吗?!它是狗啊!又没长手!”

“我让它爬上来!”

“它这样怎么爬上来!一会淹死了!”

“难不成你还要朕跳下去捞它?”

秦欣和愣了愣,略显呆滞的点点头,“不然呢?”

魏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水面,喉结微动,犹犹豫豫。

秦欣和见状,瞪大眼睛道,“你不是这时候还嫌水脏吧?是人不是人也不该这样吧!”

“我,我……”他是有话要说,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脸都涨红了,看着跟个大男孩似的,秦欣和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又是震惊,“你不会水?”

这下魏祈的脸更红了,他扭过头,继续用木浆够那只已经学会了狗刨却怎么也回不来的小狗。

秦欣和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个旱鸭子啊,我五岁就会下水了哈哈哈哈哈!”

“你够了!赶紧想办法给它弄回来,不然它一会游到湖对面去了!”

秦欣和笑的前俯后仰,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只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你,哈哈哈,你真是要,要笑死我了,它,它一只狗,哈哈哈哈它不会在水里转弯,你的船还不会吗,你追它不就得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娘的!我要笑死了!”

叫她这么一说,魏祈也反应过来自己可以划船追狗,亏他居然还想着用木浆捞,实在是蠢,一面划船,一面不由跟着笑起来。

等把莲莲从水里救出,秦欣和已经笑得没了力气,瘫在船上费力的调整着呼吸。

魏祈用她的裙摆裹住浑身湿透直打哆嗦的小狗,板起脸来威胁道,“今日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传出去了,朕要你好看。”

秦欣和双手抱拳,悬空晃了两下道,“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可别逗我了。”

“不准说出去!”

“知道了,这种事情我能跟谁说。”

魏祈闻言,方才将划船返回,孙鲁正在岸边翘首以盼,见到他们的船回来,长舒了口气,赶忙迎上去,魏祈将莲莲一把塞到他怀里,吩咐道,“去把它带下去好好洗洗,别冻着了。”

“奴才这就去。”

虽然魏祈对莲莲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也不似秦欣和那样总怀里抱着,但孙鲁知道他是很宠这只狗的,并不敢怠慢丝毫,不仅让人烧了水,还点了炭炉。

另一边,秦欣和走到水榭亭上,见秦铮还在跟嘉兴一块喂鱼,简直无语了,“你们别把鱼撑死了。”

秦铮见她过来,起身腾了地方,“快坐下。”

“多谢啦~”

嘉兴懒懒的倚着栏杆,一把一把的往下撒鱼食,“才不会撑死呢,我每天都喂这么多,把它们养的又大又肥。”

秦欣和低头一看,那鱼,最大的得有五十厘米,看着都吓人,“哇喔——”

她的惊叹取悦了嘉兴,嘉兴正要得意,就听秦铮在旁淡淡道,“不能吃。”

“切,那养这么肥有什么用啊。”

“娘娘养狗也不是为了吃的呀。”

秦铮不是嘉兴,脑子里就那么一根弦,秦欣和被怼的哑口无言,捂着胸口卖惨道,“你你你,你俩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帮着嘉兴欺负我这个妹妹,这将来要是成了亲,还不得把亲娘都忘了?”

嘉兴原本还没听出秦铮在帮她说话,秦欣和这么一挑明,她顿时心花怒放,挽着秦铮的手臂不知该怎么喜欢的好。

站在不远处的魏祈一眼就看出这对盖了章的亲兄妹是一唱一和,在故意哄嘉兴玩,嘉兴不觉,被哄的团团转,他却有些不是滋味。

秦欣和那些心思,他猜不透的,秦铮全都了若指掌,这并非是秦铮比他更善察人心,也并非真有什么心有灵犀,只不过是秦欣和把那些不愿交付于他的心事和为难,统统交付给了秦铮。

比起他,秦欣和更信任有血亲的兄长,即便不是一母同胞。

再回头看看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魏祈恨不能给嘉兴扔到湖里清醒清醒,堂堂大晋长公主,怎么能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呢,要不是嘉兴跟他长的实在像,魏祈一定怀疑嘉兴是太后在先帝带兵打仗时跟其他男人生的,不然没道理笨成这样。

申时三刻,用过午膳,四人又到湖里摘莲蓬,秦欣和同嘉兴并排坐着,把秦铮扔过来的莲蓬收拾干净,掰开莲房,剥出莲子,再将莲子外的青衣撕开,取出里面味道苦涩的芯儿,嘉兴把她弄的放到琉璃盏里,等着给秦铮吃,秦欣和就直接把自己的塞进魏祈嘴里了。

“甜吗?”

魏祈在嘉兴面前素来是一副严厉的长兄形象,只吃了一颗便将头偏到了反方向,颇为冷淡道,“你自己吃吧。”

秦欣和理解他长兄为父的良苦用心,也不拉着他腻歪,把剩下的莲子一口气吃掉了,只觉得鲜美异常,齿颊留香。

摘完了莲蓬,吃完了莲子,天色以至黄昏,又到了吃晚膳的时辰。

嘉兴到宫里陪秦欣和的那段日子,在姣仪馆迷上了烧烤,更领悟了万物皆可烤的道理,这次难得秦欣和能来她的地盘,她唯有亲手烤一场,方能表达自己真情。

当然,东西都是下人预备,她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

这样凉爽闲适的夏日黄昏,在院子里烤肉串属实应景,秦欣和吃饱喝足,躺到廊下的摇椅上,美滋滋的晃着脚,心里像装满了蜜似的,连屋檐上蹦蹦跳跳的麻雀在她眼里都极为可爱。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要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娘娘。”孙鲁端着香炉走到她身旁,将其轻轻放在窗台上,“夜深了,当心蚊虫。”

看到孙鲁,秦欣和的一切幻想就尽数消失了,她想,自己果然是贪得无厌,天下好事哪能让她一人占尽,“嗯,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会。”

孙鲁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去,也带走了周围侍候的下人。

然而秦欣和还是没能得个清净。

“你怎么在这呢,皇兄都喝醉了,你也不去看一看。”

“有孙总管在,不碍事,秦铮呢?”

“他也有些醉,不知到哪吐去了,等他吐完就好了。”嘉兴如今对秦铮的习性已然一清二楚,“不过国公夫人的醒酒汤到底是什么熬的,光是提起那个秦铮就要吐。”

秦欣和想到至今仍心有余悸的魏祈,忍不住笑,“我哪知道,这是她的独门秘方。”

嘉兴也笑,她仰着头,望着亦卷亦舒的白云,忽然长叹了口气道,“说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

“谢我什么?”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皇兄在一起待这么久。我小时候,他随父皇行军打仗,只有打了胜仗才会回来,每每待一两日就走,我总是忘记他长什么模样,只记得他喜欢蹲下来摸一摸我的头,让我听母后的话,不要惹母后生气。”嘉兴说着,眼里有了泪意,“和母后一样,我跟皇兄也不亲近,甚至比不上跟那静王、琰王,宸王世子他们亲近,我以前只一味讨好他,讨厌他,怕他,甚至恨过他,其实,他不过是对我严厉了一些。”

秦欣和想,嘉兴上辈子的死一定跟魏祈有关系,所以她才会说恨过魏祈,如今释然,怕是知道魏祈另有苦衷,又或不似曾经那么偏执。

“你皇兄待你还是很好的,他只是不那么善于表达罢了,你做错事了,他哪回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何曾真的罚过你,所以你不用怕他,若朝中没什么事,你大可去找他闹一闹,他面上烦你,心里不会烦的。”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爱信不信。”

嘉兴往她怀里塞了个桃子,咧嘴笑道,“好吧!明日我们去哪玩!”

秦欣和摇摇头,“明日哪也不去。”

……

翌日寅正时分,天尚未亮,孙鲁便敲了房门,“皇上,该进宫了。”

魏祈喝过酒后睡得沉,秦欣和先被叫醒了,她闭着眼睛抬腿踹了魏祈一脚,魏祈猛然惊醒,“怎么了?”

“你不上朝了?”

“哦,对。”

魏祈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一面穿衣裳一面感叹道,“怪不得说你和秦铮是盖了章的亲兄妹,我看你们就是亲兄妹,他的酒量和奉国公真是一脉相承,我再也不要同他喝酒了。”

秦欣迷迷糊糊道,“你那点酒量只配跟我喝……”

秦欣和很快穿好了衣裳,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一口她的脸,“那等你生完,我们俩喝。”

“嗯……”

“睡吧。”

魏祈披星戴月的离了长公主府,秦欣和一脚睡到了辰时,方才起身,服侍她的人是长公主府的侍女,都是从宫里跟来的,规矩很是周到。

和嘉兴一同用过早膳后,俩人在一块闲玩了一上午,到午时,秦铮退班来了,嘉兴见了他自是欣喜,“今日又不是沐休,怎么这么早?”

“户部这几日没什么事,有陆修然在我也可以清闲些。”

“陆修然?”秦欣和问道,“就是你之前说给紫菀寻的那个举子?”

秦铮很是嫌恶紫菀,当即制止道,“别提这个了。”

秦欣和总在宫里见到紫菀,早就不在意了,“他如今可成亲了?”

秦铮道,“下月便成亲,娶的还是名门闺秀,让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后悔去吧。”

“哦?是哪家的闺秀?”

“就是现任都指挥使殷德家的二小姐殷玉瑾。”

秦欣和之前在送春宴上听到过这个名字,不禁问道,“那殷玉瑾不是刚及笄吗?眼看着要大选了,她不进宫吗?”

嘉兴抢话道,“你不知道,那殷玉瑾是个病秧子,若进宫病死了,倒不如不进宫的好,所以殷德才着急给她找亲事。”

“原来是这样,那不是坑了那个陆修然?”

“未必啊,那个陆修然一穷二白出身,殷玉瑾若嫁了她,或受什么委屈,或日子过的不舒坦,殷德都能说上话,肯定比在宫里自在,说不准能活的长一点呢。”

这话对这秦欣和说,着实不太妥。

秦铮抬手掩唇,清了清嗓子道,“我尚未用午膳,有些饿了,忽然想吃你亲手做的面条。”

“真的吗!那我去给你做!”

“去吧,正好也让姣嫔娘娘尝一尝你的手艺,好吃的很。”

嘉兴一听他说好吃,更乐呵了,“等着!很快就好!”

秦欣和抬起眼来,环顾四周,不待开口,那些下人便跟着退了出去。

秦铮这才正色道,“叔父正在犹豫要不要想办法让你出宫,我劝了他,倒也不是怕什么,我需要你亲口跟我说,你确实能舍得这孩子,舍得,皇上吗?”

秦铮言下之意,她想出宫并不难,大不了像灵水寺的贺婕妤那样,对外说死了,实则换个地方,改名换姓的过后半生,问题在于,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嗣,身上流着魏氏皇族的血,魏祈不可能让她把孩子带走,若要分别,便是一生不得相见。

秦欣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却没有犹豫太久,“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出宫,这孩子我也会带走。”

“你如何能带走?”

“不难,流掉他就好了。”

秦铮一怔,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秦欣和难得见他这样的表情,笑道,“三哥放心,我已经考虑的足够久,接下来,只需要你帮我,或许这会得罪他……算我对不起你。”

“我们兄妹之间,何必说这些,只是叔父,怕是不会再受皇上重用了。”

“不受就不受吧,也省的王夫人总担惊受怕。”

话音未落,兄妹二人相视而笑,一如小时候,一如在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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