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我的头好疼。”黄濑凉太趴在课桌上痛苦的呻.吟着。
海音寺命单手拖着脸颊看着他, “没事吧？感冒了吗？”
“应该不是感冒。”黄濑凉太晃了晃脑袋，“昨天晚上从横滨离开后就感觉非常不对劲，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好像还有一部分记忆很模糊的样子，那个, 小海音寺，昨天我们去横滨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 小海音寺明明经常骗我。”黄濑凉太直接反驳，“比如上次告诉我只有笨蛋才会熬夜看书, 可是小海音寺就这样做了，再上一次告诉我自己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结果……”
海音寺命讪笑一声，“那是意外, 意外！”
“不过，好像神奈川发布了禁行令。”黄濑凉太想着今天早上自己看到的新闻, “禁行的原因不太清楚, 但是确实是禁止外人进入横滨, 甚至还挡了一部分贸易船只, 造成了很大混乱。”
“禁行令？”海音寺命眨眨眼睛, “情况坏到需要禁行令的地步？”
黄濑凉太摇摇头, “不知道，但好像不只是禁行, 天空和海洋一律禁止，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吧。”
“唉？”海音寺命趴在课桌上，声音拉的很长, “应该是很精彩的故事, 真期待啊。”
下午放学的时候, 黄濑凉太去篮球部训练，海音寺命和他告别后独自回家，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横滨的各个组织都没有时间去搭理他，比起海音寺命，横滨数以百万计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海音寺命抱着书走到横滨的边境，他看到了再次驻守的军警，军警敬业的阻拦住所有准备进入的人。
“真的都拦住了啊。”海音寺命呢喃着，接着转身离开。
就在海音寺命准备回家将自己手中的书再看一遍的时候，一架私人飞机突然出现在海音寺命的面前，海音寺命的衣角被吹起，他用手挡住眼睛，奇特的看着这架在横滨随便就能飞的小型飞机。
说好的禁飞了呢？
飞机落在地上，咔嚓一声，飞机舱门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
“下午好，再次见面了，小朋友。”菲兹杰拉德从里面走出来，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海音寺命看着他，“穷神？”
“当然不是，我可是华丽的富人！”菲兹杰拉德走到海音寺命面前，“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你在的话会造成很多的麻烦，到目前为止你已经扰乱了我相当多的计划，实在是很烦人。”
“抱歉，但是每个人都会这样说。”海音寺命遗憾的叹了口气，“讨厌我是正常的。”
菲兹杰拉德没有在乎海音寺命故作遗憾的声音。
“我们可以来做个交易吗？”
“唉？交易？”海音寺命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是那种交易吗？反派找到主角，希望和他做交易，然后主角就会把反派的把柄消灭掉，我知道这种剧情！一般情况下主角都会义正言辞的拒绝反派！”
菲兹杰拉德：……
“你想要什么？”菲兹杰拉德微妙的看着海音寺命，“我有万千财富，你想要多少钱我都有，如果你不要钱财，我也可以给你其他东西，我那里有相当多的孤本藏书，那些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离开横滨。”
海音寺命安静下来，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没有笑意的他显得意外的沉稳。
“离开横滨？”海音寺命想了想，接着他才重新开口，“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你如果好好回答我，说不定我就会答应你。”
“问题？你请问。”
海音寺命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子，他兴致勃勃的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东西，仿佛是一个正在记录题材的记者，又像是一个完全沉浸在素材寻找的小说家，紫色眸子里的兴奋骗不了人。
他说：“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横滨吗？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才来横滨很短时间，什么都不知道呢！”
菲兹杰拉德：……
他当然知道海音寺命是最近才来横滨的，要是之前就来了的话组合不可能找不到他的消息，更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为了我的妻子。”菲兹杰拉德开口，“我愿意为了我妻子的笑容做任何事情。”
“啊，真感动。”海音寺命闭上眼睛，一副被温暖到的样子，“为了所爱之人即使做出任何事情也甘愿，纵使于天下为敌，也要做出得到最后的结果，实在是太厉害了。”
菲兹杰拉德有些微妙的不快感。
他和自己妻子的情谊并不是给海音寺命当谈资的，看着这个少年像是阅读书籍一般评价着这些，他就格外难受。
可是，海音寺命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根刺，如果不把这根刺□□，他就会刺伤所有人，组合决不允许这样一个存在失败！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想过一件事吗？”海音寺命想了想，“你在为了你所爱的妻子甘愿做任何事情，也会有人因此受伤，然后心爱他的人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拯救、复仇、结下无法化解的仇怨，这就是小说的惯用套路。”
“这和小说没有关系！”
“为什么没有关系？”海音寺命意外的看着菲兹杰拉德，“现实和书籍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远。”
菲兹杰拉德冷笑一声，“现实和书籍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个小鬼真的是有够傲慢，擅自把现实和小说联系在一起，不允许任何人反驳，擅自把整个世界当成一本书，并丝毫不关心会产生什么动荡。”
“不，我反悔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你做交易了，你这样的小鬼真是缺少社会的打击。”
“再也不见。”菲兹杰拉德转身离开，“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海音寺命看着菲兹杰拉德的飞机瞬间到了天空。
“好过分啊，怎么会有人祝福别人去死的。”
留在原地的海音寺命随意的整理着自己被飞机吹乱的衣服，紫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但这个笑意不达眼底，更不带丝毫少年的天真，此时的海音寺命比任何人都要通透。
“很可惜，我就是傲慢又可恶，喜欢引起骚乱更喜欢让自己开心。”
“但是，我是不会死的。”
……
“距离异能力解除，还有一个小时。”中原中也看着时间，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些迫不及待。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以前的首领，总觉得这三天比三年还要长。
“妾身倒是觉得不错，希望森先生还能再这样延长几天呢。”尾崎红叶抬起手，宽大的和服袖口挡住自己的唇角，“中也难道不觉得有趣吗？一直运筹帷幄的首领突然人设崩塌，陷入相反的境地。”
中原中也：……
不，他只担心森鸥外恢复过来后会因为受不了打击一蹶不振。
毕竟说真的，实在是没有哪个人能比森鸥外的崩坏更严重。
那本书是一本毒物，中原中也他们为了研究出森鸥外的行事规律于是把那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每看一遍都会被书里的剧情和主角的所作所为气到差点吐血，一放下书就是同样的森鸥外在做着让他们真实吐血的事情。
简直如同在地狱一般的生活。
“中也君。”
“是！”中原中也反射性回答，他连忙看向办公桌。
在办公室最后面的桌子后，森鸥外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身后站着魁梧的爱丽丝，他把拐杖往地上一敲，赫然一副地主的架势。
“中也君，把员工的薪资降低三成。”
“啊？”中原中也无奈的看着森鸥外，“首领，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我说的话不需要原因。”森鸥外冷漠的开口，“只是写签了卖身契的下人而已，给他们发工资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完全可以让他们去死，中也君，在这个组织里我才是首领，以后别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中原中也：……
说真的，如果这不是森鸥外，他早就攥起拳头打人了。
“第五章第三节。”同样看过书的尾崎红叶笑眯眯的开口，“哎呀，森先生的行为还真的是按照整本书的顺序来的，真可惜啊，还差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整本书是十章，后面的看不到了。”
“还有，那个穿着裙子的男人怎么还没辞退？”森鸥外再次用拐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地面，“作为一个男性，竟然穿女性的服装，那个家伙一定是一个妖怪，败坏我们组织的名声，立刻辞退他。”
“你如果再不去办，我就喊人把他沉塘。”
中原中也：……
硬着头皮应了是，中原中也将这里交给尾崎红叶后离开了办公室。
和森鸥外同时间中了异能力的芥川龙之介应该也会马上恢复，他这不是落荒而逃，仅仅只是战略性转移而已！
首领会因此迁怒什么人，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就这样，中原中也来到了黑蜥蜴的总部，芥川龙之介坐在桌前，黑蜥蜴的人都不在，想想也知道，银作为女孩子正在避开首领，剩下的人还在处理之前的Q事件，尤其是现在，每个人都产生不了丝毫的战斗意识。
但相亲相爱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突兀了。
“芥川。”中原中也走过来，“你怎么样？”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原中也，最后他点点头，“在下，很好。”
“嗯，那就好。”中原中也欣慰的点点头，“还差不到一个小时异能力就会消失，我们的战斗很快就会开始，做好准备。”
“是。”芥川龙之介点点头，他身上的布条缓缓的升起来趴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一个人正在听着他们的对话。
芥川龙之介冷冷的扫了一眼肩膀上的布条，“在下已经准备好出击。”
说真的，中原中也一直都奇怪为什么太宰治会收芥川龙之介作为弟子，不同于太宰治，芥川龙之介并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和太宰治完全的南辕北辙，两个完全不同的师徒谁知道他们怎么相处的。
所以，芥川龙之介一直都得不到太宰治的承认，直到现在他还在试图让太宰治承认他。
“首领那边有红叶大姐看着，我在旁边看着你，防止发生意外情况。”中原中也开口，“不要紧张，时间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是。”芥川龙之介一板一眼的回答。
在这种很难以言说的环境下，中原中也不再开口，于是他们就这样沉默到了半个小时后，看着芥川龙之介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中原中也开始觉得芥川龙之介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最起码不会觉得尴尬。
半个小时过的很快，中原中也手上的闹钟响起，叮咚一声，一点金色的光芒从芥川龙之介身上冒出来。
那道光芒包裹着那道黑色的异能力，黑兽冲着芥川龙之介挥了一下手，就像是在和他告别一般，下一刻，光芒凝聚成一本书，书籍上是《缚甲》的书名，之后便是光芒的缓慢消逝。
芥川龙之介再次取得了异能力的控制权。
“结束了。”中原中也松了口气。
芥川龙之介依旧安静的坐在原地，片刻后他抬头看向中原中也，“中原先生，在下有问题想要问你。”
“嗯？什么？”
“中原先生，在您身上的异能力消逝的时候，您有什么感觉吗？”芥川龙之介认真的询问，“或者说，您当时在想什么？”
“想什么？”中原中也回想了一下，“……大概是，我真讨厌天空之类。”
三天的重力失控让他寝食难安，他已经不想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度过那三天的，尤其是在自己本身出问题，森鸥外还一并出问题的时候，简直就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日子。
是和他不一样的情况。芥川龙之介想。
中原先生中的异能力是重力失控，而不是和他一样，将自身的异能力化为另一个意识。
在三天的相处中，或许还有横滨目前环境的影响，在时间的最后一刻，芥川龙之介恍惚听到了那个意识和他说再见，他甚至突然间感觉到了不舍，虽然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不舍到底有多虚假。
但是，不能被异能力影响，更不能耽误工作。
芥川龙之介点点头，他站起来，“需要在下去斩杀谁？”
“不，现在还不需要，等首领下命令。”中原中也道：“现在的话，首领应该也已经复原了。”
此时的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还在不断的诉说着自己的封建言论。
被迫听着的尾崎红叶笑眯眯的不断应和点头，实则已经将所有的话语完全录音下来。
“女性本质娇弱，让女人冲锋陷阵是对男人的侮辱，更何况，我的组织里完全不需要能力弱小的女性，她们只会惹祸。”
“首领说的对。”
“院子里的树给我砍了，种牡丹，这个寓意好。”
“已经让人去办了。”
“给我挖个池塘，我要养锦鲤，因为……”
叮咚一声，早就定好的闹钟响起，尾崎红叶笑眯眯的看着森鸥外。
“首领，请继续说。”
森鸥外僵立在原地，他的身上逐渐的冒出金色的光点，光点在空中凝聚成一本书，等那本书化为实体后，书本吧嗒一下从空中落下来，正正好砸到森鸥外的头，但即使如此，森鸥外也没有动一下。
“森先生？”
“……红叶殿。”森鸥外终于开了口。
他几乎是颤抖着坐到椅子上，整个人跟憔悴了十年一样，就在坐下的一瞬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转头，他便看到了还是肌肉萝莉的爱丽丝。
森鸥外：……
“那个，红叶殿，女性员工？”
“中也将她们安置在其他地方，并没有出现问题。”尾崎红叶回答。
“统一着装？”
“中也仅仅只是让他们在总部穿和服，等离开后就会换回适合行动的着装。”尾崎红叶用袖口挡住自己几乎压不住的弧度，“至于为什么要在总部穿和服，中也用活动这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森鸥外捂住眼睛，“真是让红叶殿见笑了。”
“妾身倒是觉得很有趣。”尾崎红叶也不掩饰自己的笑容了，她装作可怜的架势道：“毕竟到现在为止，只有森先生会指着妾身说要辞退妾身。”
森鸥外：……
“是我的错。”森鸥外明知道尾崎红叶是故意的，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安抚尾崎红叶，这不仅仅是因为尾崎红叶是他们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还因为……尾崎红叶手中拥有相当多可怕的东西。
那些只要放出去就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的可怕录像！
身后的肌肉爱丽丝缓缓的消失，代替原来位置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红色小洋裙的小女孩。
“啊，睡得好舒服呀！”爱丽丝跑到森鸥外身边撒着娇，“林太郎！我们一起玩球吧？”
“虽然我真的想要和爱丽丝一起玩球，但是现在不可以哦，我还有正事要做。”森鸥外笑眯眯的安抚着爱丽丝，“你先自己去里面的房间玩儿好不好？”
爱丽丝瘪瘪嘴，她朝着森鸥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抱着球跑进了里面的房间里。
看着爱丽丝闭上们，森鸥外捂住胸口满脸都是老父亲的爱意。
“还是这样的爱丽丝可爱，真是让人心都化了。”
“是啊，爱丽丝妹妹确实可爱。”什么都知道的尾崎红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森首领你会对你的保镖更感兴趣呢。”
森鸥外：……
只要不提这个，其他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