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初遇工藤
夜色里, 同样还有不眠之人。
莱伊依旧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八成又是在他女朋友家里。不大的公寓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沙发上, 降谷零前倾着身体, 用手肘撑着大腿, 目光空茫的看向茶几。
茶几上干干净净，正摆着两部手机。一部中间有破洞，另一部则是完好的。
是他的手机, 和......景光的手机。
降谷零回来之后, 除去在莱伊面前表演恶人，几乎一直都保持着这个姿势。随着夜色渐渐降临，公寓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降谷零的心也随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越来越沉。
本来, 他真的在希冀着景光没事, 这只是他逃跑过程中不小心被打掉的手机。景光一定没事, 他可以及时联系警方逃脱，或者假死，然后给他报平安......
众多不符合逻辑的猜想充斥着降谷零的脑子，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好像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感性的自己, 在妄想着出现奇迹；另一半则是理性的自己，拼命告诉他诸伏景光已经殉职, 作为一个卧底不能有太多表露，应该调整好自己向前看, 继续潜伏。
可是......那是他的幼驯染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明明之前还在一起交换情报, 互相安慰着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为什么现在眨眼间就已经天人永隔？
真的。
直到现在, 降谷零还是感觉不真实，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好像轻飘飘的不似在人间。他感觉自己应该悲恸，应该抱头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哭，可......长期的卧底生涯，时刻保持的警醒，似乎已经让他失去这种能力了。
景光......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离去了。
而他......不能有任何表示。
“嗡。”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起。
降谷零猛的惊醒，一个虎扑抓起手机，可得到的却是——
【苏格兰确认公安卧底，已被击杀。执行者芬兰蒂亚。 ——Gin】
是组织的群发邮件。
手机被重重的摔在了沙发上，降谷零先是呈一个大字型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半分钟后又慢慢的，慢慢的收回，把自己蜷缩到沙发上，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黄狗。
hiro......hiro啊......
“这位是我的好友，降谷零。”
“zero，不要再打架了。”
“zero，没想到我们会在同一个组织卧底。”
“zero，以后也一起努力吧。”
“zero。”
“苏格兰被确认为公安卧底，已经被击杀。”
“......”
降谷零微微抬头，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湿了整个手掌。
......啊。
降谷零看着手掌发愣，原来自己也是会哭的啊。原本以为进了组织之后，就不会再哭泣了......
以前，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写着，其实真正杀死我的，从来都不是得知他离开时那一瞬的消息，而是平静下来的某一刻，我突然想到与他有关的零碎记忆，那是凌迟。
......不行。
降谷零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
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卧底的生活总是无比的艰辛又充满危险，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国家，也为了景光，他不能暴露。今天他的不对劲恐怕已经被人发现了，接下来难免又是一番监视和探查，他得打起精神来。
他要在组织里继续潜伏下去，做钉进组织里的最深的那颗钉子，让这群藐视法律的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降谷零死死的咬牙，眼中凶光毕露。尤其是......
芬兰蒂亚。
昨晚没怎么睡好，今天白天希安补了大半天的觉，又在床上摆烂了半天，直到傍晚希安才开始在自己的小书店整理书籍。因为之前答应了毛利兰要给她送书，所以还是尽快整理好，要不是之前为了诸伏景光的事情耽搁了，希安早就准备收拾收拾去刷存在感了。
【宿主，你这样算是把降谷零给得罪透了诶。】
『算是吧......我猜如果洗白点有负数的话，降谷零一定是负无穷。』
【那你还不快去刷好感诶。】
『现在不了，降谷零现在估计想把我千刀万剐，他......他我随缘吧。』
【不能随缘啊！QAQ】
『没事，反正景光活着一切都好说话，我......』
“叮铃。”为了知道有人进来，希安特意在门框上挂了一个铃铛，希安话还没说完，铃铛就响了——有人进来了。
“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的......吗？”希安闻声转身，看到进来的人时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
『这个......大概可能是工藤新一？』
【是的没错。】
『......』
难不成是因为毛利兰的推荐？
“哈......居然真的有人会叫‘奇怪的书店’这种奇怪的名字啊。”工藤新一小声嘀咕。
“嗯，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希安笑容不变。
“额......老板，之前有个叫毛利兰的女生在你这里订了书吧？”工藤新一挠了挠头问道。
“嗯，没错。”希安点点头，“不过我这几天比较忙，没什么时间整理，就一直耽搁着了，你是......？”
“哦......我，我是她邻居，她这几天总是念叨着她的书，还说了这家书店，我就过来看看。”工藤新一眼神飘忽，“她最近社团活动比较忙，不能过来，或许我可以把她要的书拿给她，就不用你去送了。”
“这样啊......”希安眨眨眼睛，“看来你很关心毛利小姐呢，她是你女朋友吗？”
“！！”工藤新一瞪大眼睛，脸颊有些红，“怎么可能？！才不是！都说了是邻居，邻居！”
“哦......那好吧。”希安耸耸肩，“我就是开个玩笑。”说着他指指旁边，“毛利小姐要的书在那边。”
工藤新一顺着希安的手指看去，顿时震惊了：“不是菜谱吗？怎么会这么多？！”这都快比人高了！
“咳......毛利小姐要的是中国的菜谱，中国菜的样式那么多，厚一点也正常吧。”希安笑出声，“不过毛利小姐没要那么多啦，那些是全套，我还没整理好她要的呢。”
“这，这样啊......”工藤新一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话说这哪里是厚一点啊，这是厚亿点吧......
“说起来，工......这位同学如果着急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整理一下？我就快整理完了。”希安差点就说出工藤同学了，还好及时想到工藤新一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于是悬崖勒马，要不然还真的不好解释。
“啊，今天就可以整理完吗？”
“如果你可以帮忙的话。”希安眨眼，“要不然就要等明天了，明天也可以，我可以帮忙送货上门的。”
“......不用了，我帮你吧。”工藤新一眼神飘忽了一下。
那天兰突然和他说自己发现了一家很奇怪的书店，名字叫做奇怪的书店，当时他还很是无语，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
但是后来毛利兰很多次在他面前提到自己订了中国的菜谱，回头可以给爸爸尝试一下新的菜式。以及最近总是在说日奈森老板怎么还不给她送菜谱，等她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就去看看这之类的话。
工藤新一：......
日奈森老板的含量逐渐增高。
这不行，工藤新一有小情绪了，今天放学就背着包赶过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个老板是何方神圣。
“多谢啦。”希安显得比较开心，一边走到书堆旁边一边问道，“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同学呢？”
“我是工藤新一，叫我工藤就好。”
“好的，工藤同学。我是日奈森希安。”希安拿起一本书，“有这种标签的是毛利小姐要的，这种标志和这种标志不要。”
“哦哦，好。”
工藤新一一边挑着书，一边偷偷打量这位书店老板。
从长相来看，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分辨，但是长头发看起来有些奇怪，肯定不是兰喜欢的类型，不过应该是园子喜欢的类型。话说园子应该什么类型都喜欢吧，工藤新一半月眼。
不过这不重要，奇怪的是......他手上有可疑的茧子，看起来像枪茧，但是有一些茧子不在枪茧应该在的地方。虎口处有茧还可以说是枪茧，但是指尖有茧就不是了，倒像是搞乐器的，可问题是一些手指的侧面也有茧......
虽然都不是很厚，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还是很奇怪啊。这个人到底用他的手在干什么啊。
不过话说回来，兰好像提到过这个老板养了一只很大的狗，怎么没有看到？难不成是被送走了？
“工藤同学，你那本放错了。”希安提醒道。
“啊？哦哦哦，抱歉抱歉，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有了工藤新一的帮助，希安很快就把毛利兰需要的书给准备好了，他很开心的向工藤新一道谢，但是工藤新一只是有些发懵的看着地上的书。
“......老板，你不觉得这些还是很多吗？”工藤新一艰难的发问。虽然原本有一个成年人高，但是现在整理出来也有一个小学生高了，他一个人搬......
工藤新一当初是想象着自己高冷的把几本菜谱递到毛利兰面前，然后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说出“喂，这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老板早就准备好了却没有给你送过来，还是得我帮你”这之类的话，然后就可以看到兰闪闪发光的眼神和笑容。
但是现在看来他要把书搬过去只会累的大汗淋漓，不会有丝毫的逼格。虽然兰也会很感谢他，但是他不想让兰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是因为搬书......
一个小少年的青春梦想就这么破灭了。
工藤眼里失去了高光.jpg
“可能......是吧？”希安有些不确定，这都赶得上种花家的课本了，“不过毛利小姐当时只说要这个系列的，而我也没有注意它有这么多诶。”
“......可是你不是卖书的吗？你都不清点一下吗？”
“我刚开业嘛，业务不熟练诶。”希安无辜。其实这些都是系统里兑换的，这种低级位面的纸质版书籍没什么特殊效果，整个书店加起来也要不了多少经验值，希安只需要点编辑，直接全选然后一键安放就OK了。
工藤新一：......
“要不我们一起去送吧，两个人会好受一点，还好你今天来了。”
“......只能这样了。”工藤新一认命，“要是我今天不来，你明天整理好要怎么运过去？”
“嗯......大概，狗拉小推车？”
“......？”
“对了，你还没见到那孩子呢！”希安眨眨眼睛，忽然来了兴趣，在楼梯口对着楼上喊了一声，“大白快来！”
然后工藤新一就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站起来能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的大白狗欢快的跑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兰提到的狗啊，竟然这么大！而且没有拴绳子就直接放到了楼上吗？他来这么久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就是这孩子啦，他叫大白。”希安亲昵的摸摸大白的头，得到了大白开心的蹭蹭，“我楼上还有一个小车来着，你不来的话，我就让他拉车。”
这样对待狗狗真的好吗......工藤新一半月眼。
“对了，我们先把书送到毛利小姐那里吧，天快要黑了。”
“好，对了，那他......”
“没关系，大白很乖的，可以看家。”
“......好。”
希安和工藤新一一人一摞书就朝着毛利侦探所走去，走到侦探所楼下时，刚好遇到了毛利兰提着包回来。
“真的非常感谢！麻烦你了，日奈森先生。”毛利兰鞠躬，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多。”
“没关系，我也没想到嘛。”希安扫了一眼脸有些黑的工藤新一，笑着说，“还要多谢工藤君呢。”
“嗯，也谢谢新一。”毛利兰笑了笑，“对了，快上楼吧，辛苦你们了。”
“好。”
“嗯，打扰了。”