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今天是周四, 天气：小雨，温度：需要穿一件外套。
早上的时候外面就开始阴雨绵绵，雷声伴随着阴沉的天气, 看上去非常的不妙，海音寺命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 紫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外面的乌云，一直到一道闪电亮起后才眨眨眼睛。
“雷雨天吗？”海音寺命转头看向正在吃早餐的黄濑凉太,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是晴天？”
“天气预报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准的。”黄濑凉太的心情还算不错，最近他没有什么比赛, 正在休息期，天一下雨就说明今天的训练不会继续了, 已经好久没有去事务所当模特拍照，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敷衍’一下。
海音寺命看着天空, 他从窗台上下来，走到餐桌前, 接着把一本书摆在桌子上。
“这是小海音寺的书？”黄濑凉太奇怪的看着海音寺命放在桌子上的书本。
那本书看上去有些怪异, 并不是说书封多奇诡, 画了多么可怕的事物, 那些统统都没有, 因为那本书的封面是空白的, 没有颜色没有地图更没有书名和作者，就是一个空白的惨白样式。
“嗯, 是我的书！”海音寺命一副骄傲的模样。
“可是，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黄濑凉太伸手把那本书拿过来，他试着把书翻开, 结果看到的却依旧是空白的页面。
所以这本书不只是封面是空白的, 连内页都是空白的, 没有任何字迹。
“不能这么说啦！”海音寺命把书拿回来，“一本书并不是一开始就成为一本书的，一个故事也不是凭空成为一个故事，你现在看到它是空白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就会慢慢的成为一本完整的书籍。”
完全不明白的黄濑凉太抓了抓头发，“是吗？”
“书籍，是可以预测未来的。”海音寺命笃定的开口。
黄濑凉太：……
书籍是不是可以预测未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小海音寺在书籍上的错误认知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书籍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全部，这样下去会不会出现心理问题？要不要抽个时间陪他去看心理医生？
“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吗？”海音寺命突然开口。
黄濑凉太被吓了一跳，他咳嗽一声，“什么都没有。”
“真的？”
“当然！”
海音寺命鼓起腮帮子，他翻开书，“就知道你不信，好吧，我现在就来证明给你看，书本是可以预测未来的，但是，未来可以改变，只要足够努力，意外足够多，世界都会变成有趣的模样。”
说着海音寺命把空白的书翻开，在某一页上，有一行黑色的小字，黄濑凉太瞥了一眼，发现是个人名。
【中岛敦】。
但是，在那个名字出来的一瞬间，海音寺命便不再说话了。
他只是盯着那个名字，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消失，他的食指下意识摁在这个名字的边缘，紫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意外。
意外？小海音寺也有意外的时候？
“小海音寺？”黄濑凉太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事情不太对。”海音寺命从餐桌上站起来，他拿着书走到窗台前，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水并不算大，但风却不小，在屋子里能够很轻易的看到树木被风刮得晃来晃去。
黄濑凉太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哪里不对劲？”
“这场雨，或者是这个天气，都不是自然的雨水，更像是某个人的异能力造成。”海音寺命盯着天空上的乌云，“好像有大事发生。”
“异能力真厉害，连这样的天气也能制造。”
海音寺命想了想，片刻后他伸手捡起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一边穿一边往门口跑去。
“我去看看。”
“唉？”黄濑凉太愣了一下，“一会儿就要上学了，你要去哪里？”
“横滨。”海音寺命冲着黄濑凉太挥挥手，“至于学校，黄濑你帮我请假吧！没关系，就说我因为天气骤变病倒发烧了，老师不会在意的！”
黄濑凉太无奈的看着他，在海音寺命换鞋的时候找到了一件雨衣，雨衣是灰色的，因为买小了所以放着一直都没有穿过。
“你还真的打算就这样随便跑出去？给你这个。”黄濑凉太把雨衣给海音寺命穿上，“别到时候真的着凉病倒了，学校我帮你解释，但是我晚上放学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你在家，知道吗？”
海音寺命冲着黄濑凉太笑了一下，他认真的点点头，“放心，你下午回来一定会看到我的！”
说完海音寺命便打开门冲进了雨里。
雨水打在雨衣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海音寺命抱着怀中的书朝着横滨赶去。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音寺命便拥有了这样一本书，书籍的封面是空白的，书籍的内容也是空白的，但是偶尔海音寺命能够从这些空白的页面中看到短暂的未来，犹如这个世界是已经被注定好的戏剧。
这是一段相当神奇的经历，最起码对海音寺命来说是这样。
海音寺命对书籍的热爱愈演愈烈，阅读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然后突然有一天，海音寺想，说不定自己可以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小说。
以自己的经历，成为主角或者配角，甚至是匆匆经过的路人，这一切都让海音寺命感到兴奋。
于是他便来到了横滨，那本空白的书籍里也记录上了新的名字。
但是，就在刚才，海音寺命再次看到了短暂的未来。
在昏暗的天空下，白虎少年从空中落下，紧接着是一艘巨大的白色空中要塞，一前一后砸进了横滨的大地里，那是一场相当可怕的爆炸，整个横滨的建筑都被那场爆炸的余波掀飞，只留下一片焦土。
“不是吧。”海音寺命加快速度，脸上带着难以置信，“一本普通的异能小说，竟然发展到毁灭城市了？”
“不不不，要是放在普通小说里，绝对会被刷负的！”
“作者，不要再神转折了！”
……
组合的目的很明确，他们想要得到隐藏在横滨的【书】，菲兹杰拉德想要用这本书将自己的女儿复活，以此来拯救自己的妻子，为此他愿意做出任何事情。
即使是将庞大的空中要塞白鲸坠落到横滨，将横滨变成一片焦土，致使无数人死亡。
所以说，中岛敦虽然很清楚菲兹杰拉德的想法，但是完全不认同他的做法。
这样站在无数生命上的笑容，带着血腥的礼物，真的可以笑着接受吗？
中岛敦想要阻止组合，为了横滨，也为了所有人。
迅速跑到白鲸的内部，但是巨大的白鲸内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了，组合成员早已离开，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安静的坐在里面，对中岛敦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
“为什么没有人？”
“他们全部都逃走了，毕竟他们并不是为了死亡而来。”赫尔曼·麦尔维尔开口，“意外并不会让计划终止，横滨的土地上不允许出现争斗，那么在空中就可以，只是让巨大的装置落下而已，自由降落的物体当然不管他们的事情。”
“这些都是之前便准备好的东西，即使是资产出现问题也无法改变。”
或者说，就是因为菲兹杰拉德的资产出现问题，这个计划才不得不进行，因为菲兹杰拉德没有更多的财力在短时间将计划更改。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中岛敦攥紧了自己的手。
“没有为什么。”赫尔曼·麦尔维尔说着，“毕竟，我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白鲸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它依旧成为，所以，我才会留下来，和它一起坠落。”
没有继续询问其他事情，中岛敦开始在船内部寻找可能会存在的控制器，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菲兹杰拉德的异能力无法自由控制，所以他带着控制器已经提前离开，只要找不到他，便无法找到控制器，这样的话，白鲸的坠落就无法终止。
“太宰先生，你听到了吗？”
“计划不会改变，大家已经开始寻找菲兹杰拉德去向，敦你继续在白鲸内部寻找控制器，白鲸内部一定还有其他的控制器。”
中岛敦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坐在高楼的菲兹杰拉德安静的看着远处天空上的白鲸，绿色的眸子里带着冷意。
“没有用的。”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想要找到白鲸的操纵室，还想要将整个白鲸暂停，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城市很快就会被毁灭，菲兹杰拉德相当确定。
他微微瞥向旁边，一颗绿色的植物在桌边摇曳着，带着幻想一般的光。
“真想让她来看看这个世界，这种童话一般的东西。”菲兹杰拉德一把掐住那棵植物，将它连根拔起，“真是可惜。”
他不会有同情心，也不会有什么正义感。
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妻子的笑容。
就在这时，菲兹杰拉德手边的通讯响起，随手摁了一下通讯键，声音便从中传出来。
“今日小雨，沉入我心，我的心中人。”
菲兹杰拉德：……
马克吐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己原本的样子？他这两天听他狗屁不通的诗歌听得时常想要直接暴躁，如果不是现在还需要马克吐温的异能力在阻止某个人，他早就当场把人辞退了。
“是那个少年吗？”菲兹杰拉德看向窗外，“拖住他，在计划完成前，一定不能让他进入横滨。”
“心心相惜！”
菲兹杰拉德：……
可恶，在两天的摧残下，他竟然能从这句词语中明白马克吐温的真正意思。
此时的海音寺命正在雨中艰难的前进着，在迈进横滨的时候，周围的风像是大了两倍，到处都是雨水和风声，海音寺命皱着眉头往前走，比平常速度慢了一倍。
长长的呼了口气，海音寺命稍稍有些忧愁。
说真的，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他其实并不太想要管一个城市的毁灭情况，但是他也不是那么没有同情心的人，图书馆的馆长借给他的书还放在家里，卖冰激凌的大叔还送给过他新口味的冰激凌，小老虎和小蝴蝶好像也还在横滨里。
就这样突然要被毁灭掉实在是有些奇怪。
耳边都是风声和雨声，海音寺命低着头拽着雨衣的帽檐，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点和雨声不太相符的声音。
下意识退后两步，风将他吹得脚步不稳，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脚边。
海音寺命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向天空，一架私人飞机在空中晃来晃去，在风声和雨声中还能稳稳的将子弹打过来，马克吐温，组合的狙击手，他可以精准的命中目标，即使连身体都站不稳。
“我的敌人是海那边的故人，我的仇恨比海还要高！”马克吐温嘟囔着，对自己刚才的射击相当不满。
因为他现在说不出人话来，导致他和异能生命体哈克·费恩和汤姆·索耶的沟通存在问题，才会被海音寺命躲过去，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海音寺命，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喂！”海音寺命对着空中的私人飞机喊着，“你知道吗？雷雨天不适合驾驶小型飞机出来，因为……”
还没等海音寺命喊完，又是一枚子弹。
“怎么不听我说完啊！”海音寺命气鼓鼓的张开手，一道光顺着他的手直接冲到了空中，在马克吐温的视线里，那道金色的光芒在私人飞机的头顶上逐渐凝聚，最后化成了一本书。
书名是个他根本不会看的科普类书籍：《变幻无常的天气》。
书本哗啦啦的翻开，就这样翻到了第三章，马克吐温只看到了第三章的章节名《雷电》。
咔嚓一声，一道雷直接劈到了私人飞机上。
马克吐温：……
“咳咳。”马克吐温从摇摇欲坠的私人飞机上钻出来，浑身都是黑漆漆的色泽，“人生的意义便是在于此，咳咳，无端的苦难和无端的拯救，然后无端地失去工作。”
任务失败了！
但即使尽快的解决掉了拦路的人，海音寺命依旧没有来得及，在他到达位置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无人机和白鲸将要相撞。
白鲸会因为无人机的爆炸改变航道，垂直落入海中，他还看到了中岛敦准备离开。
“等一下？下面有人？！”中岛敦看到了横滨港口站着的人影。
剧烈的风刮过来，扫开了那人的帽子，露出海音寺命的面容。
“海音寺？为什么海音寺会在这里？！”
“已经来不及了，无人机不会停止，白鲸也不能改变位置，真是蠢货。”芥川龙之介拉着中岛敦从窗口跳向安全的地方，他面无表情，只是单纯的将中岛敦带出去。
中岛敦伸出手来，“海音寺，快逃！”
快逃啊！
海音寺命站的那个位置距离白鲸的坠落地非常近，一旦白鲸砸进海里，海水便会倒灌，波浪会将海音寺命一起带进海中。
砰的一声，白鲸砸进海里，海水迅速涌出，中岛敦最后一刻看到的便是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的海音寺命。
不行了吗？为什么会这样！海音寺！
“虽然计划失败了，但是看样子，会有一个讨厌的人消失。”菲兹杰拉德站在高处的窗台上看着远处，“如果是这样的话……嗯？什么？！”
菲兹杰拉德睁大了眼睛。
在他的视线中，生长在横滨的奇幻植物整个迅速的枯萎着，但与其说是枯萎更像是将营养全部凝聚起来送往一个位置：海音寺命的身边。
就在海浪将要砸到海音寺命身上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光线成功聚集在海音寺命面前。
无数绿色的植物迅速长成参天大树，它们将海音寺命包围起来，像是一层屏障一样抵御着砸过来的海水，植物的叶子被海水打落，一层又一层，但是它们依旧□□着，努力的保护着里面的人类。
海水消去，植物随着风摇曳着，它们破碎成一道道光，迅速消散在空气中，而横滨周围的植物，再次长出来。
雷云散开，阳光洒在植物上，晶莹的露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海音寺命从地上站起来，他有些茫然的抓了抓头发，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植物……保护了海音寺？”国木田独步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那是海音寺的异能力造物，但怎么会有这样的作用？而且海音寺好像也是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太宰治微微皱眉，片刻后他有些奇怪的开口，“乱步先生，你觉得呢？这个少年的异能力……”
“嗯，我和你想的一样。”江户川乱步看着站在横滨港口的海音寺命，“他的异能力绝对和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不同的，他的异能力有生命。”
国木田独步一脸茫然，“哈？有生命？”
“就是这样。”太宰治看着自己脚下摇曳的绿植，“我们每一个人的异能力都是工具，是受到自己操纵的神奇能力，即使是镜花酱的人形异能力也是受到操纵的东西，但是海音寺命不一样。”
“他使用书籍释放出来的异能力造物拥有生命，有自己的思想，乃至于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所以那些植物会自发的为海音寺挡下海水，因为在书本中，这是一个植物和人类互相帮助相亲相爱的欢乐世界。”
太宰治摸着下巴。
“这样的话，就不能不在意了。”
在他的视线中，中岛敦蹒跚着跑向海音寺命，失去泉镜花和海音寺命意外生还不知道哪个让他的情绪更加暴动，中岛敦扑到了海音寺命身上，正在不断的询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这里，满腔都是后怕。
太宰治叹了口气，“真是个神奇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